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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學畫學藝的孩子,別再考級了

本期話題為孩子的美術教育問題與藝術考級的反思。對話者分別為藝術評論家謝春彥、資深藝術投資顧問石建邦、《澎湃新聞·藝術評論》主編顧村言。

孩子的天性是最可寶貴的,甚至可以說每一位兒童都是真正的藝術家,但當下不少兒童藝術教育卻進入了一個誤區,而考級式的教育更是成為扼殺孩子天性的一個工具。謝春彥認為,至少學前的兒童是不應當由大人指導畫畫的,「(家長)的任務是給他準備筆墨紙等,然後呼喚面前這個小人兒,這位偉大天才的自在內心。」

謝春彥(左)、石建邦(中)、顧村言(右)

顧村言:因為9月1日剛開學嘛,我想《澎湃新聞·藝術評論》的這個三人談藝術的新欄目就先從孩子的藝術教育開始聊起吧,因為現在的家長都注重孩子的藝術培育,包括音樂、繪畫、美術。但我這些年的感受是,這裡面有很多問題,比如無意識地有一種機械的功利化的教育在裡面,包括現在針對孩子的美術與書法考級,我覺得對孩子的藝術學習反而有非常不好的影響。謝春彥:我覺得呢,這個兒童啊,是我們人的童年,每個人都有兒童時候。而人類的童年呢是原始人。這兩個東西是相類的。在先民時期,你看現在這個山洞岩畫,可能那個時候一兩萬年以前,人的語言還沒有完全出現,文字也沒有出現,但是那個畫,可以說後來的畢加索,馬蒂斯包括齊白石都無法跟他類比。

我們人的童年,小孩子也就相類似這個時候的原始人,他一下筆就是中鋒,他元氣淋漓,他是一個偉大的天才。我們去教他的時候呢,用什麼六法啊,素描啊,色調啊等等去教他。實際上這些遊戲規則可能從藝術的本體,從人類的元性來說,是錯的。

岩畫

顧村言:我覺得我們現在的教育從幼稚園到國小(有一種不好的傾向),尤其是國小中學階段,一些本來很有靈性的孩子,在功利化與應試化的教育中,最後使得他們最後卻看起來面目無光,(少了不少靈性)。藝術教育還是要維護髮掘孩子的天性才是,而就當下的藝術教育而言,還有美術、書法考級(也導致了負面的影響),書法與美術的考級變相的把孩子對藝術的天性納入到一個功利化與工具化與規範化的軌道之中,而背後則是一些參與機構的利益,這些年教育界也有不少反思,但改變不大。
石建邦:就是應試教育,填鴨式教育(的問題)。
謝春彥:這個很多家長啊,都出於好意,一定要把小孩子培養成偉大的藝術家,但是方法很多都是錯的。所以我要活剝魯迅先生的一句「救救孩子」,救救中國畫畫的孩子!因為是用一種自以為是的方法來戕害我們偉大的天才。
顧村言:其實美術教育對整個民族的心靈的培育是非常重要的,蔡元培就講過「以美育代宗教」。我覺得現在談整個的真正崛起,至少,藝術的心靈啊,這與人心的自由度直接相關,要呵護,不能扼殺,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石建邦:我感覺在識字之前,像我們小時候沒事就在牆上亂塗亂畫。我記得我家小孩也是,每個小孩五六歲、六七歲的樣子,最愛畫畫的時候,畫得非常好,自由想象。

兒童繪畫

兒童繪畫

謝春彥:如說我女兒小奕,她在四歲的時候,我是從來不教她的。我認識很多人,有時候我帶她去玩,當時到劉海粟先生那裡,看見劉海粟在那兒畫畫。
我說:「小奕,來看來看。」她不要看,她去跳橡皮筋。
等一下,她跳好回來說:「我也會畫的啊。」
我說:「你膽子大的呀。」
我把海老的作品拿掉,在桌上放了張紙,她說:「我畫張抽象派給你們看看。」
她又不懂的,就開始畫,其實就是剛才建邦講的,她有元氣,她有對藝術天生的通靈,所以畫出來是好的。反觀現在,應試教育就是為了大學考場那一天。

謝春彥的女兒謝奕青兒時在揮毫作畫

一些藝術機構的繪畫教學現場

顧村言:問題確實很多,其實很多家長也是身不由己,你覺得是如果作為家長,或者是作為學校,如何面對那樣的困境呢?
謝春彥:我認為在小孩子的學前是不需要教的。小孩子,他只要喜歡畫畫,你不要強制他干一件事情。他如果喜歡畫畫,你提供他一套畫畫的所有工具和材料。
顧村言:這個很有道理,讓他自由發揮,天性的發揮。也就是盡量「放養」。
謝春彥:他要怎麼干就怎麼干。你是教不來的,你的任務是給他準備物質條件,然後你呼喚面前這個小小的,甚至是你的兒子你的女兒,應該呼喚這位偉大天才的內心,讓天才的魔鬼出來自由活動。他寫的字一定比書法協會主席寫得天趣。很可能,他就比爨寶子碑還要好,比好大王碑要好,叫好好大王碑。

2017年夏,謝春彥在家中為作畫的兒童做模特

兒童國畫,顧千一(六歲)

爨寶子碑

「兒童藝術教育在很多人心目中就是給孩子報興趣班,學畫畫、彈鋼琴、練舞蹈……這其實是誤區。」80多歲的原美協少兒美術藝委會主任何韻蘭接受採訪時時曾講述了她自己的藝術經歷。

「我小時候就是很隨意地畫,教科書上都畫著各種小玩意,老師只是笑笑,也不責備我,讓我一直保持了興趣,而且膽子很大。初二,我的畫登上了《連環畫報》封底,老主編劉繼卣(音同有)給我寫信祝賀。15歲時,我從杭州女中畢業,一個人背著鋪蓋捲去北京,考中央美院附中。身上總共十幾塊錢,還是給《少年報》畫插圖掙的稿費。其實,直到去考試,我都沒畫過一張正規的素描。但那時老師不看這個,我入選了。最後因為成績好還保送上了中央美院。」
這種天然性情,讓何韻蘭從豆蔻年華到古稀之年都保持著對生活的熱愛:旅途中,5個小時的無聊車程中,一塊小石子打在車玻璃上,她拿貼著膠條的舊卡片機,拍攝靜態、運動和晃動3種狀態的碎玻璃;出國與語言不通的日本文化官員聊天,說到戈爾巴喬夫,她拿起筆畫了個人頭,又在額頭上畫了一塊胎記,兩人頓時心領神會;在威尼斯的咖啡吧里,她與義大利退休海員邊唱《我的太陽》邊跳舞;70多歲了,她還與年輕學生們一起看流行小說、電影……
何韻蘭那代人被「放養」的藝術培育模式在今天幾乎絕跡。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兒童藝術收費比賽和考級愈演愈烈。「不重視孩子的天性愛好、童趣純真以及對藝術的感覺,不懂得創造力想象力需要自由的空間,用一級級的規範來制約他們,就跟現在整容整得都是錐子臉一樣。」這種狀況,讓何韻蘭和她在一線的教師朋友們痛心疾首。
2001年,美術家協會成立了少兒美術藝術委員會,長期擔任兒童畫評委的何韻蘭被選為主任。有人曾好心勸她,這事沒什麼名利可賺,別當回事,意思一下掛個虛銜就行了;還有人說,把章給我,你坐著收錢就行了。何韻蘭在調研后認為,少年兒童的藝術教育導向才是藝委會該關心的問題,這需要逆水行舟的精神。她和同仁在各個場合呼籲,反對兒童藝術考級與功利化,她開講座、辦畫展,到農村希望國小推廣藝術教育,所有這些,她覺得比自己關起門來畫畫還重要。
「藝術是共通的。一個國家的藝術讓你感動了,你就會覺得心裡離這個國家很近。」何韻蘭說,「藝術有教化功能,但現在我們是只重視教,而不重視化。現在沒有真正的美育,固化的標準讓孩子成了考試機器,但其實藝術本可以承擔塑造孩子世界觀、人生觀的功能。因為,藝術和其它學科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沒有標準答案。它講究各美其美,粗獷是一種美,陰柔也是一種美。你不需要和別人一樣,也不用對別人羨慕嫉妒恨。在藝術面前,物質攀比也不會特別嚴重,人的心永遠是平的。」在何韻蘭看來,真正受到藝術熏陶的孩子,長大後會有自我的精神追求,會尊重他人,不容易墮落。而被藝術熏陶的社會,也會更和諧,更有創造力。
何韻蘭說,藝術教育涵蓋了文化、歷史、欣賞、批評等,最後才是技能。「但現在,大家只關注技能,這種標準太可怕了。而考級是完全不考慮品行、創造力,基本上抹殺了藝術教育完善素質教育的目標,把本可以部分抵消應試教育弊端的藝術活動又變成追求功利的砝碼。」
時至今日,藝術教育最大的問題已不再是缺失,而是功利化與嚴重錯位。乘火車出行時,鄰座的一位家長給何韻蘭講自己孩子的故事。孩子從小喜歡塗鴉,畫畫方面的獎項不斷。為了讓孩子有所成就,他們特地以每小時數百元的高價請了一位高級教師給孩子開小灶。不料3個月後,老師辭職了,孩子也拒絕再畫畫了。那位老師告訴他們:「我和孩子的壓力太重了,我們的教和學都已經離開了美術需要的興趣和真誠了。」(本文根據何韻蘭相關採訪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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