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專欄|在時間維度中的位置 ——核心素養的時代價值與歷史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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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成，北京教育學院副院長，教育部首批名校長領航班北京教育學院基地首席專家，北京教育學會學術委員會執行主任。

存在只有在時間維度中具有位置才有意義。那麼，核心素養的存在具有怎樣的時間意義呢？這就是核心素養的時代價值和歷史意義。

核心素養的提出，是教育哲學歷史性的回歸。

在核心素養提出之前的上百年時間裡，各種教育理論交替登場。20世紀20年代初期，美國教育家杜威基於實用主義教育哲學，提出了「做中學」的教育思想，基於能力和技能培養的知識教育體系影響了20世紀初期的教育實踐。20世紀中期，布魯納提出的「學科結構主義」，基於學科知識體系的課程發展，成為20世紀下半葉的特徵。與此同時，美國心理學家布魯姆團隊研發了「目標分類學」體系。其中關於知識、技能和態度的三類目標分類學，為全世界教師實施課堂教學，構建了三維課堂教學目標體系。到了20世紀末期，隨著信息化的發展，知識爆炸時代的到來，教育的理念受到新的實踐挑戰。這個時候，威廉·派那等學者，基於現象學和存在主義等哲學理論，提出了「理解課程」的新理論。

一百年來，課程理論的發展就如鐘擺一樣，左右轉換，在時間的歷史中留下一個個存在的軌跡。這些軌跡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它們始終基於一定的哲學思想，圍繞著教育的內容、方法與策略，在探求一種更加高效的教育方法和教育內容體系。21世紀伊始，人類面對知識爆炸和具有自我學習能力的智能信息技術發展，必須通過新的教育理論解決人類的教育實踐問題。核心素養就是在這樣的時間節點，基於人本的教育哲學基礎提出的教育理念，其本質是教育哲學的本體性回歸，即由一百多年來基於知識本位的教育哲學觀，回歸到基於人（兒童）本位的教育本體論。從這個意義上看，核心素養的提出，是教育發展歷史中的重要事件，是具有歷史意義的教育理論發展。

過去一百年來，基於知識本位的教育不斷發展，形成了相對系統豐富的教育理論和教學策略。核心素養的到來，意味著教育實踐必須從新的哲學視角出發，重新開啟新的教育理論與實踐的發展——核心素養將開啟教育實踐新時代。這個時代的重要哲學特徵是以人為本，即以兒童為本，以學生為本。為此，這個時代教育目標的核心，將以人的發展為重點，教育行為將關注到每一個人的全面發展、持續發展；這個時代重要的課程特徵，是以素養為中心，課程發展將超越知識本位，超越學科結構主義，知識學習和教育過程成為人的素養發展的過程和工具，課程評價將超越知識，而更加關注人的核心素養的發展；這個時代的學校也將發生根本性變革，圍繞人的核心素養的發展，學校將超越傳統的班級授課、依據教材教學、按照學科分類的模式，通過整體規劃，實現學生學習的全時空和個性化服務；這個時代的教師也將發生職業方式的變革，傳統的依據教材傳授規定性知識的模式將被徹底打破，教師真正成為學生學習的引路人，教師將根據學生個性化特徵，與學生共同研究制訂學習進程，共同組織學習材料和學習方式，圍繞學生核心素養的發展實施教學過程。此外，教育評價、教育形態也都將基於核心素養，進行變革調整。

我們清晰地認識到，這種基於核心素養的教育變革才剛剛開始，這種變革將成為未來教育的主要特徵，並開啟面向未來的教育時代。學生發展核心素養的提出，也將開啟教育新的時代。

過去一百年來，現代教育發展從維新變法中覺醒，在殖民統治中誕生，在戰火紛飛中艱難前行，伴隨新誕生而發展，伴隨改革開放而壯大。今天現代教育已經成為世界教育體系中獨樹一幟的重要組成。

然而，現代教育畢竟在學習西方經驗中誕生，其發展與西方發達國家依然有著很大的差距。進入21世紀，全世界主要國家和國際組織紛紛提出基於核心素養的教育變革，這意味著世界教育將開啟一個新的時代。站在這個時代的開端，我們不能再次落後，必須一同起跑。於1999年提出了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戰略主題。經歷十多年的發展，學生髮展核心素養體系於2016年9月正式公布。這意味著教育的核心素養時代已經開啟，教育與世界教育共同站在了核心素養時代的起跑線上。這次新的起跑，對發展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具有歷史性意義。

教育決定國家和民族未來的核心競爭力。黨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提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夢和兩個一百年的奮鬥目標。要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奮鬥目標，必須辦好今天的教育，持續釋放教育紅利，不斷為國家戰略發展補充優秀的人力資源和創新的智力支持。學生髮展核心素養的提出，是適應教育變革的需要，更是國家發展的人才培養需要。發展已經逐步超越跟隨和學習階段。從社會管理到現代企業運行，從技術創新到基礎研究的突破，都需要一大批具有創新和實踐能力的現代人才。學生髮展核心素養體系適應了國家和社會發展的需要，突出強調個人修養、社會關愛和家國情懷，更加註重自主發展、合作參與和創新實踐。可以說，學生發展核心素養的公布，是在國家發展關鍵時期，落實教育領域綜合改革的重要舉措，是適應國家發展需要，具有時代價值和歷史意義的教育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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