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唐山 | 從昭西陵回望孝庄文皇后功績累累的一生

孝庄文皇后

昭西陵是孝庄文皇后的陵寢。以清代定製，皇后死後在皇帝之前，可以隨皇帝藏入帝陵，否則另建后陵，設於帝陵附近。而皇太極的昭陵遠在瀋陽此陵，孝庄文皇后能如願葬於清東陵，不能說不是幾代清朝皇帝的敬仰。

孝庄文皇后是蒙古廓爾沁國之女清太宗皇太極的皇后，順治帝福臨的生母，康熙帝玄燁的祖母。孝庄文皇后博爾濟吉特氏天命十年即1626年嫁於皇太極，曾扶佐清三位皇帝登基，為清王朝初期的穩定和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康熙帝曾多次表示：「憶自弱齡，早央怙持，設無祖母太皇太后，斷不能有今日成立。」

孝庄文皇后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病逝於慈寧宮，享年75歲。孝庄文皇后病危時，曾一再叮囑康熙帝：「太宗文皇帝梓宮安奉已久，不可為我動，況我心戀汝皇父及汝，不忍遠去，務於東陵近地，擇吉安厝，則我心無憾矣。」康熙與祖母感情極深，「隔幔靜候席地危坐，一聞太后聲息，即趨至榻前，凡有揚需，手奉以進。」「三十五晝夜衣不解帶，目不交睫，竭力盡心。」對祖母的去世，悲痛萬分，「擗踴哀號，呼天搶地」，居喪數十日，以至「天顏清減，昏暈咯血。」

康熙帝遵照遺囑，遂將孝庄皇后臨時安葬在清東陵大紅門外東側，應該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首先是孝庄后陵與東陵不是一個體系，但還要不違背孝庄后的「務於孝陵近地安厝」的遺囑，把孝庄后「暫安奉殿」安排在東陵風水圍牆之外，大紅門東側，這樣的選擇是最為合理的。

昔日慈寧宮東面曾新建一座宮殿，面闊五間，孝庄皇後生前多次稱讚此殿，但居住未久，便病逝了。聖祖為顯孝心，「即將此宮拆運於所擇吉處，毋致缺損，著揀選部院賢能官員前往敬謹料理。天氣甚寒，務期基址牢固。」這段《聖祖實錄》反映出康熙帝是何等用心！

從拆運到竣工，前後共用了不足四個月時間，孝庄文皇后的梓宮就安放進了新建的宮殿。因不是陵寢，是臨時性的，故稱為「暫安奉殿」。依清朝祖制，只有先帝龍馭上賓，皇帝才能割掉髮辮，康熙帝卻道：「從前後葬雖無割辮之例，太皇太后教育深恩，朕不能報，朕已立意割辮！」「滿洲舊俗，年內喪事不令逾年，宮內棺槨必須在當年移出宮外。」康熙帝卻道：「滿洲例有可從者，不可從者。」拖十二日方肯應允。舊俗除夕為一年之末，元旦為新歲之首，吉祥之日，不可居喪次。康熙帝自孝庄皇后得病，便一直守在慈寧宮，除夕前，諸王大臣叩請皇上回宮，康熙帝執意不允，皇子亦陪伴。

此後「發引」、「奠酒」、「封掩」康熙均行大禮而無例外。或者正是聖祖太敬重祖母，無法又不忍按一般后妃的規制來約束建陵，故此耽擱下來。雍正三年，二月初三，雍正帝「自孝庄文皇后安奉以來，我聖祖仁皇帝楞數綿長，海宇安，子孫蕃衍，想孝庄文皇后在天之靈極為穩妥。今朕身任付託之重，山陵典禮，宜斟酌盡善，永垂萬世。」遂將原暫安奉殿為隆恩殿，增修了方城、明樓、寶城、寶頂、地宮、小碑樓等建築，歷時十個月。終於建成陵寢，並於雍正三年十二月初十，將孝庄后棺槨正式葬入地宮。這時，距孝庄文皇后病逝，剛好38年。

昭西陵的建設雖說晚了些，但孝庄文皇后無論從經歷還是陵寢建制，對清代帝后、陵寢的影響，卻是深遠的。昭西陵在建築上的突破，表現在圍牆、殿頂和碑亭上。清代陵寢都只有一道圍牆，昭西陵卻是內外兩道，這在清陵中是特例；昭西陵的隆恩殿為重檐廡殿頂，這是建築形制等級最高的一種，這種由四個傾斜的坡屋面、一條正脊和四條斜脊組成，所以又稱「五脊頂」。昭西陵中軸線上，建有隻有皇帝才許建的神道碑亭一座。神道碑舊時立在墓道前，記載死者生前事迹，起於漢代。昭西陵突破規制，同樣有它的歷史淵源。

孝庄文皇后服侍皇太極19年，更以勸降明將洪承疇而頗得皇太極賞識；在多爾袞專權時代，孝庄后不惜背上「太後下嫁」的惡名，保證了順治帝位的鞏固；擁立康熙順利登基，指點玄燁，擒拿權臣鰲拜、掌握清王朝命運。正因之一生功績累累，名聲顯赫，所以才有了她的後世兒孫「以昭西陵距昭陵甚遠，與孝東陵密邇孝陵不同，應請特建碑亭。」

在清后陵中，唯有昭西陵與定東陵建造了神道碑亭，並立碑勒文。史學家們也常將孝庄與慈禧這兩位清朝聖母皇太后比照，兩人均是母以子貴，均是在先皇駕崩，幼君新立，君主之位岌岌可危時，巧妙利用各派力量，化險為夷；同樣是輔佐兩位幼主，經歷了刀光血雨的政治鬥爭，順利傳承。只是前者被譽為「傑出的女政治家」，後者卻被貶為「窮奢極惡的獨裁者」；前者陵寢的破例被稱作「後世曾孫雍正帝為了彰顯墓主人的豐功偉績而主動建立的。」後者則是慈禧垂簾聽政，獨攬大權時，實施淫威，妄自尊大的產物。而孝庄文皇后「貞懿恭簡，純孝謙讓」的秉性和政治舞台上的風光無限，到底給清代帝后們留下了多少雄心與野心的啟示，這些，又是誰又能說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