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里最絕望的事

我想愛情里最絕望的事，不是欺騙、不是背叛、不是單相思，而是愛情這個東西，從本質上說，根本就不存在。

愛情是什麼？

我們可以把人送上月球，利用人工降雨改變天氣，通過手術轉換性別，然而直到如今，我們都搞不清楚愛情是什麼。

可能最接近真理也是最為大眾接受的解釋是：愛情是一種感覺。

那感覺又是什麼呢？

冷熱是感覺，好壞是感覺，美醜也是感覺; 這麼說來，愛情難道是和冷熱、好壞、美醜一樣的東西么？恐怕這個假設大部分人都難以認同。如果冷熱、好壞、美醜是四級辭彙，愛情兩個字在大眾腦海里絕對屬於托福高級辭彙的範疇。

人是無法用感覺證明存在的，愛情也不例外。所以我們需要「示愛」，我們只有通過語言告知對方「我愛你」，並通過行動做出愛的表示，才有辦法證明愛情這種感覺的存在。

在這個意義上，所有女人都是哲學家，因為她們是最執著於追求「你愛我嗎？」「你愛我什麼？」「你怎麼證明你愛我？」這幾個問題的，男人總把女人關於「是什麼、為什麼、怎麼做」的追問視為無稽，這在一定程度上佐證了男人的智力程度普遍低於女人。如果有人能無懈可擊地回答這三個問題，大概就不難解釋清楚愛情是什麼了。

如果我們同意愛情是一種感覺，就等於同時承認，愛情是無法長久的，因為「瞬時性」是感覺的特徵。我們無法一邊唱著「愛恨就在一瞬間」，一邊指望愛情這種感覺持續不斷。任何持續不斷的感覺都是一種病態，持續的熱是發燒，持續的冷會失溫，持續的愛會「精盡人亡」。

感覺的保質期是很短的。我們越是感覺愛一個人，越是強烈地需要對方愛的證明。花言巧語在情場里永遠吃香，因為不管多愛，你也沒有辦法把愛情這個東西掏出來擺在對方面前。兩個人在一起，說穿了，就是一個不斷說服對方「我愛你」的過程。所以我們說「談戀愛」，不說「做戀愛」、「搞戀愛」、或者「吃戀愛」，「聊戀愛」「講戀愛」「說戀愛」也是不對的，「講和說」是單向的，「聊」太輕率，只有「談」這個字，才能表達一種雙向互動並試圖達成一致目標的行為。

所有真理早就在語言當中體現，既然愛情是互相說服，那麼舌燦蓮花當然比嘴笨管用，嘴笨只能靠行動，幫女生跑跑腿，管接管送買禮物之類的。如果你在談戀愛的過程中感覺對方太過花言巧語，也許不是對方的問題，可能是你們的辭彙量和語言使用的熟悉程度不在一個頻率。兩個人在一起，不但要門當戶對，辭彙量也要匹配。都是娛樂，在你的世界是「amusement」，在TA那兒是「entertainment」，你倆還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嗎？

扯遠了，說回來，愛情不過是一種我們感覺到它存在但實際並不存在的短暫存在。

如果這樣理解，愛情這件事就合理多了。唯物主義認為，存在即合理，既然愛情不存在，那麼當然不合理。不切實際的海誓山盟、心血來潮的發誓許願、不計結果的犧牲妥協，從邏輯上來說都是不合理的，但如果是為了愛情，那就不同了，因為不合理的原因，導致不合理的行為——負負得正。因此，愛情讓一切反常變成正常，愛情真偉大！

這麼一想，好像也沒這麼絕望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不是熟悉和已知，而是陌生與未知。證無比證有刺激，這才是愛情的G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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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林仙子

圖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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