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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買房變成我們人生的終極目標了?

1

4歲以前我住在農村,環境很好,山清水秀,但是,上廁所比較麻煩。

小便還好,能在院子里就地解決,大便比較痛苦,得跑到小一公裡外的麥地,找個壘得高高的草垛子,蹲後面拉。

所以,每當我的小夥伴們叫我去麥地里玩,我都比較抵觸。

畢竟,誰也不太樂意玩著玩著,就踩到自己的便便。

後來,父母把我接到城裡上學,我們一家三口租住在城中村的筒子樓里,周圍整天都在蓋房,環境很差,塵土飛揚,門口全是碎石堆。

我延續了從小的壞毛病,喜歡蹲在石堆后拉粑粑。

有次,我著急大便,不慎踩到石塊滑倒,磕傷了腿,縫了好幾針。摔跤疼哭確實很丟人,但比這更丟人的是:因為這一跤,我「噗」的一聲——把粑粑拉在了褲襠里。

事到如今,我依然很難回想,大人們是如何抬著拉了一褲子屎的我去醫院的。

7歲時,我大伯因為換了房子,就把他的老屋子過戶給了我爹。也因此,我終於住進了能在屋裡拉屎的房子。

那是一棟80年代蓋的小板樓,屋子大概50平,沒有客廳,打開門就是一條窄窄的過道,過道兩側各是一個房間,大的我爸媽住,小的我住。過道一面是牆,另一邊是廚房和廁所。

這裡依然要著重說一下廁所。

蹲坑,沖水時要起身拉頭頂的繩子,於是,上面的蓄水桶會流水下來沖,但那個蓄水桶總漏水。經常一拉繩子,水卻直接從腦袋上整個澆了下來。

很噁心。

時間長了,我索性放棄了它,改用洗臉盆手動接水沖。

用臉盆自助沖廁所也很有技巧:力道小了粑粑沖不走;力道大了,則很有可能濺到一身屎花。

我在這裡住了11年。一直到我18歲,到鄭州上了大學后,住宿舍。

15平左右的房子,上下鋪,一間屋子裝10個人。宿舍樓大概有十幾個房間,合計100多人,這100人的盥洗拉撒,就全仰仗著中間的八個水龍頭和兩個蹲坑。

僧多粥少還是其次,最要命的是:如果八個水龍頭都在工作,則兩個蹲坑的排泄物就沖不走。

於是,幾乎每天早上,都有人因為誰先拉屎誰先刷牙而打架。

半年後,我退學了,和一個同學在宿舍後面租了個單間,那房子很小,但不知為什麼,卻放了一張巨大的……三人床。

有時候,班代會帶著學生會主席來我們租的房子里做客。

當然,他們也不是空手來,每次都會帶點酒菜——身後還跟著一兩個漂亮姑娘。

夜黑了,他們就會借口夜路難走,便把姑娘留宿。

並因此,把我們趕出我們的家。

於是,我只好回宿捨去他的床位睡覺,好在有學生會會長撐腰,也沒有人敢拿我這個「退學的壞小子」怎麼樣。

在鄭州呆了一年後,我來到北京找工作,住在雙井。無良中介為了多收房租,把房子隔出大大小小數十個小屋。我住的是個10平不到的隔斷間,四面都是薄薄的三合板,沒有一堵實牆。

相信合租過房子的人都有這種體會,經常能在二半夜聽到隔壁鄰居的床上發出奇怪的聲音,你懂的。

有天夜裡,我聽見隔壁情侶在吵架:

男:「你要是不願意跟我過,你就滾出去!」

女:「滾就滾,你當老娘愛跟你擠在這破合租房裡?」

男:「愛找誰找誰去啊,咱隔壁就有個男的,你找他去啊!」

女:「那男的太挫了!我看不上!」

……

卧槽!!!!

挫你妹啊!!

你全家都挫!

你倆吵架干我毛事兒啊!

沒待我還嘴反罵,忽然,床頭的牆中莫名飛進來一坨硬物,我瞪眼一看——原來,兩人吵架扔東西,把我家的牆……砸穿了。

於是,我只好坐在床上,透過那個大洞,望著他們。

令我吃驚的,不是牆上的洞,也不是他們倆沒穿衣服,而是……卧槽!他們家竟然有電視!!

而砸穿了我屋子牆的那坨硬物,就是電視的遙控器。

我們仨尷尬地對視了幾分鐘后,這倆痴男怨女默默地穿上了衣服,去外面賓館開了個房睡。

而我樂得從地上撿起了遙控器,對著那個洞,看了一夜電視。

之後幾年,我在北京又換過幾次住處。

前年,我在回龍觀租了間一居室,每個月3300,第二年漲到了4500,我租不起了,只能搬到了天通苑。

今年是我租住在北京的第八年。

2

在北京的這些年裡,有次,我接到我爸電話,他怒氣沖沖地說,他要來北京找工作,而且要去做房地產行業!

我一驚,心想卧槽!我家這麼有錢!?我爸要來北京搞房地產了?是要在昌平蓋樓還是要在通州買地?!難不成……我就是隱藏在民間的……富二代!?

幾番溝通后,我才搞明白,我爸所謂的搞房地產……無非就是去中介公司幫人賣房子罷了。

掛了電話往後我納悶,心想這老頭都多大歲數了還瞎折騰,沒幾分鐘,我媽又給我打電話解釋了起來。

原來,她在老家看上一間房子,120平,總價大概30多萬。我爸不想買,她非要買,於是,兩個人吵了起來。我爸在跟她鬧脾氣,打算離家出走。

最後,我媽花了畢生積蓄,如願以償地買下了這間寬敞的房子,並花了大價錢進行裝修。

這也是我們家人,第一次住進了有暖氣的房子。

搬進去的那年,我24歲。

年初,我的一位在BAT工作的朋友,跟他老婆一起在順義買了間40平的小戶型,說不為住,只為投資。

那天我們喝了很多的酒,但我只記得他來來回回重複的那句話:

「北京這個房價的漲幅速度,現在再不買,我們就永遠也買不起了。」

他這話讓我想起另一個同事,坐在我對面的雪飛姐,她去年年底買了棟二手房,過戶流程還沒走完,房價就又漲了小一百萬。

有人買房為了生活,有人買房為了投資。這年頭,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投資房產都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但前提還是——買得起。

一個月前,我的高中同桌因為老公出軌而離婚了,在復盤她失敗婚姻史的聊天中,她反覆強調說:「我不明白,既然我們結了婚,那他為什麼不在上海買房子?」

我今年27,我在北京買不起房。

她前夫比我小兩歲,所以,我同樣不得而知:一個25歲的年輕人,靠什麼能在上海買得起房。

賣血?殺人放火?還是搶銀行?

我買不起房是我無能,因為我混得不好。

但總有比我混得好的人,例如你們喜歡的大明星,關熙潮。

上次,跟他一塊吃飯,席間,我未能免俗地問:「你現在混得這麼好,又上電視又出書,錢也不少賺,打算什麼時候在北京買房?」

出乎我所料的是,他說他從沒想過在北京買房,他不缺錢,但也一直租房住。

不買房的原因,一是房價貴到離譜,二是,他不認為他需要靠物質來給自己安全感。

老了呢?我問。

「老了就回老家唄,我在老家有房。」他笑笑,然後反問我,「這樣其實挺好的,你不覺得么?」

我沒奢望過在北京買房,從沒有。

我相信,或許等某天,關少錄一期節目的出場費,多到可以隨便在北京買房子時,他會買的。

但現在,我也相信——「不買房」是他的心裡話。

3

從什麼時候起,「買房」變成了所有人的人生終極目標。以至於我身邊的人都在討論「房價什麼時候會崩盤?」「買房的最佳時機是什麼時候?」

還有人在思考:「不買房,我的生活還能怎麼過?」

更有甚者說:「如今清華北大的學生也買不起房了——連這些天之驕子都買不起了,那我們還能靠什麼活呢?」

在看完一篇《80、90后的殘酷物語:房價在扼殺年輕人的未來和夢想》的爆文後,我終於忍無可忍地說出了我的疑問:

為什麼「買房」忽然就變成了年輕人的未來和夢想了?

看到這裡,肯定又有人要罵我鼓吹「不買房」的論調了。

那些蜂擁而來打算噴我的人們,我錯了,請你們先別急著罵。

我不是高曉松,我的生活沒有詩和遠方,他說別買房,那是因為他的存款給了他隨時買房的底氣。可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遠沒有高曉松分分鐘收入幾百萬的闊氣。

曾經有個人跟我說:「年輕人如果能買房,一定要努力買。買不了大房子,那就買小房子;買不了城中心,那就買郊區。能買得起的房子一定不會讓你滿意,但是一不留神……手上的錢就更買不起了。」

我發誓,我完全同意上述的每一個字。

有人需要房產證給自己帶來安全感;有人出門開車才覺得自在;有人要用七位數的銀行存款保障自己的未來;也有人,需要住在學區房里給孩子許諾一個美好的明天。

每個人都有一萬個「為什麼要買房」的理由。但同樣,每個人也能說出一萬個不買房的借口。而每個「要買房的人」,也都有一萬個論點去反斥那些「不買房的人」。

例如: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不用擔心被房東趕出去,可以隨意地裝修,能夠「活得有尊嚴」。

可是,做為一個買不起房的外地人,在輾轉租房的日子裡,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租房住到底有沒有尊嚴」這檔子事。

因為我知道,我如今這個年紀,如果我不是真正強大和獨立,那就算有了房子,我躺在裡面握著房產證獲得的安全感和虛無的自尊……一覺醒來,還是一樣要在職場和社會上被人踩在腳下。就跟如今的你們一樣,那些罵我的人,逼著讓我跪下叫爸爸。

真的,爸爸們,這些早晚要被人碾碎的自尊……沒區別的。

就算我現在有了房子,我依然要去上班工作,我還得努力生活。我要面對的世間的煩惱,以及我目前完全搞不定的人生難題,並不會因為一套房子而有什麼質的改變。

關熙潮有夢想,他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主持人,為了這個目標,他住在出租房裡心無旁騖地工作生活,或許有天,他終於成為了知名的主持人,分分鐘賺幾百萬了,那麼他也可以隨隨便便地在北京任何一環買他中意的房子。

當然,我知道會有人辯解說:「我們沒有那麼遠大的抱負,我們只想住自己的家裡過安穩的小生活。」

可是,這不就回到了我在《北京正在殘酷懲罰不改變的人》一文里多次重申的觀點了么:

這個世界是分階級的,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殘酷。

尤其是北上廣這種優質資源的城市,就得需要那些努力打拚不斷前進的人去發展和改造它。如果你沒有遠大抱負和偉大夢想,只想朝九晚五的上班混日子,還指望隨隨便便地就能買得起房,輕輕鬆鬆地就開得起車,更想享受著北京的各種優質資源……

我就替北京問一句:憑什麼?

再退一步,在高不可及的房價下,或許努力了,我們到最終也依然買不起北京的房子。

可是,如果我們沒有努力,那就更買不起了,不是嗎?

甚至,說句會被你們看不起的話:

「我清楚我現在買不起房,但我並不覺得那有什麼遺憾。」

回憶起我的童年,在農村的麥地里踩到屎時,在筒子樓里流著鼻血跟鄰居小崽子打架時,在老房子里用洗臉盆一下一下地沖廁所時……我從不覺得我的人生有過什麼缺失。

我想,有時候與其去糾結高不可攀的房價,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自己又真正缺的是什麼。

或許那些,比現在要不要買房,以及什麼時候買得起房,更重要。

最後,我一直記得蔣峰在《白色流淌一片》中寫到的那句話:

二十二歲那年我過得並不好,但我知道,我不會一生過得不好。

澈言

美讀簽約作者

新書叫什麼名字我也說不好了

有興趣的話,就期待一下

責任編輯:陳雪糕

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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