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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作品有很多,它卻寫出了我們的人生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句話放在「西遊記」身上也非常合適。

從今何在的《悟空傳》到吳閑雲的《煮酒探西遊》,從六小齡童的西遊電視劇到周星馳《大話西遊》的改編……許許多多的創作者都在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展現「西遊記」在自己心目中的樣子。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五花八門的演繹,也越來越不能滿足觀眾對《西遊記》的期待。於是有了動畫片《大聖歸來》的橫空出世,有了周星馳《西遊伏妖篇》重拾西遊情結;也有了甲魚不是龜《大潑猴》的驚艷亮相。

網上西遊題材的小說很多,《大潑猴》也許不是最後一部,但絕對是最系統最宏大最能填補腦洞的一部。孫悟空的法力得來容易嗎?大鬧天宮只是一場鬧劇?好吃懶做的八戒又怎麼會是統領天兵的元帥?……這些我們似乎熟悉又不熟悉的故事一一呈現,讓人感嘆不管西遊故事被重新講述、改編多少遍,我們心中依舊對那隻自稱「齊天大聖孫悟空」的潑猴有著難以言喻的執著。

「近距離觀察」孫悟空,它好像我們自己

《西遊記》中,孫悟空天賦異稟,由開天以來的仙石孕育而生,成功闖入水簾洞被拜為「美猴王」;在花果山享樂天真了三四百年了之後,為尋求長生不老之法拜菩提祖師為師;后經歷龍宮取寶、大鬧天宮、西天取經……脫罪成佛。

這裡的孫悟空,好鬥、愛鬧、取經路上對妖怪從不手下留情,是一隻單純的「猴」,但從未有人深究這隻單純的猴卻為何不斷地追隨力量增強、為何追尋長生不老、為何大鬧天宮……有網友說得好:

「《西遊記》給了一隻猴子長生不老的夢想,卻沒有寫他經歷的苦難;給了他夢寐以求的神力,卻沒有記錄獲得神力的難度和兇險。」

法力來得太容易,人就會顯得太單純,不夠堅強。《大潑猴》就借穿越的題材,為孫悟空賦予了一個更加人性的設定:他是一個現代人穿越而來,實力平平卻心有牽絆不服志短,歷經千難萬險最終成長為妖界的王者。

花果山卷剛穿越而來的猴子沒有天生法力,只能依靠智慧與虎豹搏鬥;十年篇為求生,痛失摯愛;三星洞篇為拜師,一跪就是一個春秋;惡龍城篇為妖族,又失好友;再之後不服天道,獨自奮戰……明明身為穿越者知道一切,卻又被執念驅使著跌落五指山下……

這又何嘗不是我們的人生:沒有誰天生強大,走上強者的路途充滿著痛苦與無奈。

曾幾何時,你也因工作通宵達旦,只為三餐果腹;因瑣事忍受父母嘮叨,只為堅持自己;因人情妥協退讓,只為走得更遠。有時候,明知道會磕得頭破血流,我們依然義無反顧,只因執著二字。執著之喜,是我們正走在通往強者的道路上;執著之苦,是我們也要承受成為強者的苦難。在《大潑猴》這裡,孫悟空是鮮活的,因為它就是每一個我們。

要戰,就戰個痛快!

說到《西遊記》,不得不提的就是大鬧天宮,這是書中最為精彩的一段。不過,這一段在精彩之餘,總歸讓人生出疑惑來:孫悟空為什麼要大鬧天宮?大鬧天宮最終達成了一個什麼結果?真的就像書中那樣——孫悟空被壓五指山下,天庭宴請慶祝那樣簡單嗎?

大鬧天宮是《西遊記》中最暢快的章節之一,難怪多年來大家總是在這一幕上大做文章:

比如《悟空傳》中大鬧天宮寧肯死也不肯輸的悟空;

又比如網友對《西遊記》大鬧天宮中受益者是如來的解讀;

更精彩的是,《大潑猴》中對大鬧天宮三界洗牌酣暢淋漓的詮釋。

《大潑猴》里,太上老君是天道的守護者,守護著千萬年來傳統的三界秩序,穿越而來的孫悟空是天道的異數;須菩提是不甘寂寞的旁觀者,想通過培養孫悟空開闢新天地,卻又怕引火燒身無時無刻不與他劃清界限;如來是政治投機者,也是幕後黑手,不滿足於現存的天道,也不想正面抗衡,卻要坐收漁翁之利。這之間還夾雜著三清、玉帝、鎮元子等等大能。

可以說整個三界都處於一個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漩渦之中,而孫悟空便是這漩渦的中心,大鬧天宮便是這場漩渦最猛烈的收尾。

此時,「大潑猴」的選擇是:不用詭計、沒有心機,要戰,就戰個痛快。既然你們都沒有站在我的身後,那我只能讓你們都消亡。上至天庭,下至地府,一人挑遍三界所有大能,滿目蒼夷,血流成河,只為毀滅千百年來等級森嚴的成仙制度,只為身而為妖不再天生低賤、不再受到壓迫。書中所述甚至連字裡行間都多了一分戾氣。三界洗牌、佛門接手后,冷酷無情的小乘佛法給予了孫悟空以及花果山一次更為慘痛的打擊。靈台九子援戰花果山一幕,看得人蕩氣迴腸。在這裡,一切都是簡簡單單,簡簡單單的恨,簡簡單單的愛,簡簡單單的戰鬥!

這何嘗又不是現實中的我們,內心所期望的?多少個瞬間,我們想不管任何人情冷暖,不要任何勾心鬥角,只想站起來振臂一呼,與面前的所有艱難險阻劃界相隔,簡單直接地戰個痛快。可以說《大潑猴》中,對大鬧天宮中潑猴的描寫,寫出了我們蟄伏在平靜生活下,那快意恩仇的內心。

一隻「豬」的愛恨情仇

《西遊記》中天蓬因調戲嫦娥仙子被貶下凡間變成豬八戒,讓人一直以來對天蓬的印象就是一個好色貪吃之徒。實際上是否如此呢?有網友認為,天蓬被貶下凡是自願的,目的是因為他手中的釘耙是神兵利器,玉皇大帝派他下凡制住孫悟空,這其中大有深意。

而在《大潑猴》中,對天蓬這一掌管十萬天河水兵的將才,描述得更生動透徹。從前我們都以為天蓬就是好色貪杯誤事之徒,卻忽略了這樣一個低俗簡單的人設是如何能做到掌管大軍的職位呢?從前我們都以為天蓬被貶下凡變成豬妖就是一場搞笑的鬧劇,卻忽略了豬八戒為何轉世之後還帶著記憶?

《大潑猴》中,天蓬是將帥中的完人,戰場上無懈可擊,所到之處妖魔聞風而逃,唯率軍十萬,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周郎可比。

情場上的天蓬卻是個痴人,在所愛霓裳仙逝后,用對昏庸天庭的永世忠誠來換取霓裳投胎后永世的幸福。即使最後對天庭失望,也甘心被貶下界成為豬妖。同時保留了自己的記憶,只為可以記得霓裳,可以找到她投胎的每一世,給她幸福。再後來更能與自己不共戴天的潑猴化敵為友,只為與霓裳永世的陪伴。

這是神仙該有樣子嗎?不,神仙不該有七情六慾,但我們反而對這樣的神仙情有獨鍾。常言道: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俗世中的我們更逃不開這些情感的羈絆。英姿颯爽,走上巔峰的天蓬是我們,為情所困,拋開一切的天蓬也是我們。毫無瑕疵的神仙固然可敬,有血有肉的凡人卻更加動人。這樣的天蓬,在《大潑猴》中才有,這樣的愛恨情仇,也是現實中我們的樣子。

近年來,隨著西遊題材不斷被搬上銀幕,人們心中關於孫悟空的故事不再只有《西遊記》,而是有了更多自己的想象、願望、期待;為何而生、為何而苦、為何而戰……需要填補的不僅是腦洞,更是人心中想要的答案。

《大潑猴》就是這樣一部書,也許不似記憶里那個熟悉的神話,只願你能從中看到自己心裡的悟空。

「將來的你,會感激現在執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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