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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報評美俄"轟炸機外交":抗議百次不如轟炸機飛一次

不久前,兩架俄羅斯的圖-160戰略轟炸機突然出現在英國蘇格蘭附近空域,引得兩架英國空軍的陣風戰鬥機緊急升空應對。俄機繼續南下,抵達法國以西空域后又折返飛回英國方向,期間法英分別起飛兩架戰機應變。這次突如其來的俄戰略轟炸機境外飛行,被外界解讀為俄對北約2月1日起向立陶宛部署450名德國機械化步兵的強硬回應。伴隨著俄外長「這是俄二戰後首次在自家門口看到德國部隊」的強烈抗議,俄轟炸機也用引擎的轟鳴作出了回應。

浩瀚大洋及其之上的無垠天空,曾被美俄等強國視為其軍隊活動、顯示存在的傳統空間。無論是劍拔弩張的冷戰對抗高峰期,還是暗流涌動的當今安全環境,通過調動或運用戰略轟炸機在特定海空區域活動來投射國家意志、施加戰略影響,一直是大國鬥法的重要軍事手段。

戰略轟炸機——

大國軍隊標配

作為「三位一體」戰略核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戰略轟炸機歷來都是公認的大國標配、實力象徵。擁有足夠航程與多任務載荷能力的戰略轟炸機,既可通過載彈遠程巡航提供有效的威懾手段,也可通過投放空射巡航導彈和各種精確制導炸彈,在實戰中對固定目標、機動目標、戰略目標、戰術目標、地面目標、海上目標等實施有效空中打擊,是兼具懾戰雙重功能的高效作戰兵器,在現代戰爭與大國博弈中的地位非常突出。在導彈核突擊作戰中,戰略轟炸機反應迅速、機動性強,是不可或缺的輔助力量;在常規制海制地作戰中,它載彈量大,攻擊力強,4架就能抵得上一艘航母,前沿機場受限時可承擔主要攻擊作戰任務;在和平時期的強制行動中,它航程遠、任務能力強,適用於直接服務國家政策目標的戰略威懾或威逼。有鑒於此,美俄都把戰略轟炸機作為國家安全戰略的重要支撐。

俄羅斯習慣於將其稱為「遠程航空兵戰鬥飛行」,美軍更喜歡用「轟炸機外交」一詞指稱。2007年俄羅斯恢復「遠程航空兵戰鬥飛行」以來,俄空軍的圖-95MS、圖-160等型戰略轟炸機頻頻出現在全球各大洋的上空,屢次繞飛或穿越重要目標區域,與常年在這裡演繹「轟炸機外交」的美軍公然唱起了對台戲。

可視化威懾——

美國大搞「轟炸機外交」

美國最擅長利用戰略轟炸機維繫海空霸權、投射國家意志、施加戰略影響。它把和平時期轟炸機的運用喚作「轟炸機外交」。所謂「轟炸機外交」,形式是戰略轟炸機的部署、駐紮、輪換、演習演練等,實質是轟炸機部隊的非戰爭運用,手法是「戰略武器+遠程部署或調動+廣泛宣傳」,目的是達成威懾效果的可視化和威懾態勢的經常化,宗旨是「兌現安全承諾、施加戰略影響、威懾當前對手。」原太平洋司令部空軍司令蓋里·諾斯將軍曾經表示:「我們從轟炸機外交中看到了巨大的價值。它是當前力量態勢的主要產物。」

冷戰結束以來,美國長期獨霸天空。現如今,隨著潛在對手「反介入/區域拒止」能力不斷增強,美軍全球巡航的海面大型戰艦和航母正面臨空前的行動風險。在此背景下,武器載荷多樣、運用方式機動靈活、可服務於多種政治目標的「轟炸機外交」行動,無疑成了政治家手中一個頗具吸引力的軍事選項。正因為如此,美軍將其稱為「美對外政策最持久也最經濟的支柱」。

美「轟炸機外交」的實現形式多種多樣。

一是定期輪換部署。20世紀90年代以來,美轟炸機部隊開始定期執行遠程「全球力量」任務。作為遠征部隊輪換計劃的一部分,美空軍以每120天一個周期從本土的巴克斯代爾、邁諾特或懷特曼空軍基地派出B-2或B-52轟炸機中隊,飛越茫茫太平洋前往關島輪換部署,目的是展示美空軍具備在太平洋任意地區執行作戰及其他任務的全面到達能力。

二是參加演習演練。2016年,美從本土調派B-52戰略轟炸機,與從關島調派的B-1B轟炸機和空中加油機一同前往熱點地區進行訓練,按作戰預案驗證戰略轟炸機的大規模快速部署能力。同年,美空軍全球打擊司令部的3種戰略轟炸機B-1B、B-2和B-52齊聚關島,在太平洋地區製造緊張局勢。2014年5月,為回應俄軍模擬攻擊美國和北約的大規模核戰演習,美戰略司令部幾天後派出10架B-52和6架B-2,組織了「全球閃電14」大規模轟炸機演習,展示戰略轟炸機的靈活性和反應能力。

三是響應危機事態。例如,朝鮮試射導彈和朝鮮核危機期間,美駐關島的轟炸機曾多次奔赴朝鮮半島執行對朝軍事威懾任務。需要指出的是,美軍執行「轟炸機外交」任務的通常都是由具備多任務載荷能力的戰略轟炸機、KC-135或KC-10空中加油機、F-15和F-22等戰鬥機共同組成的任務團隊,由大型軍事基地提供必要的維持和補給。

移動的威懾——

俄重啟「遠程航空兵戰鬥飛行」

2007年8月17日,俄總統普京在「和平使命-2007」演習期間突然宣布,俄將恢復1992年停止的戰略轟炸機全球巡航任務。當天,俄遠程航空兵部隊的戰略轟炸機便依令密集出動,同時在5個不同的區域執行飛行任務,其中兩架圖-95戰略轟炸機逼近英國領空時,遭到英國皇家空軍兩架戰鬥機的攔截和拍照。2007年全年,俄「遠程航空兵戰鬥飛行」遭到了70多次外國軍機的攔截,包括美國、加拿大、英國、挪威、法國等。

俄羅斯沒有美國那些遍布全球的軍事基地,也沒有足以匹敵B-2這樣的先進戰略轟炸機,但在恢復「遠程航空兵戰鬥飛行」的近10年間,俄遠程航空兵的圖-22M3、圖-95MS等型戰略轟炸機在全球媒體聚光燈下頻頻曝光,在相關國家各種戰鬥機、預警機的「護航」監視下飛越通行——時而繞飛美軍海空基地密集的關島和夏威夷,時而出現在挪威、英國等北約國家附近空海域,時而單機闖入美盟國日本附近空域,拉動幾十架對方戰機起飛應對,時而近距離低空飛過正在參加聯合軍演的美軍航母。遠程航空兵戰略巡航飛行已然成為俄羅斯彰顯存在、釋放影響的軍事新常態。

有分析認為,在北約東擴日益擠壓俄戰略空間的大背景下,由於俄綜合國力下滑,挑戰大洋之上西方國家空海霸權的重任,自然交到了具有光榮傳統的俄遠程航空兵肩上。俄前空軍總司令澤林將軍曾公開表示,「遠程航空兵曾經是、將來也是俄戰略核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既可用於攻擊敵人後方縱深處的重要基礎設施,也是現代多極世界中最常用的移動核威懾。」在俄美因烏東、中東、北約東擴、經濟制裁等問題劇烈摩擦的2014年,俄國防部長紹伊古更是公開表示,俄將「不得不」進一步擴大遠程航空兵的戰鬥飛行,以保證在大西洋西部和太平洋東部、加勒比海水域和墨西哥灣的軍事存在。

2016年底,俄在遠東地區組建了第22重型轟炸機航空師,包括圖-22M3、圖-95MS和圖-160在內的幾十架戰略轟炸機,分別部署在別拉亞和烏克拉因卡兩個基地,主要擔負巡航日本海、夏威夷群島、關島等方向的任務。可以預見,未來相當長一段時期,在經濟可支撐的情況下,俄「遠程航空兵戰鬥飛行」仍將成為俄宣示大國復興決心、挑戰美空海霸權的重要軍事手段。

本版製圖:胡亞軍 圖片資料:楊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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