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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我的老師薩列里(by嵐嵐)

「冷咖鋪」周五創作版主打奇幻、純愛和同人界的大小手精品傑作。入選作品以中短篇為主,另有繪畫、音樂、影視各種體裁,各種冷梗百無禁忌。

我的老師薩列里 by 嵐嵐 關鍵詞:歷史向同人,音樂劇沾邊,清水,無CP。

義大利作曲家安東尼奧·薩列里(Antonio Salieri),彷彿長期籠罩在莫扎特的陰影之下——因為對於一個天才太過早的死亡人們在一時無法接受之後,下一步就是為他的死亡找一個理由,甚至於捏造一個借口好讓他們良心安穩似的,而同時代同行業年齡不相上下的薩列里似乎就成了最佳的「背鍋」人選。

我叫艾德蒙,是安東尼奧·薩列里大師的一位學生。才疏學淺,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無法同貝多芬、李斯特那樣的大家相提並論。我第一次同薩列里老師相識,是在48年前(1776),那時候我八九歲,舉家搬到維也納不久,當時的薩列里老師已經是義大利歌劇院的首席作曲家和樂隊長。我不記得我是怎麼被介紹去做大師的學徒,我只記得我踩著幼稚的步伐,穿著一雙並不合腳的皮鞋小心翼翼地跟著僕人走進他的客廳。

他看上去有點兒忙,因為我進去的時候他正站在他巨大的三角鋼琴旁邊修改手稿。薩列里大師很年輕,挺拔,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天鵝絨大衣,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與他的年紀彷彿不相稱的高貴和優雅——是的,那時他剛剛26歲,秋天開了一個頭,他一部新歌劇卻要創作完成了。

我戰戰兢兢。因為我除了知道一點簡單的樂理知識和一點音樂史之外,就只會簡單的Do、Re、mi、Fa、So、La 的唱法。衣角被我捏在手裡形成潮濕的褶皺,我為不知道如何同他談話而羞於開口。於是我就只是遠遠看著他,我站在那裡,他站在鋼琴旁邊,前面就是落地窗射進屋裡的陽光,他漆黑的穿著打扮(我做他的學生之後他也一直習慣於這樣的打扮)卻散發出一層溫暖的金色。我越發覺得難以開口,好像我只是個前來討糧食的下層階級,而他是皇室的御用樂師。所以我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迷失在我遊離的意識里。直到他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我才猛地發現他是在叫我,我紅著臉趕緊朝他走過去,老師已經將稿件收好,他正擦拭他的羽毛筆。

然後他問我叫什麼名字。他長得很好看,很英俊,很年輕,很有朝氣和活力,富有新鮮感和想象力,那雙黑色的眼睛像是無時無刻不在尋覓靈感和音符,他的手連同他的思想,都充滿著創造力和對旋律的喜悅。他又問了我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艾——艾德蒙!」 我避開他的眼睛去看他袖口的飾針。

「艾德蒙,」我清楚地記著他念我名字的語調,像是在唱一個G大調的和弦,「你想跟我學些什麼?」

「我……」我緊張地直發抖,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怕會被認為缺乏天賦而拒絕,然而憑著那麼一些希冀,我只是說,「我喜歡音樂,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學習……我,我希望可以跟您學到更多……」

然後他笑起來,並表示很高興我能夠做他的學生,我驚喜得要哭出來。我感激他,幾乎想要張開雙臂擁抱他,我抬起胳膊卻又收了回來,他答應次日下午就開始上課,還有幾個別的學生也會同我一起。我開心極了,他為我準備了馬車送我回家。回到家我手舞足蹈地對媽媽和妹妹講述我的經歷,心情激動,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激動,總之那天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刻。

後來我跟著薩列里老師學習了將近十年,他看著我從孩子成長為成人,然後我考進了巴黎音樂學院。當我興高采烈地拿著信件去找薩列里老師的時候,他正在寫一部新的歌劇。那時候他已經在為維也納和巴黎同時寫作,我懷著無比喜悅的心情告訴他這個消息,大師祝賀我,並送給我他極其受歡迎的「Der Rauchfangkehrer」 備份手稿,我親吻並擁抱了他,我十年前就想這麼做了。我的老師,薩列里,是個極其認真的作曲家,他對音樂的熱愛已經超出了我能夠形容的程度。他是個對音樂無比虔誠的信徒,有好幾次我和朋友在外喝酒到很晚才回來,我會刻意繞路從他家經過,街上已經空無一人,四下除了路燈和幾隻蝙蝠在撲扇翅膀,只有一個醉醺醺的我和他書房裡亮著的燈。

有一年假期我從巴黎回來,我失戀了,我的姑娘同一個畫家跑掉了,從此之後我恨透了這群擺弄油彩的新古典主義「詩人」。我一個人在酒館買醉,渾渾噩噩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覺我又順著熟悉的地轉偏向力繞到了薩列里老師的窗戶下面,他的燈依舊是亮著的。我眯起眼睛想要避開刺眼的光線。這時候我破天荒地聽見他房子里音樂傳出來陌生的旋律,想必是新的歌劇或者是曲子,它只響了四個小節,就在第四小節第二拍戛然而止,一陣寂靜過後,旋律再次響起,這次它聽起來像是做了些改動,比上一次更加婉轉;然後又停下了。我有些不耐煩,蹭著牆根上的苔蘚;對同一小節的修改就這麼持續了五六遍,直到不知第幾次這一段內容再次以同樣的一小節開頭時,它聽起來同第一遍大不一樣了,它優美,流暢甚至芬香撲鼻,像個在金蓮花田裡跳舞的姑娘,頭上系著白色天鵝絨的蝴蝶結,她提起來她淺藍色的裙子,鞋尖上掛著蒲公英……我滑坐到牆根底下哭起來。後來不知怎麼著,我被那晚寄宿在薩列里大師家裡的一位訪客發現並且拖了進去,被灌了一杯紅茶然後安頓了一宿。第二天醒來只有大師一個人在家,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我,並說長時間不聯繫也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再次相遇。我感激他,並像個酒鬼一樣再次擁抱了他;他說我前天晚上被抬進來時樣貌凄慘,但是看起來好多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晚上留在他家裡的訪客是沃爾夫岡·阿瑪德·莫扎特,維也納一顆迅速崛起的閃亮新星,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傳說一樣的人物,維也納到巴黎的大街小巷,幾乎每一條馬道都在談論這個新生的音樂天使,然而沒多久這位傳奇人物就過世了,流星一般。

那一段時間我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彷彿整個歐洲都有莫扎特大師的影子,他光彩照人,出現在各種地方,我聽過他的幾場音樂會,並震驚於他的創造力和對音樂的駕馭能力,他就像天然為樂曲而生,音樂是他的母語,而德語好像只是他的第二語言。他是個天才,他的天賦讓他從出生起就註定是作曲界最光芒四射的星星。也就是從那時起,無論我如何費力地在資訊的字裡行間尋找我的老師薩列里,我總是失望而歸。他不再是從前那個駕馭奧地利和維也納音樂的頂級樂師了,他的才華被這位維也納新星徹底淹沒了。我想要寫信給他,卻終究不知道如何下筆(這也讓我十分後悔,如果我當初寄出去封安慰的信,或許現在能讓他心裡好受許多?)。

後來我只拜訪了老師兩次,一次是1810年,那時候我已經42歲,雖然我沒有那麼出人頭地,但是我也在巴黎一個音樂學院找了份好工作,生活富足。在我重新回到他的大宅時,他正躺在座椅里休息,陽光照在他已經花白的頭髮上,他沒有再穿一身黑色的天鵝絨,他還是坐在他的鋼琴旁邊,他手裡沒拿著羽毛筆,他幾乎沒有認出來我是誰。我走到他旁邊蹲下,然後握住他的手。我說了許多感激他的話,我並沒有報多大希望他能記起來我,他只是回應然後點頭;當我問起那一晚寄宿在他家裡的莫扎特大師的時候,他只是說,他們在寫一首曲子。雖然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聽到過。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從來沒有提起,他只是坐在椅子里看著窗外的街道,哼著一些聽不出調的旋律。

後來他的僕人在送我出門的時候告訴我,莫扎特去世之前他們還是很好的朋友,有一次薩列里老師為了去聽他在酒館里(他的演出地點總是出其不意)的夜場音樂會,熬得太晚又著了涼,回來之後情緒有些失控。莫扎特去世之後的這幾年他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也沒有寫多少曲子。六年前他就不再繼續他在維也納的某些職位了。

1817年我聽說他在維也納開設了第一所音樂學院並成為了院長,我寫去了祝賀信,但是回信在巴黎被寄丟了。

第二次是今年前些天。我從學校的假期抽空回來,我回到維也納卻迎上了一座空宅子,雖然我早就聽說,他的健康狀況一天比一天差,但我一直不相信這個當年活力四射的音樂大師會因為精神疾病而住進精神病療養院。我在巴黎的學校正在進行改革,我忙得抽不開身。於是我急忙趕去療養院,我討厭這種地方,空曠又寂寞。護士帶著我穿過好幾個走廊,我才在一間灰暗的休息室找到他,他坐在椅子上,身上蓋著毯子,他沒照例一身穿黑天鵝絨的打扮,他沒有坐在鋼琴旁邊,沒有陽光照在他身上,他沒有曲譜也沒有羽毛筆。他的眼睛看著地面,我走到他跟前,他沒有認出來我。

「老師,」我小聲說,握住他的手,「非常抱歉,我的老師,我這麼晚才來看您。」

他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

我看了他一會兒,他身後的窗帘拉著。於是我繞過他試圖去將厚重的窗帘拉開,那上面立刻就飛起塵土。第一縷光線還沒有照進來,我的老師就突然崩潰地大哭起來,我急忙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就跑回去看他,他揮動著他蒼老的手,胡亂擦著眼淚,他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語。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我害死了他……」

我慌張極了,我不知道他竟然會這個樣子。「誰?您在說些什麼呀!」

「沃爾夫岡,是我害死了他……我再也沒有音樂了,是我害死了他……」

我只是從他那裡捕捉到了這幾個重複念叨的短語,沒有明白,在仔細思考之前我連忙叫了護士過來,藥物作用下他才慢慢安靜下來。

我只知道莫扎特大師的死因蹊蹺,人們對此議論紛紛,但我完全沒有理由相信是我的老師薩列里將他害死。他們擁有同樣無上的才華和動人的歌曲,他們擁有共同的語言,相同的愛好。我親眼看見他們曾在一起作曲,一起交流音樂,一起去聽新年音樂會,一起坐在彼此的觀眾席上,或者為對方的交響曲揮舞指揮棒。我看過他們一起走在維也納的街道上,一起在奧地利的酒館里喝酒,雖然他們的關係只是朋友般普通。

我知道我的老師從沒有停止對音樂的喜愛,沒有停止繼續教學,而他的學生們也從沒有令他失望;我知道他痴迷於莫扎特的樂曲,痴迷於他每一個變奏帶來的喜悅,他愛著他的每一個柔板和快板,他總會出現在他的音樂會坐席中;我甚至從他的管家那裡知道,在莫扎特大師去世之後,他的兒子——年輕的莫扎特,也成為了他的學生。

我知道我的老師安東尼奧·薩列里是維也納成就非凡的音樂家,他熱愛他的音樂如同他的生命,他的優秀,他的才華,他筆下的任何一部歌劇交響曲都不亞於莫扎特,即便莫扎特大師的光芒再耀眼,我的老師薩列里依舊是我心中完美的音樂家。

我希望我當初真的寄出了那封信。

我希望再看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樣子,那時他高貴,優雅,穿著一身黑色天鵝絨的大衣,他袖口的飾針是銀色的樹葉,他站在三角鋼琴旁邊,落地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折射出鮮艷的金黃色。

1824年8月18日 與家中

*本篇完*

後記: 雖然是一片同人,但是還是想貼一些關於薩列里的歷史文獻:

「He is today chiefly remembered for unfortunate comparisons made of his talent to the genius of Mozart.」 「他(薩列里)被人們所知道,很不幸地,只是為了拿他的才華與莫扎特的才華作比較。」 「despite Mozart's complaining letters to his father Leopold about the "Italian cabal" that was out to "get" him, there appears to have been no animosity between the men, with Salieri, secure in his position, championing and conducting Mozart's music and with the two producing one joint effort, "Per la ricuperata salute di Ophelia", a work now lost.」 「除了莫扎特在寫給他父親的心中提到過』某些義大利陰謀家』想要』算計』他之外,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可以顯示彼此有敵意的地方,他的地位很安全,他鼓勵並指揮莫扎特的曲子,他們也曾合作一首曲子叫做』Per la ricuperata salute di Ophelia』,卻已經遺失了。」(今年被找到了,還被演奏了一小段) He died having lived his last year-and-a-half in an insane asylum; at his funeral his 1804 Requiem in C-minor received its world premiere. 「他生命最後的一年半載精神病院度過,在他的葬禮上,他1804年的安魂曲在世界首演。」 While in the asylum, Salieri allegedly confessed to murdering Mozart, though he was not in his right mind and in lucid moments denied that such had ever happened. 「在精神病院的時候,薩列里曾經稱自己謀殺了莫扎特,雖然他當時意識混亂,並在清醒的時候否認這一點。」 「凡是牽涉到1775年以後維也納音樂生活的大事,幾乎處處都能感受到他的參與和影響。就是這樣音樂權威,死後竟蒙受不白之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逐漸流傳一種謠言,說莫扎特是被他毒死的。好事之徒口口相傳,普希金據此傳說寫成一部詩劇,而里姆斯基-科薩柯夫又根據詩劇情節寫成歌劇,謠傳經過這麼幾次藝術加工竟成了千真萬確的事實。」 「Despite more than 200 years of searching, scholars and sleuths have failed to find the slightest evidence that he was responsible for the death of Mozart.」 「儘管專家學者經過了200多年的考察,依舊沒有找到絲毫可以證明薩列里謀害莫扎特的證據。」

⊙ 關於作者

嵐嵐

KJ吹,鳥類愛好者,英耽漢化組校對員,英耽封面消毒員,畫圖的時候叫做「laine」,點擊「閱讀原文」關注微博@一隻嵐喜鵲。時不時會刷小鳥。今天也在群里刷了一發卡特姐姐。

·編排 by @腐腐de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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