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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形計》人狠路子野的留守兒童成網紅,「沒家教」背後的心酸卻被狂歡遺忘

最近電視節目《變形計》火了一個叫陳新穎的小夥子。在這個堪稱問題少年集中營的節目里,他不是最飛揚跋扈、也不是轉變最巨大的,卻有可能是節目史上最搞笑兼第一個被逼瘋的城市少年

事情是這樣的。

《變形計》這個節目的套路大家已經了解得不少了,從第二季以後就基本確定了桀驁不馴城市少年和堅韌不拔農村孩子互換生活的路子。

這位陳新穎小哥也不例外。他父母離異,性格叛逆,節目開頭他是個能跟自己親媽動手的狠角色——

還有什麼心情愁悶尬酒到人事不省的戲碼,總之也是個標準的欠管教問題少年人設

節目的套路和宗旨是,讓這些享受慣了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在農村樸實的田園牧歌中凈化心靈、拯救靈魂。觀眾以前最喜歡看的就是他們在農村被折磨得慘不忍睹,或者前後來個180度大轉變啪啪打自己臉。

比如這位著名的變形計打臉哥

這次陳新穎的前後反差也在預料之中,但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惡人自有惡人磨」的新套路——一個神奇的女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紙老虎打回了原形。

張水麗,是和陳新穎交換人生的男孩張水富的親妹妹,也是陳新穎農村生活里的妹妹。張水富特地留了信要陳新穎好好照顧妹妹,結果沒想到wuli麗姐才是真正的大BOSS。

陳新穎接她放學晚了三個小時,麗姐一路嚎啕大哭上演靈魂走位殺——

一言不合掉頭就走——

再言不合撒腿狂奔——

感覺她渾身每個細胞都拒絕呆在陳新穎三米之內。

陳新穎出人意料地一直好言好語哄她,但麗姐使出了一言不發殺,兩個人不是一個撒腿狂奔一個緊追不捨,就是一起無言蹲在路邊。

在家裡陳新穎想討好麗姐給她煮了面,又遭到了來自無情拒絕殺的一萬點傷害——難吃!難吃!還是難吃!

除此之外還有人身攻擊殺和雙重標準殺——麗姐和后加入的變形少年張迪相處得很和諧,卻一直嫌棄陳新穎長得丑,不想帶他去集市,還說他應該留在家裡喂狗餵雞洗碗。

這個家裡的階級也是一目了然了:麗姐>張迪>狗>雞>碗>>>>>>>陳新穎

人狠話不多的麗姐還有物理攻擊殺,隨時隨地抄起棍子自衛,陳新穎一個字都不敢亂說——

不過最後也只是輕輕碰了下他的頭啦

在這個一反節目里農村小孩乖巧形象的麗姐面前,節目開頭那個對媽媽拳打腳踢的問題少年可能遭遇了人生勁敵,活了十幾年都沒這麼慫過……

觀眾和網友也被這個以毒攻毒的新套路笑死了,社會麗姐的名號迅速擠掉了娛樂圈的一眾社會姐,扛把子無誤。

這在《變形計》節目史上也算個新鮮事兒了——以前的焦點從來都是城市少年如何成長、煽情地蛻變,終於被「打磨」成了好孩子的樣子,很少有人關心「外面的世界」給那些怯生生的農村孩子帶來了怎樣的衝擊。

節目之後,城市少年變形成了網紅、小明星,農村孩子默默地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這一次,倒是農村孩子第一次、也是誤打誤撞地成了被娛樂、被消費的中心。

麗姐不僅火了,還火到了有專屬表情包的地步——

更驚人的是不知道這個畫風清奇的故事怎麼就戳中了無數人那顆渴望霸道總裁的少女心,套了倆人人設的瑪麗蘇段子都來了——

甚至連正兒八經的CP同人文都寫!出!來!了!都更到第!三!章!了!

對陳新穎來說,最絕望的不是他在農村過著不如狗的生活,而是出山之後發現自己和麗姐變成了麗穎CP吧……

把一個「被成名」的孩子娛樂化還是次要的,引起更多爭議的是那些對張水麗的批評聲——

她脾氣大,撒潑耍賴,沒教養,欠管教,長大遲早長成個太妹,她才是需要變形的那個。

早在《變形計》上一次引起輿論風波的時候就有人分析過,輿論更容易對農村孩子不利:大眾理所當然地認為農村孩子的本性就是淳樸善良,卻忘了貪玩、嬌氣是一切孩子的天性。一旦舒適的環境解放了農村孩子的天性,他們會更容易受到批評。而那些嬌生慣養的城市少年但凡有一點閃光點,都會被視作巨大的進步。

簡單來說就是雙標。

這一次受到罵聲的麗姐似乎更冤枉——她的「沒家教(jiao4)」是果,可「沒家教(jiao1)」也是因啊。

張水麗和哥哥張水富是父母離異的留守兒童,父親常年在外打工,母親拋下了他們。哥哥曾經在牆上畫正字,數著媽媽離開他們多少天了。

更令人心酸的是,一年前哥哥在電話里對媽媽說,你再也不要回來了,我和妹妹已經長大了。

平常的日子裡兄妹倆相依為命,住在又小又破的房子里——

當張水麗最依賴的哥哥去參加節目了,當一群陌生人闖進她的生活,她無助、慌張、用兇狠的外表來自衛也許並沒有多難理解。這時候能讓她唯一不設防的,也許只有那條一直和兄妹倆作伴的狗。

張水麗暴戾、偏激、過於敏感的性格也許只是6000萬留守兒童的一個縮影。他們是公益活動新聞里的背景,也是常年被遺忘的多數,有比她好的,也一定有比她壞的。

去指責她缺乏家教,就好像痛陳一個殘疾人的缺陷有多麼多麼不好——這個不如人意的現狀,是他們想的嗎?有些人在高高在上地指責一個孩子的缺點之前,有沒有考慮過是什麼樣的人生把她捏成了一個刺蝟一樣的小人兒?

沒有,反而大概只是從自己父母雙全、家庭美滿、衣食無憂的處境出發,推想別人的人生也應該是一樣的軌跡,就急急忙忙指責一個孩子沒有符合自己心中認定的「德智體美三好小孩」的標準吧。

這個「要是」的假設,本身就是個莫大的諷刺

這樣的思維並不少見——當我們很容易佔領輿論的高地,「推己及人」在有些人那裡,已經不再是設身處地、以體諒他人為目的的換位思考,卻成了以自己的經驗和價值觀為標準、認為別人也都該符合這個「絕對正確」的綁架。

隨便舉幾個例子好了:

最近的事情,比如北京爭議很大的整治「開牆打洞」,因為一家書店的控訴文和隨之而來的「反轉」到達了一個小高潮——

很多與整治開牆打洞不相關的人看完會說一句「這樣啊,這次我支持政府」,因為維護市容、拆除違建,天經地義。言辭激烈一點的可能會說,「書店有什麼了不起,該動也得動。」

依法辦事的原則沒什麼錯,但大原則下有沒有非親歷者無法想象的難處?各種小店被拆后經營者的生存問題?周邊居民生活會不會受影響?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帶來的進一步麻煩呢?

這些,都被「違規的就該照章辦事」的信念消解了、掩蓋了,做出這樣評判的人並不會看到個體生存空間被權力碾壓,因為那超出了他的經驗,不在他價值觀關心的範圍內。

再比如今天的一條關於高鐵盒飯價格的新聞引發的爭議——

討論的空間是存在的,然而當我們質疑壟斷問題和背後的利益鏈條時,卻總有人站在「反正我吃得起,你吃不起就別吃」的立場上,擺出「賣到450塊也沒事」的架勢——

做出這樣評判的人也許並不會體諒買高鐵票的人也許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拮据和無奈,因為那超出了他的經驗,不在他價值觀能照耀到的範圍內。

更司空見慣一點的,是那種習慣站在一個無懈可擊的價值觀基礎上,要求人人都要符合這種真善美的思維。

見到直播、視頻平台上自己不能理解的喊麥、土搖,相信著「人要高雅點」,抨擊著其他人的審美趣味,卻不願去理解所有人都有滿足自己精神需求的權利;

見到女性被家暴的新聞時,相信著「女人就應該反抗暴力,就應該離開家暴渣男」,恨鐵不成鋼地譴責受害者為什麼那麼軟弱,卻不知道離開家暴者是重要的心理學問題,不是靠想想、靠鍵盤俠憑空指導就能完成的。

見到父母未盡到監護責任的新聞時,相信著「父母就該對孩子的生命安全全權負責」,義憤填膺地假設著「如果我是這個爸爸,我早就以死謝罪了」,卻不曾想過以自己的認知水平永遠也無法感同身受他人的喪子之痛,卻非要過過正義的嘴癮。

見到一個脾氣暴烈的孩子——比如張水麗——時,相信著「家教的重要性」,微言大義地批評著這孩子的教育問題,卻不曾意識到自己是站在雲端、質問著泥土裡的人為何會在那裡。

是的,那些被相信著的價值觀是好的,是對的,是普世的:事情要依法按規矩來辦、女性要反對家暴、家長要對孩子負責……

可是他們卻容易忘記,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有時比物種與物種的區別還大。不了解他人的經歷、生活,卻站在輿論的高地上對別人的難處指手畫腳、妄加評判——

也許是當代版「何不食肉糜」。

當每個個體所擁有的各種各樣的難處成了過錯,成了被輿論譴責的靶子,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價值觀反而變成了自以為是的綁架。

更何況,對他人妄下的評判,折射出的是真理?是他人?也許恰恰只是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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