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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霸唱解讀《河神》爆火的秘密:「人物要有反差,故事要帶『鉤子』。」

近幾年國內超級IP層出不窮,但是能承包暑期檔的作家可以說寥寥無幾。而就在這個暑期檔,隨著三部網劇《鬼吹燈之牧野詭事》《鬼吹燈之黃皮子墳》《河神》的接連火爆上映,作為最具想象力之一的作家,原著作者天下霸唱儼然創造了一個獨特的文字江湖。

一起來聽聽霸唱怎麼說他自己的故事

「我不願為『注水』多寫一個字。」

新書《天坑鷹獵》的發布會後,天下霸唱接受了北京晨報記者的採訪,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葛優躺」在椅子上,臉上深深的黑眼圈透出一絲疲憊。「經常熬夜寫東西就這樣了,沒辦法。」天下霸唱擺手笑道,可只要一聊起小說,他就瞬間有了精神,侃侃而談起來。

天下霸唱介紹,《天坑鷹獵》講述了城市待業青年張保慶被父母打發到了長白山,住在一個以鷹獵為生的鷹屯裡,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與獵戶兄妹二鼻子和菜瓜發現了傳說中藏於天坑之中的金王馬殿臣的大宅。三人在尋寶過程中,卻無意中引出了許多年前一樁天坑奇案的故事。不同於此前的盜墓題材,此次創作探險題材小說的初衷是來自天下霸唱的一次長白山之旅。「2010年的時候,我去長白山玩了一趟,那裡給我留下了三個深刻的印象。第一就是當地的溫泉特別好,第二是那裡有一大片原始森林沉到深山的谷底,當時我就覺得這地方是個有故事的地方。但是沒想好會有怎樣的故事。後來,我回到酒店躺著隨手翻看當地旅遊宣傳的雜誌時,看到裡面講了當地一個屯子有鷹獵的習俗,我覺得這個很有意思,所以萌生了寫一個關於鷹獵故事的念頭。」

正巧,那時電影《尋龍訣》需要天下霸唱在片尾處構思一個大怪物的橋段,於是,他便用採集到的素材塑造出「天坑底下有一個像大喇叭似的怪物,它可以像騰草一樣通過氣味和發出的聲波把人和動物引到深淵裡吃掉」,寫了《天坑鷹獵》的故事,而那時這個故事卻只有區區兩萬字。「但最後《尋龍訣》電影沒用到這段,說這個製作預算太高,增加這個怪物要一個億的經費。但是我自己還挺喜歡的,因為目前還沒有出現過這個題材的故事。後來,有電視劇、網劇的出版方找我聊,希望能寫成一個長篇的小說,於是,我從2015年開始寫作。」天下霸唱摸了摸桌上擺放的新書稱,「這個故事有兩條線,一條是現代的這些小孩去長白山探險,另外一條線是當年的金王馬殿臣怎麼發家闖關東的,最終就把這兩條線給打通,就成了這本十七萬五千字的小說。」不過天下霸唱坦言,一般小說是十八萬字,而這本顯然還差五千字。「要說給書中『注點水』對於我來說太容易了,但我是個有強迫症的人,一個字我都不想加。因為這個故事再加一個字都是多餘的,破壞了它的節奏和情景,而少寫一個字又是不完整的。索性我和出版方商量,要不把字印大點?」天下霸唱哈哈大笑說,最終出版方尊重了他的意見,書沒有任何「注水」地問世了。

「人物要有反差,故事要帶『鉤子』。」

作為如今暢銷小說作家之一,天下霸唱的每部作品都廣受大眾好評,而書中大量有關盜墓的奇幻情節,以及各地「接地氣」的民俗習慣和古代傳說,使讀者在被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創作力所折服的同時,也產生了好奇,天下霸唱如何另闢蹊徑,開創了盜墓題材故事的道路?又是怎麼給大家帶來源源不斷的新驚喜呢?對此,天下霸唱回答說,「我也需要到各地採風,就像你們採訪一樣。」原來,出身於地質隊家庭的他,從小耳濡目染了父母的勘探經歷,恰巧工作后,公司又涉及煤礦的開礦業務,「開礦前,除了要找地質隊勘探,還要請南方來的風水先生看地脈,而我正是負責去找風水先生的,所以從他們那裡聽了好多有趣的故事。」天下霸唱笑談,在開始踏上寫作之路后,他為尋求素材會到各地採風,「每到一個地方,我首先想到的不是玩,而是尋找好的創意和故事素材,其實這特別消耗精力。但是我又很享受這個去挖掘民間故事的過程,特別有意思。」

除了知識的儲備外,天下霸唱透露道,能寫出讓人喜歡的故事,更多的是靠腦洞和技巧。說到這,身為天津人的他,擺了擺手,像是有幾分說書人的味道。

「其實以前在北京、天津一帶,講故事的說書藝人有一個四字訣竅,叫作『拔點開活』。『點』就是觀眾,觀眾想聽什麼樣的『書』就講什麼樣的段子,找對觀眾喜歡的題材和類型是最重要的秘訣。還有一個秘訣叫『無奇不成書』。意思就是故事得有懸念,內容就像『鉤子』能吊住觀眾的胃口,讓人看了第一章就想看第二章,這也是一個很難掌握但非常重要的技巧。」

天下霸唱說,他在寫一個故事前,會先通過跟別人講述來觀察反應,「他跟著你的故事起伏緊張、高興,還是直接就睡著了,就能知道故事的精彩程度如何,是不是吸引人。」除此之外,他認為如今很多國產劇讓人看后覺得乏味的原因主要在於人物沒特色。「我會從身邊的人發掘出鮮明的特徵,有雞賊的、有傻仗義的、有頭腦簡單的、還有心眼多的。而什麼人物才有故事呢?好人辦好事、壞人辦壞事都不好看,一定要有人物的偏差性才有故事,善中有惡,惡中有善,這同樣很難塑造。」

但天下霸唱看似輕鬆地總結道,人被逼到一個絕境,會有好多即興發揮的東西。「我覺得大多的寫作過程都是靠被逼出來的,創作就像生孩子一樣,經歷小心翼翼、提心弔膽、各種焦慮,但生出來的結果是好的,所以回看那些過程都是值得的。」

媒體專訪

媒體:您認為大家喜歡您的小說主要是被什麼吸引?是想象力?還是讓人有代入感的民風民俗?

天下霸唱:其實以前在北京天津這一帶,和我們一樣講故事的說書藝人有一個四個字的訣竅,叫做「拔點開活「。什麼叫」拔點開活「?」點「就是觀眾。觀眾想聽什麼樣的「書」就講什麼樣的段子。找對觀眾最喜歡的題材和類型是最重要的秘訣。

還有一個秘訣叫「無奇不成書」。故事得有懸念,得有足夠的「鉤子」把觀眾「鉤」住了,讓觀眾看了第一章就想看第二章,看了第二章就想知道結局怎麼樣。這是一個很難掌握,但是非常重要的技巧。、

媒體:您是如何掌握這種能把讀者「鉤」住了的技巧?

天下霸唱:我也是逼著自己在不斷學習。在寫一個故事之前,我都先跟別人講故事,先口述,說順了之後,再觀察聽故事的人的反應。他是聚精會神,跟著你的故事的起伏緊張、高興,還是直接就睡著了,你就能知道故事的精彩程度是不是足夠吸引人。

媒體:近幾年有很多大IP都特別火,包括您的《鬼吹燈》、《河神》,甚至有人說您自己就是一個大「IP」,您認為這對網路文學來說有何利弊?

天下霸唱:我認為「IP」這個詞兒雖然近幾年才被說出來,但這個概念早就有了。像早些年的《星球大戰》不就是大「IP」嗎?只不過近幾年由於資本湧入等原因大家一提起「IP」都覺得錢肯定都是大數兒,弄得很多人都特別浮躁。這種現象對創作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實際上一個作者,作品沒有寫好,它即使變成「IP」也不會值錢。我覺得無論如何還是應該把作品寫好。

媒體:您如何看待近幾年網路文學領域屢屢曝出的抄襲問題?您認為根本原因和解決辦法是什麼?

天下霸唱:其實這個問題也不是現在才有。只不過網路平台降低了寫作的門檻,有太多的人進入到這個領域中來,所以老有這種問題發生。

我覺得堅持原創是必須的。你可以借鑒,可以學習,但是直接把別人的成果照搬過來肯定是不行的。

這個最終還是得靠法治的進步來解決問題。什麼時候法律體系能把知識產權保護完善起來,明確作者的著作權、財產權,包括怎麼界定抄襲,可能就能最終解決抄襲問題。當然這個過程是很長的,但是我覺得我們已經在朝這個方向發展。

媒體:您的多部作品都被改變成了影視劇、舞台劇。但是很多原著粉經常覺得這些改變和您的原著差別很大,您覺得什麼樣的改編是好的改編?

天下霸唱:其實我是一個非常隨主流的的人。如果改編出來大家都覺得好,我覺得就是好。如果大家都覺得不好看,那就是改砸了。

媒體:請問霸唱老師,你剛才說小說改編的電影2018年就要拍了,演員方面有沒有什麼樣的消息,您最想合作的演員是哪些?

天下霸唱:這本書在我所有作品裡面主人公的年齡偏低,都是17、18歲。我喜歡的演員還都是劉德華那個時代的,到現在快60歲了,當時根據製片方和導演會考量當下觀眾最喜歡的新生力量,我也挺期待演員,將來看定裝出來的造型是什麼樣的,謝謝!

媒體:剛才說到這本書,現在電影和電視劇的改編項目已經確定了,您會親自擔任編劇嗎,這兩個項目會參與到什麼程度?

天下霸唱:我所有的作品都沒有多過編劇,因為編劇跟寫小說完全是兩回事。編劇特別的困難,我發現很多的編劇很早就禿頂或者是很肥,精神狀態非常的恍惚。我為什麼?他說你們寫小說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我們編劇要對一堆人負責。對製片方、導演,甚至有的演員提出問題的也要修改,改來改去,就把一個人的精神消磨光了。我不太看劇本,因為我跟編劇討論時,他想了解故事的背景或者是當時具體的文化元素,可以跟他們講講這些。

媒體:您覺得怎麼保證改編的質量呢?

天下霸唱:還是需要好的編劇,不能按套路來。國內編劇最大的問題是套路太多,都是想我寫成一部美劇的想法,我覺得有這種想法就挺危險的。我認為每一部作品都有自己獨特的屬性,不是跟誰誰去比較,按照哪個套路來,它不是一個數學公式,首先它是一個創作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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