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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尚達人 蔡康永: 生活不是郊遊,是一次又一次的迷路!

誰也想不到,在公眾號文章里情深似海雙劍合璧的「康熙」合體是這樣的平常,甚至於冷淡。「我們都不是那麼熱情的人。」小S說,至於如何評價這位同行十來年的拍檔,小S的用語十分猶疑,「我最欣賞他的冷漠,但是又很溫柔的個性……他是溫暖的,可是他實在又是一個很冷的人,然後他又很膽小,又很睿智,他是很多複雜的個性聚在一起的人。」你看,哪怕十二年戰鬥在一起的親密合作夥伴,其實也拿不准他——這就是蔡康永,一個永遠和這世界保持距離的人。

蔡康永

那天拍片的影棚,在遙遠的新店,從著名的遠東酒店開過來,也要四十分鐘。化妝間擺了兩張皮椅子,一張為小S, 一張為蔡康永,有點像錄「康熙」的後台。小S先到,粉紅菲菲的少女感,蔡康永後到,他一大早從北京飛回來,帶著一種沉重的倦意。小S和我描述他們倆當天見面的情景:也沒有打招呼,各自坐了5分鐘,然後小S說:「 你為什麼總是可以一直擺出那麼臭的臉呢?」

康永顧左右而言他:「如果是你的小孩你會生氣嗎?」

小S說:「 不會啊……」

於是又開始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誰也想不到,在公眾號文章里情深似海雙劍合璧的「康熙」合體是這樣的平常。「我覺得和人保持距離,隔離感很重要……我覺得,人,很不值得放心對待,人不是一種安全的東西,你對別人感覺到很安全是一個傻的事情。」面前的蔡康永面無表情,這讓他口吐金句時有一種奇異的穿越感。「凜冽、寒意,會有一點害怕他。他好像在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知乎上的小朋友這麼議論他。好在他一點也沒避諱自己的冷漠,正因為冷漠,他當年才看上小S。「 熱情和幽默感,這是我在人身上最讚賞的兩個特質,因為冷淡的人其實沒什麼好相處的,有才華但是冷淡的人,相處起來都很痛苦。S是兩者兼具,她是一個對於工作、對於找事做都很有熱情的人,她喜歡家庭,很溫暖地看世界,又很善良,但我是一個很傲慢的人,別人的善良不足以打動我,還得很聰明,並且不仗著這個聰明欺負人。S是這樣的人,我當然也不欺負人,可是我比S冷淡很多,我是個冷漠的人。」

事先架好冷漠這個詞,就不會被溫和這個詞綁架,這是蔡康永為自己設置的自由之地。

他大半輩子,似乎就在做這樣的事:從來沒有真正脫離過某個地方,也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過某個地方。

百度詞條上顯示他的祖父是上海自來水公司老闆,父親是著名律師,也是1949年前最大的輪船公司—上海中聯的老闆,1949年沉沒的著名豪華客輪太平輪就是他家的船。時代滄桑巨變,上海灘的風流人物們避居台灣,過的仍舊是上海的日子,他從小耳濡目染,生活是女人主持的,洗頭、約牌搭子、商量小菜的做法、應酬、交際。母親是美人,穿緊身旗袍,自己設計衣服。「薄紗的睡衣領口,配了皮草,家裡穿的拖鞋,夾了孔雀毛……」他在《我家的泰坦尼克號》一文中寫道:「一個時代,大火燒天地燒去了。我身邊的,是燒剩下的,東一處、西一處的,明明滅滅的餘燼。我的童年,常常籠罩在這餘燼隱隱約約的紅光里。有時候,我伸出手去借一點這餘燼的溫暖。有時候,我用眼睛見證這餘燼覆蓋的繁華。」

身處其中,卻又總是置身其外,是蔡康永的獨家法門。從小是好學生,讀名校、唱京劇,出盡風頭。24歲去美國讀電影,28歲回台灣教書,混跡在電影圈,寫影評、當編劇,過手的名片有《最後的貴族》《客途秋恨》和《新方世玉》,後來發現「電影出來跟編劇寫的東西沒有什麼關係」。34歲轉行,當台灣版《GQ》中文版總編輯、電台總監,後來經張小燕提攜,乾脆當起了電視主持人,得過金鐘獎,也做過網站創業者,當然最後是失敗了。跌跌撞撞到了2004年,《康熙來了》 大紅,算是扛出了一片天地,但日子久了,難免厭倦,2015年他順應時代大勢,去了北京,參加大陸新興的網路綜藝《奇葩說》,又奇迹般地成為新一代小孩們的偶像,導師三駕馬車「馬曉康」,他是其中之一。

蔡康永 & 小S

講真,學問也不是最高,長相也不是最帥,但為什麼都是你?

「 來大陸之前,馮侖和馬東都找過我,我也問過他們這個問題,台灣有很多主持人,你們為什麼會找我?然後他們會說:『你在娛樂圈,可是你又好像不在娛樂層,你永遠有一種隔岸觀火的調調,這個很有意思。』你看過我的第一本書,作者簡介里我理所當然地寫道:我的血統通常被認為是上海人,但我是在台北出生的。很多台灣的朋友會認為我的外來氣息很明顯,很不像在台灣生活的人,真的,我們家從小就像一個被罩在上海空氣中的金魚缸一樣,白先勇先生寫了一本短篇《台北人》,我讀到時很驚訝,我以為白先生是照著我們家的方式寫的,後來我知道,原來有這麼一群人,他們就是這樣生活的,所以一直有那個異類感,也許是別人覺得有趣的原因。」

台灣主持人很難融入北京的語境,但偏偏蔡康永的加入似乎渾然天成,馬東是央視出身,馬季的兒子;高曉松是野地里長大的清華才子;蔡康永是上海灘舊貴族之後,這樣不同的三個人放在一起為什麼這麼搭?「高曉松真正的家園是在洛杉磯,他很多時候錄影什麼都是在洛杉磯,馬東是從小被他爸爸送去澳大利亞念書的,我們三個大概都有一點異地感。」

在大陸名頭日響,終於不再是在小S身邊陪襯的男人。許多人北上就定居在北京,有利於事業發展,「我沒有,曝光的確都在大陸,我在台灣現在等於沒有公開行程,可是生活還是在台北。」

「 一個月會去幾次大陸?」

「一兩個月才去北京待四五天,除了拍電影這段時間,平時我一個禮拜可能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沒有事的。」

「那麼在台北的一天通常是怎麼過的?」

「最近在拍電影,早睡早起。拍電影之前我都是三點鐘才睡,十點后才起來,現在希望能夠保持十二點睡,然後八九點起來。平時大部分時間用來閱讀跟看片,工作是很幸福的,讓你有借口去看東西,不過可能在別人眼中我看起來就是一個貪圖娛樂的人,一直在看影片、看書。」

很少有人能像蔡康永一樣把生活安排得那麼寫意。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通告排得似乎很滿,微博上的廣告也一直沒斷過,打趣他「:其實賺這麼多錢,為了什麼?」

「第一是站在公司的立場,如果經紀人為你接了工作,你一直不接,很對不起你的同事,簡直是莫名其妙,你開了一個公司,卻什麼工作都不想做,這樣很不好。第二個是經紀人永遠都會覺得你願意在商業上曝光,商業的事情才會考慮你,要不然很多人都會把我當成對商業冷淡的人,所以對他們來講你要多顯露你對商業的興趣,他們才方便在這方面做開。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把這個公司結束了,我就不會有壓力了,而且,賺錢還是很開心的事,這一點完全不用否認。」

蔡康永 & 小S

出來工作就是為了賺錢,一點也不用迴避。蔡康永有著社會人的通達,但是亦有他的小夢想,「將來有想像過去一樣躲到一個幾乎沒有人認得我的地方去寫東西,不過我大概每件事情都要講幾次,講得心裏面有點底了覺得可以去做,就像我說《康熙》可以停,講個三年四年就把節目停掉了,講拍電影講個三四年現在也拍了,所以我在想將來是不是可以躲到一個不去講中文的地方去過一種不一樣的日子。」

「那麼,有一定要拍的電影嗎?」

「沒有,我有一定要寫的小說,可是我沒有一定要拍的電影,現在是產品多於作品的時代,一個月之後你就很難記得上個月上映了什麼,所以電影再不是我過去懷抱熱情的媒體了。當導演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我會參與,但是我不會那麼隆重地對待。我若拍出一部沒有人看的電影,我會哭的,我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人。」

「那你對你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嗯。」

「特別滿意。」

「沒有,但常常會覺得很難有什麼要求更好的感覺,就是沒有想象過會得到東西就得到了。」

看到蔡康永,你會感嘆一句男人真禁老。

你十年前看到他是什麼樣,十年後也還是怎麼樣,而且身上還奇迹般地帶有一種少年感,看上去比馬東和高曉松還要年輕,這使他穿戴那些誇張的衣服和皇冠時,你也不會覺得違和。

「因為沒有家庭,所以不用把自己逼迫到做爸爸跟做老師的位置上,」他鎮定地分析自己的氣質,「我在書里看到有一些男人開車回到家裡,在車中有時候會待一小時以上,甚至又開車出去逛一圈再回家。因為一打開車門他們就陷入了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的角色。我沒有這件事,我就是打開車門后還是過我自己的生活,這是我的一個特權。可能犧牲了一些人生的角色,可能要適應孤獨,但孤獨對我來講還挺舒服的。我對時間很斤斤計較,我如果看一個電影,看開頭五分鐘不好看我會立刻不看了;看書兩頁不行,就不要再看。小S為什麼不常找我,就是因為S的家人很多,然後我跟她說我去你家很沒有樂趣,因為我要跟你的三個小孩玩,我要跟你公婆做出很禮貌的樣子,然後我要跟你先生的那些朋友們社交。我可以勉強自己和一堆人待個兩個小時,保持得很好,很有教養,然後我就得逃走了。就像S不太放心我一個人過除夕,問要不要去她們家,我說過年過節,我都完全可以當成正常的日子,我還是逛書店,還是逛商店,買一個三明治吃。我個人不覺得除夕跟任何的時候有什麼差別。」

蔡康永 & 小S

追求智力生活的人,覺得時間寶貴。不是有意思的人,不是有意思的事,花時間在上面簡直是浪費。「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聚會,你能夠遇到多少厲害的人,能夠遇到講話驚為天人的人根本概率很低;但只要你打開一本書,就立刻被他們嚇到,閱讀最大的樂趣就是你會讀到最厲害的世界,然後裡頭有更厲害的人。」

很少有人能享受全然的孤獨,因為懼怕,但蔡康永做到了。這世間的事他大部分看過,這世間的繁華他大部分經歷過,這世間的故事他也大部分聽說過,人生走過了半百,從低走到高,也從高走到低,上上下下,一直沒停,有想過將來以一個什麼樣的姿勢老去嗎?

「 不應該考慮姿勢,因為對大家來講,你根本沒那麼重要。『康熙』的消失,到現在還不到一年,對很多人來說慢慢就會淡忘,孩子們不知道曾經存在過,所以我覺得過於在乎別人眼中的你,根本就是過於自我,不要自我膨脹到去過濾我在別人眼中是什麼形象。不主持『康熙』以後,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完全不用接受娛樂圈的資訊,以前因為明星們來我的節目,我希望跟他們活在同一個節奏里,所以對社會上的每一個新聞都起碼有一點知道,那不主持『康熙』之後我立刻連續半年都再也不看報紙,以前我看到一個人,會想,可以邀請他來『康熙』吧,現在根本不用管。再大牌的人,與我無干,我根本不在乎他來了沒。」這種境界,讓人想起了一句歌詞:「 世間再大,於我何干?人到無欲品自高,如果你希望還能多要一點什麼,問上帝?」

「突然而無預警的死亡,猝死,這是我覺得最棒的。」

聽到這裡,正在試著低胸晚裝的小S突然湊過頭來,興奮地插話: 「哎,我也是這樣想啊,安樂死,就是死得很安樂。」

於是開啟了一場很「康熙」的類似姐妹淘的親密鬥嘴。

……

這個不怎麼運動,不怎麼有表情、在長途飛行后略顯疲態的康永哥,帶著他著名的溫暖、睿智、紳士風度,自帶光芒標籤的康永哥,淡淡地聊起了生死,這個場景讓我印象特別深刻。後來在微信上我讓他的經紀人問了他,我最想問的一個問題:那麼生活對你來說像什麼?像一場郊遊嗎?

幾分鐘后,他的回答來了:我覺得比較像迷路,如果遇上了好地方可以休憩玩耍,那都是機運,是一次又一次的迷路,多半是茫然或者煩惱,但也有未知的樂趣……

我確定,這是一個在地球的異鄉人發出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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