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 | 夏日的冬瓜茶

一、府城之旅

當這次旅行的目的地只設為台南的時候，理所當然找不到合適的旅伴。大多數人的台灣自由行都會選擇去台北墾丁，或者花蓮高雄，跟團的環島游路線直奔日月潭阿里山，也不會包括台南這個城市，專程花4天時間去台南，其中還有兩天是在奔波的路上，在別人看來性價比實在太低，自然又成了一個人的旅行。

雖然沒有去過台南，但台南對我來說並不陌生。05年第一次看李安導演的電影是《斷背山》，才知道李安小時候看電影的全美劇院還在台南繼續營業著；06年看蔡智恆的《孔雀森林》，好奇書中男女主角五次都沒成功看到的安平夕陽到底是什麼樣子；14年台南導演魏德聖監製的《KANO》獲得金馬獎，但大陸全線禁片，連當年的金馬獎都在大陸受到屏蔽。我是在15年去台北的長榮航班上看完這部電影的，對電影里的一片片農田的場景記憶深刻，和落地后映入眼帘那個燈紅酒綠的台北完全不同。直到最近台南作家林奕含事件在大陸也掀起波瀾的時候，去台南看看的小念頭又在心裡波動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城市，能夠孕育這麼多導演和作家呢？

高雄機場落地後轉捷運去車站搭火車去台南，在火車上往窗外望去是一片片接連不斷的農田，台灣南部和北部感覺完全不同。驚奇地發現在高雄的捷運報站除了國語，英語，閩南語之外，還有日語。1895年因為甲午戰爭的《馬關條約》，台灣被割讓給日本50年之久，日本在台灣留下的日據時代痕迹隨處可見，在南部尤其明顯。

選擇酒店的時候想著一定要離火車站近，就選擇了三道門文創旅店。台南的夏日悶熱異常，我被烈日逼的根本沒辦法停下腳步好好欣賞《總鋪師》裡面男女主角分別的古舊台南火車站，下了火車直奔酒店，還好還好，真的和網上寫的一樣，步行5分鐘就到達了酒店。我拖著行李全身已被汗水浸濕，進了酒店一吹冷氣全身毛孔都舒暢了。酒店大堂設計的很奇特，吧台有一溜高腳凳，柜子上全是酒瓶，原來這家酒店一到晚上大堂便變身為酒吧，營業到凌晨兩點。接待我的酒店前台小妹很熱情，自我介紹是我這幾日的酒店管家，請我坐下后遞上一杯冰鎮台南特色的冬瓜茶然後幫我辦理入住手續。炎炎夏日幹了一杯冬瓜茶的感覺很難找到詞語來描述，簡直好喝到飛起來，後來幾天不管是去花園夜市還是其他的路邊奶茶店喝的冬瓜茶，都沒有酒店前台的冬瓜茶好喝。所以進出酒店的時候我都厚著臉皮在前台喝一杯冬瓜茶。

管家妹妹熱情地帶我去房間，我說不用麻煩我自己上去就可以，她堅持要陪同，果然有道理，三道門酒店是以門多著稱，若沒她的陪同我大概會迷失在酒店一道道的門中。一進房間就被大大的窗戶吸引了：「我們酒店提倡環保，所以用大玻璃增加透光，減少燈照。」她還給我演示了電子窗帘和電視機如何打開等等各種細節，我才發現她很細心地一進門便脫了鞋：「我們酒店空氣有過濾，是低過敏客房，不用擔心過敏問題噢。這個是每日提供的咖啡掛耳包，冰櫃里的礦泉水和可樂免費取用，有事隨時可以找我。」她離開的時候我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那個，我看路上有很多旗幟插著，我從大陸過來，晚上出去玩安全嗎？」我指的是從火車站一路到酒店，路邊插的全是台獨的旗幟，她擺擺手：「放心放心，我們台南還是很安全的，那些是政府的行為，晚上你去夜市回來如果想叫計程車，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可以幫忙叫，如果步行回來害怕，你給前台打電話找我，我一路陪你聊天壯膽。」走的時候還給我鞠了個躬。

早就聽聞台南的交通主要以機車為主，沒有捷運，公交也不夠便捷，沒有手機叫車軟體，計程車需要電話呼叫，所以我出行的方式主要是步行。好在台南特別小，路痴如我，根本不用導航特意尋找，走來走去都會反覆繞到那些個圍繞在市中心的景點。第一個在台南的夜晚大街小巷亂轉悠的時候，我走出孔廟一抬頭髮現燈光閃耀的林百貨就在街角，這個日據時代的大樓沿著街邊的拐角呈90度建造，像是拍電影的道具般佇立。作為全台灣最早有電梯的百貨大樓，入夜後打上燈光特別有漂亮。我沒有進去逛，聽說裡面賣的文創產品很有特色，但在街角觀望更有感覺。林百貨附近的台灣文學館曾經是台南州廳所在地，外面的燈箱上有各種語言的詩句，紅色磚牆的西洋風建築很有特色。進去不需要門票，講解器也是免費借用。那幾天文學館的一樓在做推理小說的展，二樓在做周定山的作品展，一樓另一側固定的展廳收藏了不少台灣本土作家的真跡，有不少現代化互動的方式可以欣賞作家們的詩歌、小說片段，偶然看到席慕蓉的筆跡還是蠻激動的。到達赤崁樓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9點半要關門了，只有我一個遊客，粗粗走了一圈，夜晚燈光照著這個當年荷蘭人造的紅毛樓，一瞬間會有穿越的錯覺。和赤崁樓相對應的荷蘭人建築便是安平古堡，聽說赤崁樓裡面的一個古井可以逃生直接連通到安平古堡。在這兩個地方可以強烈感受到台灣人民對於鄭成功驅逐荷蘭人，建立台灣第一個漢人政權的各種紀念，比如鄭成功的石像，陳列他各種英雄事迹的紀念館等等，大概沒有一個地方如此紀念他了吧。

去奇美博物館的時候還是麻煩酒店幫忙叫了一輛計程車。上車的時候突然回憶起去台北的時候，喊計程車司機「師傅」的時候，對方一臉尷尬，台灣的師傅是用於稱呼僧侶，還好回憶了起來，小心翼翼稱呼司機為「先生」。那時候的台北故宮不能拍照，現在故宮已經准許拍照，但奇美博物館還是禁止拍照。奇美博物館的造型遠遠看去像是美國的白宮，裡面的收藏包含了雕塑、繪畫、動物標本、樂器、兵器，藏品豐富到嘆為觀止，甚至還有自動演奏樂器的區域，很難想象這是個私人的博物館。還記得管家和我解釋過，博物館是奇美集團的，奇美集團很偉大，有一部分產業賺錢，有一部分產業不賺錢，這個博物館便是不賺錢的產業，靠那一部分賺錢的產業來養活。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流露出讚許和自豪的表情。聽說台南人可以終身免費遊覽奇美博物館，算是台南商人的人文情懷吧。

二、古老還是先進

朋友得知我要去台南，反覆告誡我多兌換些台幣過去。「台南是個很古老的城市，不能手機支付，吃小吃喝咖啡都不能刷卡，你還是多帶點現金在身上比較好。」「古老」這個詞是她斟酌了下才用出的，她大概想說「落後」這個詞吧，在杭州習慣了出門只帶手機不帶錢，連買菜都可以支付寶，突然隨身帶著一把硬幣還真的有點不習慣。「但用現金不能說落後嘛，紐約還有很多地方只收現金。」又有朋友糾正道。

是啊，好難定義台南這個城市，到底是古老還是先進呢？有這麼多古迹保留在市中心的城市算是有歷史的吧。路過李安小時候看電影的全美劇院，這家劇院以傳統的手繪海報著稱，櫥窗里擺放著李安導演的電影的所有手繪海報縮小版，馬路對面那個快要退休的手繪老師傅還在孜孜不倦地畫著下一部電影的海報，身邊的小徒弟認真地學習著。這家影院是二輪院線，放的電影並不是最新的，但一張票可以在影院里看一天。旁邊的樹有風咖啡館，吧台放著老闆和李安導演的合照，這家咖啡館是李安最愛的咖啡館，點一杯巴拿馬藝妓咖啡，目不轉睛盯著老闆娘用虹吸給我做，沒想到上來的竟然是三種口味，一杯熱的，一杯冰的，一杯被做成了奶咖，甜到爆，怎麼單品豆子做出的意式咖啡能夠這麼好喝呢？果然和招牌打的一樣——一杯入魂的藝妓咖啡。你說這算是古老？但明明這些大叔們開的店都十幾年了，在大陸只有年輕人開著咖啡館，因為從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才開始普遍喝咖啡，而在台南，年輕人的爸爸媽媽便開始喝咖啡，差了一代人，這點上來看，算是先進吧？網紅的窄門咖啡館老闆娘堅持只用虹吸做咖啡，我說大陸好像手沖咖啡比較多呢。「我做咖啡十八年了，虹吸手法做出好喝的咖啡最難，手沖最簡單，你喝喝我的虹吸咖啡再下結論。」她的虹吸日晒耶加，配合我偏酸的口味，做的風味十足，完全沒有我印象中虹吸做出來會偏苦的口感。賣飲料的老闆和我說，他有一個客人60多歲，年輕的時候台南沒有咖啡館，便每周去九份的咖啡館喝咖啡，後來九份那個咖啡館老闆將咖啡館交給了兒子，他便也沒勁頭再去九份喝咖啡了。

賣飲料也是家有意思的店，開在全美劇院的旁邊，晚上8點之後，變身為「曉咖啡」。第一次去的時候是晚上9點，我在曉咖啡點了咖啡之後我說可以用那個鐵壺燒的水給我做咖啡嗎？小哥說，不行呢，那個是白天的老闆用的，我們用的是電熱壺，想喝的話得白天來喝。我才發現這家店白天叫賣飲料，晚上是曉咖啡。「那你們半夜賣咖啡不是很吃虧？應該白天賣咖啡，晚上賣飲料才對嘛。」發現這個規律我樂呵呵地問晚上的兩位小哥。他們和我解釋，因為剛開店，經濟上不想有太大的負擔，朋友的店開到8點就關門，乾脆就借這裡的晚間場所開咖啡館好了。白天賣飲料的大叔也和我解釋，晚上把店租給賣咖啡的朋友比租給賣酒的朋友更安全，「因為我們三樓是民宿，就叫賣困，晚上一樓是咖啡館更加安全些。」真是好會利用空間的大叔呀。那天晚上我在曉咖啡坐到快十點，糾結要不要深夜去花園夜市，想去又有點擔心。「不會不安全，花園夜市只有周末有，現在才算剛剛開始，我幫你叫計程車，十分鐘就到了呢。」曉咖啡的小哥們鼓勵我去，後來發現他們是對的，花園夜市熱鬧非凡，根本就是人擠人，哪裡有半夜的樣子。這完全不是古老的台南，簡直比深夜寂靜的台北街道熱鬧十倍。

回酒店的時候意猶未盡，坐在大廳的吧台讓調酒師來杯特調。調酒師是剛從日本回來的野坂帥哥，他喜歡用朗姆酒作為基酒調試各種酒，喝到的第一杯是鳳梨味的朗姆酒。他問我今天去了哪裡玩，我大概彙報了之後問他明天去吃什麼比較好。酒店值夜班的Verna剛好過來沖咖啡，拿了張酒店特製地圖給我耐心地畫台南小吃。「你明天可以去吃富盛號碗粿，金得春卷和阿松割包，他們三家是連在一起的，可以一起吃。」怕我記不住，她耐心地寫在旁邊。「可是朋友推薦我吃阿明豬心冬粉，聽說很好吃，離這裡遠嗎？」我突然想到另一個小吃。「那個不遠，你可以現在去，我幫你叫計程車，老闆很厲害，那麼多人排隊從來不用筆記，誰點了什麼，收多少錢，一下就能算出來。可以專門去看老闆這個絕技噢！」Verna很真誠地看著我說。我覺得她是在開玩笑，台南人都不睡覺嗎？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呀。「那家開到凌晨兩點，值得去。」她又補充了一句。我猶豫了下，還是打算第二天去，結果等第二天我找到這家店傻了眼，店門口掛著大大的牌子，表示店休兩天。好吧，註定這趟台南之旅是吃不到豬心冬粉了，因為我只待這兩天，只能在旁邊吃了牛肉湯。飯後轉戰去曉咖啡，發現周日和周一也是店休，再也無緣。

「台南的咖啡館和小吃店每周都會有一到兩天的店休，還經常是周末周一，你說我們在大陸開咖啡館每天早出晚歸，這麼拚命賺錢有必要嗎？」朋友托我給他們的咖啡館帶樹有風的豆子，我拿給他們的時候，他一陣感嘆。那天為了幫他們帶樹有風的豆子，我基本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現金，但他們還是非常體貼地還是給我留了500台幣讓我去吃豬心冬粉，無奈沒想到連豬心冬粉都有公休，這算是領先嗎？不知道過十年二十年，大陸的服務行業會不會也要追求生活質量而有每周固定的公休日。

三、這麼近那麼遠

第二日晚上回到酒店的時候，野坂給我做了椰子風味的朗姆酒，還是Verna當班，她問我白天吃到那三家店的小吃了嗎？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訴她，我的咪咪胃在吃完阿松割包的豬舌湯之後就飽了，根本沒有空間再裝下全是糯米做的碗粿。她驚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大概是很可惜在台南這個吃貨之城，我用一天時間只品嘗了豬舌湯和牛肉湯。看她失望的樣子，我表示第三天一定要去吃一下碗粿。

這天晚上在吧台喝酒的還有一對小情侶，來自台中的女生和來自日本的男生。女生特別有意思，得知我來自大陸后，便放棄和野坂聊天，開始和我聊天，我聊到三年前去台中遊玩時候對逢甲夜市記憶猶新，她開心地再用日語翻譯給她男朋友聽，聊到一半讓我暫停，去對面的7-11買上幾包零食下酒，繼續聊天。「你為什麼喜歡台灣？我不喜歡台灣，台灣太熱，一年有半年都是夏天。」台中姑娘驚嘆於我多次來台灣的熱情。我誇獎台灣的寬容，至少在同性戀態度上政府的寬容，已經比大陸邁出了很大的一步，這一點上我很佩服台灣。她停了一會兒說：「你不像一般的大陸人。」說起台南特有的到處可見的日文，她覺得並不是台南古老，而是台南比台北更加開放。台中女生現在在台北的出版業工作，聊到我這次很想在台灣找林奕含的書結果全台灣都買不到的時候，她說：「你給我留一個聯繫方式，等我找到這本書，我寄給你。」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兩人才發現，即使聊的再投機，我們中間還是隔著海峽。「我給你我的facebook和Line。」「大陸不能用facebook，也不能用Line。」我很遺憾，也不能強迫人家專門為我下載Wechat。最後只能留下Email。還記得07年的時候看蔡智恆的《暖暖》，男女主角只能通過Email聯繫，沒想到10年過去，我們還是只能發郵件。

最後一天騎著酒店的腳踏車去了成功大學，榕園裡的大榕樹果然和小說里的一樣美，那家和輕舞飛揚見面的大學路的麥當勞竟然還存在著，沒有去尋覓蔡智恆書里寫的位於運河邊有美女調酒師的「Yum」酒吧，最終也沒有去看成他提及的安平夕照美景，但是我很感謝那些年讀過的他的書，即使有著海峽相隔，也給了我留下了最初關於台南這個城市的印象。

Verna推薦的碗粿我終於排長隊吃到了，也買到了她推薦的位於安平老街的林永蜜餞，吃上了她推薦的同記豆花。吃完同記豆花發現旁邊的茂記豆花在招牌上寫著，如果比同記豆花難吃，加倍退錢。這就是台南人的幽默吧。最後一晚想和Verna分享林永蜜餞，沒想到那一晚她休息，換了一個酒店小哥當班，心裡還蠻失落的，挺想Verna姑娘，便留了一包蜜餞給她。我和酒店小哥說，我回去后一定會非常非常想念你們的冬瓜茶。小哥很酷地從冰櫃里拿出一大壺準備明天給客人喝的冬瓜茶，讓我想喝的話儘管喝。感動之餘，我和他說三年前來台北，睡到台北一家酒店的枕頭是全世界最舒服的高度，於是纏著酒店賣給我兩隻枕頭，很拉風地扛著兩隻枕頭上飛機。他哈哈笑道：「那你睡了我們酒店的床，是不是也想扛回去了？我們酒店的床品是經過反覆試睡，挑了款所有人都覺得最舒服的。」經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這幾天休息的確特別好，無奈床是搬不回去了。

走的那天我定的是7點22分的火車，6點半用完酒店的早餐，酒店小哥已經熱好了咖啡機，在我離店之前一定要請我喝一杯酒店的咖啡，真的很棒，感動到要哭。酒店的咖啡豆是和烘大師合作的，我在找尋樹有風咖啡館的時候路過這家烘大師，跑進去說我是三道門的顧客，在房間里看到過你們家的掛耳包，烘大師的老闆娘很高興：「三道門的老闆很有品位，酒店的掛耳包我們店還買不到，因為是特製的，你看店裡的掛耳包都是11克左右，三道門的老闆專門讓我們裝成12克的咖啡粉專供酒店的掛耳包使用。」所以前台的咖啡豆也是烘大師提供的，真的是把細節做到極致的酒店。我很少在遊記里會花這麼大的篇幅記錄一家酒店，但是這家酒店給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我甚至有股衝動，專門為了住這家酒店再來一次台南。

在高雄上飛機的前一刻讀到新聞，巴拿馬和台灣斷交，與大陸建立外交關係。想起在道南館咖啡館造訪的時候，老闆娘問我要買些自家烘焙的豆子帶回大陸嗎？「在台灣買巴拿馬瑰夏價格是大陸的一半哦，值得帶點我們家的豆子回大陸。」說到這個她非常得意，果然在台灣喝瑰夏就和大陸喝耶加一樣的價格，在大陸，我根本不敢在咖啡館里點瑰夏，所以這次我扛了不少瑰夏的豆子回大陸。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覺得政治真是無常，不知道老闆娘以後會不會來大陸買瑰夏的豆子呢？

回到杭州后，魏德聖的新片《52赫茲，我愛你》很小範圍的在大陸公映，場次很少，而且不到5天便下了片，好在我趕上去影院看了，電影講的是幾對男男女女的愛情故事，有點台灣版《LA LA Land》的歌舞片感覺。電影里的主角有的是開花店的小妹，有的是開吉他店的小哥，有的是朱古力店小弟，還有一對拉拉情侶，讓我無比懷念在台灣服務業感受到的各種溫暖。這麼近那麼遠的台南，希望還能有機會去喝一杯冬瓜茶。

～end～

我們終將改變潮水的方向 文藝連萌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