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戈：當前宏觀經濟中存在價格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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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戈

華融證券首席經濟學家

對於當前的宏觀經濟形勢，我談一談資本市場對宏觀經濟的看法。現在4月份數據出來之後有所變化，事實上從市場主流的判斷來看，現在正向著大家比較重視的方向發展，沒有什麼太多超預期的東西。我先談談長期的看法，再談一下短期的形勢。

從全球範圍而言，不管是全球人口的老齡化也好，還是全球的勞動生產率也好，經濟向下的趨勢目前來看非常明確。其實也是一樣，要從前期L形中走出來可能不是我們想象的簡單，我覺得調整可能還需要繼續。從短期來看，從去年的PPI轉正以後，到今年PPI見頂開始回落，應該說還是有一些鮮明的特徵。這個鮮明的特徵表現在哪幾個方面？第一個鮮明特徵就是PPI上漲非常離譜，和CPI的差距在歷史上而言也是不多見的，PPI和CPI上行的時候往往都是在總需求相對比較強的時候，所以PPI很強，CPI相對不強，可能蘊含著總需求的動能不足。另外，我們還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整個增長是相對價格，特別是相對PPI而言是弱的，也就是在整個宏觀領域價格起到了一個非常重要或者突出的作用，特別是1、2季度以來，我們如果看實際值和名義值完全是兩重天。

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比如固定資產投資，特別是基建投資，如果看名義值是相當高，但是如果看實際值是最近這十幾個月來的低位，包括我們的進口。現在一個突出的問題是價格發揮的作用，給大家產生的幻覺可能大於實際。如果從總供給、總需求的角度而言，如果觀測到一個價格上漲很快，而增長相對有限的話，這時候很可能是總需求曲線相對弱往右平，而另外一個曲線比較強的往左平，所以造成工業品價格相對比較高，增長效益相對比較弱。這一點我們在從上中下游的利潤分佈也看的非常清楚，今年以來或者從去下年開始工業企業一個非常顯著的特徵是上游和下游的利潤分化非常嚴重，下游總體變化很小，上游利潤激增，以200%、300%的速度激增。先不說上游價格的上漲可能對下游的擠壓，從歷史上來看，這種現象往往發生在總需求相對比較弱，而供給衝擊、外生供給比較強的時候，但這個外生衝擊既有可能是國內的也有可能是國外的，但是對應的後果或者後續運行的結果是整個經濟復甦的時間和程度非常有限。

所以，市場或者經濟正在朝著大家所看到的方向發展，在缺乏很夯實的需求特別是終端需求推動的情況下，現在的很多增長數據都與價格的幻覺有非常密切的聯繫。而一旦當價格開始回歸，PPI開始逐步下落，而真實需求終於開始水落石出的時候，整個經濟最終還會現出它的原形。所以說實話前期很多市場爭論的新周期還有一些新現象，可能在我們現在的判斷里確實只是曇花一現，大家還是回到更加理性和現實的問題上來。

對於未來經濟所面臨的挑戰和機遇，我認為其實我們研究短期經濟，中期形勢，長期形勢時，有時對我們經濟影響最大的不是GDP、CPI這些東西。最近英國著名科學家霍金，他說感覺人類要在一百年之內離開地球，因為他對人類的整個發展有點悲觀，現在人類越來越掌握了或者以更加快捷的方式掌握了毀滅地球的方式。

與這個問題最相關的是朝鮮的問題，離我們很近。包括我們在一帶一路的時候也邀請朝鮮代表團來了，就在一帶一路開會當天朝鮮不顧其他國家的反對，還在試射中程導彈。既然講發展，我覺得這是一個大的背景和環境，能不能有一個相對和平的環境或者通過某種方式贏得和平的環境至關重要。我不知道二戰之後已經持續大半個世紀和平還會持續多久，但是有時候感覺，包括前期對朝鮮問題的判斷感覺戰爭一觸即發。我們以前是韜光養晦，不生產航空母艦，最近我們在各方面也進行了很大的突破和進展。我個人比較深層次的擔心是人類是不是有足夠的理性應對這些東西，特別是對咱們這樣的大國而言是不是有一些前瞻性的判斷，當然這個問題可能過於敏感，不適合咱們老百姓討論。但是有一些問題大家可以討論，比如我們千年大計的問題，我覺得有可能這個決策是對的，但如果事先讓那兩三千人大政協代表離開北京之前討論一下，或者讓劉院長的智庫討論一下說不定會更好。

所以我引出一個什麼問題，即如何形成一個科學的決策對於當今世界複雜的情況而言變的越來越重要。包括剛才於老師談到的金融去槓桿，試問你說金融槓桿以哪個指標衡量，銀行、證券、保險、信託你說的去哪個槓桿，槓桿率多少，要降到多少？對實體槓桿我們有很明確的劃分，企業槓桿率、政府槓桿率、私人部門槓桿率，但是在這些目標、概念都不明確的情況下，一行三會的帶有一定行政色彩運動式的做法，我覺得是值得商榷的，有可能方向是對的，從技術層面上如果做的更好，如果有一個合理的決策討論包括制度機制是非常關鍵的。因為現在世界、經濟、軍事、政治、外交變的越來越複雜，我覺得現在這種公共治理結構，包括剛才張斌也提到了，已經不能適應現在微信時代的發展。這是未來長遠的東西。剛才說的挑戰和機遇，處理的好就是機遇，處理不好就是挑戰。

有時對於經濟政策好壞，每個人的判斷標準都不一樣。比如對於金融脫實向虛，這個事情在提出去槓桿以來，做金融的人就說很壞，對他而言是不好的，但是對於那些做製造業的人來說是好的。

所以應該如何判斷？我覺得一個政策或者一個經濟的發展，兩個標杆能夠衡量或者判斷這件事情的好和壞，第一個是改革，第二個是開放。比如說這一個改革是往回改還是往前改，也是一個判斷的標尺問題，如果這個東西大體上是以偏市場化價格的配置資源的角度改，我相信這個改革大方向沒錯，但是速度和節奏、各方面配套值得商榷，但是大的方向是沒錯的。但目前資本也是完全管制，房子也是限貸限購，車子也是限夠，我總覺得這「限」的背後似乎著很多不是用價格或者市場力量在配置資源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幾十年來都存在，但是最近這幾年在部分領域可能體現的更為明顯。關於開放，包括對一帶一路開放的問題，一帶一路剛剛開峰會，我覺得是支持的或者褒獎的居多。但是我們看媒體上也有部分持有一定的懷疑和異議，但是我感覺如果是開放的，只要不是閉關鎖國的，這個方向是對的，但關鍵是如何更加市場化的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