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期刊是否會成為恐怖分子的教科書？

科技進步令人鼓舞,作為分享進步的科學期刊則通常擔負傳播的重任。然而公開發行的期刊中所介紹的技術細節如果為恐怖主義分子所學習並掌握,事態則有點嚴重,尤其是在當前生物恐怖主義不斷抬頭的情況下,一旦某種生物病毒製造技術為恐怖分子所掌握,後果不堪設想。近日,Defense one網站就發表文章,稱新的美國家生物戰略必須確保科學期刊不會被恐怖分子學會並使用。

這種擔憂源於這條消息:有研究人員僅用商用技術和網購商品,就創造出了極度接近天花病毒的「近親」——馬天花，其被研究人員命名為「馬克斯」病毒。這就意味著,如果相關方法的詳細信息發表在科學期刊上,恐怖分子也能學習並製作成功。那麼問題來了:科學期刊是公開發行的,通常對公共安全風險的顧慮沒有那麼周全。那麼,建立一個管制體系,來確保那些可能為壞人所用的信息不予公開,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複雜合成生物對成本、時間、技能需求的減少，成為決策者和生物武器專家一直在擔憂的問題

該「近親」病毒研製於加拿大艾伯塔大學的實驗室,大衛·埃文斯團隊的科學家們為此耗時6個月、花費10萬美元。「馬克斯」病毒與天花病毒關係極近。而在對「馬克斯」病毒的研究總結中,世界天花病毒研究諮詢委員會指出,這種病毒基因組的重建不需要特殊的生物化學知識或技能,也無需大量資金和時間。

自2001年澳大利亞科學家意外製造出潛在可致命的鼠天花病毒后,複雜合成生物對成本、時間、技能需求的減少,成為決策者和生物武器專家一直在擔憂的問題。2004年,美國國家研究委員曾發布一則報告——《恐怖主義時代的生物技術研究》,預測了使用分子生物學和遺傳工程能創造更厲害的生物武器這一事實:

在生物技術不斷進展所產生的眾多影響中,有這樣一種可能,即相對於以往任何被發展為生物武器的天然病原體,創造出更具可預測性且更危險的新型生物製劑是可行的。新型基因技術的應用,使得「設計」疾病和病原體成為可能,或可增加軍事效用。

這個觀點並非所有人都認可,時任國務卿希拉里在其2011年對《禁止生物武器公約》的講話中指出這一點。許多人認為,美國對生物恐怖主義的關注掩蓋了更直接的全球需求,即更好地監測和應對自然新興病原體。如美國國家反應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就認為,自然進化的微生物如寨卡、埃博拉等病毒更具危險性,其對文明產生的威脅遠比人們或可合成某微生物的可能性更大。

▲博賽特指出美國缺乏全面的生物防禦戰略，現在是時候制定生物防禦戰略了

由於缺乏規範風險生物技術研究的全球性協議,甄別安全性的壓力就落到了科學期刊編輯的肩上。美國家生物安全科學顧問委員會(NSABB)2011—2012年曾努力進行過類似嘗試,當時出於安全考慮,委員會對2項公共資助的禽流感研究進行了審查。雖然埃文斯的研究已被2個主要的科學期刊拒絕發表,但根據以往NSABB的經驗,其研究很可能在未來某個時間得以發表。

▲川普政府正在制定一項全面的計劃，以捍衛美國免受生物恐怖主義的危害

對潛在危險生物技術研究的科學性和安全性之間進行權衡折中,不應當僅是科學期刊編輯的責任。為此,歐巴馬時期的白宮科學和技術政策辦公室曾發布機構指南,對具有雙重潛力的高風險生物技術研究的自願審查機制進行指導。但埃文斯的實驗表明(其由私人贊助),需要一個更廣泛的國際框架,與聯邦安全管制的非自願體系協同工作。

文章認為,這些管控措施應該成為美國政府官員所說的「即將到來的全面生物恐怖主義戰略」的一部分。美總統國土安全與反恐助理托馬斯·博賽特博士近日表示,川普政府正在制定一項全面的計劃,以捍衛美國免受生物恐怖主義的危害。在一年一度的2017年的Aspen安全論壇上,博賽特指出美國缺乏全面的生物防禦戰略,現在是時候制定生物防禦戰略了。他指出,由於生物技術的迅速推進,製造潛在危險的合成病毒成為可能,因此對生物防禦戰略的需求已經迫在眉睫。

專攻科研及其同行評議制的科學期刊產業,就其定義,是開放的全球性產業,因而難以規範和管制。即便如此,文章呼籲美國不能以此為借口、仍需制定全面的國家生物戰略,並指出這一戰略還將對國際社會起到明顯的領導作用。文章指出,建立一個平衡全球生物安全需求的國際框架,是邁向這一重大目標的第一步;同時,還需要不斷推進科學發現,甚至包括有風險的生物技術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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