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博會熱或受挫 難倒全球藝術市場專家的2017年

泰康主席陳東升與蘇富比全球董事長 Domenico De Sole

對我而言，預測2017年藝術市場是一項前所未有的挑戰，有如此多的變數，有的已經發生，有的還在醞釀。從過去的一些事件，比如英國公投決定脫離歐盟，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當選美國總統，還有接下來在歐洲的選舉（3月15日荷蘭將舉行議會二院選舉，法德兩國的選舉將分別於4月和9月進行），可以看到民粹主義政客正在當權，既有秩序正在被推翻，給未來帶來諸多不確定性。世界各地的專家們都一頭霧水——我也是。這些變化會給藝術市場帶來怎樣的衝擊，還會有那些因素可能在2017年對市場各方構成影響？

西方掀起變革風潮

美國的財富分配兩極化看來勢必會加劇，我預測這對藝術品銷售是一個利好。即便在利率提升的情況下，藝術品仍然是一項有吸引力的有形投資。不過，向慈善機構捐贈藝術品的稅惠政策可能會廢除，這可能會打擊收藏家的熱情。

在歐洲，法國極右翼民粹人物馬琳·勒龐（Marine Le Pen）也許會造成一場政治震蕩——機會不大，但不是完全沒可能，不過該國規模相對較小的藝術市場本來就已經很蕭條，遭到嚴格出口法規重創的德國也是這樣；兩國的市場都出現進一步萎縮。英國的「脫歐效應」引起的擔憂更多一些。到目前為止，英鎊走弱對銷售是有益的，但是經濟收縮和城市就業的流失可能對市場構成長期的負面影響。我預測英國的地位短期內不會有太多改變，但長期看會趨於疲弱，具體要取決於目前尚不得而知的脫歐協議條款。

拍賣行拉開差距

執掌佳士得戰後和當代藝術部門的布萊特·格文（Brett Gorvy）離職，與多米尼克·列維（Dominique Lévy）合夥創辦了一家畫廊。與此同時施俊安（Guillaume Cerutti）接替白碧姍（Patricia Barbizet）成為首席執行官。臨別時的格文大罵「市場已經瘋了，整天就知道交易、交易、交易」，突顯兩大拍賣行之間的焦灼競爭，雙方似乎正在選擇截然不同的方式來增加盈利。佳士得在不惜一切代價獲得拍品委託，而蘇富比擴展了服務，收購了藝術數據公司梅摩指數、奧利安分析公司（Orion Analytical），並聘請了前勞森伯格基金會（Robert Rauschenberg Foundation）首席執行官克里斯蒂·麥克里爾（Christy MacLear），推出面向藝術家、遺產管理者和基金會的諮詢服務。

在斥資8500萬美元收購 Art Agency Partners 公司，以及無利可圖的陶布曼收藏（Taubman Collection）擔保銷售後，蘇富比的股價和利潤下滑，一些供職多年的高管離職。然而在去年9月，泰康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注資獲得了蘇富比13.5%的股份。身家億萬的泰康人壽董事長陳東升曾參與創辦世界第四大拍賣行嘉德，而蘇富比的股價隨即反彈至最低點的將近兩倍。

泰康對蘇富比的投資

是否是一次「試水」呢？嘉德目前正在與北京保利展開激烈的競爭。蘇富比收購會給它帶來瞬時的規模擴大與全球覆蓋，儘管這在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川普對的貿易政策，此外還有規劃中要對海外投資進行的限制。我預測佳士得會繼續用強勢手段搶奪最好的拍品委託，與此同時，在背後悄悄地進行成本削減。

「藝博會熱」將受挫

藝博會的過剩，加上市場萎縮，導致一些博覽會停辦或延期（前者有Art17，後者有伊斯坦布爾國際藝博會），有的則縮短了時間（紐約Frieze）。具體來說，構成藝博會主體的中小型畫廊處境艱難。許多畫廊對博覽會的選擇比以前更為謹慎。

隨著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母公司 MCH 集團地區藝博會項目的開展，我預測未來將出現進一步的整合。還會有更多藝博會消失或縮減規模。2016年購入 Frieze 集團20%股份的 WME | IMG 今年可能會將其全部買下。此後公司會用這個品牌到或美國西海岸推出新的藝博會嗎？這同樣會受到難以預測的川普經濟政策的影響。

海灣地區的困境

海灣地區的海市蜃樓正在消失，這是個很難擺脫的印象。古根海姆阿布扎比項目似乎陷入了停滯，近期沒有宣布任何購藏的動作；盧浮宮阿布扎比分館也有延期，不過仍在繼續購藏；而已經建起立相當驚人的藝術收藏的卡達人，似乎也在減少投入。石油收入的下滑導致預算被大幅度削減。該地區的動蕩局勢抑制了旅遊業的發展。我認為這個市場將繼續目前的頹勢。

數據戰爭升級

大數據的戰鬥在2016年愈發激烈。藝術數據公司梅摩指數被蘇富比買下，artnet 則收購了 Tutela Capital 。Tutela 與 artnet 是絕配，可以利用其資料庫進行市場研究和分析，但是問題也正在浮現。德國創業者 Magnus Resch 開發的「Magnus」APP 號稱是藝術世界的超級英雄，但在被人投訴其數據抓取自 Artsy 和 Art Facts 后，應用在蘋果的應用商店被下架。海瑞得拍賣行（Heritage Auctions）將佳士得旗下的資料庫服務 Collectrium 告上法庭，稱其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使用了佳士得的300萬件上拍物品清單。大數據將成為2017 年的一個重要問題。由於軟體可以輕易地以低廉的成本「搜刮」整個互聯網，我預測藝術數據網站會經歷一次徹底的重組—希望這能給市場帶來更多真正的透明度。

作者: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