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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課文」到底假不假? 專家:不要炒作

「網上說孩子用的語文課本中有不少是錯誤的,這不是在誤人子弟嗎?」北京市海淀區一位二年級學生家長老胡氣憤地說。

據青年報20日報道,近日,一篇名為《校長怒了!還有多少假課文在侮辱孩子的智商?》的帖子在網上廣泛流傳,老胡所在的家長群一下熱鬧了起來。

在這份網上熱傳的帖子中,羅列了不少現在正在使用的國小語文課本中的具體錯誤,比如,某版本的二年級課本中的課文《愛迪生救媽媽》,「無論是課本還是老師的教參都沒有註明文章的作者和來源」。而且,根據歷史資料,愛迪生小時候的那個年代根本還沒有闌尾炎手術,課文所敘述的內容根本不存在。再比如,某版本五年級上冊的《地震中的父子》,講了父親到學校救助兒子及兒子同學的故事,但是據幾位語文老師的考證,當年的洛杉磯地震發生在當地時間的凌晨4點31分,凌晨的學校,怎麼會有學生?

《愛迪生救媽媽》

其實,不僅是這次「假課文」的帖子引起了人們的關注,每一次中國小語文教材的變動:某一作家作品的替換、數量的增減,某一類課文篇目的變化等都能引起公眾的熱烈討論。

一輪輪的熱議背後是公眾對語文教育的關注,也表達了公眾對優質的語文教材的期盼。

那麼,網上熱傳的這些「假課文」到底假不假?為什麼會出現有爭議的課文?公眾應該如何看待語文教材中的種種變化?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採訪了語文教育領域的專家、研究者和一線教師,試圖給出更加理性的視角。

語文不是歷史 教材可以批評但不要炒作

「對語文教材的這種批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北京大學語文教育研究所所長溫儒敏教授說。前幾年有人爆料某版本國中語文教材發現30多個錯誤,甚至要把出版社告上法庭。溫儒敏教授找來材料進行了研究發現,這所謂的30多個錯誤,絕大多數都是誇大,或者是爆料者自己弄錯了,真正錯的只有五六處,而且多為編校的過失,比如標點不完整、個別錯字等,沒有校對出來。

北京大學語文教育研究所所長溫儒敏教授

對於本次討論比較多的「假課文」《愛迪生救媽媽》,這篇不到500字的小故事,說的是愛迪生7歲那年媽媽得了闌尾炎,很緊急,醫生到家裡想給做手術,可是屋裡光線太暗沒辦法。愛迪生急中生智,用幾面鏡子把油燈的光匯聚起來,照射著讓醫生成功地做完手術,救了媽媽。

網上的吐槽者說,看過幾種愛迪生傳記都沒有此事的記載,還有人「考證」到,世上第一例闌尾炎手術是1886年做的,而愛迪生7歲那年是1854年,不可能有這種手術。

「其實,《愛迪生救媽媽》這篇小故事並非『杜撰』,而是有來路的。」溫儒敏介紹,1940年美國拍攝的電影《Young Tom Edison》,裡面就有一段愛迪生救媽媽的情節。在選入國小語文實驗教科書之前,1983年版的人教版國中英文課本第5冊第9課中,已經選了一篇題為「Edison's Boyhood」的課文,其中寫到了愛迪生救媽媽。而國小語文的這篇課文就是根據這些材料編寫的。

當然,這樣也不能證實愛迪生小時候一定救過媽媽。「小故事屬於文學作品,即使有一定的想象和虛構,也是可以容許的。」溫儒敏說。

「語文不是歷史。」北京市海淀區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國小校長說,「其實語文課文本來就存在兩種類型,就是寫實文體和虛擬文學。」現在這個問題不像是討論「真」和「假」的問題,而是藉機發泄了一下情緒。

「教材可以批評,但是不要拿來炒作。」溫儒敏說。

「我們不可能編出完美的教材。」北京教科院基礎教育研究中心教研員連老師說,「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咱們就改。」但是課文中的一些內容可能會牽扯到歷史深處的東西,一些問題可能不僅涉及語文一個學科。改不改、怎麼改不能因為網上的一個帖子就定,而是要由專業的機構、權威的專家經過反覆地、謹慎的考證。

不過,也有專家指出教材中選入的課文,如果其選材來源於某個歷史事件,那麼是不應當出現知識性錯誤的。名人故事的「虛構」也要有一定的限度,最好有些相關的史料做根據,名人的性格、情感等心理特徵應和傳主性格特點符合。

特別是現在的中國小生,由於接觸的信息量足夠大,眼界也足夠開闊,「在進行課文的選擇時不能僅僅在價值觀上把關,還要在事實上把關。」上海市特級教師、上海師範大學附屬中學語文教師餘黨緒說,孩子在把正確的觀念內化為自身信念的時候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在這個過程中如果孩子發現支撐這個正確觀念的事實本身是虛假的,他們會連帶著對觀念本身的正確性產生懷疑。

教材不是「美文」的彙編 課文的改動是為教學的需要

在餘黨緒看來,人們對語文課文中的「錯誤」寬容度偏低,還跟人們一直以來的觀念有關:教材是一個範本、一個標杆。所以有人會說:有那麼多優秀的文章為什麼不選,偏偏選中這些文章?

「其實,教材首先是為教學服務的。」餘黨緒說。比如,魯迅的一篇文章出現了增減就會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而選用教材的人更多是從對學生語文能力培養的需求出發的,可能恰好魯迅的另一篇文章更合適。

「前兩年甚至有人說魯迅已經被趕出語文教材。這是誤解。」溫儒敏說,事實上,課程改革增加學生自主學習的選擇性,原來高中3個學年必修課,改為1.75學年,而選修課佔1.25學年。必修課總課時少了,自然也要對課文數量進行調整,這是很正常的。魯迅的文章在必修課中減少了,有的放到選修課了。在入選課本的作家中,魯迅仍然位居第一。

「社會上的很多討論可能更多地站在文學的、社會的,或其個人趣味的角度上,而非語文的角度。」餘黨緒說。

「教材不是美文的彙編。」溫儒敏說。「教材選用課文,特別是國小語文課文,很多都是經過修改的,對選文做少量必要的改動,並非顯示編者『高明』,主要是為了適合教學的需要。」特別是國小低年級的課文,為了認字的安排,改動是常有的。過去葉聖陶主編中國小教材,對選文也是要做修改的。比如《最後一課》,幾乎就是根據原作重寫。原來國中選過文言文《口技》,原作有些內容涉及夫婦的情事,選入課文肯定不合適,就刪節了。

溫儒敏教授同時還是「部編本」語文教材(「部編本」教材是由教育部直接組織編寫的教材)的總主編,他介紹,這次「部編本」課文凡有改動,會在註解中說明。教材編寫對原作的改動非常慎重,若原作者健在,改動都經過作者的同意,有的還會請作者自己動手來改。而經典作品一般是不作改動的,若有某些表達不合現今「規範」,在註解中加以說明。

教材只是教育的工具 教師不能被工具左右

「說到底,課本只是教育的一個方面,是教育教學的一個工具而已。」連老師說,真正打動人心的不僅是課本呈現的那一點點。教育是立體綜合的,教育中很大一部分是師生相處,這個過程從某種意義上說更為重要。

不少一線教師認為,當教材中有些內容被質疑的時候,教師完全可以把這作為一個教育契機進行討論,甚至可以讓學生由此形成課題研究。

「孩子需要判斷力。」餘黨緒說,利用這些課文正是一個很好的教育機會,在引導孩子正視錯誤、研究錯誤、修正錯誤的過程中,孩子自然就會成長。

餘黨緒介紹,我們的教育容易簡單化,為了達到一個結果往往忽略了過程的教育意義,彷彿我們的教育就是為了告訴孩子一個「正確答案」。比如,我們在小的時候經常聽到這樣的教育:只要你讀書用功了將來就會成功。「而當我們成年之後才發現成功需要很多因素,如果當孩子小的時候把用功和成功之間的關係講清楚了,孩子長大之後面對挫折和失敗的時候內心就會增加很多平靜和坦然。」餘黨緒說。

其實教育者也沒有必要那麼緊張,因為「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沒有哪篇文章是必須要看的。」連說,我們的教材中有那麼多優秀的作品,把這些作品的價值全部挖掘出來就已經非常棒了,沒必要在個別存在質疑的課文上糾結。教材是工具,教師不能被工具左右。

連老師介紹,他曾經陪自己的孩子一起讀過一篇國小教材上的課文,文章非常短小:

小鴨說:「媽媽,您帶我去游泳好嗎?」媽媽說:「小溪的水不深,自己去游吧。」過了幾天,小鴨學會了游泳。

小鷹說:「媽媽,我想去山那邊看看,您帶我去好嗎?」媽媽說:「山那邊風景很美,自己去看吧。」過了幾天,小鷹學會了飛翔。

「誰都知道兩個故事是假的。」連說,但是這個故事傳遞給孩子的東西卻是真的、美的。如果教育者能在教育過程中再進一步深入,「鴨媽媽」和「鷹媽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也是有很多掂量、擔心和忐忑,那麼孩子在學習這篇課文的同時也就學會了理解家長的不容易,「孩子就成長了」。

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 樊未晨 來源:青年報 ( 2017年03月20日 09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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