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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今天這篇是推薦一位好基友的文，冷冷冷大俠。
他的文字時尚又優雅，就算寫無聊八卦也能寫出咖啡味道，與我有梅西百貨和淘寶網購之隔。一直在圍觀他的文章，高端得不要不要的，就連熱播狗血劇都能被他寫出考據感，讓我送上膝蓋。
之前想與他一起寫機場秀，但發現他真的是雲端少年筆下仙氣飄飄，而我筆下飄的都是乾冰，所以合寫不了，只好推薦他的這篇文大家直接看吧。
/冷冷冷大俠
亦舒，讀者敬稱師太；章小蕙，八卦周刊筆下的爛玫瑰。
一個是作家、公關、記者、新聞人；一個是演員、作家、時裝店老闆娘、電影發行人、聲名狼藉的克夫女。
兩人相互賞識，師太出名的刻薄；爛玫瑰半生毀譽參半，面對前夫青筋畢露的分手姿態，不講舊愛一句壞話。活得這麼洒脫，我猜她們一定都是風向星座。
一查果然，師太是大天秤，爛玫瑰是雙子女。
這兩個愛好廣泛、痴迷英國一切的風象星座融匯中西文化，在80年代至2000年代寫過的那些時尚，到現在看來都高級得不得了。
英國迷：Anglomania
師太曾留學英國，《喜寶》也是用姜喜寶的留學生活打開了一代大陸讀者看英國的大門。姜喜寶早年在港家境貧寒，包裝禮品盒的緞帶都要拿裝了滾燙開水的茶壺熨燙平貼作為飾品；去了英國世界就不一樣了，讀《喜寶》時對他們獵狐那段印象深刻。
師太喜歡倫敦，「有點臟，有點破，有點文化，有點冷，一切恰到好處，叫人舒服。
「象一件凱絲咪羊毛衫穿舊了，從前是好貨，但現在可以毫無禁忌地穿著睡中覺，擱洗衣機里洗得縮短三寸，但仍舊保曖輕便。」
爛玫瑰在大學里修讀的是美術史和英國文學，起源在國小二年級時的英文代課老師來自牛津，「開口念書時「驚為天人」，原來英語可以這樣動聽。
「但凡以後算術科自然科拿多幾個「零雞包」，「英語」及「英國文學」兩個科目總占最高分數。常被人家訪問怎樣才算美女？自己總會列出基本條件如乾淨修飾等，最後還要「說得出一口動聽英語」也實在太苛刻！」
在90年代爛玫瑰就愛研究Kate Moss和Stella McCartney的混搭，總結出香港熱賣的Twinset往往在倫敦賣不出去。因為「新一代倫敦女郎最愛創新，更喜歡到處「貢」，即使一套Twinset都要分開買，買下Cardigan便到處找不同款式顏色質料的小背心去擦出新火花。」
1988年Anna Wintour去美版《Vogue》就職時帶去的就是倫敦人愛玩的Mix & Match：用高級定製上衣搭配高街牛仔褲。
Chanel：香奈兒
兩人都寫Chanel，爛玫瑰曾寫到：「假如輪到自己在家裡款待大家High Tea，會以自己收集多年的二十多本每季Chanel目錄和雜誌專輯招待好友，三數女孩子圍在一起邊吃Amigo的Napoleon蛋糕邊看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
（90年代初的Chanel廣告）
那時候的爛玫瑰才20出頭，就非常會搭Chanel，「自己狂熱Chanel時期以黑色Chanel長身外套配反領大白襯衫，緊身黑皮褲，襯衫腳用Chanel圈圈鐵鏈低腰束著，腳踏洛杉磯買回來人家駕駛電腳踏車的黑色機車靴。」
她甚至把香水瓶和包裝絲帶做成配飾：「那時常參與唱片封套製作或擔任挑選照片之工作，每天與大堆底片為伍。脖子上常掛著Chanel仿古金邊放大鏡長鏈和一瓶小型號的5號香水。喜歡瓶身那30年代長方形Bevelled glass art deco工藝品味道，用一條幼幼白底印滿「Chanel」黑字的包裝絲帶綁在瓶頸系在脖子上作長鏈用。」
港人常講的夏奈爾聽來看來溫柔萬分，師太自己給它譯成香奈克，一個簡單的克字，讓這個名字都冷酷三成。
Chanel的地位在那裡，所以師太筆下的中年名媛會穿著一身Chanel套裝去找丈夫的情婦談判。
晚裝：Eveningwear
師太是絕對看不起穿著熱褲去晚宴之人，筆下音譯維拉王，Vera Wang以婚紗聞名，但其實也做晚禮服。Vera Wang在1989年離開拉夫勞倫，成為設計師。
據師太的另一頭號冬粉黃偉文考據，維拉王早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出現在師太的文里，極為先鋒。
（Vera Wang 2017秋冬主題詞是巴黎）
那個年代女人愛晚裝，八十年代經濟蓬勃，爛玫瑰形容女人們購買晚裝好比購買糖果，「穿衣風格以「襯到絕」為標準，衫襯鞋，鞋襯手袋，口紅襯指甲腳甲。頭髮永遠吹得燙貼，尤其前額那個「蛋撻」波浪。超模雄霸時裝界一樣，Linda Evangelista一句「沒有一萬美元，休想起床工作」被雜誌引用至今時今日。」
（傳奇超模的90年代和2014年）
極簡主義：Minimalism
師太筆下的女主，幾百本書里都一個樣兒：年輕女主白色蠶絲襯衫或開司米（Cashmere）套頭衫，卡其褲，和小朋友玩起來沾滿餅乾屑也毫不在意。她痴迷極簡主義，痴迷白色，「夏季唯一的好處便是可以不刺眼地穿著白色的衣服，冬天也可以，但太觸目，穿得耀眼，便是不懂得穿。
「白色衣服必需穿一次洗一次熨一次，打整需時，白衣白褲，貌似簡單，看實包涵無窮學問。 沒有什麽是偶然發生的，事主永遠要付出龐大的代價，只有最含蓄的人才肯穿白色——風流不為人知，辛苦不為人知，因為一個人最終要面對的，不外是他自己。」
黃偉文認為亦舒女郎如果在現在，除了Jil Sander還會選Club Monaco。Club Monaco的店一貫清新，有如花店，確實是亦舒女郎會愛逛得地方。
縱使這個世界已無真正的Jil Sander和Helmut Lang，它們至今仍代表著極簡主義的最高境界。後者鬼才，愛用環保面料甚至PVC和塑料做衣裳，顯然不是師太的那杯茶；Jil Sander最新的新聞是新的創意總監要上任了。近十年來Jil Sander設計團隊如流水的兵，但仍保持精湛至極的剪裁，搭配高級面料，打造出最亦舒女郎的形象。
（寬肩廓型的Jil Sander 2017春夏）
爛玫瑰的極簡主義來自喬治·阿瑪尼，她認為Amarni走紅來自天時地利人和：「大家都不能忘記八十年代那些Power Suits——大肩膞，小蠻腰配迷你半截裙，再以大金鈕扣、水鑽、刺繡、圖案、鐵片等作為點綴，能夠想象得到的都可見到，天花亂墜，閃耀奪目，富貴迫人。」
(Amarni的80年代Power Jacket)
「Giorgio Armani八十年代中末期的出現無疑是時裝界一股空氣清新劑，在他手中，那些盔甲似的Power Jackets被他以輕柔舒適襯衫似的外套完全取代，以全新手法角度去演繹一件外套，首先除去那對要命的大墊膞和襯裡，修改比例和鈕扣位置。
剎那間，整件被撐得透不過氣來的外套就好象被拿掉支架一樣，另人看得舒服，穿在身上，不再像支撐著，而是隨著身形自然稱身。
「別人正努力結構時，喬治·阿瑪尼把自己的Gignature Jacket大解構，拿走支架、招牌或大鈕扣，一派後現代設計師風範，正如別的設計師在哲學、建築或藝術上的成就一樣，除去不必要的雜物。」
2017年春夏，我們看到了時裝中寬肩的回歸。
職業裝：Valentino，Dior，Givenchy
師太小說中女主角職業萬千，上班女郎最愛的套裝是華倫天奴、迪奧和紀梵希，戴男款金勞（勞力士）。
（80年代的Dior和Valentino）
《我的前半生》里師太寫到：「唐晶猶自悻悻，虎落平陽被犬欺。『我這只皮包還是喧默斯的，時值一萬八千元，用來打街市婆，真正暴殄天物。』」 這隻喧默斯正是Hermes，書在1982年就出版了！Hermes的絲巾也常出現在獨立上班女郎的頸上。
（亦舒的作品改編成電影的不多，《流金歲月》很好的還原了她筆下的亦舒女郎形象）
80年代爛玫瑰也很得意很多人並不知道Hermes和鉑金包。告訴讀者如果訂做需要三個月，如有現貨無需等待，直接電話打到巴黎訂，空運七天就到香港。
古董衫：Vintage
師太曾放狠話「 最討厭的人，大抵是像暴發戶的暴發戶。最難看的衣服，便是像新衣服的新衣服。」買了新的的麂皮外套，師太甚至要刻意地將手肘部位磨臟一些才穿出門去。
這真是非常英國人的德行，是「一向時尚那股倦嗒嗒，不起勁的味道，就是怕有人、事、物，太過起勁，好比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照耀得雙目難睜。」
爛玫瑰也是古董衫愛好者，曾出紀錄片式DVD《惠影霓裳》講解自己衣櫥里的五個品牌和它們的歷史故事。
她在寫閨蜜們的聚會時的情景是，「九十年代初期Chanel紅得發紫。大家每次聚會時都會以得意傑作的嶄新Chanel配搭出現。一坐下來便像研討會似的報告Chanel最新情報，如巴黎名收藏家Didier Ludot之二手店剛到了一批六十年代的高級訂製套裝，那裡可找到古董Miriamhaskell的假珍珠舊金鑲法人造飾物，去完整Chanel Look。」
爛玫瑰還分享如何挑選Chanel的古董衫：「Chanel每件衣服上均縫上白色卷標列明款式代號。而最執細之處便是卷標上的出產年份，如「97p」便解作一九九七年春季系列，「p」即法文「printemps」意思，解春季。又例如「99a」便解作一九九九年秋冬系列，「a」為法文「automne」秋天的意思。」
鞋履：Footwear
兩人對鞋的選擇差別很大。
師太自稱自己購鞋過程是只去一間店，「一踩進去，噯，好，舒服，夥計，來六雙，一模一樣，顏色不同，穿個飽，對鞋子的要求如下：平跟、無花、無扣、無邊，早上起來，在門口一踏進去便可以操走的那種。」
書中女主角也大量穿平底鞋，遇到喜歡的款一買就是三雙，她還說「女人的墮落是從高跟鞋開始的」。寫過一本叫《紅鞋兒》的書，冬粉黃偉文致敬偶像，給王菲作了一首《流浪的紅舞鞋》。
師太說：「最不明白的是十公分高跟鞋，如果上帝覺得人的腳跟要巔起方漂亮，上帝不會給我們平坦的腳底板。」
爛玫瑰那邊完全相反：2000年因為大熱劇《Sex and the City》帶動了Manolo Blahnik的全球知名度，而爛玫瑰早在80年代就因為Tina Chow知道了Manolo，到2002年她已買了超過三百雙的Manolo！
Manolo是女明星公認的可以穿著去跑步的高跟鞋。
首飾：Fine Jewellery
師太在小說給主角戴上Kutchinsky的珠寶時還不忘狠狠踩上卡地亞一腳，原話是「卡地亞是暴發戶的珠寶店，暴發戶只懂得卡地亞」。
Kutchinsky祖上起就是給波蘭皇室做珠寶的匠人，1991年在倫敦被收購后，已漸漸沒有音訊，就連在倫敦騎士橋最後一家店也在幾年前關掉。這個品牌正式成為歷史。
不過我看了下，在1stdibs（美國頂級奢侈品網店，阿里巴巴有股份）和佳士得還能尋覓它的蹤影，在Old Money那裡仍有一定地位。
師太在《沒有季節的都會》里寫到媽媽對女兒說：「琪琪是媽媽的寶貝蛋，寶貴過沙皇的花百姿蛋。」Faberge是來自俄羅斯的宇宙頂級珠寶，以各式造型的蛋聞名。國內翻譯「法貝熱」，師太的「花百姿」真是神形兼備。
爛玫瑰喜歡的珠寶是倫敦品牌Jade Jagger，跟Kutchinsky還有點像。
Stephen Webster也是時下火的不得了的倫敦珠寶設計師，Kutchinsky式的浮誇和精湛都在他家找得到，而且它家做的男士首飾真的有用心設計，而不是其他大牌千篇一律推出長得一摸一樣的手鏈、胸牌和袖扣就把男客戶打發。
多看幾眼Kutchinsky，又會懷疑起師太來：走性冷淡風的亦舒男女，難道不是應該佩戴Boodles的首飾嗎？創立兩百多年，至今仍為家族私有，夠素但絕對夠雅，配得上嫌棄卡地亞太爆款、Tiffany太廉價的主。
2000年後，黃金真的不再流行了。
美妝：Beauty
書里寫的哉究竟是Jean Patou的Joy還是YSL的男香Jazz至今都是未解之謎。
嬌蘭的Vol de Nuit是比較好猜，是她筆下的「午夜飛行」，因為「太想飛出去了」。不知黃偉文作詞的王菲那首《不眠飛行》是不是來自這個名字。這款被師太冬粉惦記了幾十年的香水，如今被嬌蘭再次推出！瓶身的設計來自法國空軍的軍旗，代表的是興奮和冒險的精神。
Evyan的White Shoulders，譯作白色香肩，現在已停產。
師太是不是愛名字勝過愛香水本身呢？她曾總結過一個世紀以來的香水名字：
「世紀初，香水的名字叫做埃及妖后、維納斯、矜貴玫瑰、愛之秘、請來共舞。
二十年代：青春之焰、我的罪、尼羅河之水，較奇怪的香水有麻將，早已絕跡。
三十年代：溫莎公爵夫人、紐約客、亂世佳人、撒旦、巫道、月下、蘭花，以及華茲中兩顆心。
四十年代：引誘、疑惑、寂寞、嫉妒、不羈、和平、自由之鐘、銅紐扣、勇氣、快活離婚婦人。
五十年代：羅馬假期、雷鳥、愛與婚姻、愛之餌、保護我、細腰。
六十年代：禪、陰、黑豹。 七十年代：所有名人都以出產香水為樂！包括左岸、采妮、鴉片、白麻。
八十年代：毒藥、紅門、智慧、比真、鐵芬尼、情慾、不馴…… 」
爛玫瑰也不輸，總結出各大香氛品牌取名的規律：「歐洲的香熏著重於情感，如Joy、Shocking、Envy、Passion等；而美國的香熏則取向物質或地方如Giorgio、Beverly Hills、White Diamonds、White Linen、Cashmere等。」
爛玫瑰或許是華人圈祖馬龍帶貨第一人，2005年她在採訪里說：「我每次都塗一個玫瑰香水，就算在電梯，在餐廳，就算在候機室，在飛機上，什麼地方都會有人跑來，而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跑過來問，小姐，哇，好香好迷人。而且曾經有男朋友我塗完那個香水之後，第二次擁抱說，哇，我的玫瑰！那個香水品牌被Estee Lauder收購變成一個副線。」
爛玫瑰還曾在專欄里一一記錄自己喜歡的口紅。
Chanel的Hydrassimat排在第一位，現在這個系列已經停產，形容12號她說像「法國文藝主角沒化妝的唇上的自然暗紅」。
（2009年的Chanel Hydrassimat廣告）
Kose Cosme Decorte的彩妝是她的第二愛，「PU151透著閃爍的淡粉紫紅，晚上化煙熏妝的最佳配搭；PU051是像煙霧淡啡蓮藕版；PU451塗好像舊玫瑰。」這些已經全部停產，在台灣黛珂官網看到的有這些。
現在也是真的美。
排名第三是Nars，用章小姐的話說，「包裝及顏色時髦大方，誇張耀眼，模特們的最愛。顏色名字取自荷里活六十年代經典電影，光是取名已帶出整個氣氛。」
其餘小眾的她寫過的還有日本Kesalan Patharan的花戀唇膏；大眾的比如倩碧的Almost，這個系列現在還有在出，可見真的是經典了好多年。
***
讀她們的文字，看似婦人的文學里往往包含她們驚人的知識量和宏觀世界。時裝只是她們話題的一小部分。
「穿衣只應穿得籠統上得體，悅目。 太像苦學生了？也並非缺憾，只是欣賞能力有別。」這句一看就是毒舌又傲嬌的天秤座亦舒所說。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雙子座章小姐聽上去是寬恕的，「要看上去有品味也不是沒可能，反正經濟許可的話，十件也會中一件。」一想不對，分明還是在諷刺沒品位的人。
世界觀是能通過時裝打開，章小蕙曾說跟亦舒聊天真好玩，「男歡女愛、歐洲貴族、社交八掛、Morgan跑車、Tina Chow、Fortuny Gowns、BBC記錄片、純美術、兒童書或Peynet娃娃等」都能聊。
（法國玩偶Raymond Peynet）
章小蕙說自己對待男人和從低谷走出困境的態度不少來自師太的書的影響，亦舒則說，哪個女作家不羨慕章小姐身畔有無數的男人為她獻殷勤？
知道兩人星座后，就很好理解了為什麼她倆能做過這麼多不同職業，三教九流也都認識；能靠自己在人生低谷爬起來，也能在一票體面、有錢的男人間玩得團團轉。
兩人曾相互在文章里寫到對方。
亦舒寫章小蕙：
她有一股罕見的嫵媚，獨樹一幟，大家無論怎樣打扮，都是一堆Cute kids，她有味道，是時髦潮流以外一個等級。真奇怪，時下流行什麼，全體與她無關，她自有一套。
人人露臍著喇叭褲，她穿Bias cut雪紡裙。個個減肥瘦得胃貼背，她豐碩如水蜜桃。別人的店面裝修數百萬，她在家抬了一盞古董水晶燈裝上就開始營業，也是，裝修費用始終轉嫁在客人頭上，不如大家省下。她一手帶起潮流的名貴凱斯咪圍巾疊得山那樣高，像人家百貨公司賣浴巾那樣。
原來，你要真正走在潮流之前，就得放棄潮流。
章小蕙寫亦舒：
學生時期最愜意的日子是第一時間買到她新作，特地找一天什麼都不用做由早上戀在大沙發中，蓋著小小絲棉被，身邊堆滿零食直到凌晨時份一口氣的把它看完，坐在身旁等待約會的小男生們便看我，我看亦舒小說。長大後對待男生的態度，怎樣面對困境從零開始，不多不少受到她書中女主角影嚮。
亦舒的小屋門前有道彎彎小車路，旁邊種滿密密麻麻的樹木花草。微雨日落時份，看到這清幽詩意，馬上鬆一口氣，真不愧為女作家，寫作環境都這麼飄逸雅緻。
爛玫瑰是名校文學專業畢業，英文是第一語言，到香港后中英文摻著寫，甚至偶爾一些句子語法結構都不是普通話。比如「那裡可找到古董Miriamhaskell的假珍珠舊金鑲法人造飾物，去完整Chanel Look」就是英文結構粗暴的漢化，讀懂笑了，便是趣味。
她比喻句很厲害，形容口紅顏色「剛接吻后的雙唇顏色」，「半透明莓子唇膏像剛吃過草莓，草莓汁的色澤留在唇上」；對比時下人們現在形容彩妝是「吃死小孩」、「吃土色」、「臟南瓜」、「高潮紅」，世界真的沒有停止下沉。
而師太則固執地只用漢語寫作，將外語或音譯（粵語）或按自己喜好翻譯出來，給讀者猜測的樂趣。如狄卑爾斯（De Beers），姬仙蒂婀（Christian Dior），雲拿尼（香草/ Vanilla），泰拉蜜沾（提拉米蘇/ Tiramisu），撣手象牙（Pierre Balmain的香水Ivoire De Balmain），鐵芬尼（蒂凡尼/ Tiffany&Co），盾（Christian Dior的香水Dune），我之爪（Carven的香水Ma Griffe），芝韻詩（紀梵希/ Givenchy），賓士（賓士/ Mercedes-Benz）采妮（露華濃的香水Charlie）……以及沿用至今的一些譯名也不知是否來自師太，如新秀麗（Samsonite），巴利（Bally）……
品牌掰出來領先20年不說，文化、眼界、世界觀更是領先20年不止；亦舒筆下300個漂亮女人和章小蕙靠不解釋、不抱怨的生存法則活了下去。
「這雙手雖然小」，仍靠它們建起自己的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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