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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訪談:唐朝樂隊只是中國搖滾的鋪路石——對話丁武

劉浪深度訪談系列之十五

我們只是搖滾的鋪路石——對話唐朝樂隊主唱&吉他手丁武

文/劉浪

9月18日,丁武在微博發表了《想說的一些話……》。很多年來,這是丁武第一次對一些負面新聞進行回應。

但與所有獵奇的想法不同,我們通篇看到的,是平實的講述和質樸情感。就如丁武微博的簡介:用淳樸之心對待所遇之事。

這是智者,和智者才能夠具有的品行,從容平淡、寵辱不驚。

之於搖滾,搖滾三十年,面對有過的榮耀、挫折,這種品行也無處不在,並用堅實邁出的每一步,詮釋「唐朝樂隊只是搖滾鋪路石」的廣闊和博大。

音樂人生活有了保障,剩下的就是沉澱和更多思考

劉浪(以下簡稱劉):上個月「唐朝·經典」香港音樂會之後,已到年底,還是很忙吧?

丁武(以下簡稱丁):是,今年是比較忙,除了音樂會後一些後續的工作完善,還有就是一些年底的演出。

劉:香港音樂會也是唐朝今年唯一一個專場啊。

丁:對,今年就這一場,我們每年專場次數不多,但是要顧及到不同省份地域,今年主要針對沿海周邊城市。

劉:從整體氛圍上,在香港演出,按您的經驗,和大陸有什麼不同?

丁:香港有唐朝的歌迷,但是他們不是經常能有機會聽到我們的新作品老作品。所以,在曲目的安排上,我們是把所有專輯的精華均衡分配。

劉:在大陸音樂節遍地開花的情況下,能邀請到唐朝的並不多啊。

丁:那隻能說明內地音樂節實在是太多了,唐朝每個月或者說每周都在外地演出,這個量應該是不少了,我還想適量減低參與頻率,在樂隊和唐朝工作團隊每個人都能保證良好收入的情況下,適當休息靜思調整狀態也很重要。

劉:近幾年國內搖滾樂演出市場確實變化太大,音樂節風起雲湧,怎麼看?

丁:這應該是好現象吧,音樂人如果沒有演出現場的展示,對自己對歌迷都是缺憾。

劉:以此為契機,好多樂隊在有了相對固定的收入后,能更多的想一些音樂上的事,我覺得是對音樂人最好的回報。

丁:對,這個我剛才也說了,保證了收入的情況下,就是沉澱,需要更多思考。

劉:一些已解散多年的樂隊在復出或重組,對此您持怎樣的態度?

丁:別的樂隊我不好評價什麼,每支樂隊經歷不同,但也大同小異吧,對於搖滾樂隊來說,解散重組都是正常現象。

劉:音樂節紅火了,唱片市場卻愈發沒落,顯得那麼畸形。

丁:這是趨勢,因為網路電子產品已經太發達,大家都沒什麼版權意識,可能在國外也一樣,但是真正喜歡音樂的人,還是願意購買唱片,作為一種收藏吧。

劉:不管唱片市場多麼萎靡,唱片肯定是要出的。那麼,怎麼看唱片這種形式?

丁:隨著時代的變遷,以往的傳播載體遲早會被新的載體取代,這是無法逆轉的趨勢。唱片以後可能會變成一種收藏品、奢侈品。

劉:您認為國內對樂隊、音樂人版權方面的維護、保護怎樣?

丁:非常不健全,幾乎沒什麼版權意識。出唱片很多音樂人也拿不到版稅,所以國內現狀就是你靠版稅是養不活自己的。這需要政府執法加大力度,向西方進步國家學習,作為音樂人很別動。

以上5張圖片攝影:灰度

看別人出醜這種文革殘餘,還存在於社會每個角落

劉:近些年,對唐朝的爭議或者確切的說是對您嗓音的爭議一直不斷啊

丁:這個應該不是近些年,我出第一張就爭議不斷啊,我一直很直面這個。我嗓音唱法是不同於別人的,有人喜歡就有人批評。

劉:並在前段央視中秋晚會後達到高潮

丁:並不是那時達到高潮,而是因為現在藉助網路的傳播,你們似乎認為達到了高潮。人云亦云的事情太多了,我第一張專輯出來,可不是所有人都拍手叫好的,一部分人都在奇怪「這個人怎麼這麼唱啊?」事情往往就是經過一些時間,大家好像就接受了,他們也認為這就是你的特點。宣傳也到位了,人們習慣順著大的宣傳趨勢走。

劉:然後,您在微博發表了「想說的一些話」。

丁: 這個在微博上就說一次,再提也沒什麼必要了。

劉: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您第一次正面回應或者是回應類似的一些負面消息

丁:是,我從來不回應關於唐朝和我的任何事情,一是沒渠道回應,二是一回應又正中某些人下懷。但是長時間不說點什麼,可能也不行,大家已經不知道你的所思所想,有了微博上自己寫出的東西,至少不會被人斷章取義。

劉:「音樂不是奧運會」,分量已經足夠。而且,即便是奧運會,又有哪個運動員還能保持住25年之前的狀態呢?!

丁: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我也不覺得自己狀態有什麼不好,每個人對音樂的理解不同,你喜歡我20年前的表達,而我自己可能覺得那時很稚嫩,聲音狀態可能比現在好,但是現場把控卻比現在差很多。

劉:除了您說的一些人「太想表達自己……喜歡看別人出醜,喜歡躲在暗處用侮辱的方式去摒棄他人,而居高自己」,我覺得,還有無知者無畏。

丁:嗯,實名都不能認證,肯定是可以在網路上想說什麼說什麼了。可能人人都需要這樣一種隱藏的方式釋放,我也能理解。

劉:我一直覺得,這是一個沒有底線、拚命秀下限的年代,尤其在開放網路下,那些樂於、善於以恥辱和無知為榮的自媒體。

丁:這種現象網路和實際生活里比比皆是吧,大家說一句什麼似乎不需要付出什麼責任,你詆毀一個人,可以引來一幫人熱捧,大家不會想也不願意去想背後的真實性,大家只圖一時興起,別人的感受顧及不來。也或者說,看別人出醜這種文革殘餘,存在於社會每個角落。

劉:包括之前在「我是歌手」給老狼幫唱,我們看到的也是那些自媒體的拙劣表演。

丁:這個我也不在意,朋友告訴我,有人在網上把你們所有人嘲諷了一遍,我就覺得很可笑,老狼讓我去幫忙,我就去了,我按照我的理解來演繹我唱的部分,我認為沒有問題,因為我唱片里也是這麼處理的。當時也有很多人說「老丁怎麼這麼唱這句?」,沒錯,我就是要用我的方式唱這句啊。

劉:您說您「從來沒拿情懷這個詞兒說過事兒」,但對於一個有涵養、有品行的觀眾,情懷這兩個字卻也真的是最好的詮釋。

丁:沒錯,但是我從來不拿這個來作為話題。因為唐朝是20多年前出的道,現在依然在這個舞台上,就要拿這個說事兒嘛?一切的做法都是本能,往歪了想就是目的不純。

劉:「用淳樸之心對待所遇之事」是您的微博簡介,通篇細讀「想說的一些話」,這種質樸的情感也無處不在。

丁:反正我不是一個擅於攻擊別人的性格,但是我也不躲避,更多的還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覺得我們不要把自己的認知觀綁架給任何一個跟你不相關的人,因為別人不是你,沒有你的經歷,沒有你的思維,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最重要,哪有那麼多看不慣的事情啊。

劉:或者,也更顯現您的寬容和仁愛。

丁:您太褒獎了。我就是沒那麼激進而已,我覺得生活里對家人朋友乃至你不認識的人,都別那麼多仇恨,不喜歡就少接觸些,喜歡就多了解些,別整天苦大仇深,也別自己被別人的想法牽扯著把自己過混沌了。

《月夢》是我內心裡兄弟情感、手足情深的最好寄託

劉:這些年,基本每個張炬的祭日,您不是去墓地祭拜就是在陪伴張炬家人啊

丁:是,也不是特別選這個日子,逢年過節打電話彼此問候也有。

劉:從年紀上張炬小您8歲,在我聽到過的一些消息,我覺得,您和張炬的感情,除了戰友,更是手足情深

丁:就像是親兄弟吧,那時我們所有人都把朋友當家人。

劉:您有沒有想過,如果張炬還在,之後的唐朝、如今的唐朝會是什麼樣?

丁:這個就不去想了,沒有意義。

劉:或者,您覺得張炬的英年早逝,對唐朝最大的影響是什麼?

丁:你的至親好友突然離你而去了,你覺得會是什麼感覺呢,當時的我們沒經歷過這個,都被抽空了一樣。

劉:好多次,看見過的《月夢》的現場,您都顯得沉默。

丁:靜靜的唱就好。

劉:這首作品,應該是您內心裡兄弟情感、手足情深的一個最好寄託吧?

丁:對。

劉:在《禮物》,您高唱著「時間留下了美麗和一片狼籍,慶幸我們還有運氣唱歌」,在傷逝感懷的同時,也應該是很多人內心的真實寫照啊。

丁:有同感就會有共鳴。

劉:後來老五離隊、歸隊、離隊,對樂隊也應該有一定的影響吧?

丁:我剛才說了,對於搖滾樂隊來說,人員變換是很正常的。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不適合樂隊的時候,做自己的事情也是一個好的選擇。

劉:除了這些,唐朝的陣容多年來算是最穩固的。

丁:就樂隊來說,我們樂隊應該是相對穩定的。

劉:年紀相對較小的吉他手陳磊,如今也已年近四十。我記得,在我看過的一篇報道,在陳磊初加入唐朝您是滿懷希望的,多年過來,也證明您沒有看走眼啊。

丁:小陳不錯啊,他在樂隊也十多年了。

以上5張圖片選自丁武微博

第二張專輯《演義》我就試圖擺脫第一張的感覺,做的更實驗、更自我

劉:在您創立唐朝的那個整個都是搖滾荒漠的年代,我一直在想,如何就確立了重金屬曲風?

丁:就是喜歡聽重金屬,喜歡亢奮有勁的音樂類型。

劉:雖然已經過了二十五年,再聽起《夢回唐朝》,仍是那麼新鮮。

丁:每首作品不同場合聽,不同時間段聽,都有不同的意義。

劉:那張唱片里的《世紀末之夢》,我一直想聽到您關於這首作品和主唱秦齊的解讀。

丁:秦齊的嗓音適合唱這種Hard Rock。

劉:因為《夢回唐朝》樹立起的絕對標杆,後來唐朝的作品一直有人說您的創作力在下降。

丁:那是因為人們向來都是先入為主,《夢回唐朝》之前他們又聽過我多少作品呢?當然,每個音樂人出來歌也不可能保證首首都是你們心目中的經典,而反過來說你們心中的經典也未必是我最喜歡的。

劉:甚至有種說法,當年的《夢回唐朝》是集體智慧的結晶,不只屬於唐朝樂隊。

丁:以樂隊的形式站出來展示的,都是集體結晶,只是各人參與多少的問題,這有什麼可厚非的呢?所有樂隊都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樂隊中的位置扮演。樂手有樂手的位置,宣傳有宣傳的位置,經紀人有經紀人的位置,製作人有製作人的位置,錄音師有錄音師的位置,沒那麼奧妙神秘。

劉:從第一張唱片迄今已二十五年,唐朝的發片率其實並不高。

丁:這就又說到一個標準問題,我不想拿別人的標準來控制我,我是非要一兩年一張專輯來向大家證明什麼嗎?還是我非要把自己創作的所有作品,哪怕不適合唐朝的作品都拿出來給大眾過目一下才算證明什麼。作品不在於多,就像寫《飄》那個作家,一生就寫了這麼一本書又怎麼樣,有的人一輩子寫了幾百本書又能怎麼樣?我一年裡有好的想法和感覺,我就在一年裡發作品;我五年裡有好的想法,我就五年裡發;十年有好的想法,我就推后十年發。如果有人等不及,你們就選擇一些別的,但別拿你們的尺標來要求我。

劉:我感覺,後來唐朝的作品在編曲上更注重大段純演奏的情感表述。

丁:從第二張專輯《演義》我就試圖擺脫第一張的感覺,做的更實驗,更自我。

劉:歌詞也在更多融入您個人的細膩情感。

丁:因為第一張的大山大水已經表達的很充分了,後來的歌詞更多的是有感而發。

劉:在履歷上,您學畫和從事職業繪畫工作要早於搖滾樂,而藝術是相通的,在繪畫和音樂創作中,彼此是否都有影響?

丁:肯定是有影響。繪畫對藝術的解構會時常出現在音樂創作或是音樂欣賞中,這是潛移默化的。

劉:立體感和細膩情感的相互融合。

丁:對,第四張專輯里很多實驗小樣,有聲效的作品,包括純器樂《睡蓮》都是非常立體的呈現。

1994香港紅磡只是我眾多演出中的一場,而且和外界看到的輝煌燦爛不同,我看到的是很多不足

劉:國內搖滾樂或獨立音樂,聽的多嗎?

丁:國內的不多。

劉:比較喜歡哪些?

丁:我現在聽的門類太多了,近期聽的比較多的一個死亡金屬的代表樂隊Morbid Angel病態天使。我覺得他們挺大統,包攬的東西非常多。作品表現非常複雜,但形式還是死亡金屬。還有一支英國樂隊The 1975也非常不錯。

劉:和您所處的那個真的搖滾荒漠時代相比,現在各方面的條件都有著天壤之別。但我總是覺得,卻缺少了您那個開天闢地時代的赤誠。

丁:所有的事情都別急功近利。

劉:也極少有能夠流傳的作品。

丁:人們選擇的音樂太多了,可能也有好的作品,但受眾群很分散,想要傳唱或眾人知曉的確不容易。

劉:包括音樂節的遍地開花,卻沒有任何一場哪怕稍比得上1994年「搖滾樂勢力」香港紅磡演唱會的巨大影響。

丁:那只是一場能夠有影像紀錄、在荒脊的時代有那麼一場記憶深刻的演出而已,事後,都是媒體把它捧到了一定高度。

劉:那時候都還年輕,但以現在的眼光,怎麼看待那場演唱會及前後的那段歲月?

丁:你們看到的都是輝煌燦爛,我只能看到我那場演出尚存很多不足之處,那場演出沒有對我以後造成任何影響,一切都被人為放大了,那只是我眾多演出中的一場。

劉:看著年輕人的茁壯成長,是否很感慨?

丁:我很羨慕啊,但年輕不是資本。知識不是力量,智慧才是力量。

劉:音樂節遍地開花、樂隊層出不窮,但即便後起的樂隊個別已經衝鋒在搖滾樂的前列,但能夠真的深入人心的卻極少。我覺得,這就是歷史的積澱和底蘊。

丁:這不好說,但是藝術領域,不論建築、音樂、繪畫可能都是這樣,一個世紀出現一批人,然後就沒落了。科技在進步,文化在倒退。

劉:我看到,您也在偶爾參加一些行業外的活動啊。

丁:好朋友邀請、我也適合的,幹嘛要拒絕,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

劉:這種觸角的延伸,我覺得也是一種詮釋,對您、對樂隊。

丁:我興趣太廣了,大家對我的了解只有百分之二十,人不是除了自己做的事業,其他就都沒有了。可能對於我而言,我的愛好眾多,甚至蓋過了自己主業。我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理組裝各種東西,鑽研錄音製作軟體,每天這些東西都在更新,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而我又是忘性極大的人,我需要重複一百次也許才能達到有些人過目不忘的效果。

唐朝樂隊老照片

讓你為之心頭一亮的那種音樂就是搖滾樂

劉:這些年,有過榮耀、有過挫折,但您和唐朝邁出的每一步,都那麼堅實

丁:我們樂隊的定位就是鋪路石,所以坎坷一點兒是必然的。

劉:以您現在的江湖身份,回首往事,您怎麼看自己這一路歷程?

丁:我哪有什麼身份啊,誤打誤撞,坎坎坷坷,愉愉快快。

劉:覺得現在的,和很多年前有啥不同?

丁:可能是多了一些穩重和責任吧。

劉:類似「聽著您的歌長大的」這樣的話您聽的見的多了,我也沒有必要再矯情的表述。但是我想說,如今搖滾樂四十歲上下的一代人、樂隊,絕大多數真的是聽著《夢回唐朝》長大並由此也走上職業之路。

丁:希望沒帶太多人走偏。

劉:您和您的戰友不只是開創了先河,還有對至少一代人的巨大影響。

丁:過獎了。

劉:您是唐朝的主唱和吉他手,同時也是一名成功的畫家。現在的內心,怎麼看待這些年自己職業身份的變化和延續

丁:我也沒覺得自己多成功。還是覺得自己太隨性了,如果我目的心很強,也許會比現在做的更好。我只是音樂玩累了就用畫畫調劑下,畫畫也煩了,沒準就去設計製作些衣服,因為以前我的衣服都有自己設計,自己裁剪。我早就聽佛祖說過這樣一句話:用心去做你喜歡做的事,但別太執著強弩的用上「努力」二字,否則適得其反。

劉:那麼,對於未來、接下來的路,有怎樣的想法?

丁:這個話題太漫長,說空話是說給外人聽的。別人的套路並不適合自己,太多假定的想法還與其不說,踏踏實實過好我的每一天。

劉:還滿意目前自己的生活嗎?

丁:滿意,很知足。

劉:說了這麼多,很多年,體會最深的是什麼?

丁:就是別太較勁,為人做事平和一點。

劉:一路走來,您認為搖滾樂到底是什麼?

丁:別有太多定義,太多定義就不像搖滾樂了。你說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你說它是叛逆的,我說它是柔和的;你說它是黑的,我說它是紅的。我覺得就是為之讓你心頭一亮的那種音樂就是搖滾樂。

劉:最後,搖滾三十年、唐朝樂隊三十年說點啥吧?

丁:願大家越來越真誠,越來越從容。

1.作品、圖片版權提供:唐朝樂隊,標題圖片攝影:風中微塵

2.劉浪官網:www.liulang.com;;微博:@劉浪說話;QQ群:8094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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