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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過夏天的方式有很多種,最爽的一種就是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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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祖先從樹上下來的時候,順手摘了兩片大樹葉。一片圍在腰前充當馬賽克,一片拿來製造涼風:古代也是有夏天的。

扇著扇著樹葉破了,擦,想涼快一點還必須先爬樹。算了,把腰間的先解下來扇著吧。沒面子不會死,沒涼風可是要熱死的。

後來進化了,結實的怎麼扇也不會破的扇子取代了樹葉。普通階層用個大蒲扇就行,上流階層要在扇子上吟詩作畫,似乎一扇起來連風都帶著詩香墨香一般。

到了漢朝的時候,已經發明了大型的室內納涼裝置——葉輪撥風,類似於今日的大型人工室內落地扇。據《西京雜記》記載,這種設備有7片扇葉,每一片直徑都差不多有一丈,一個人把扇子像飛機螺旋槳一樣發動起來,一屋子的人都冷得打顫。

辛苦一個人,幸福一堆人。後來大家還是過意不去,發明了用水流帶動齒輪讓扇子動起來的設備,於是這個專管打扇的僕人就從此下崗了。

2

要說納涼避暑,皇室貴族們有一百種方式,哪一種都是下層人民做夢都夢不到的。

漢代時皇宮專門用於避暑的宮殿叫清涼殿,《三輔黃圖》里記載清涼殿是以水晶為盤,裡面放上冰擺在人面前,涼快得就連盛夏時節室內都能起霜。但只是這樣,未免低估了皇帝們驕奢淫逸的程度。

東漢末年,漢靈帝令人把苔蘚覆蓋在台階上面,從外面引來渠水繞著各個門檻環遊過整個宮殿,再精選一批冰肌玉骨、身材勁爆的宮女划船。在酷暑時節,靈帝讓船停在水中,眼裡儘是美人們的肌膚,再讓樂隊演奏《招商七言》的曲子以召涼意。靈帝跟美女在涼快的宮殿里飲酒,誰也沒有穿衣服,一玩就是一夜。靈帝同志感動地表示:「假如億萬年都這樣,那就是天上的神仙了。」

諸葛亮後來在中學語文課本《出師表》里痛心疾首的表示:「……(先帝劉備)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的這個「靈」,就是漢靈帝。後代劉備恨的是:你看你,把江山搞垮了,子孫想追慕祖先遺風也辦不到了啊。

到了盛唐,科技有了進步,類似於空調房的宮殿出現了。《唐羽林》里記載,唐玄宗在含涼殿召見大臣,寶座后不但有水力帶動的風扇,扇葉吹涼水產生冷氣;而且還把水引到牆頭上再灑下來,「四隅積水成簾飛灑」,整個宮殿如同水簾洞一般。

楊貴妃的堂兄楊國忠家裡,消暑是別具一格的:每到酷暑,讓工匠把大冰塊搬出來鑿成假山,擺在宴席之間。這是大型冰雕,還有小的:雕刻成鳳凰或麒麟,配上金環彩帶,送給朝中大臣。

唐懿宗的同昌公主,某天搞了個大Party。當天熱得不行,公主便令人取來一樣名為「澄水帛」的東西,用水蘸濕掛在堂中。結果不一會賓客們紛紛開始大叫:受不了啦快拿開,要不就把羽絨服拿來!據說澄水帛里含有名貴的龍涎香,所以消蜀毒的效果才如此勁爆。

宋朝皇帝打仗不行,享受卻相當在行。首都汴梁被金人佔了,跑到臨安去苟延殘喘,也不忘有逼格的納涼措施。杭州有多熱大家都知道,於是皇宮遍地種上竹子和松樹達到濃蔭蔽日的效果,再多搞假山飛瀑,飛瀑下面挖了十畝大的水池,裡面種滿蓮花。跟唐朝吹涼水不同,宋時是在風扇前面擺滿茉莉、素馨、麝香藤、朱槿、玉桂等花,吹起來不僅涼快而且馨香滿殿。

3

當然也不是每朝每代每個皇帝都能奢侈如是的。冰,還是古代主要的降溫良方。

早在三千年前的商朝,土豪們就已經開始把冬天的冰藏在地窖中,以準備抵抗來年的夏天。到了周朝,甚至有專門的管理部門「冰政」保證王室用冰,負責人稱為「凌人」。《吳越春秋》里記載,越王勾踐出遊時曾經食宿於「冰廚」,據推測應該就是裝滿冰的房間。

冰窖都建在不被太陽直射的背陰之處,深入地下。用新鮮稻草和蘆葦鋪底,冰與冰之間再覆蓋樹葉等隔溫材料,然後密封窖口以待來年。雖然妥善保存,但每年還是會有大概三分之二的冰會融化,所以古人的藏冰量通常都是用冰量的三倍。想想《天龍八部》里的西夏皇宮冰窖吧,要是不夠大冰不夠多,天山童姥和虛竹能在裡面一躲幾個月?上個廁所都沒法調頭,更不要談艷遇夢姑。

到了明清,冰塊是作為福利由皇帝發給各級公務員的,從入伏開始一直持續到立秋。工部按照各級官員的行政級別發給冰票,官員們憑票自行領取。雖然大老虎們家家都有私人冰窖,而且還可以在市場上買到冰塊,但皇帝給的冰,哪是你嫌麻煩就能不要的。

北方的冰不成問題,到了冬天應有盡有;但南方雖然夏天熱得死狗冬天冷得死人,又始終難以結冰。到了唐朝末年,終於發現硝石(硝酸鈣)溶於水時會吸收大量的熱,能使周圍的水降溫直至結成冰。於是南方人民,從此也才終於過上了夏天有冰的幸福生活。

4

既然隨時隨地都能製冰,於是冰飲也就成了夏天的第一清涼飲料。

春秋時期,諸侯在宴席上已經能喝到冰鎮過的米酒。既涼快解暑度數又低,又好喝又可以貪杯。後來勞動人民用刀刨削出冰屑,加上白糖和香料,就成了現在「刨冰」的前身。

宋朝市面上已經有冷飲出售,例如冰糖冰雪冰元子、雪泡豆兒水、雪泡梅花酒、漉梨漿、鹵梅水、姜蜜水、木瓜汁、綠豆水、荔枝膏水等,冷飲店要開到夜半三更才打烊。

到了元代,最高大上的冷飲是「冰酪」,由果汁、牛奶和冰塊調製而成。義大利人馬可波羅來時,元世祖忽必烈賞賜了他這樣一道皇家冷飲,馬可波羅回到義大利后,按照自己的記憶做出了類似的山寨冰飲。三百年後,這一技術被法國人買走,後來又被英國人改造,製造出了今天的「冰淇淋」。

除了冷飲之外,還有類似瓷枕這樣的家居消暑用品。瓷器表面有一層冰涼的釉面,內部中空,四周能通風透氣,於是成了納涼極佳的寢具。還有一種更高級的瓷枕,上面有注水洞口,睡覺前用井裡剛打上來的涼水注入其中,再也不會被熱得失眠。

古人的這些納涼設備,無一不有效,又無一破壞環境、給臭氧層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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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木有空調和網路,但古人過夏天,比你想象得要爽得多。

夏天白晝長,就午睡到自然醒,然後「日長睡起無情思,閑看兒童捉柳花。」晚上找老盆友彈彈琴、下下棋,「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

或是在湖邊搭個涼棚,像仇英那樣畫一幅《溪山消夏圖》什麼的;若是會游泳,還可以下水沖個涼,絕對沒有現代游泳池的消毒水味道。

或是進山避暑,吃野果聞荷香,醉卧長松下;實在哪裡都不想動,在家裡呆著也行,反正左右無事,心靜自然涼。

古人的夏天有很多種過法,現代人的夏天就簡單多了,統統都是一種方式、一個目標、一樣歸宿:

上班,上班,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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