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特朗普「禁穆令」，法庭沒撕到位

第九巡迴上訴法庭對川普總統進行了非常嚴厲的譴責。這一由不同政治背景的法官組成的合議庭（兩個由民主黨提名，一個為共和黨人）幾乎駁回了司法部提出的所有理由，並且絲毫未阻止旨在防止川普被大肆渲染的移民政令生效的臨時禁令，即使這一臨時禁令被西雅圖的聯邦法院認為是華盛頓州和明尼蘇達州發起的挑戰。川普那些渴望勝利的政敵們紛紛慶祝這一結果。

第九巡迴法庭包括的15個聯邦司法區

但是第九巡迴法庭的這一裁決是否合法呢？如果這一案件按照最高法院的法律體系走下去，預期的結果會是怎樣的呢？直截了當地說：不能確定。但我認為在第九巡迴法庭的意見中存在幾點漏洞，這些漏洞能最終能幫助川普政府從這個案子里抽身出來。

其中有四點值得關註：

1.起訴資格

憲法第三條規定，聯邦法院只能判決案件及裁決爭議。最高法院將這一條解釋為：只有能夠主張「被告造成了事實上的損害」的原告才能提起訴訟。如果你僅僅是對案子感興趣或只是擔憂總統的所作所為，但不能主張真正的損害的，那你就被認為沒有訴訟資格，法院無需處理任何事實情況就會拒絕受理。

華盛頓州和明尼蘇達州受到了什麼損害呢？根據第九巡迴法庭所說，「這些州聲稱：行政命令影響了大學中來自其所涉及的七個國家的教員和學生，因此危害了該州大學的教學和科研任務。」這些教員和學生自己當然有起訴資格，而大多數訴到法院的案子也是由其旅行受到政令影響的個人提起的。但大學受到的「傷害」實在是太微薄了。值得注意的是，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們（尤其是首席大法官約翰·羅巴特法官John Roberts） 都非常恪守訴訟資格的原則，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受理。

2.總統的權力

川普的行政命令是根據下面這條聯邦法律規定作出的：

暫停入境或由總統進行限制。

（美利堅合眾國）總統得於發現任何外國人或任何一類外國人之入境危及國家利益時，宣布中止其以移民或非移民身份之入境，並可根據必要考慮，決定中止時限；總統亦得根據其判斷，對外國人之入境施以任何適當限制。

第九巡迴法庭對這一條款怎麼看呢？沒有看法。令人驚訝的是，意見書中甚至沒有引用有關法律。當然，總統依照該法律行使職權必須符合憲法。但是法律的成文規定也必須被嚴肅對待。這些規定在國家安全領域通常給予總統寬泛的授權，而法院一直以來也給 了總統較大的自由。第九巡迴法庭應該認真對待（上述法律）的文本，並且探索其與憲法規定的關係。

那麼這一行政命令在合憲性審查下表現得如何呢？

3.法律的正當程序

第九巡迴法庭的意見書中主要的理由在於清晰地指出了「政府未能證明該行政命令遵循了正當程序，例如在決定個人的旅行能力之前予以通知或聽證程序」。但在作出這一裁決時，法官主要指出了這一命令對於合法的永久居民，即持有綠卡者的影響，然而，這一命令主要影響的是難民、申請簽證的人和持有簽證的人，因為從定義上，這些人相比持有綠卡者，更少擁有要求正當程序的權利（他們擁有一部分，而不必然擁有全部的要求通知和聽證的權利）。

第九巡迴法庭基本上忽略了綠卡持有者和其他人的區別。而且行政命令中的並未清楚地表明保護綠卡持有者，也是造成上述混亂的重要原因。不過，最高法院可能會審查得更為仔細。

4.宗教歧視

抗議川普穆斯林禁令

對這一行政命令的大部分批評集中在其中可能包含的宗教歧視。許多人相信這一命令實際是一個「穆斯林禁令」，正如川普在競選中承諾的那樣，而這樣的命令則違背第一和第十四修正案。

正如第九巡迴法庭指出的，原告認為這一命令是違憲的，「因為它有意歧視穆斯林。」法官們說，「（兩個州的）主張提出了嚴肅的譴責和提出重要的憲法問題」，但它們從未站出來說該命令代表宗教歧視。從其自身用語來看，該命令並未提到穆斯林或任何其他宗教。當然，它的確是僅適用於七個穆斯林佔大多數的國家，並且它對來自這些國家的宗教少數派的申請者們給予特別的關注。但移民法律涉及到對哪些人可入境進行區分，需要再次強調，在此問題上總統享有廣泛的許可權。也許原告可以證明這一命令代表著宗教歧視，但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做到。

上述議題體現了川普政令的挑戰者們存在的問題。但沒有一個是致命的。這一命令拙劣的發布過程以及總統粗魯地試圖貶低審理法官們的行為，無疑都極大地破壞了該案的審理氛圍。但可以肯定的是，司法部會繼續為這一行政命令辯護，因而，原告們的慶祝儘管可以理解，但可能顯得為時過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