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舊時光里的千年一「唆」

2000多年前，昆明滇池邊上，生活著古滇國人。那時候，捕魚的工具很原始，有一種容易採集的水產，就成了古滇人的主要食物，那就是滇池水域盛產的螺螄。

文/風之末端 圖/雜師

現在大家反對不能降解的白色塑料袋，是怕留給後代無數的垃圾。但是，在考古學里，古人留下的垃圾可是個寶。古滇人採集螺螄、蚌類等水生軟體動物留下來的垃圾堆，考古學家稱之為「貝丘遺址」。

這種「貝丘」在滇池周邊被大量發現，其中就有一個深9米，長500多米，寬達130餘米的螺螄殼山。味道鮮美的螺螄，堪稱昆明人有史以來第一道大眾菜肴。

直到如今，昆明人吃螺螄的習慣穿越千年。烹飪美味螺螄的方法自然也是花樣百出。就說老昆明人最喜歡吃的涼拌螺螄，把螺肉取出漂洗乾淨，用開水焯一道，放上姜、醋、醬油、芫荽、油辣椒等佐料拌勻，鮮脆的螺肉在嘴裡嚼出聲音，爽呆了。

螺螄的卵叫「螺黃」，在過去的大雜院里，誰家用韭菜或者火腿炒螺黃，一個巷子都香味瀰漫。

民國年間，在翠湖邊上有家賣螺螄的曹姓人家，螺螄做得最好吃，被稱之為「曹螺螄」。可惜的是，由於水污染和寄生蟲，現在再沒有人敢賣涼拌螺螄。但現在昆明街頭的小餐館里，常常看得到穿著時髦的小青年在大吃爆炒的帶殼螺螄。大塊的螺肉和螺黃，已經是筵席上的高檔菜肴。

古滇國之後，螺螄殼也派上了用場。官渡古鎮的金剛塔基，就是古人採用螺螄殼拌黑膠泥夯實。在滇池邊，現在還能看到用白色的螺螄殼和著紅粘土舂夯的民居院牆。藍天白雲之下，遠遠望去像立著一幅幅現代派的畫。

昆明「貝丘」里的螺螄殼尾部都已經被敲開。敲掉尾部的螺螄，對著螺口一「唆」，螺肉就能吸到嘴裡，只是「唆」要點技巧。現在我看到有人用牙籤剔螺殼裡的肉來吃，往往仰天長嘆。要麼是買螺螄的太懶，沒有敲尾，要麼就是老祖宗的本事被現代人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