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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 | 跨界執導,轉型還是「玩票」?

3月31日,蘇有朋執導的《嫌疑人X的獻身》與徐靜蕾執導的《綁架者》同日上映。有趣的是,再度拿起導筒的兩人,都選擇卸掉「文藝」盔甲,挑戰導演難度更高的犯罪懸疑片。郭敬明、韓寒、張嘉佳、王寶強……近幾個月來,這些「跨界導演」的影視作品輪番登場,不僅如此,梁朝偉、劉若英、陳意涵、李晨、余少群、包貝爾等一大批知名演員近期都公開表示準備「又導又演」,就連孫楠、楊臣剛等歌手也紛紛試水當導演。「『演而優則導』並不稀奇,如今不僅興起了『寫而優則導』『唱而優則導』,就連演得一般的人都來導。」一位網友的調侃道出了許多觀眾的擔憂:當「導演」的門檻降低,這些「跨界新人」會給觀眾帶來更多驚喜還是失望?

整體把控尚欠「火候」

清明小長假前夕,電影《嫌疑人X的獻身》和《綁架者》先後宣布提檔,兩部犯罪懸疑片更針鋒相對地選在同日上映。更有趣的是,這場對決不僅是影片的較量,兩位「新晉導演」蘇有朋和徐靜蕾也在「明爭暗鬥」。

2014年,蘇有朋首次執導文藝片《左耳》,便收回近5億元票房,戰果不俗。再執導筒,蘇有朋大膽挑戰日本作家東野圭吾同名小說改編的懸疑片,並邀來張魯一、王凱兩位顏值高、冬粉量更高的演員主演,從劇情到陣容都十分「吸睛」。做導演,徐靜蕾早已經不是「新人」,此前執導過《夢想照進現實》《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親密敵人》《杜拉拉升職記》《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等多部電影的她此番卻一反「文藝風」,玩起了火爆刺激的動作片。

雖然兩人都不是首次執導筒,但都是第一次嘗試犯罪懸疑片。對此,蘇有朋和徐靜蕾都坦言「轉型艱辛」。「《綁架者》是我導演作品里,做後期時間最長的一次,單單是剪片子就用了一年。」徐靜蕾說,「中間不知道崩潰了多少次」,蘇有朋更是一度想放棄。

從影片上映以來的觀眾反饋來看,兩人的作品都遭遇了口碑兩極。雖然有人認為,《嫌疑人X的獻身》本土化的細節改動巧妙,完成度高於此前的《左耳》,但「蘇導」對演員的要求「太用力」,以致兩位男主角的表現都差強人意。導演嚴謹認真是好事,卻扼殺了演員的個性和表演空間。

「在影片的整體把控上仍『欠些火候』」是很多觀眾對「明星導演」作品的評價。細數近年帶著「明星執導」光環的影片,雖然它們「一出生便風華正茂」,大多能輕鬆躋身億元票房行列,但絕大多數作品的口碑都不盡如人意,徐崢的《泰囧》、趙薇的《致青春》、韓寒的《乘風破浪》等這樣的「黑馬」只是極少數。

「玩票」更易自砸招牌

對於跨界執導成風,影評人葉航認為,新導演的進入與市場的擴大密切相關,「可以看出,這些跨界導演更具互聯網屬性和娛樂精神,他們的創作思維也更接近在互聯網時代成長起來的主流觀眾的審美口味。」這些「新人」導演中,不乏高人氣的明星,他們自身成為一種具有商業價值的IP,往往更容易被商業資本引入到電影行業之中。

對於這種趨勢的發展前景,影視製作人林業持觀望態度,「對於很多名人來說,當導演只為圓一個夢,帶有『玩票』性質,作品很難有持續性,拍不好反而自毀形象,自砸招牌。」林業認為,導演是一項專業性很強的工作,不僅需要較高的藝術修養和影視創造能力,更需要很強的管理能力,「國內外跨界導演的成功案例不少,但多數都得先從基層角色開始鍛煉。如今。當導演不再需要從跟組、導演助理、場工、編劇等一系列基層角色開始熬起,很多跨界的『新人』也缺乏導演技能的科班訓練,只憑藉對電影的『感覺』,就上手拍攝,從而使作品顯得缺乏深度,也難以保證質量。」

「勇於把自己的術業所長融入影視創作無疑是一件值得鼓勵的事,但轉型不能光有熱情,更不能急功近利。跨界當導演需要充足的導演技巧和人脈積累,需要摸索出個人的藝術風格,更需要在試錯中成長的初心與不斷學習的恆心。」林業提醒說。

專訪蘇有朋:做導演是「無心插柳」

斬獲4.85億票房青春片的《左耳》,讓蘇有朋完成了從演員到導演的轉身。緊接著,他執導的第二部電影,直接拿到了東野圭吾的版權,拍起了懸疑片。截至目前,《嫌疑人X的獻身》票房已經累計2.72億元。相比以往國產懸疑片的票房表現,這已是不錯成績。蘇有朋接受南方日報記者採訪時強調,不管外界如何看待,他和他的團隊已盡了最大的努力。

之前《嫌疑人》已有日韓兩個電影版本。原著作者東野圭吾給出的要求是,每次翻拍都要有創新點。蘇有朋選擇的是從講故事的角度創新,比如,張魯一扮演的石泓之所以「獻身」,除了純粹而感人的動機之外,蘇有朋也試著讓觀眾看到石泓在處理這件事時比較血腥、殘忍的一面;再如,蘇有朋認為整部電影不應把愛情部分放在首位,而應該歸位為高智商天才的雙雄對決等。

從上映后的評價看,《嫌疑人》還算是一部「中規中矩」的懸疑片,故事很完整,但從電影人物的表演及情感把握上則略為失衡。以扮演唐川的王凱為例,有人認為他「帶著電視劇演員的通病,溫吞無趣」,而林心如結尾下跪的那場爆發戲,讓網友瞬間跳戲到《還珠格格》的場景。對此,蘇有朋說:「我覺得,王凱身上有一股正氣,很適合正派角色。」至於好友林心如的表演,蘇有朋則用「驚喜」來形容,在他看來,林心如要克服的只有一點,即地域差異的問題,「從口音和長相來說,她的確有突兀之處,但她自己也在想辦法入戲,讓自己進入角色的氣質,下了不少功夫」。

雖已推出了兩部導演作品,但蘇有朋自評,自己不是個「在電影商業運作中機關算盡的人」。很多導演在拍攝一個題材時,團隊就會同時孵化接下來的項目,蘇有朋說他不是這類人:「我做導演是無心插柳,是不在我的人生計劃內的。」在他看來,「作為導演,必須在市場需求和自我表達中找到平衡」,這次改編東野圭吾的小說,是因為他本就是東野圭吾的書迷。蘇有朋說,無論是從演員到導演,還是從文藝片到犯罪片,這種轉變源自的是「內心的成長」,外界提及他時,總是迴避不了「乖乖虎」「五阿哥」等字眼,對此他並不介意,「我早已過了被光環束縛的年紀」。

文/劉長欣 來自/南方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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