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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起飛都沒想著回來!80年前,有一群勇毅高貴的中國英俊青年,與日本侵略者空中對決,誓死報國不生還

「曾經有那麼一群年輕人,每一次起飛都可能永別,每一次落地都必須感謝上蒼。」

記住80年前那群飛赴國難的中華俊青

紀錄片《衝天》「誓死報國不生還」的空軍抗戰壯歌勇毅高貴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李坤晟、王京雪

「曾經有那麼一群年輕人,每一次起飛都可能永別,每一次落地都必須感謝上蒼。他們戰鬥在雲霄,勝敗一瞬間。他們在人類最大的戰爭中成長,別無選擇。」

這是紀錄片《衝天》的開篇。演員金士傑滄桑的旁白瞬間把觀眾帶回到80年前中華大地的碧血藍天。

影片的主角——抗日戰場上的空軍飛行員風華正茂。無論體能、頭腦、反應,教育水平,他們都是當時最優秀的一批青年。

這些年輕人生長在那個時代,原本可以成為優秀的工程師、傑出的物理學家,或者高官顯貴,但他們眼看國家被日寇侵略,同胞被人欺凌,毅然放棄了所有,抱著「誓死報國不生還」的信念飛赴國難。

重慶空軍抗戰紀念園裡的紀念碑 (記者李坤晟 攝)

《衝天》為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而作。2015年8月18日,電影在台北中山堂首映。一年多來,來自台灣的導演張釗維一直努力讓更多人看到它。

北京、上海,杭州,長沙,重慶,廣州……雖然通常只是校園展映,但張釗維堅持把影片帶到故事發生的地方去。

「還差南京、武漢、昆明。」2017年春節前夕,在北京東三環外的一家咖啡廳里,導演張釗維和《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分享了這部紀錄電影的點滴。

真正的「貴族精神」

在螺旋槳飛機的二戰時期,雙方戰鬥機飛行員甚至可以看到對手的臉和表情。如果記往那個飛機編號,甚至可以知道跟自己對戰的是誰。

古代武士的決鬥不正是如此?

張釗維思索,與日軍飛行員對決的年輕人是抱著怎樣的想法,與侵略者在雲霄間生死相搏呢?

在空軍抗戰的史料中,張釗維讀出了他後來定義的「貴族精神」——

中央航校第三期畢業的沈崇誨出身富裕家庭,清華大學土木系畢業。但九·一八事變以及一·二八事變后,他毅然放棄優渥的工作,進入當時的中央航校,從光頭的入伍生學起。沈崇誨心中念茲在茲的,就是如何效死「國家」。戰前,他曾透露過:必要時,將駕機和敵人同歸於盡。

沈崇誨

1937年8月19日,淞滬會戰不到一周,沈崇誨隨大隊出征,預定轟炸長江口外海的日本軍艦,但在杭州灣上空因飛機有狀況而脫隊。其後,沈崇誨與後座的陳錫純,在白龍港海面連人帶機沖向敵艦,與敵人兵艦同歸於盡,踐行了中央航校「我們的身體、飛機和子彈,當與敵人兵艦陣地同歸於盡」的校訓。

1938年4月29日是那年日本天長節(天皇生日)。是日,日軍出動54架飛機空襲武漢。兩軍對壘,近百架飛機在空中纏鬥。短短半小時,日機被擊落21架,飛機損傷12架。

還在住院的陳懷民,頂替患病的戰友升空迎敵。擊落一架日機后被五架敵機圍攻,飛機油箱著火,沒有跳傘,而是果斷加足油門,撞向日機同歸於盡。

陳懷民(右)與妹妹陳難

陳懷民犧牲前曾說:「每次飛機起飛的時候,我都當作是最後的飛行。與日本人作戰,從來沒想著回來!」

「這就是貴族精神。」隨著紀錄片製作的進程,張釗維漸漸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並不是延續那種王室血緣、權貴世襲的傳統貴族。因為我相信,即便在現代社會,我們仍然需要一群有能力的青年人,去展現一種無怨無悔地為社會奉獻、為下一代犧牲的高貴精神;他們有清楚的目標與良好的訓練,他們面對生死攸關的挑戰時能夠勇毅地迎向前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會耍小聰明、不會採取機會主義的退路、不會畏縮、不會人云亦云終至不知所云。」張釗維說。

知曉義利之辨、明白生死之辨,還從事一項可持續發展的事業——張釗維從三個維度定義了自己心中的貴族。

誰不畏死?何況風華正茂、家境優良的青年。但當敵人破門而入時,即便有再多的不舍,為了祖國,這些優秀的年輕人下決心斬斷自己的未來。

1937年犧牲的王牌飛行員劉粹剛,在給妻子許希麟最後的家書中寫道:生在現代的,是不容我們偷生片刻的。

劉粹剛

1945年5月,犧牲在勝利前夕的張大飛在絕筆信中說:「八年前和我一起考上航校的七個人都走了。三天前,最後的好友晚上沒有回航,我知道下一個就輪到我了。我禱告,我沉思,內心覺得平靜。請你原諒我對邦媛的感情,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

張大飛

在採訪中,張釗維一再提及,當年成為空軍飛行員的年輕人大多出身良好,接受過很好的教育。如果沒有遭遇國難,這批青年應該能擁有很好的生活。

在當時的空軍里,有張伯苓的兒子張錫祜、林徽因的弟弟林恆、王光美的弟弟王光復、俞大維的兒子俞揚和……張釗維認定,正是這批出生於辛亥革命前後,經歷過五四運動的新人類決定了我們民族今天的面貌。

正如曾在1937年「八一四空軍大捷」擊落一架日機的張光明,在與《空軍抗戰記憶》一書作者朱力揚談起70餘年前的往事時說:「很自然做了該做的事,如此而已。」

「我覺得這是人生的課題之一,去想面臨那種(生死)情境的時候你會做什麼決定。它不是你每天都要做的功課,沒有那麼嚴重。但是,如果你生命有80年,其中有90分鐘讓你想這個事情,我覺得也夠了。不是夠了,是應該的。」張釗維說。

《衝天》是一首情詩

在拍攝《衝天》之前,張釗維對抗戰時期空軍的了解僅限於1977年出品的台灣電影《筧橋英烈傳》。這是一部以烈士高志航故事為主軸的抗日戰爭電影。

高志航

1937年8月13日,淞滬會戰爆發。在翌日的空戰中,空軍第4航空大隊大隊長高志航身先士卒擊落日機,一舉打破了「日本空軍不可戰勝」的神話。

「除了高志航,我就知道飛虎隊的美國人陳納德。」3年之前的張釗維,絕沒想到出身商人家庭的自己會與80年前的空軍產生如此深厚的羈絆。

2013年底,張釗維準備為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拍攝一部紀錄片。在朋友的建議下,他選擇了空軍抗戰的題材。

紀錄片並不總能吸引觀眾注意。但張釗維還是希望更多的年輕人能對先輩的故事感興趣。精心思考後,《衝天》選擇了女性視角為電影的主線。

劉粹剛烈士的妻子許希麟、高志航烈士的女兒高友良、陳懷民烈士的妹妹陳難、林恆烈士的姐姐、中央航校第七期學生名譽家長林徽因、張大飛烈士的戀人齊邦媛等人的回憶和留下的文字,在電影中娓娓道來……

當許父擔心空軍飛行員的職業太危險,許希麟笑了,拿筷子在父親的酒杯里沾了酒,寫下一行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劉粹剛升空迎敵,許希麟在陽台上親眼目睹他把日機擊落。她對他說:「你在天上拚命,我卻躲進防空洞,我覺得這是我們生命中最大的譏諷,我做不到。」

在電影《筧橋英烈傳》中,高志航是治軍嚴格、英勇無比的空中戰神。在女兒高友良的記憶里,他是溫暖、和藹、寵愛孩子的父親。80多歲的高友良給張釗維講起,戰爭爆發前,自己給下班回家的父親脫靴子的情景。那一瞬間,張釗維感覺坐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而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張釗維說,《衝天》這部電影是一首情詩——愛情、友情、親情、患難之情、戰火無情。

重慶空軍抗戰紀念園 (記者李坤晟 攝)

在北京朝陽公園附近的咖啡廳里,回顧三年前開始的工作,張釗維承認,冥冥之中有一分幸運。作為主線人物的幾位烈士犧牲在不同年份,女性角色也不止於情愛關係,展現烈士的角度相對充分。

雖然心裡沒底,要做好兩手準備,他最終還是見到了這些人物的後代,甚至本人,並得到對方的慷慨協助。

「如果沒有訪問到陳難的兒子劉兆安、林徽因的女兒梁再冰,那就要完全靠金士傑老師的旁白來感染觀眾。」張釗維說。

陳懷民陳難兄妹的故事,是張釗維自己最喜歡的一個。

當陳懷民烈士殉國后,在被他所撞落的日軍飛行員高橋憲一的屍體里,找到一封信,是他新婚的妻子高橋美惠子寫來的。她希望高橋千萬要保重自己,不要輕易就犧牲了。

陳懷民的妹妹陳難,事後看到了這封信,就提筆寫了一封回信給高橋美惠子,當中說道:「你得諒解高橋,他並不是不願意把自己的身體保重得更健康一點,他並不是願意無故犧牲,而是貴國被少數人所操縱的一種政治權力強制他,要他死就死了……我想到你的孤苦,想到你整天在哭中生活的兩個孩子,和你此後殘缺凄涼的生涯,我恨不得立刻到貴國去親自見到你,和你共度友愛的生活。」

「兩個年輕男子在空中相撞,卻在地上催生出這樣一封信。文字早熟而透徹,由一個20歲的女子,寫給另一個20歲的陌生女子。陳難的精神力量因此爬升到跟他哥哥一樣的高度。或許只有在那樣的高度,生死的界線才不那麼清楚得可怕。」張釗維為《衝天》寫下這樣的解說詞,「因為太不容易。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能夠這樣去面對戰爭和她親人的死亡。」

張釗維定義自己是交響樂的指揮。「譜是寫好的,是許希麟、齊邦媛、梁思成、陳難寫的。」

聊起影片的遺憾,導演說這會不會太貪婪。這部電影能夠被製作出來,已沒有遺憾。

《衝天》訪問了兩岸三地近40位還在世的空軍飛行員及眷屬。

梁再冰接受張釗維採訪時曾說:「他們(抗戰時期的飛行員)都是一些無名英雄,過去我們沒有好好地認識他們,現在我們應該補這一課。」

導演張釗維採訪梁再冰

製作期間,張釗維曾與一位英國紀錄片製片人聊起這部電影。對方問他是否想過70周年的紀錄片和80周年的紀錄片區別在哪裡。他還沒有回答,對方就接著說:「80周年的時候,你現在能採訪到的人,都不在了。現在是最後的機會。」

於是,《衝天》一開始就確定原則——盡量用第一手的資料,用第一人稱講述。在電影中,除了空軍史專家黃孝慈對當時飛機性能和作戰方式做了寥寥幾次簡單講解外,全片沒有一位專家露面。全有親歷者或者他們的後人口述。

即使2015年8月首映之後,張釗維聽說,一位參加過對日本本土投擲傳單的老飛行員還健在,對他進行了補采,把內容加在了電影里。

該熱的總會熱起來

2017年1月,一篇名為《那段痛徹心扉的家國史,你死又是為了誰》的文章在微信朋友圈熱轉。這篇文章是電影主線故事的文字版。但卻讓這部製作完成一年半的電影重新有了熱度。

胡向蘭外公的哥哥梁國朋烈士1937年9月21日,在廣州市區上空擊落敵機兩架后,在激戰中中彈,機焚陣亡。

她在網上看了《衝天》后說:「感嘆導演能找到這麼多歷史真實的畫面,很用心地拍。既把整個抗日曆程展現出來,又有故事細節沁入心底。感動!」

至今為止,張釗維參加過50多場放映會。他常常會遇到讓他充滿成就感的觀眾。

2016年4月24日,《衝天》在北京798藝術尤倫斯藝術中心展映。影片放完后,一位西裝筆挺的觀眾十分激動。他說在電影里看到了爺爺的墓碑。雖然只有一個鏡頭。當年他祖父在重慶璧山的1940年的913空戰犧牲時,父親還沒有出生。

當天那位先生一個人講了半個多小時,他說,自己幾十年來的壓抑終於得到了釋放。後來,《衝天》在上海展映。這位先生的父親,烈士的遺腹子也親自來到現場。

2016年10月,在成都的特映會,原空軍幼年學校兩三百位校友包場觀看。

2016年3月,《衝天》在香港首映。原中央航校第12期生、曾經擊落過日本零式戰機的陳炳靖來到現場。

1937年,從廈門海事學校航海科畢業的陳炳靖到上海實習,目睹了淞滬會戰中日本飛機肆無忌憚,百姓屍橫遍野的慘象。他對朋友說:「走!我們投考空軍去。」

當天張釗維在微信朋友圈裡寫道:「陳炳靖伯伯一如既往,自己一人搭公車捷運到尖沙咀院來。映后我介紹他,全場四百名來賓起立向他鼓掌。我前年訪問他時他96歲,如今已是98歲。下樓梯依然健步如飛,就像開戰鬥機一樣。」

「如果你們年輕人那時候在現場,你們也會做這樣的決定:我們年輕人不保衛國家,誰來保衛國家?」當年張釗維採訪時,老人反問。©

附:《衝天》紀錄片,請點擊文末「閱讀原文」觀看!

首發:2月24日《新華每日電訊》

監製:易艷剛

責編:張慧

校對:趙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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