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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遇見世界

德國是一個盛產思想文化的國度,不僅有百年前的萊辛、歌德、尼采和海涅,即便是現當代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也可數出好多位:托馬斯∙曼、赫爾曼∙黑塞、海因里希∙伯爾、君特∙格拉斯和赫塔∙米勒。他們都是小說家。尤其是最後兩位的小說,對二戰後德國社會生活受到何種影響的描述深入骨髓。

很明顯,德國讀者已被這些文學大師們養足了胃口。在這樣的文學環境里,女作家埃爾克.海登萊希還能脫穎而出獲得讀者認可,絕非易事。然而,在《背對世界》的譯後記里,譯者丁娜說,「我個人認為長篇小說恰恰不是德語作家的強項,因為他們往往寫著寫著就越來越哲學起來,從而可讀性也隨之大為下降。相反,德語中短篇小說還是很有特點的。」

丁娜的觀點,我保留意見。短篇小說創作,在英國、法國和日本都很發達,數量與質量齊高。長篇小說因受篇幅所制,對作者要求相當高。不僅是寫作能力,還包括個人所能調度的時間,以及身體狀況。非職業作家極難完成高質量的長篇作品,這是跨越不過去的現實。但是,德國的短篇小說為什麼好看?又要回到文化土壤和氛圍上來說。德國讀者水平高!

舉例說明,2015年《星報周刊》在「萊比錫書展」上做過調查:39%的德國人每年閱讀1至5本書; 19%的人讀6至10本; 27%的人閱讀超過10本。而且,女性閱讀量比男性多,學歷越高閱讀量越大。由此可見,德國圖書市場需要更多的適合女性的大閱讀量的高質量圖書。這也是海登萊希的短篇小說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埃爾克∙海登萊希,出生於1943年。58歲的時候,才出版短篇小說集《背對世界》。德國多年的文化沉澱以及市場需求成就了這位女作家。她的小說無疑是為在當代女性吟唱:女人才是時代的主角,女人學會獨立思考,世界才充滿歡樂。

有人把海登萊希比喻成的「梁文道」。因為她不是專業作家,通俗地說,是「文化人」。她是媒體記者、電視節目主持人,還是自由作家。聽說,如果某位德國「菜鳥」作家的作品,能夠在她主持的電視讀書節目里被推薦,那真是無尚的榮譽。可見,海登萊希最醒目的標籤應該是「讀書人」才對。

2013年,瑞典的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將該獎項頒給了加拿大女作家艾麗絲∙門羅。旨在推動世界範圍內的短篇小說寫作,同時也鼓勵為女性寫作。當時,便有許多人為另一位加拿大女作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鳴不平,覺得她才應該是最佳人選。可作為讀者,我認為門羅筆下的女性接了太多地氣,而阿特伍德猶如天邊的一顆星,從《盲刺客》開始,她刻畫女性就生硬。

但是,海登萊希卻恰到好處地介於門羅和阿特伍德之間。比如這本《背對世界》,由七個短篇組成。每篇的主角或敘事者均為職業女性,卻為生活婚姻所困擾。小說的內核聚焦於不斷地為女性在生活中發現問題,澄清問題和解決問題,是名符其實的「女人書」。當然,女性的身份認同,不僅來源於自我認識,還包括社會變遷和家國淪落。這些都是老舍先生口中的「不成問題的問題」,每位女性在現實生活中都會遇見。

小說的母題易懂,就是「女人與愛」。對,是每天都在發生,我們每天都能遇見的「愛」。遇見愛才會知成長,這便是年近花甲的海登萊希寫給每位女性讀者的忠告。文中所述即有老婦人的深邃,又有小女兒的活潑;即有初踏人世的懵懂,又有閱盡蒼涼的回望;即有愛是一見鍾情,又有愛是塵埃落定。拜倫說過,「為愛而愛是神,為被愛而愛是人。」放心,海登萊希的小說里都是為了「被愛」而活的人。

開篇《最美麗的歲月》講述的是身為報社編輯的中年女人娜妮,第一次領著寡居的母親外出旅遊。儘管在出發之前,娜妮暗自發誓:「作為獨生女兒,我做這些出於義務,而不是愛。」不過,「愛」這件事,可真不任人操縱。在行文之間,女兒曆數母親種種「惡行」:從與父親不睦到痛打女兒。真是一個實足的邪惡老母親!

可另一廂,母親的日子卻過得自由自在。老年人的「囤積癖」和「吝嗇癖」,她有;舌尖嘴厲,絕不服輸的個性,她有。最讓女兒痛恨的是,老太太還後悔在戰爭期間生下孩子,丈夫上前線,她還要獨自撫養女兒。母女之間好像除了血緣帶來的倫理道德維繫之外,無半點感情可言。

誰知,女兒內心的小秘密,被母親一眼看穿,而老太太卻保持緘默。妮娜忽然發現,母親原來這麼可愛,她一直想為女兒撐起一片天。而知女莫若母,母親與女兒的秘密是相通的,母女的心也緊緊相連,從未疏離過。歷史太紛亂,人生太苦短,我們都是趕路人,忘了彼此感知愛與溫暖。讀完這篇,淚流滿面。

本書德國版封面,是一個男人俯身於女人身上做愛。男人背對世界,可女人卻仰面朝天。這意味著,也許男人是下半身動物,用性慾主導行為。可女人必須頭腦冷靜,思維清楚。最末的這篇《背對世界》,喻意頗深。

小說描寫了一個叫弗蘭齊斯卡的姑娘,如何從女孩成長為女人的故事。弗蘭齊斯卡,從19歲開始,就在為自己找一個「破處」的人。這看起來是一個多麼「荒唐」的念頭。可就像程耳的《羅曼蒂克消亡史》里,一個殺手問另外一個,「怎麼20歲了還是處男?這是很影響身體健康的!」如果說「破處」是成長中的必要行為,那麼為什麼不去自己選一個合適的人?這是女孩的自主選擇,也是邁向自由獨立思考的第一步。

倘若我們以為這是一個杜拉斯式的《情人》故事:獻出貞潔的貧窮少女要在苦澀的回憶里呆上一生,幻想著富家少爺會回來。那可真是小瞧了海登萊希,別忘了她是一位「時代女性」。故事過半,筆鋒一轉,弗蘭齊斯卡已身為貴婦。偶然機會,她去看望了給她初次的男人,並共度了幾日。可這次,她是來報恩的。她的出現,喚起了一個垂老男人的青春。這就是永恆的「愛」,不夾帶任何雜質,接近原始。或許,只有充滿母性的女性才做得出來。

但「背對世界」仍另有含義。倆人第一次分開,美國發生了「古巴導彈危機」。再次分開,「柏林牆」倒了。可這並未影響一對男女相遇相聚,做愛言歡。世界對我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世界有時看不見我們,反之亦然。海登萊希的小說妙處就在於:她給出的答案也許並不標準,但卻彰顯智慧。智慧,難道不是女人最迷人的生存法寶嗎?

王安憶說過,短篇小說最好的屬性是肌理和彈性。可海登萊希小說的功力均在文字之外。也許你今天讀不懂她,還未到理解這些問題的年齡。但終究有一天,再次翻開書頁,會遇見你想要的答案。儘管世界看不見我們,但是,我們想遇見世界。海登萊希如是說。

文/夏麗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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