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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抑鬱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高二時,病情很重,晚上常常蒙著被子抽泣,嚴重時喘不上氣。舍友A是尖子生,一心撲在學習上,憤而告老師。老師批評我:「A學習很辛苦,你不學習,別打擾人家。」

但一天晚上,我很難受,又開始流淚。A猛然一掀被子,說:「哭哭哭,還叫不叫人睡?我明天六點要背單詞!」我心臟疼了一下,辯解說哭這種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但笨嘴拙舌,話說利索。我們吵起來了,A伶牙俐齒,曆數我自私懶惰神經質。我渾身發抖,手腳冰涼,劇烈的悲傷如同岩漿,順著每一條神經流到皮膚上。我慘叫起來:「求你別說了,再說我就崩潰了。」「你白天不能崩潰,非等我們睡了才崩潰?你真是太自私了。」我捂著肚子,發出無聲的慘叫。強烈的、無法承受的、酷刑一樣的精神痛楚襲來。我全身哆嗦,從上鋪跳到地上,說:「好了,好了,別說了!」「不是我說不說,你妨礙我睡覺了。」「閉嘴閉嘴,我跪下來求你,啊,再說我會死的。」我真的跪下去了。A猶豫一秒,說:「你跪下也沒用,我要上早讀,你哭來哭去,叫我怎麼睡覺?」

我渾身一軟,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我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鋪天蓋地的絕望、痛苦、自卑洶湧而來。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類似劇痛,但不完全是。每一粒細胞都發出悲鳴。每一條神經都在流血。在上腹部和胸前之間、心臟以下隔膜以上的地方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火焰一樣燒毀一切,灼痛一切,但溫度是絕對零度。太難過了,不能回憶,不能形容,不能講述。我從小就相信,酷刑會讓絕大多數人出賣一切。那種精神痛楚,宛如酷刑。

我當時無法聽、無法看、無法想,只覺兩耳轟鳴,鼓室里充斥著刀刮玻璃的聲音。我看向窗檯,像看見沙漠里的一片綠洲。走到窗邊,縱身跳下,就不疼了。我走向了窗戶。A說:「你嚇唬誰呀?有本事你就跳呀!你跳呀!」我倍受刺激,每走一步內心都有激烈鬥爭。到窗邊,我突然腦子一疼,感到有一清晰的、弦狀的東西勒著腦仁。原來,腦子裡最後一根弦真的存在。

我胸脯劇烈起伏,千萬個念頭像兩軍對壘。好久好久,我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想:「不要死,活下去,我還要當作家。下定決心的一瞬,我大汗淋漓,渾身虛脫,看著窗外的夜色笑起來。一種奇妙的感覺湧出胸口。好像黑白顛倒,天地交換,黑夜之中光明一片。抑鬱纏身的我無比快樂。尖子生、老師和家長渺小可憐。法律不值一提,道德更是臭狗屎。這世上只有我是正確的,尊貴的。違背我就是錯誤的,該殺的。

像三觀瞬間摧毀,又瞬間重建,這種感覺又美妙,又恐怖。傳說中的反社會人格,是不是就是這樣?幸運的是,我當時理智尚存,才沒做出違背法律的事。那種體驗好像黃梁一夢,很快消散。我敏捷地爬上床,感覺身輕如燕,力大無窮。我對喋喋不休的A說:「睡覺吧,再啰嗦就殺了你。」我語氣平靜,而A不知為何立刻信了,嗚咽一聲,躲進被子不敢吭聲。

A告發了我,我被勸退了。心就長了一層硬殼,只有開心的情緒能進來。但開心時太少,於是我常常一臉淡漠,無悲無喜。有時負面情緒太強,會鑽透硬殼穿進來,那就非常危險了,每一次都有強烈的自殺衝動。我經常站在窗口,朝下凝望,總有以種縱身躍下的強烈衝動。我身邊沒有尖銳硬物,我怕我會突然抓起它們,割斷自己的喉嚨。我會大哭、抽噎,甚則全身痙攣。因為自我厭惡而不肯呼吸,又因求生慾望而不得不呼吸。我倒在地上,胸腔里發出風箱一樣的聲音。也有好的時候,有那麼半年,風平浪靜。一次文言文閱讀,翻譯一句話「邊民方知有生之樂」——邊關百姓這才知道做人的快樂。

我楞了良久。

我一直以為,人生的底色就是痛苦。溫暖甜蜜只是一些點綴,防止人苦得麻木,不能再受折磨。但是這半年,點綴這麼多,我覺得自己嘗到了人生的一點好滋味。這就是做人的快樂,我要努力活下去呀。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不知道什麼叫抑鬱症,周圍也沒人聽過這種病。我只是和不良情緒、自殺衝動作鬥爭,就像別人睡覺、吃飯、喝水一樣地自然而然。有時候,我很驕傲,我盡了一個抑鬱症病人的最大的努力,去生活,去快樂,去奮鬥,這真了不起。同為抑鬱症患者的你可以加ansl p189,這些心聲也在試圖告訴你,你不是站在泥潭中的唯一一個人,讓我們共同去面對,記住!孤單的道路你不應該獨自前行。

但有時候,又很沮喪。苦難就是苦難,它什麼都不是。假如不是抑鬱症,我現在會有怎樣的人生呢?

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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