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來自公眾號「小樓老師心理課」(ID:xiaolouxinli) 作者:小樓老師
01
她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出生家庭很好,父親是台灣皮膚科名醫。
她很聰明,曾是台南唯一一個在學測中取得滿分的學生。
她大學考上了台北醫學大學醫學系。
但因為抑鬱症退學。
她後來又考上了政治大學中文系,但又因為抑鬱症,大三休學。
2017年,她出版了一本小說,叫《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成為暢銷書。
她長得很美,有人稱她長了一張明星臉。
但她在26歲時自殺。
是什麼讓那個"別人家的孩子"選擇自殺?
她寫的那本書《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可能給出了答案。
有人說,這本書沒有房思琪,沒有初戀,更沒有樂園。
它講述了一個被輔導老師誘姦的女孩的故事,這個女孩就是作者本人——林奕含。
這本書里一共有三章。
第1章,樂園。
第2章,失樂園。
第3章,復樂園。
書中那個叫房思琪的女孩一開始喜歡自己的補習班老師。
在被誘姦之前,房思琪和一些女孩子們崇拜著他,開玩笑的時候還會說希望老師就是丈夫。
直到有一天,這個老師在她面前掏出生殖器,把她逼到牆上,對她說:不行的話,用嘴巴可以吧?
她說:不行,我不會。
但是老師還是"塞進來"。
侵犯了她后,這個老師對她說:這是老師愛你的方式,你懂嗎?
她並不懂這種「愛」。
她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痛苦。
為了安撫自己,她想出了一個辦法——
愛上這個老師。
因為"愛的人對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在被侵犯后,房思琪和老師發展為師生戀。
但這個老師並沒真正愛上這個女學生。
他不僅和房思琪有"關係",還和另外兩個女學生有"關係"。
他用"多情"進一步的撕裂女孩的傷口。
林奕含也在書里描寫了這個老師道貌岸然之下的醜陋心思。
他不碰有錢人家的小孩,因為有錢人要對付會多麻煩。
他發現姦汙一個崇拜他的小女生是讓她離不開他最快的途徑。
他喜歡在一個女生面前練習對未來下一個女生的甜言蜜語,這種永生感很美,而且有一種環保的感覺。
他覺得跟她談一場戀愛也很好,這跟幫助學生考上第一志願不一樣,這才是真真實實地改變一個人的人生。
這跟用買的又不一樣,一個女孩第一次見到陽具,為其醜陋的血筋啞笑,為自己竟容納得下其粗暴而狗哭,上半臉是哭而下半臉是笑,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也了解這個小女生的自尊心——一個如此精緻的小孩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太髒了,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
作者說,這個故事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
故事中的老師叫李國華,他的原型是一個叫陳星的補習班名師。
(陳星)
在鋪天蓋地的輿論壓力下,這個"名師"承認,曾經和年僅16歲的林奕含「交往」過兩個月,那時他已經結婚。
他對媒體說:兩人交往約兩個多月後,林家父母知悉,要求分手。我的太太知悉后選擇原諒,這段關係就劃下休止符。
房思琪,或者說林奕含向父母求助過嗎?
她求助過。
她在書里寫道:
思琪對媽媽說:「我們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
而媽媽詫異地看著她,回答:"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所有教育不就是這樣嗎?"
思琪一時間明白了,在這個故事中父母將永遠缺席,他們曠課了,卻自以為是還沒開學。
"性教育"早就被排除在這個優雅家庭的教育體系之外。
她還寫道:
思琪…用天真的口吻對媽媽說:聽說學校有個同學跟老師在一起。
'誰?'
'不認識。'
'這麼小年紀就這麼騷。'
思琪不說話了,她一瞬間決定從此一輩子不說話了。
正因為這樣的偏見,李國華髮現社會對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
強暴一個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連她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多年過去,林奕含經歷了很多。
她讀了大學,但因為抑鬱症,退學了一次,休學了一次。
她2016年結婚,但出書的時候已經和丈夫分居。
她的人生路相當坎坷。
她說:作為一個小說的寫作者,這個故事折磨摧毀了我的一生。
她最終只能用自殺來擺脫這種痛苦。
02
和林奕含的父母一樣,我們的很多父母也會將"性教育"排除在孩子的教育體系之外。
因為我們並沒意識到,"性教育"是兒童"安全教育"中重要的一環。
甚至,很多父母根本不知道怎樣給孩子進行安全教育。
兒童生活的世界真的安全嗎?
未必見得。
他們世界的不安全因素除了"陌生人",還有"熟人"。
有數據顯示,在2014年曝光的503起性侵兒童案中,熟人犯罪442起,佔比87.87%。
在2015年曝光的340起案件中,熟人犯罪240起,佔比70%。
更悲慘的是,孩子被侵害后,還很容易遭到社會偏見的二次傷害。
有位被性侵的女童母親找到另一位被性侵的女童家長,希望能聯手舉報施暴者,但另一位女童母親卻勒令自己女兒不許聲張,還不許女兒和這個同被性侵的女孩做朋友。
一位13歲留守女孩被村裡10名中老年人性侵。報案后,這個女孩全家被整村人孤立,村裡還流傳著她的風言風語。
甚至還有女孩被性侵后,被家人要求"滾出"家門……
女孩不安全,男孩也不安全。
大連"貴族中學"瑞格中學一名男教師,兩年多來一直猥褻班裡的男生。
凡是反抗他的男孩都會被毆打。
孩子們向家長求助,還會遭到家長指責說:老師打你是為你好。
奧賽名師張大同在20年間性侵多名在校男生。張大同假借物理奧賽檢查身體為由,將男生單獨帶去家中或辦公室,要求男生脫褲子進行體檢,進而實施猥褻與性侵。
男孩被性侵以後還面臨法律的尷尬困境——
沒有"強姦幼男"罪,強姦14歲以下男童只能按照猥褻兒童罪論處。
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將早年間受到嚴重傷害的人稱為「倖存者」。
這些「倖存者」沒有被施暴者奪去性命,但他們的人生卻可能從此跌入地獄。
性侵會對孩子的成長造成極大的影響,他們不僅容易患上焦慮症和抑鬱症,還可能發展成精神病,甚至有些孩子的人格都會變化——多重人格障礙患者很多都是童年遭受過性侵和性虐待的人。
幾乎每一個諮詢師都明白一件事——培養一個健康的孩子,比修復一個破損的成人容易得多。
林奕含接受過心理治療,精神科醫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是她活下去的指望。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用死亡去解脫痛苦。
沒有父母能夠把孩子綁在自己身上,他們總有一天要獨自面對社會。
這個社會有善的一面,也有惡的一面,有好人,也有壞人。
比起讓孩子擁有成功的人生,讓他們擁有平安的人生或許更加重要。
這個美麗才女林奕含的經歷雖然讓我們唏噓,但也感恩她再次提醒我們——
養育孩子的時候,不要忘記培養他們的自我保護意識,也不要忘記"性教育"是安全教育的重要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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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老師,擅長兒童發展心理學、婚姻家庭治療領域。個人公眾號:小樓老師心理課(ID:xiaolouxinli),分享心理學知識在婚姻家庭、兒童發展中的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