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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行儉德」:開啟「聖人」模式

「精行儉德」茶德說是唐代茶文化的精華

v「精行儉德」是陸羽茶道的起點,它是對茶人精神的要求。那麼陸羽茶道的內涵是什麼呢?「精行儉德」到底是最早的茶德,還是茶道精神?

v「精行儉德」在陸羽茶道中佔有何種地位呢?它是在什麼樣的時代氛圍下提出來的?對於中華茶文化有何意義?

v唐代並不像很多人說的,是三教充分融合的時代,儒家在日常生活中的功用並不顯著。陸羽的「精行儉德」提法開啟了通向「聖人之門」的通道,是陸羽「聖心」的流露,也是茶人向聖問道之旅的開始。為什麼後世卻鮮有跟步者?

茶:中唐的新時尚

盛唐很像文化的少年時代,有著開放進取、豪邁自信、汲取功名、放浪形骸的性格,展示出蓬勃旺盛的生命活力與創造力,而安史之亂后開始的中唐則像是「后少年時代」。

大概只有五四運動與盛唐氣象在精神氣質、才賦稟性上最為契合相近,它們都像文化的「青春期」。即使是先秦諸子百家也只是像「老年智慧」,而兩宋則像「中年心態」,都沒有秉承魏晉風度「人的自覺」而來的盛唐氣象那樣令人可親可感。

可是少年的性格是不穩定的,特別是與傳統的「君子」人格還有相當的出入,如何讓風華正茂的「少年行」不至於像孫悟空問世之後上天入地沒有遮攔,於是上天給了他一副「緊箍咒」。這其實也是安史之亂后社會生活的寫照與新時代的應時之思。

唐代的飲茶風尚從寺院到宮廷,再到市井民間,陸羽的觀察是到了「滂時浸俗」(成為時尚與日常之需)的地步,而且在「兩都並荊渝間,以為比屋之飲」(家家戶戶喝茶)。

有趣的是,在當時的現場,飲茶風氣的興起與普及(這要得益於禪宗的興起,京杭大運河的疏浚等),在世俗生活的層面上,正在形成一種新的時尚道德,這個道德與茶性的認識有關,並影響到人性的建樹與詩文的性格。而且這個過程似乎終極整個中晚唐,實際上兩宋的茶風也由此開啟。

茶的興起,拉開了唐代「后少年時代」的序幕。

從茶性到人品:中唐社會生活的深層心態

隨著安史之亂造成的糧食緊缺而實施的禁酒令,使得茶成為新時尚的代用品。經過西漢以來八百多年飲茶文化的習染,茶的功用與飲茶的形態獲得了長足的進展。

唐代,茶的益思提神功能獲得了空前的文化品格,文人雅士們在茶事圈裡揮霍自己的才賦稟性,抒發安身立命的出處情懷,或尋找施展報負的機會。

中唐的詩文受到茶性的熏染,也是新的時代的沉澱、安史之亂后痛定思痛的氛圍使然,呈現出與盛唐不一樣的尚「清」尚「新」的特點。詩的形態、措辭與意境都是沖淡清和的,茶一樣的韻味與遞升體驗,這種審美方向實際上是宋詩的源頭。不同的是,唐詩尚味,宋詩論理。確實與飲茶帶來的社會生活有關。

文人的才情秉性蜂擁到茶的領域,構成了最重要的茶人群體。從茶性到詩性,到人品,茶,置換著中唐人社會生活的深層心態。

正是在這種養生文化與文人生態中,產生了對茶德的看重。禪宗認為茶有去睡、化食、入定「三德」;劉貞亮列出茶有「十德」:散鬱氣、驅睡氣、養生氣、除病氣、利禮仁、表敬意、嘗滋味、養身體、可雅志、可行道。都是從茶性、茶的功效以及它所能比附的助益君子之德修成的角度來說的。

陸羽則提出了茶人之德的倡議,這是另一種茶德。

要知道,陸羽所說的茶人,並不包括茶農、茶商,而是能兼修茶事之道的文化人。他的茶德表述,是今天我們耳熟能詳的被誤認為是茶道精神代表的「精行儉德」。而事實可能是,「精行儉德」是茶德,而不是茶道精神。

「精行儉德」作為一種從道教養生觀、禪宗倫理生髮出來的茶德,被陸羽引入到儒家思想為主體的「士」階層中,並確立了自己的「茶聖」的地位。

陸羽的《茶經》看重茶德,甚過茶道

陸羽的茶道,攤開在他的《茶經》里。入門是「精行儉德」的茶德要求。《茶經》問世不久,「茶道大行」。

陸羽在《茶經》里講述的茶道是煎茶道,是包括造茶、烤茶、碾茶、羅茶、賞茶、備器、用火、選水、烹茶、分茶、論道、覓境、茶禮在內的完整程式,像一個茶藝展示說明書。無疑,這個在時間裡展開的觀賞藝術,從中能看到煎茶的過程,琳琅滿目的茶器以及行茶的布景(如《茶經》挂圖在座位邊的陳設),體味到某種精神的洗禮。如看到鼎形風爐的圖紋與鑄字,我們會感受到「和平、和諧、和合、方正與厚重」。二十四器的形態是素凈雅緻的,三沸候湯是靜穆精謹的,茶事環境是幽靜怡樂的。但陸羽沒有隻言片語說破他的茶道思想或茶道精神。他只是說喝茶要與自己的生命為伴,做一個精行儉德、淡泊適志的人。

這一提法分開了陸羽的茶德與茶道。茶德是通向茶道的起點,是行茶之人的素養準備。而茶道在《茶經》里則主要指茶禮。茶道並沒有走向「形而上」的准宗教層面,沒有成為精神信仰的「茶教」。這和日本茶道是不一樣的軌跡。而這恰恰是「中華茶道」在奠基期就形成的獨特風格,即唐代茶文化重視的是茶德和茶禮,而不是近似「茶教」的茶道。

《毀茶論》風波:「精行儉德」的試金石

大約在永泰二年(766年)的時候,御史大夫李季卿在江南視察,途徑臨淮縣館時聽到有人推薦說常伯熊很善於烹茶,就請他來。常伯熊穿著黃披衫,戴著烏紗帽,擺開茶器,開始逐件演示,還隨時解說,對茶很在行,頭頭是道。旁邊圍觀的人都刮目相看。茶烹好后,李季卿品了兩杯才放下。

過了不久,李季卿到揚州,又聽說陸羽精通茶藝,就把他也請來煎茶。陸羽穿著平常的衣服,帶著茶器就來了。入座之後,開始表演。套式與說的內容跟常伯熊也差不多。李季卿就打心眼裡不喜歡,等他把茶煎完,隨隨便便給他三十文錢打發了他。

陸羽在江南交遊甚廣的名流,這時候就窩不住了,羞愧之餘,寫了《毀茶論》。

《封氏聞見記·飲茶》見證了「精行儉德」在《茶經》問世后「茶道大行」的現場所遇到的尷尬,有趣的事,在另外一個版本的「南泠評水」故事中,李季卿與陸羽講和了。那個故事中,卻只有「辨水」的茶道,沒有茶德。

這就是著名的「《毀茶論》風波」,從這裡我們看到了「精行儉德」茶德所遇到的社會反彈。常伯熊所代表的是王公貴族們所樂見的講究排場的茶道形式,而陸羽認為違背了自然之道、「精行儉德」的茶德要求。

陸羽反對流俗的飲茶方式與競奢的茶道形式,是從新時代倫理的角度,提出茶人應該具備「精行儉德」的素養。這對茶文化有何意義呢?

「精行儉德」茶德的提出:通向「聖人之門」

有人拿陸羽與孔子作比,說明「聖」的相似。

其實,真正的相似點是,孔子以春秋筆法圈點中華文脈,靠規範國人的言行舉止「禮」來達到「仁」的境界;陸羽則是以神農氏統系中華茶脈,靠在社會上推廣一種新的茶道(重心是「茶禮」)來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達到儒家君子修成的境界。「精行儉德」是很重要的起點。不同的是,孔子身後進入到廟堂;陸羽止步於江湖。

有趣的是,兩人都是從倫理的角度開始「聖」的歷程,這其實是找到了中華文化的核心命門。因為人其實更關注倫理,甚於關心「形而上」的宗教與信仰。或者說,文化更關注茶人應該具有什麼德行或品性,而不關心行茶要達到的那個道的體驗到底是什麼。因為茶道思想是見仁見智的,帶有宗教性的教義性的東西,而土壤中並沒有產生這種東西,連禪宗、道教都沒有這種道的東西,就更不要說茶道了;如果有,它就會變成茶的宗教或「茶教」。顯然中華文化的語境里沒有這個,不關心茶要將人帶到何種精神領域,而關心怎樣成為一個茶人。

從倫理的約束入手,恰是陸羽日後走向「聖人之門」的關鍵。

「精行儉德」茶德說來自文化傳統,也借鑒了禪宗倫理

同時,用飲茶這種新時尚來規約人的性格,這其實是帶有宗教性質的嘗試,既有傳統的影響,也與禪宗密切相關。

文化歷來有以物性來比附君子人格,自況修行的傳統,如水德、玉德、芳草美人等,但都沒有像茶德這樣,成為人為的新貴。以茶行道,具有可操作性,可觀摩性。換句話說,它實際上具有了一種類似宗教的儀式感。陸羽對這個儀式感定的基調是「茶性儉」,提出的茶德是「精行儉德」。

「精行儉德」說可能是從禪宗的經濟倫理(「節儉」與「勤勞」)來的。禪宗的興起與此有關,飲茶也與這個有關。後來這一倫理被延入《百丈清規》得以制度化下來。

「精行儉德」說可能是從禪宗來的。我們知道,佛教徒在印度一般是乞討為生,靠施捨過活,自己是不勞動的。這種情況在就行不通,南北朝的時候就有人跟梁武帝說佛教徒越來越多呀,這麼多人不耕作,有了飢荒怎麼辦呀?打這兒起,的佛教徒基本上是靠自食其力了。寺院經濟因為不交稅,又佔有地勢之宜,甚至到了「或墾殖田圃,與農夫齊流;或商旅博易,與眾人競利」的地步。禪宗是本土化的佛教,在它不斷俗世化、化的過程中,伴隨著一種新的經濟倫理,這就是「朝參夕聚,飲食隨宜,示節儉也;行普請法(也就是大家一起勞動的意思),示上下均力也。」也就是「節儉」與「勤勞」。禪宗的興起與此有關,飲茶也與這個有關。後來這一倫理被延入《百丈清規》得以制度化下來。

這兩個詞聽起來是不是很像「精行儉德」呢?所以說,「精行儉德」的茶德說是唐代茶文化的精華。

「精行儉德」是儒家倫理的回歸,陸羽開啟「聖人」模式

葛兆光先生在《思想史》中把唐代看成是思想平庸的時期,除了禪宗幾乎沒有提到其他的思想事件。但是如果從倫理學的角度,放到唐代中期的語境中去,隨著飲茶時尚興起的茶德說,也綻放出鮮活的生態。

「精行儉德」的茶德說是道教養生文化與禪宗經濟倫理都有的茶人品德,是不是陸羽的茶道思想就是道教或禪宗的呢?

不是的。陸羽的「精行儉德」是儒家倫理的回歸,並且由此開啟了「聖人」模式。

今天很多人說唐代是三教充分融合的時代,為的是把《茶經》簡約化為儒釋道三者的大雜燴。但這不是事實。真正三教融合是宋明之際的事。

中華文化雖然以儒家思想為主體,但唐代的主流意識形態卻是崇尚道教與佛教的,儒家的影響來得弱,僅限於實際政治和貴族的門第禮法方面。而且佛教也遠遠超過道教,其影響甚至是世界性的。

就唐代人的思想、性格而言,帶有很強的可塑性,因為這個時代太開放了,對人的三觀的衝擊力是很大的。特別是胡風盛行,外來文化在很大程度上衝擊著漢文化的根基。安史之亂是「少年時代」沒有羈絆的象徵,衝擊著整個唐代的信心。這是一次「禮」制缺失帶來的巨大災難。安史之亂后,文化的性格進入了活躍的自適性調整期。

「古文運動」所倡導的文以載道、「道統說」就是儒家逐漸回歸的前奏。

對陸羽而言,在他的幼年,就曾經因為私淑孔子之道而與師父扞格。《茶經》中處處流露出的積極入世,經時濟世的思想是其以茶設教的茶道本心所在。與出世的禪宗、避世的道教是不同的路徑。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說「精行儉德」是對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指向的儒家倫理的回歸。這一提法開啟了陸羽通向「聖人之門」的通道,是陸羽「聖心」的流露,也是茶人向聖問道之旅的開始。

在這裡見證茶歷史

茶經樓里說《茶經》

茶經樓博物館出品·二零一七

文 / 夏日濃蔭

導語

某種程度上,「精行儉德」就是唐代中期的「八榮八恥」,是在說茶德,不是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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