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成全雄縣，你成全自己

這是俞露兒的第 21 篇原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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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雄安縣的某聯考文科狀元，清華畢業後進入著名央企，奮鬥十年後加上親戚借債並賣掉雄安老家200平米住宅，終於在今年三月交了首付，買了一套53平商品房——紮根了。然後，我們都知道了，雄安一夜成新都，狀元的央企第一批遷入新區。

不知真假。

哈，以為這輩子就這麼布衣荊釵，一朝選在君王側。這是雄安。

命運真無常，翻雲覆雨手。這是北京——苦磨了十幾年紮下根的北漂們，嘴上沒說，心裡失落。

看，都變了。好比追個姑娘追了好幾年，人家認識沒幾天就蜜月了。

作為十幾年的大北漂，我倒覺得，沒啥可不爽的。

這在於，我們到底為什麼來？

房價離譜，生活不便，霧霾連天。有什麼好？這些年裡，我在踩北京和抬故鄉的抱怨里度過，但近年來漸漸閉嘴。為什麼？因為我感到它好。

對。北京的好，在於它只是個符號，內涵大於表象。

首要是它有胸懷。胸懷就是好。

在老家讀書時，轉學來個同省不同市的同學，大家都觀察外星人一樣觀察他，在北京，五湖四海都和你同窗同寢共事交友；在老家，一個人不說當地方言的人，必有隔膜，在北京，公共溝通都用「第二語言」，更好的是，就算切回方言模式，也沒人多朝你看一眼。

這是生活瑣屑。對年輕人來說，沒想過的是，它對你的胸懷，其實比你的故鄉，大得多。

故鄉哺育你，也不是他情你願，不過是你恰好生在那。小時候甜蜜蜜，長大了就明白，盤根錯節的關係，對你的要求，比北京絕望的多。為什麼？社會的通病：在那裡，你有能力沒關係，等於沒能力；在北京，你有能力沒關係，還有救。

對，胸懷是很實際的東西，它首先是相對公平。

公平要緊么？對人來說，很多事情因它，才可能改變。

在小城，越發割裂的階層使人相信，刻苦和實力在那裡可能競爭力最弱。就是不公平，就是無力感，就是人沒法成全他自己。這是很可怕的感覺——一個透明罩子把你固化掉，然後又一個透明罩子把你矮化掉。

我們能輕易看到老家那些讀書不好，家世背景好的，照樣風生水起，反倒是當年崇拜不已的學霸，拚命考上公務員，卡在晉陞路上，早早就頹了。因此，有人說，故鄉要從遠處看，越是沒關係的，越該往外走。

是，人真要少些自戀，才會看清北京的好。好比親戚接濟你，不過是為了點血親，沒準還待你刻薄，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對你說，來，如果你給力，改變一生。

哪種難得？

北京是這種好：多元、開放、接納、中正。於是，北京沒法再是北京人的北京，它成了村。人們心照不宣地來，心照不宣地忙，大街小巷衚衕深處，心照不宣地凝結歡笑淚水，激情愁緒。

當然難，當然孤獨，當然無奈。但在哪不難，不孤獨，不無奈？差別只是值不值。

世界的大城市都一樣。紐約更是升級N倍的北京，是地球村。每次看到膚色不同，文化語言信仰習慣不同的人，在一起日出日落地生活工作，你會自動無視它的髒亂差，而生出對這座城市的欽佩——

人這輩子，不限制你，就是很大的幫襯，肯給你機會，就是最大的愛意。

同時它教會了你：自由與責任並存。

我們都出生在小地方，之所以去省會、去北上廣深、然後圓心越來越大，不過因為：看起來是越走越遠，其實是在寬闊的胸膛上，越走，離自己越近。

最後：故鄉也好，北京也罷，說穿了，都不屬於某個人，相比起來，那些屬於每個人的地方，好。

並且，有山有水有好空氣的地方不少，有胸懷的地方，還能交到有胸懷的人，能做有胸懷的事的地方，少。

這麼一想，我覺得雄安成新區，能適應。而且，大城市的抽水機效應，從地緣意義上回哺小區域，好事。

至於萬變之不變：北京成全雄縣，你成全自己。

感謝漂泊。

插圖來自網路，文字原創

手繪圖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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