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失去的叫青春，得到的叫人生

文 | 衷曲無聞 圖 | 自製

01

老夫聊發少年狂，昨晚，一口氣看完了《夏至未至》的前八集。

第一次看到「夏至未至」這四個字組合在一起，是在我讀大二時畢業晚會的主題幕布上，莫名的喜歡。後來，我看完了《夏至未至》這本書。

大三，我作為學生會的組織部部長，參與策劃另一台畢業晚會的時候，一個多星期都沒有確定晚會主題，後來我提出了「夏未觴」三個字。

觴是歡飲的意思，還沒有舉起酒杯，就不算離別。就像心愛的人明天就要走了，你從夢中醒來，發現黑夜還未過得一半。

畢業，是尚未佩妥劍，轉身就走進江湖；而青春，是肆無忌憚地愛一個人，可以不必擔心自己的未來。

我有一個室友，愛上一個人，回到宿舍異常興奮，基本不打掃衛生的他，把宿舍里裡外外拖了三遍，上床后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索性打了個地鋪。

或許那些時光是幼稚的，但也正如《夏至未至》一書所寫，那個男孩，教會我成長，那個女孩，教會我愛。

02

立夏說：「我們都忘記了，以後的歲月還有那麼漫長，漫長到我可以重新喜歡上一個人，就像當初喜歡你一樣。可是，真的可以像喜歡你一樣地去喜歡他么？」

對於這個問題，曾經我也很好奇，我給出的會是怎樣的答案。老去了才知道，過了青春這道門檻，我們再也不會痴情了。

我們談論青春的美好，得拿現實的殘酷來比對。我們總是穿越了大半個詩意青春之後，才被現實一棒子打得支離破碎。

《夏至未至》的故事發生在2000年左右，過著過著也過去了差不多快20年，如果沒有電視劇的出現，我估計早就把它忘了。

故事的最後，立夏回到淺川結婚生子，嫁了不那麼喜歡的人；陸之昂鋃鐺入獄，對著天空回憶青春年少；傅小司成為畫家，也推出了自己的封筆之作《天使》。

「生命中的那些天使，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他們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繼續教我勇敢，教我愛。」

我喜歡《夏至未至》，並不喜歡後半部分那群人命運的撕裂，那樣的結局過於悲苦。我喜歡的，更多是前半段的校園描寫，細膩而真實，就像曾經的你我他。

那段時間的我們，也是很中二地努力學習，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會因為一個扎著馬尾辮女孩浮想連連，會因為一個籃球打得好的男生犯花痴。

03

劇中有一個情節，李嫣然家的司機把立夏撞倒了。李嫣然的父親怕影響孩子評選三好學生，便找到學校準備給立夏一沓錢。

老師勸立夏：「別推辭了，推來推去反正最後你都會拿的。」

立夏強忍著淚水，心裡彷彿在說，雖然我的家庭條件不好，但就是不要你的臭錢。

這大概也是青春的另一個特點，明明一無所有，但仍能理直氣壯地自命清高，始終不忘內心的堅守。

借用小波《黃金時代》里的話，「在我的黃金時代，我想吃，想愛，還想一瞬間變成天上半透明的雲，我覺得我會一直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

因為年少不知世事艱，我們在無數個日夜篤信著未來的驚喜。我們對於生命意義的尋找，浮躁流於形式，卻不知每個人的人生都在錯亂之中，會走向陰差陽錯的結局。

青春只是屬於過去的某時某刻，那時你的生活有無限的可能性，而你也覺得你有無數個美好的未來，你是自己命運的掌控者。

某一天，當你發現自己失去了這種掌控感的時候，回頭看去，你的人生道路像是劇本一般嚴絲合縫層層遞進，你才看到你能力的局限。

總有些記憶，向著你期待的方向添油加醋，在時光的洪流中模糊得難辨真假。

04

青春的前半段是摸著石頭過河，理想夢想就像冰河世紀里的榛子一樣誘人，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後半段終於明白，命運一直在自己的手掌，向左走或是向右走，都可以走。

什麼時候，當你的眼裡只有家庭薪水，撫養兒女，無盡的工作任務，青春就結束了。

你再也不會與無關緊要的人生氣，再也不會動不動就發火，每天演一個自己喜歡，別人卻不喜歡的自己。

你想做一個體面的人，有點熟能生巧的倦怠，你想做一個麻木的人，有種信手拈來的自暴自棄，你想做一個懷揣夢想的人，卻步步驚心。

你成功地成為社會的一顆螺絲釘，被安到某個或好或壞的位置，隨著社會機器運轉。警察，消防員，公務員，教師，你被分好類，放在某個固定的位置，遵守自己的規則。

運轉得久了，等待你的就只是用舊了，被替換下來，不曾創造什麼。被替換下來以後，世界也沒有你的痕迹。

直到那一刻你才明白，人群和愛情都有催眠作用，讓人不清醒。唯有孤獨，清澈如初生。

05

我18歲的時候，要是喜歡誰，沒得志，對方不喜歡我，我一定會很凄慘地想，哎，都是我不夠好。

現在不了。現在要是我喜歡誰，誰不喜歡我，我也絕對不會為他改變一丁點的，更不會往他喜歡的方向靠攏的，我會依然覺得，我明明就很好啊，很優秀啊，你再去找別人，也找不到像我這麼好的。

人努力往上走，無非就是想擺脫如今的困境，然後接受更多選擇。靠自己才可以讓腰板挺得很直，不依賴、不攀附任何人。

世上所有的煩惱，歸結起來就是不自知，而自知需要一面鏡子，這鏡子就是滾滾紅塵，就是人情冷暖。惟有通過努力把世間的塵土迷霧清掃乾淨，才能看到真實的自己。

只要結局是美好的，過程讓我怎麼哭都行；那些吃過的苦，受過的累，只要挺過來了，都可以帶著笑講出來。

失去的叫青春，得到的叫人生。青春是場跌跌撞撞的旅行，擁有著後知後覺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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