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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梁思成罵到自己的導師,他歸隱西湖7年後,建真正的中國建築,被封大師

「全球極客 · 第 49 篇」

王澍:建築大師

王澍的第三次自我放逐被2012年的普利茲克獎打亂了。

這個獎被稱為「建築界的諾貝爾獎」,而王澍,也是唯一的普利茲克獎得主。

他原本打算結束工作室原有的項目后,向學校寫退休報告,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去生活。

在更早的時候,80年代大批同行一頭扎進了商業里的時候,王澍卻朝著與人群相反的方向,完成了他的前兩次自我放逐。

大學部時,他一半時間在讀哲學,以至於很多人都認為他讀的是哲學系,而不是建築系。當時,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但並不確定,10年後,他確定無疑,在所有人認為他該大幹、快上的時候,毅然選擇從深圳回到杭州。

後來,他開始把讀大學時想清楚的事情付諸行動,他做的建築都是他曾在嘴上描述過、用文章想象過的。

也正因此,《時代》雜誌發布2013年度全球100位最有影響力人物名單時,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王澍入選。

一同入選的人還有,國家主席習近平及夫人彭麗媛、創新工場董事長李開復、華為總裁任正非。

◈ ◈ ◈

丨這個學生太狂了!丨

1997年,王澍參加東南大學八十周年校慶。

一位老師見到他時說:「你這個人變化很大,你一點也不酷啦!」

王澍問:「我原來怎麼樣?」

老師回答:「原來啊,你在東南的時候,每次當你從走廊走過來,我們都感覺不是一個人走過來,而是一把刀走過來,那把刀帶著寒風的,大家都會不自覺地避開。

上個世紀80年代末,王澍在東南大學讀書。

大一時,他作為建築系的學生代表,去聽校長訓話。當時的校長是錢鍾書的堂弟錢鍾韓。

他在訓話時,說:「你們不要迷信你們的老師;你們的老師可能前一天根本沒備課,你要認真準備的話,用三個問題一定會問到他台上下不來的。」

錢校長認為,好學生就應具備這樣的心態,而不是那種聽話、只拿高分的學生。

也許是受了這樣的指點,王澍在大二就公開向老師宣布:「沒人可以教我了。」然後便進入了自學狀態。

大三時,他向老師提出為什麼要畫商業效果圖的問題。他認為,它基本上是騙人的、純商業的,是博取甲方的喜好。當時老師聽了很憤怒。

後來事情鬧大了,他帶了四個學生去談判,結果老師同意了他的要求,學生可以用任何形式來表達,而不再限制必須畫這樣的效果圖。

少年王澍形成了強烈的認知,對於知識的追求大過傳統的尊師重道。

臨近畢業,他寫了一篇一萬多字的長文《當代建築學危機》,將建築百年來的風氣批判個底兒掉,從梁思成到自己的導師齊康,曆數名家之誤。他自己募捐,印了150本散發。

畢業那會兒就更張狂了,他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死屋手記》命名自己的碩士論文,影射包括自己所在的建築系在內的整個建築界。

論文文辭華麗,隨處可見對文學、哲學、心理學等名作的引用,並大肆批判當時流行的後現代主義風格。

在答辯現場,他甚至放言「只有一個半建築師,楊廷寶(近現代設計的開拓者之一)是一個,齊老師(齊康,王澍導師)算半個」。

王澍的論文答辯全票通過,但因其言行張狂,學校未授予其碩士學位。直到一年後經過重新答辯,王澍才獲得碩士學位。

後來,王澍回顧這段時期解釋說:

「人生一世是很短暫的。我年輕時會站在街邊看,指著街頭行走的人,說這些人已經全部死了。可能很多人覺得我非常極端,算是一種孤獨英雄主義吧,但我覺得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有這種狀態,對存在、對真理、對人性要有一種追求,這樣才會有力量支持你在年輕時走過人生很重要的一段旅程,也是自我實現和錘鍊的旅程。」

丨王澍的間隔之年丨

碩士畢業后,王澍來到浙江美術學院(現美術學院)從事舊樓改造,及環境與建築關係的研究。

1992年春,新一輪改革開放開始,這是建築熱火朝天的時代,彷彿遍地是錢。

但就在這時,王澍卻選擇了退隱。他還沒有想清楚做什麼,就不敢做了。

這段時間,王澍在過一種「非常孤獨和寂寞的生活」,逐漸變得柔軟。除了看書閑逛,他還包攬了家裡的家務,像日本婦女一樣拿抹布趴在地板上擦地。

王澍婚後住進一套50平方米的房子,他在家中演練著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比如:用宋代《營造法式》中的榫卯結構自製畫桌;還琢磨出一套房子一樣的木製燈具,8個不同的外罩套著8個尺寸相同的內殼,燈亮之後,綻出魔幻般的光線。

「我不想做很多東西來禍害這個世界。」

王澍在《造房子》自序中對這段時間有過非常詩意的描述:

「我曬太陽,看遠山,好像想點什麼,好像沒想什麼。我能這樣過整整一天。你能看到,春天,草變成很嫩的綠色,心裡一癢。當我用一種緩慢的、鬆弛的、無所事事的狀態來看它的時候,就不一樣了。無所事事是很難學的一門學問。但我逐漸學會了。無所事事時,突然間腦子裡有東西閃過,站起來,一提手,把該畫的東西畫出來,再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憋著想,這樣還是那樣。」

他將之稱為「忘卻」的階段。

王澍和妻子逛逛西湖,喝喝茶。他看書,但不看任何與建築有關的書。

他向工匠學習,學著動手做事情,那是學校里沒有教的東西。以一種最原始也是最樸實的途徑,來一步一步走近他理想中的建築藝術。

也許正是這六七年時間的反省,使得王澍能夠在浮躁的社會和喧囂的環境中靜下心來,細細體驗傳統文化的精髓和魅力,併發掘其與建築內在的微妙關係。

這使得王澍的一些作品中具有和國畫中相同的一些性質。

後來,他在講2006年威尼斯雙年展布展的時候,再次提到了作為一個建築師,勞作的重要性:

「我們經常談論藝術、美學、自然,自然的東西你要接觸,你要對它勞作,勞作之後才能產生一種樸素的情感。樸素是一種特殊的力量。……我所說的自然其實就是樸素的東西。」

王澍自覺心性被滋養。看待人、看待自然的眼光,開始發生細膩的變化。這段間隔之年,他一直在思索自己想要做的是什麼,最適合自己的東西是哪一種。

丨王澍的新銳之年丨

如同歸隱文化中的隱士,王澍在等待一個復出的機會。

為了不讓妻子擔心自己的生活,他最終去同濟大學讀了博士,算是回到社會中。1996年,實驗建築的第一次會議在廣州召開,王澍曾參與其中。

他開始感到時機來臨,那時建設機會湧現,雖然有大量粗製濫造和抄襲,但也留出了足夠多的縫隙,給新銳建築師以可能性。

1997年王澍與妻子陸文宇一起成立了「業餘建築工作室」。

在一篇叫做《業餘的建築》的文章里,王澍闡釋「業餘」:「強調一種建築觀是業餘的,實際上就是在強調自由比準則有更高的價值,並且樂於見到由於對信用掃地的權威的質疑所帶來的一點小小的混亂。」

業餘工作室只有六個人:王澍夫婦和王澍的四個弟子,他們通常要和一些大型設計院合作,來完成全部的施工圖設計。

行內的規矩是,工作室做好設計方案,設計院配一套施工圖,就動土開工了。

陸文宇不放心,和設計院達成了「新規矩」:第一遍做好的施工圖得拿回工作室補充、完善,再請設計院二次矯正,然後給回工作室最終檢查、定案。別人只做一道的工序,「業餘工作室」得做四道。

丨建真正的建築丨

1998年,王澍已經35歲了,這個時候他一無所有,除了一個「叛逆」的名聲和他一直堅持的建築理念:做回歸自然的,真正的建築。

王澍說:再過十年,的城市裡頭,大家還能說我是人嗎?這個城市所有的和傳統的一切都會徹底的剷平,剩下了幾個像文物一樣的保護點,剩下的東西放在博物館里。

正是堅持這樣的「預言」,讓王澍成了非主流建築師,吃了很多苦。但是也給他帶來了很多驚喜。

2000年之後,的建築界整個的理念有了一些變化,有一些想做「」的建築的人就會找到王澍,因為要想做這樣的東西,他們只能找王澍。

2000年,獲同濟大學博士學位的王澍來到位於杭州的美院任教,當時學院要新建一個校區,院長許江找到了王澍。

作為一個名牌大學的新校區,造價預算卻只有同樣規模工程的一半。王澍對院長許江說:

你定這麼低的造價標準,還要求達到國際水準,這些我都能做到。我只有一個要求,徹底的自由。

許江答應了。

也許只有在杭州這樣的城市,在美院這樣的地方,才有這樣兩個具有詩人氣質的人,有這樣的和這個時代不相稱的心靈唱和。

校區建築的六七年中,許院長沒提任何要求,只是前後寫了3首詩給王澍。如今的美院象山校區,是王澍的代表作。

在佔地800畝的象山校區里,有從各地拆房現場收集來的700萬多萬塊不同年代的舊磚棄瓦,它們在這裡的屋頂和牆面上恰到好處,重現新生。

王澍靠著回收舊房子的方法,使整個校園的造價下降了一半。灰白色調的各種風格的建築,與田園式的園林景觀交相輝映,身處其中,感受無處不在的愜意和寧靜。

杭州象山的美院,也許是現代最獨特的建築。

那校園去過只一次,談不上感動,但我是願意久呆。邊走邊拍,拍不出什麼盛景,因為沒有標誌性的建築體。葦塘柳徑間,一條小狗叭叭的走過,自然的就從心底覺得:「喲哈,你在這住呀。」

如今靠山垂野的大學區處處皆有,但有沒有第二座校園,能讓其中漫步的小狗,在遊人眼裡映現出一種主人的自得。

在那之後,王澍的作品越來越多。但他堅持的理念從來沒有變過,他的叛逆更沒有變過。

2006年,王澍接到寧波歷史博物館的設計工作。

「我到現場去考察,給我的是一個完全被拆平的地方,它和周圍所有的東西失去了聯繫」

環繞四周的是寧波的新區,王澍想到了帶有厚重歷史感的瓦片牆。他從建築新區拆掉的近30個村莊里,回收了600多萬塊廢磚舊瓦,把超過40種不同尺寸、來自不同年代的舊瓦片,作為建築原材料。

得知這個消息,一位負責人找到王澍對他咆哮道:「這麼現代化的城市新中心,用這麼髒的材料做博物館,什麼意思?」

王澍據理力爭,負責人摔門而去……

在無數次的和甲方的溝通后,王澍都堅持了下來。

寧波歷史博物館建成開放后,原定每天3000人的參觀規模,卻連續3個月人數破萬。

有人指著牆壁說:「那塊磚特別像我們家原來那個院牆上的。」

這一塊塊的老磚感動著遊客,而遊客不經意的一句話也感動著王澍。

作為一位建築師,作為一直和這個時代抗爭的建築師,等待著的就是這樣的時刻。新建的房子是沒有回憶的,但是我的這個房子是有回憶的。

這種記憶特別重要,它代表著真正的人類生活的歷史。

丨終封建築大師丨

儘管作品越來越多,但是王澍仍然是那個「異類」,走的是和主流建築師完全不同的道路,受到的一直是各種各樣的質疑。

直到2012年,他獲得普利茲克建築獎。

王澍在國際上成名以後,反過來,他才真正被國內認為是建築界的大師。

如今,作為老師的王澍依然看重形而上的力量。他鼓勵學生多讀書,最好可以安心跟他做10年功課。

走在象山校區里,常常可見教學樓下的院子和樹。建築的窗子開得小,屋內幽暗,取陰翳之意。常有老師問王澍,屋裡光線不好,這樣設計的目的是什麼。

王澍跟他們講,教室里不合適你應該去走廊,走廊不合適上屋頂,屋頂不合適,門外大樹下有設計好的凳子。這是他理想中傳道授業的方式:師生圍坐一團,各抒己見。

「沒有人告訴你教學一定要在那間教室里,以那樣的方式發生。」他說。

◈ ◈ ◈

王澍是睿智的,因為他在浮華的世風下能保持平和的心態去發現建築的本質;

王澍是睿智的,因為他在自己的作品設計是能夠體現出自己獨到的視角和對文化的高深見解,並貫穿始終。

普利茲克獎評委會主席帕倫博勛爵曾經這樣評價王澍:「他的作品能夠超越爭論,並演化成紮根於其歷史背景永不過時甚至具世界性的建築。」

「建築的未來沒有拋棄它的過去。」這也是《時代》雜誌最認可王澍的理由。

文字由全球極客撰寫

圖片源自網路公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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