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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張見 畫筆下的感官世界

「我經常把自己看成是實驗室里的人,同時在很多試管里做實驗。」無論是馬格利特極具哲思的煙斗、美杜莎發間嫵媚妖嬈的蛇,還是帶著濃烈文藝復興氣息的荒蕪曠野、電線棕櫚,都在張見的工筆畫里反覆出現,它們常常站在配角的位置上,與極具東方神韻的畫面主角交相輝映,融為一體。或許,你會認為張見的畫面要講述的太多太難懂,但也就是在無數疑問湧上心頭的那一刻,你讀懂了張見。他就是要你站在他的畫面前,開啟不知疲倦的思考。

1972年出生於上海。1995年6月南京藝術學院美術系畫專業大學部畢業,獲學士學位。1999年6月南京藝術學院美術系畫專業研究所畢業,獲碩士學位。任教於上海大學美術學院國畫系,任系副主任。2005年入藝術研究院攻讀博士學位。2008年 獲得藝術研究院博士學位,研究方向為工筆人物畫創作與研究。現任藝術研究院畫院副院長。

意味深長的畫間線索

在廣東省的嶺南美術館,一場名為「反觀工筆」的當代工筆畫學術邀請展正在展出。張見參展的每一幅作品,都完全呼應著這次展覽的主題:他畫面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他對工筆畫創作的思考與自省。或者說,不只是自省,他更像是一場思想運動的帶動著。

晚清學者王國維曾在《人間詞話》中有這樣的感慨:「白石寫景之作,雖格韻高絕,然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但細究起來,姜夔作詩填詞之時,也絕非故意讓人看不懂。在張見的作品中,比「霧」更甚,直接選用幕布遮掩起來。「在《圖像的陰謀》系列作品的兩幅畫中,一幅為幕布低垂,一幅為幕布拉開,兩個片段前後關聯,給觀者設想的空間,也提供了故事的結局。這樣的手法在其他作品中也曾出現,主要是為了增添畫面內容的敘述性。」在張見的作品里,一切布置都絕非故弄玄虛,每一個道具的擺放都是一條清晰的線索,為觀者指明了思路。

「曾經一個繪製《紅樓夢》中人的活動邀我作畫,為我提供兩個角色:襲人、秦可卿。我毫不猶地選擇了襲人,相比十二釵中的人物,襲人的創作空間更廣。」張見的《襲人的秘密》中,襲人置身於一望無際的曠野,看似從《紅樓夢》的故事裡徹底走出來,但手上卻捧著奪目的、決定她命運的大紅松花汗巾。她成了無所依託的獨立個體,卻又和《紅樓夢》密不可分。「我覺得高明的繪畫不僅給人以形式上的審美的感受,還會在敘述的故事裡注入更多內在關聯,讓畫面讀起來深長意味。繪畫和講故事、拍電影還不完全一樣,它需要更濃縮洗鍊,所以任何元素都必須對畫面有實實在在的作用,不能隨意添置。」與「霧裡看花」相對,王國維亦說:「語語都在目前,便是不隔。」張見的每幅畫都引導觀者為其所思、留下空間交流互動,正是做到了最透徹的藝術表達。

張見畫面里呈現的,除了他從未停歇的思考,也有曾觸動他內心的、最直觀的景象。「1995年開始,是我作品的初創時期,那個時候我去過一次川西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當年紅軍走過的若爾蓋草原,給了我極深的震撼。」著迷於義大利文藝復興早期作品的張見發現,諸多經典作品中亦多用曠野風光,這恰與他的現實情感產生了共鳴。「那個時候我就一直在嘗試用都市題材和具有超現實感的曠野相互的結合。刻畫曠野,是對我內心深處理想狀態的一種呼喚,畫到這些景象,我就會有曠達舒服的感受。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會使用這種結合。讓畫面中的人文與自然相互配合,也增添了點時空穿越的感受。」張見像是個拿著畫筆的翻譯,用最細膩寫實的筆觸,將他心裡那千變萬化、亦真亦幻的世界重組融合,翻譯成最生動的圖像。

嚴復在《天演論》里義正言辭地表達著關於翻譯「信、達、雅」的觀點。對照張見的畫面和他講述的內心世界,準確真實、清晰明了、簡明優雅,好像每一條規則都完全符合。

抽絲剝繭的傳統思辨

中西方文明之間存在著天然的差距。所以當我們將眼光投向繪畫領域,往往首先察覺到了它們之間極大的差異:西方繪畫積極地調動一切科學手段來逼近自然,而繪畫卻講究「廢物象而取其真」。但張見卻以慣有的對內在聯繫的思辨,捕捉到了他們之間最貼切緊密的聯繫。

「文藝復興元素」出現在張見的工筆畫里,並非是他故意揉捏,而是東西方文化在張見心裡本就是不必徹底割裂的整體。在他的作品中,亦可常常看到關於「性」或者「慾望」的描繪,「表面上看,畫關於人體的表達是隱晦含蓄的,但其實自古以來不乏放浪不羈的文人墨客。所以不能絕對地說關於『性』和『慾望』的一切都是對傳統的挑戰。」在繪畫領域裡,有太長時間將「人體」和「西畫」牢牢地綁定在一起,但張見深究傳統繪畫史后發現,這些題材也並未徹底缺失。所以他認為,自己畫面中的絲綢、女體等性感元素並非刻意顛覆傳統國畫的「清高審美」,而是關乎真實的勇敢表達。「但是在我看來,還是不太喜歡一目了然的、直截了當的方式,我認為東方美學的妙旨正體現在迂迴曲折、遮掩虛無上面,最耐人尋味的部分都是若有似無下的意向美。」

就像在傳統文學里,常以愛情比興君臣綱常,在中世紀西方的宗教詩里,則以人神關係代替君臣關係。雖然手法略有不同,但最終指向的精神內涵皆殊途同歸。無論是大膽直接還是「猶抱琵琶」,張見終究還是做到了把中西方對現實的聚焦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對中西文化的透徹感悟來源於張見對「傳統」有著極具邏輯感的思考。打破小傳統,激活大傳統是他一直堅持的態度。「小傳統就像一個人的長相,隨著年齡的增長、環境的變化,長相很容易變化。大傳統則如同一個種族的性格特徵,是相對恆定的。比如中西方不同環境下的人們,思維方式、藝術形式一定不同,這是自古發展而來溶於血液的。」張見看透了傳統的規則,他認為一切繪畫技法都要和表現對象保持同步才具有價值。「畫聖吳道子擅用線條,所繪人物大多長衣翩翩,但放在西裝革履的當今社會,『吳帶當風』雖神妙,卻也少了實用價值。」於是,在物質文明爆發的今天,張見畫面里原汁原味地保留了迂迴、專註、性高遠和超自然,也適時適度地平添了濃郁的性感氣息。

日夜兼程的創作享受

在張見的畫面里,常常有某些重複出現的「符號」。但他卻說「我不是特別在意符號化的畫家。」在他每描繪的一幅故事裡,這些符號都顯得那麼必不可少,它們是用來支撐畫面實實在在的「受力點」。符號在張見的畫里不僅擺脫了浮於主題之外、被生澀堆砌的命運,甚至還灌注了詼諧的成分。「幾年前,我一個要好的朋友請我幫他太太畫像。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經濟拮据,連一張婚紗照都沒有。我想,還有什麼比給她披上一件婚紗更有意義的呢?」張見從不承認自己是一個人物畫家,更不承認自己是個肖像畫家,他不常接受為人畫像的請求,但這次機緣巧合的創作,成就了他一幅佳作。「我在畫面中對環境和女主人公的氣質都進行了提升,並女主人公目光所及的地方,放了一隻馬格利特的著名煙斗,下面一行西班牙文標註著『這不是一隻煙斗』。事實上,我是用它跟觀眾玩了一個文字遊戲:這不是一個肖像作品。」

顯然,張見是享受每一次創作過程的,那些用來得心應手的道具,供他在畫面中津津有味地把玩。但沒有任何一條藝術路是一帆風順的。縱使自信如張見,年輕時的他也曾遭遇過不小的打擊。1999年,初到上海的張見在專業不對口的崗位上工作,又突然得知父親查出癌症的消息。「這些經歷讓我一度沒有辦法從事繪畫事業,但我從來都沒有動過放棄的念頭。自我在上海能畫第一筆開始,整個人生都改變了。自身的張力、精神的寄託還有社會的認可就隨之而來了。」當時張見的領導也曾試圖讓他在其他領域發展,並開出了優厚的條件,都讓張見一一拒絕了。「這種拒絕現在想來沒有什麼道理可將,只是一種本能,我就只是想畫畫。」

從此開始,張見便在拓展與探索的道路上一路疾走。「最初,我把注意力放在中西經典文本的融合上,主動地發現了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繪畫與唐宋工筆畫之間的暗合。而自2005年起,我開始打寬自己的思路,同時進行三種命題的探索。除了對經典文本的探討,我還開啟了失焦系列、圖像的陰謀系列和桃色系列的創作。」在這些自命題的探索中,張見將關注點逐漸拉回到對現實生活的關註上。而桃色系列中,女人、太湖石、絲綢和桃花的自由組合與拼接,讓張見突然發現,將古典繪畫中的元素重新排列組合後會產生一種新鮮感,而這種新鮮感也催促著張見開啟了對傳統文化深層結構的再探索。

在繪畫世界里,張見是夢幻的,「藝術是想象和體驗的綜合體,我更願意把自己浸泡在純粹的、舒緩的幻想中。」同時,他也是好奇的、不知疲倦的,一路披荊斬棘,為了完成更多未知的可能,也是為了對自己的潛能一探究竟。

(本文摘自微信公眾號:藝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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