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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某國是友是敵?戰略解讀國際政治中的「友敵」關係

近期,因為中印邊境問題,媒體的火力、學界的注意力、大眾的關注力,幾乎全部被吸引到了喜馬拉雅山方向,而忽視了澳大利亞總理特恩布爾遇到的煩心事。

原來,媒體挖出了他之前的兩段錄音,一段暗示川普與俄羅斯關係不清白,另一段則用了「frenemy」這個詞來稱呼。

※澳大利亞總理馬可姆·特恩布爾

「frenemy」最初是冷戰初期一位美國八卦專欄作家對蘇聯的專稱。現在用來指,顯然容易讓人產生敏感的歷史聯想。所以,澳媒也就不客氣地將這個詞解釋為「表面上是朋友,實則是勁敵」。一時將中澳關係推上了風口浪尖。

今天的文章,將與大家一起分享鼎傑老師關於友敵的解讀,以及大戰略視野下的中澳關係。

☆友敵是大國關係常態

frenemy作為friend(朋友)與enemy(敵人)兩個對立單詞的組合,在實際運用中,其實包含著很多層含義。其基本含義是既是朋友又是敵人,但具體關係仍存在微妙差別,如果重點落在友上,那就是雖然有競爭卻惺惺相惜。如果重點落在敵上,那就是雖然表面和諧,實則暗鬥不斷。

澳大利亞總理特恩布爾用這個詞形容中澳關係時,重心究竟在哪一邊,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但相對於他個人的看法,更重要的是,從客觀的長期戰略態勢上講,在一個無政府狀態的多元博弈格局中,國家間關係天然具有友敵色彩,講的就是亦敵亦友、可敵可友、時敵時友。關鍵是重心究竟是落在友上,還是敵上?

從這個角度重新來看中澳關係,就會發現,這一組友敵關係尤其複雜微妙。

☆獨特的戰略定位

這種複雜性首先來自澳大利亞自我戰略定位的獨特性。

澳大利亞以英帝國的繼承人自居,有志於海外擴張,利用位居太平洋、印度洋結合部的優勢,填補英國大撤退後的權力真空,做響噹噹的兩洋大國。

在這一點上,儘管同樣是前英國殖民地,澳大利亞的追求非常類似於印度,而迥然不同於加拿大。澳、印皆以帝國的衣缽傳人自居,均非樂意久居人下之國。造成這種差異的最關鍵元素,就是空間。加拿大離上帝太遠,距美國過近。有所作為就是引火燒身,志向遠大反而造成眼前吃虧。

印度與澳大利亞卻很有些天高皇帝遠的自得其樂。可以閉關自守,也可以遠交近攻。而且,印度三面臨海,澳大利亞四面皆洋,都是天然形勝之國。

然而,兩個因素嚴重製約了澳大利亞的發展。

☆人口匱乏限制發展

第一個因素是人口。

作為一個國土面積761萬7930平方公里的國家,澳大利亞的人口居然只有區區2335萬1413人(2014年11月28統計數據),不僅與其國土面積不成比例,其絕對數字本身也過於偏低。相比之下,英國雖然只有24萬3610平方公里的土地,卻有6370萬人口(2014年統計數據)。37萬7835平方公里的日本,更是擁有多達1億2730萬的人口(2013年10月統計數據)。

※2011年澳大利亞的人口分布情況

這種極端的地多人少,嚴重限制了澳大利亞的發展和擴張——對其製造業和軍事力量的制約尤其明顯,而這二者恰是成為列強的重要指標。

☆驚人的增長率

但是,長期被國人忽視的另一個事實是,澳大利亞的人口雖然不多,人口增長率卻絕不低。

澳大利亞歷屆政府深知自身的缺陷,所以極力以積極、開放的移民政策來填補自己的短板。1901年時,澳大利亞的人口只有380萬,冷戰初期增長到750萬人,到2013年11月已達到2327萬。以增長速度而論,可謂驚人。2009年的G20峰會召開時,已有專家注意到,如果按照預期人口增長來排位的話,澳大利亞將僅次於沙烏地,成為全球第二排序的國家。

※澳大利亞近年的人口增長情況

☆以戰立國

這種依賴移民謀求發展的策略,最嚴重的問題就是移民的凝聚力不足,國家認同脆弱。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澳大利亞選擇了通過戰爭求認同的解決方案,從而形成了獨特的「以戰立國」的策略。

澳大利亞不僅參與了冷戰期間的的兩場主要衝突(朝鮮戰爭與越南戰爭),還在冷戰結束后,先後參與波斯灣、阿富汗與伊拉克的軍事行動。和大量維和行動及小規模衝突。

※朝鮮戰爭與越南戰爭中的澳大利亞軍隊

「戰爭在澳大利亞的自我身份塑造中扮演了核心作用。澳大利亞主要的國家節日也無不是對軍事行動的紀念。」(艾倫·金格爾、邁克爾·韋斯利,《澳大利亞外交政策的締造》)

☆位置優勢也是劣勢

制約澳大利亞發展的第二個因素是其位置。

對於所有的大國而言,澳大利亞都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存在。反之,就澳大利亞本身而言,同樣難以擺脫此種遙遠感的困擾。

歷史上,英國正是看中了這種天涯海角的鳥不拉屎,所以選擇這裡作為流放犯人的天然囚牢。這個地位相當於漢唐帝國的五嶺之南,或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在英帝國的殖民體系中,地位遠不及印度、新加坡、馬來和埃及來得重要。

※英帝國本土與各殖民地的航線長度、航行時間

今天,澳大利亞最緊密的政治盟友(美國)遠在12000公里之外,最主要的經濟夥伴()也遠在8000公里之外。

正是這個位置,讓澳大利亞遠離大國衝突的第一線,並且具備了有朝一日扮演離岸平衡手的可能。

但是,同樣是這個位置,使得澳大利亞很難對歐亞大陸上的事務迅速反應、有力介入。

☆中澳本是天然盟友

雖然澳大利亞為前述兩大劣勢所苦,但站在中澳關係的尺度上,卻是兩大利好。

第一,正因為澳大利亞為人口所限,所以還要練上至少半個世紀的內功。中澳兩國因此得以暫時相安無事。澳大利亞也不急於跑到天涯海角給別人做嫁衣,而應穩紮穩打的形成自己在南半球的勢力範圍。

第二,中澳距離遙遠,本著遠交近攻的原則,有巨大的合作空間。澳大利亞想在西太平洋和印度洋上形成海權勢力範圍,這就註定要和日本、印度產生摩擦。同時,中澳兩國之間卻夾著一個喜歡當刺頭的印度尼西亞,正好可以作為共同敵人。

如果中澳能夠建立深度合作,共同經略印度尼西亞,就將形成至少五十年的戰略鐵盟,其意義遠勝中巴聯盟。

☆錯判威脅

從一戰到二戰,澳大利亞確實在本著遠交近攻的原則,穩步謀求本土安全及對周邊戰略要點的控制。二戰後,又一度希望英美能互相制衡,從而由自己逐步填補荷蘭衰落、日本戰敗造成的權力真空。只是因為其人口增長的速度未能跟上英國衰落的速度,這才限制了其最終成就。

但澳大利亞對東帝汶獨立運動的堅定支持,及其對紐西蘭和新加坡的防務整合,最明顯不過的展示了澳大利亞的真實意圖:首先謀求的是將二新納入澳大利亞主導的地區防務體系,進而製造一個弱小分裂的印度尼西亞,從而便於其西進、北上。

※澳大利亞軍隊在帝汶島登陸執行維和任務

但是,澳大利亞和印尼不僅沒有走上全面衝突的道路,反而出現了澳大利亞不斷對印尼讓步的反常現象。

其原因,說來諷刺,卻是澳大利亞對中澳關係誤判的結果。

一個改革開放的,日趨成為澳大利亞經濟發展的重要夥伴(有意思的是二戰前日澳間的經濟往來一度也很緊密)。到2007年,已取代日本成為澳大利亞最大的貿易夥伴,而澳大利亞也成為的第九大貿易夥伴。一時間,甚至有學者聲稱,未來的澳大利亞將陷入政治依賴美國、經濟依賴的雙重困境。這不免又讓人聯想到二戰前澳大利亞安全上依賴英國、經濟上需求日本的時代。對一個謀求成為棋手的國家而言,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前景。

更糟糕的是,很多澳大利亞官員和學者都想當然的將看成一個巨型日本。正是出於對崛起的擔憂,澳大利亞才被迫改善澳印(尼)關係,甚至對印尼的蹭鼻子上臉一忍再忍,一讓再讓。印尼則夾在中澳之間,拿個威脅論兩面叫價,既擠澳大利亞,又欺壓華僑華民、侵犯九段線、抓打漁民。

按常理,這種兩面作戰的國家往往死的最慘,但印尼卻玩的風生水起,靠的就是中澳猜忌。

事實上,無論從文化傳統上還是海陸屬性上,都絕非巨型日本。歸根結底,中澳之間畢竟關山遠隔,發生激烈衝突的可能極低,攻擊澳大利亞本土的可能性和戰略必要性更是在一百年內近乎為零。

但二戰的歷史記憶過於深刻,受歷史上對日本恐懼的影響,澳大利亞總是擔心歷史的重演——一個來自歐亞大陸東端的黃種人強國,挾其海空優勢,經菲律賓、印尼群島,一路長驅南下,烽火直燒澳大利亞本土。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日軍南下,將戰火直接燒到澳大利亞門口

這就完全錯估了中澳衝突的可能性,反而既對印尼讓步太多,又讓日本和印度得以上下其手。

☆日本挑撥離間

安倍晉三提出針對的美日澳印四邊同盟、菱形安保構想,就是要誤導澳大利亞,使之替日本火中取栗。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澳大利亞國會上發表演說

其實,站在澳大利亞的立場上,與其參與到日本推動的反華包圍圈中消耗國力,不如置身事外,尋找周邊擴張機會,方更符合自身的切實利益。

印尼仍應是澳大利亞的首要目標,而印度則是潛在勁敵。印度的東望和東進政策,無疑將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與澳大利亞的西進和北上撞車。印度洋上不容二虎,馬六甲以東亦然。在印度不斷膨脹的情況下,澳大利亞真正的地緣競爭對手,恰是這個人口密度和人口總量都非常驚人的南亞巨象。

至於,反而是澳大利亞最值得聯合的地緣合作夥伴。因為不僅可以與澳大利亞聯手共制印尼,更可以修理日本,牽制印度。

從這一點上講,如果說中澳是友敵,那也應該成為重心落在友上的友敵。

☆最終障礙還是中美關係

但是,當美國介入其中之後,形勢就再度發生了變化。

美國與澳大利亞同樣符合遠交的原則,遏制就是這個遠交的共同目標。

這就形成了中澳、美澳兩組競合關係。

讓澳大利亞站在美國的對立面上,基本不可能。但這並不意味著中澳一定不能合作。假如未來某個時段,中美關係出現類似印美關係的戲劇性逆轉,中澳的合作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因為澳大利亞其實很清楚,美國並不希望在南半球出現一個大型強國,更不希望澳大利亞成為兩洋大國。對印度尼西亞,美國未免過於遙遠,因為自身沒有經略印尼的迫切性,美國就不會在這個點上與澳大利亞合作,甚至不會放縱澳大利亞整治印尼,而只會在印尼和澳大利亞之間搞平衡,順帶限制澳大利亞的發展。唯有方會在這個問題上與澳大利亞進行深度合作。

從這一點上講,美國確實遙遠,但未免太遠。卻遠近適中。遠到足以避免和澳大利亞產生中短期的根本對立,近到又有能力和動力謀求中澳之間的實質性聯合行動。

※中澳距離合適,既沒有近到會產生地緣摩擦,也沒有遠到難以展開戰略協作

故而,如何利用這一點,撬動中美澳三邊關係,在美澳、美中雙向友好大局不變的前提下,形成美國默許或無力干涉的中澳實質性地緣戰略合作,才是真正考驗兩國外交智慧的課題。如果能解開這道題,亞太格局就將發生非常有利於的巨大變化。

本文作者:王鼎傑,戰略、戰史學者,鳳凰視頻「鼎力推鑒」欄目主講人,著有《當天朝遭遇帝國》、《李鴻章時代》、《復盤甲午》。搜索「王鼎傑戰略智庫」微信公眾號,了解更多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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