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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紹庭……紹庭……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愛你……」
寂靜的夜裡，這樣曖昧的聲音顯得急促而突兀。
陶婉玗端著水杯的手指微微一顫，後背躥起一股冰冷的涼意。
聲音來源是一樓的客房，而那曖昧的聲音主人是她的好閨蜜施心雨……
推開客房的門，看見裡面的畫面，陶婉玗整個人都呆住了。
突然的光亮，讓床上男女狂野的動作定格了兩秒。
隨即，施心雨驚叫了一聲，扯過絲被蓋在自己光裸的身體上。
男主角眸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慌亂，隨即蹙起眉頭，像是對這樣的打擾很是不滿。
陶婉玗覺得這畫面很諷刺。
閨蜜和男友，兩個她那麼信任的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在她的家裡，他們怎麼可以做的出來？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的，只覺得自己的嗓音異常的沙啞，「怎麼？我家什麼時候變橫店了？你們在這拍戲嗎？」
施心雨羞澀的躲在紀紹庭的身後，原本侵染著汗水的臉頰酡紅一片，緊張的解釋，「婉玗……你……」
她想要解釋，可是眼前這樣的畫面，怎麼解釋也是多餘的，她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陶婉玗把眸光移向男主角，恍惚中她竟看見那個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紹庭眸底閃過一抹報復的快感。
她嘴角的弧度悲涼了幾分，沉聲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的嗓音沙啞，還有一絲的哽咽，眼眶也微微的紅了。
紀紹庭深眸中閃過一絲波動，「婉玗……」
話還未到嘴邊，就被身後的施心雨打斷，只聽見她哽咽著，「紹庭，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們把一切都告訴婉玗吧，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我真的……不想跟你偷偷摸摸的下去了。我們才是真心相愛的啊！」
這一瞬間，陶婉玗的耳畔猶如利劍射來。她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心雨，有那麼幾秒，她恍惚的以為自己面前泫然欲泣的女人她根本就不認識。那是一張熟悉而又多麼的陌生的面孔啊！
樓下的動靜，驚動了樓上的張玲慧跟陶德寬。
兩人匆忙下樓，看見客房裡面的一幕後。
陶德寬當即就覺得眼前一黑，血壓飆升，「你們……你們太過分了……混賬！！」
張玲慧第一時間扶著陶德寬，問了一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施心雨愧疚的道歉，「慧姨，叔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我跟紹庭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彼此都抵擋不了對彼此的吸引……我們半年前就在一起了……可我們不知道怎麼跟婉玗坦白，我們也不想傷害婉玗……」
聞言，張玲慧竟嘆息了一句，看了陶婉玗一眼后勸道，「婉玗，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是接受現實吧，成全他們吧。」
陶婉玗跟陶德寬都很詫異的看向張玲慧，張玲慧臉色微變，又補充了一句，「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這事已經發生了，不然還能怎麼辦？而且心雨的性子溫柔端莊，相比而言更加適合紹庭……」
陶德寬怒道，「閉嘴！！！」
陶婉玗心底的悲涼又多了幾分，唇角自嘲的勾起。如果不是她跟母親有幾分相似的面容，連她自己都要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了。
很奇怪，遭遇到這種狗血的事情，她居然沒有當場失控。
偽裝和倔強，現在是支撐著她的唯一信念了。她不想自己太狼狽，不想把傷口給大家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拋出了一句，「曾經我把真心餵了兩隻狗！」
說完，轉身挺直脊背離開！
身後陶德寬憤怒的咆哮，「滾！都給我滾！」
許是太憤怒了，陶德寬狠狠的甩開張玲慧，大步上樓，卻不料腳步不穩，從樓梯處摔了下來。腳踝處崴傷，動彈不得。
陶婉玗連忙撥打了家庭醫生的電話。
半個小時后，家庭醫生來了。
陶婉玗去開門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竟撞到了家庭醫生的懷中。
來人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很職業化的裝扮。所以，她看不清來人的面容。抬眸的時候，只看見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還有周身那不可忽視的冷氣。
醫生只是微微蹙眉，並沒有看面前的女人，很淡漠的問了一句，「病人？」
陶婉玗連忙帶他去二樓父母的卧室。
卧室里，醫生為陶德寬檢查了一番，確定他是崴腳了，並沒有大礙后。
陶婉玗默默的退出了病房，去了洗手間。
現在，她最看不得的就是父親那擔憂又心疼的眼神……
洗手間里，陶婉玗一直隱忍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委屈的流淌下來。
被兩個信任的人背叛真的是心如刀割，她以為只能在電視劇和小說中發生的狗血情節，居然就這樣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一點預兆都沒有，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幻想著跟紹庭的婚禮。還幻想著要讓心雨當他們的伴娘……
撞破了一切之後，再回想起來，她只覺得自己是個傻X。
大概也是在半年多前，紹庭的工作突然就忙了起來。對她也沒有之前那麼體貼入微了，她傻乎乎的真的相信他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那時候心雨就已經在暗示她了，可她因為信任居然還腦殘的支持紹庭的工作，鼓勵他的上進心。
胸口那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挖走了一樣，生生的撕扯著疼。
她知道那個地方裝的是紹庭，她跟紹庭是青梅竹馬。兩家家長也頗為滿意，所以她很早的時候就知道長大后要嫁給紹庭的。
等到了懂愛的年紀，她拒絕了很多男孩子的追求，一心一意的跟紹庭在一起。紹庭曾經給過她很多很多的溫暖，只是不知不覺這份溫暖就不見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深吸了一口氣，擦乾淚水。將自己的傷口藏起來，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倔強的陶婉玗。
門外，紀紹庭跟施心雨已經穿戴完整了。
燈光下的紀紹庭英俊無比，而溫柔端莊的施心雨亭亭玉立的站在他身邊。
施心雨一臉的愧疚，看見陶婉玗之後，伸手挽著紹庭的臂彎，垂眸，聲音弱弱的，「婉玗，對不起……這件事真的對不起……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友誼。」
陶婉玗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涼涼的勾起唇角。
她剛才哭過，所以臉上哭過的痕迹很明顯。
「婉玗，你哭了？你這樣……我真的好難受……」施心雨柔柔的說著。
她身邊的紀紹庭聞言，脊背微微一直，眸底閃過一抹複雜難懂的情愫。
只是，那抹複雜轉瞬即逝。末了，他的深眸中浮現的還是一絲的報復快感。
施心雨見陶婉玗不說話，也不打算理她，眉目再次垂底，轉而看著一旁的張玲慧，「慧姨，叔叔的腳沒事了吧？」
張玲慧眸光有些複雜，但是語氣還是能聽得出來很寬容，「醫生說了沒大礙，都已經是凌晨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施心雨聞言乖巧的點頭，又看向陶婉玗，「婉玗……」
陶婉玗看著他們兩人，幾秒后才冷冷的迎上她愧疚的眸光，冷道，「滾！」
轉身，再也不看他們一眼。
她覺得很諷刺的是紀紹庭眼底的那絲報復快感，他報復她什麼？他出軌居然沒有半點愧疚？他報復她這幾年對他的一心一意嗎？
她曾經到底是有多瞎，才會認定這樣的男人？
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滑落下來，她一轉身，再次撞到到一個胸膛，她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慌忙抬眸道歉，「對不起……」
她抬眸的瞬間，男人蹙緊的眉頭微微的舒展了開來，深潭般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異樣，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她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此刻自己這麼狼狽的時候。她微微的嗔怒，低頭想要繞過男人回自己房間。
下一秒，卻感覺到手臂一緊，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她。她微微蹙眉，看見的是骨節分明的大手。
緊接著，她的耳畔響起了磁性而又淡漠的嗓音，「被劈腿了？」
陶婉玗現在最聽不得別人提這件事，她瞪眼過去，「讓開，跟你有關係？」
「之前沒有，現在有！」
陶婉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那人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拉近幾分。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湊近了幾分，「丫頭，不介意閃個婚體驗一下人生吧！！」
陶婉玗懵了，說實話她的心尖狠狠的一顫。
閃婚？
體驗人生？
這位醫生到底在說什麼？
醫生微微的抬起下巴，示意她看已經走到樓梯口，卻因為樓上的動靜，而停下的腳步的兩人。
陶婉玗順著他的眸光看過去，看見的便是紀紹庭的沉默，還有施心雨的愧疚。
只是，在愧疚的表象之下，她看見施心雨眼底掩藏不住的得意和挑釁。她甚至還故意更靠近紀紹庭幾分，讓兩人看上去更親密幾分。
醫生那雙幽深的眸子像是可以洞察一切一樣，又蠱惑般的在她耳畔壓低聲音，「閃婚！下去，告訴他們。是你甩了那個人渣！」
陶婉玗懵然的睜大眼睛。
此刻她跟醫生兩人的姿勢是有些曖昧的，靠的很近。雖然沒有擁抱在一起，可是因為角度錯位，看在樓下的人眼裡卻像是擁抱。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又像是會讀心術一般，矜貴的摘下面部的口罩，淡道，「季昊霆！仁愛醫院新來的外科醫生！」
他算是自我介紹了……
陶婉玗抽風似的回答，「陶婉玗，化妝品公司廣告部員工。」
樓下的張玲慧看見這一幕，有些沉不住氣了，語氣裡面滿是不耐煩，「婉玗，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抱著我們家的家庭醫生不放？你真是沒出息，沒了紹庭，可以再重新物色別的男人。但是也不能胡亂的投懷送抱！」
這語氣，明顯比剛才撞破施心雨跟紀紹庭姦情的時候要惡劣的多。
陶婉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知情的人怕是真的要以為她不是張玲慧的親生女兒。她跟施心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而母親對施心雨的疼愛很多時候都超過她這個親生女兒。
外人都誇母親賢良淑德，她曾經也是這麼以為的。可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終於明白，她的親生母親其實一直都不怎麼疼愛她。
「他不是別人，他是我的男朋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就這樣反過來拉著季昊霆的手下樓來了，「本來我也打算今天向你們坦白這件事的，只可惜後來喝醉了。現在正好趁著你們在，坦白告訴你們。他叫季昊霆，是仁愛醫院新來的外科醫生。也是我的男朋友，他很疼我，我們準備明天去領證。至於對紹庭，我一直沒主動提出分手，是不想背負良心債。這下子好了，我不用難過和糾結了。」
季昊霆很配合的將她的小手反手握在掌心裡，只是面部仍然沒有一絲表情，淡漠的掃視著樓下面色大變的三人。
明明他身上穿的是工作服白大褂，也沒有開口，可是樓下的三人都在一瞬間感覺到了男人的強大氣場。
那種氣場得天獨厚，威懾人心。彷彿是君臨天下的王者一般……
紀紹庭聞言反應最大，臉色陰沉下來，脊背僵硬。手臂微微一緊，下意識的將臂彎中的那隻小手推開。
施心雨微微一怔，心底一涼，卻還是裝作很驚訝的道，「婉玗，別鬧了……你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真是想不到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開玩笑。你這頑皮的性格真是什麼時候都改變不了。」
張玲慧也蹙眉，壓低聲音呵斥道，「胡鬧！！」
陶婉玗心底憋著氣，看見他們一個個震驚的臉色，頓時覺得胸口順暢了幾分，認真的道，「我沒開玩笑，明天八點我們就要去領證了。」
紀紹庭的眸底瞬間閃過一層風暴……
施心雨感覺到身邊紀紹庭的變化，一股陰冷氣息從他身上蔓延開來。她的脊背一頓，美眸中閃過一絲輕蔑，「婉玗，你別鬧了……今天的事情是我跟紹庭對不起你……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自暴自棄，這樣輕賤自己吧？你拉著的是一個平庸的外科醫生，你怎麼能找這麼普通的男人？還是剛進仁愛醫院的實習醫生，能有什麼前途？婉玗，你別鬧……」
仁愛醫院是東城著名的私立醫院，所以她把剛進醫院工作的季昊霆，自動劃分為實習醫生那一行列。
一直沒有說話的醫生，在聽到施心雨這番話的時候，微微抬眸。眸底閃過一抹深不可測的情愫。
他並沒有說話，但他一個淡漠的眼神就讓施心雨舌頭打結了。她心虛的往紀紹庭身邊閃了閃，尋求庇護。她不懂，為什麼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周身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氣場？這男人的氣場甚至超越了紹庭，這完全是天之驕子才會有那種王者氣場。
微微的吸了一口氣，施心雨寬慰自己想太多了。一個普通醫生能有什麼氣場？
施心雨尋求庇護的動作，再次刺傷了陶婉玗的眼眸。她梗著脖子，涼涼的掀起唇角，「或許你們覺得季昊霆很普通，可我覺得他很踏實溫暖。讓我很有安全感，我覺得很幸福。我……」
「閉嘴！」張玲慧惱怒的打斷她的話，「胡鬧！簡直是胡鬧！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當是兒戲嗎？婚姻要有豐厚的物質基礎的，一定要門當戶對，這些你都想過沒有？他一個實習醫生有什麼前途？你知道現在東城的房價有多貴？就憑他那點工資，能買的起幾個平方？這件事趕緊給我打住，以後都不準再提了。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見陶婉玗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立馬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陶婉玗認真的看著母親，「只要他愛我，只要我們覺得幸福。他就算買不起房子，我們在外面租房子我也心甘情願。」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不留情面的頂撞母親，哪怕以前對她很冷淡，她也一直很乖巧很孝順。
張玲慧更加惱怒了，揚手就要扇她耳光，「反了你？我養你這麼大，辛辛苦苦的教育你，不是讓你來頂撞我的。」
紀紹庭見此情形，身形微微一動，他身旁的施心雨卻是更加用力的挽著他的臂彎，深怕他會像小時候一樣衝上前去保護陶婉玗。
只是，有人動作比他快。
季昊霆擋在陶婉玗面前，大手抓著張玲慧的手腕，淡漠深沉的眼神掃過去，薄唇微微上揚，「禁止暴力。」
下意識的，張玲慧打了個寒顫。她踉蹌的後退了兩步，真是見鬼了。她活了這麼久，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怎麼會被一個小小醫生的眼神給看的寒顫了？
真是活見鬼了！
在這一瞬間，陶婉玗還真是奇迹般的體會到了安全感。她想她大概是被紀紹庭和施心雨給氣瘋了，居然會覺得一個陌生人給了自己安全感。也有可能是她現在太孤立無援了……
季昊霆鬆開張玲慧后，低頭看著比他低大半個腦袋的陶婉玗，語氣淡淡的，「休息吧，明天八點我來接你。」
陶婉玗是真的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了，今晚經歷的事情太狗血了，她必須要用睡眠來平息自己的情緒。點頭，轉身上樓。
身後，紀紹庭眸光幽深無比，看著她的背影，他垂在身側的大手不由的握拳。
最後，只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看來，我曾經瞎了好多年。你果然是不知廉恥的賤女……」
施心雨連忙阻止了他，著急的道，「紹庭別說了，你答應過我的。」
樓上，陶婉玗身形微微一怔。他瞎了好多年？那她呢？她豈不是有眼無珠？
第二天，八點季昊霆準點出現在陶家別墅門口。
昏睡了一夜的陶婉玗，醒來后還有些懵。
而被她昨晚瘋狂行為氣得一夜未眠的張玲慧，在看見別墅門口停著的那輛計程車時，更是火大的很。
她指著女兒罵道，「陶婉玗，你還真是長能耐了。你還真的要跟那個窮醫生結婚？他連輛車都買不起，打著計程車來接你去登記？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你爸爸的臉還要不要呢？」
陶德寬昨天崴了腳之後，季昊霆在他的止痛藥水裡面加了點麻醉劑，這會還睡著呢。
大清早別墅裡面這麼吵吵嚷嚷的，把家裡的傭人一個個都嚇的低頭。
陶婉玗被罵的蹙眉，順著張玲慧的視線，看見了門口的那輛計程車，還有已經下車站在邊上抽煙的男人。
陽光下，那抹身影冷傲不羈。細碎的光線傾灑在他修長的身影上，流轉出魅惑的弧度。不經意的，她竟看得有些微微的恍惚。
張玲慧越想越生氣，說出來的話更多了刻薄嚴厲的成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在跟你說話，我含辛茹苦的撫養你長大，你就這麼對我的？隨隨便便的弄回來一個男人就結婚了？好歹我們陶家在東城也是小有名望的，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嫁給一個醫生？不準去登記！我知道你沒心雨那麼溫婉懂事，沒她那麼優秀，可你好歹也是陶家唯一的女兒，怎麼能嫁給那種人？」她的女兒要是真的嫁了一個窮醫生，傳出去她豈不是要被那些豪門太太們笑話死了。
陶婉玗心底一片悲涼，看著母親憤怒的面孔，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昨夜狗血的事情發生之後，她未從母親身上得到過隻字片語的安慰。
母親現在的憤怒和激動，不過是為了她自己的顏面。
這時候，別墅門口又有一輛豪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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