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動心的人最慘

文丨白朵朵

01

今天是2017年5月2號。

特流行守時，守住5月2號，0點13分14秒，流行在這個時間表白。

他們講，願意為你守零點的人，都是心裡真的有你的人。

有些人是到了這個時間點，發送了編輯好的長長的一大段話。

可還有一些人，在等到了這個時候，卻只敢打開那個人的頭像，寫下一長串話又全都刪了，最後只發送了一個表情。

真的會有這樣的人。

02

上學的時候，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

她喜歡上了同校的一個男生，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近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喜歡抽玉溪，每天的第一節課課後都會去教學樓頂層抽煙。

因此她也買了一包玉溪，也去了教學樓的頂層，一言不發的，坐在他身旁安靜的抽煙，強忍著煙油的嗆，還是一口接一口不斷空的抽。

慢慢的，他們由一前一後的坐著，變成了並排挨著靠著的坐著。

他們坐在窗檯抽煙，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一起抽煙，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一起被學校處分，一起被停課。

那個男孩對她很好，每次和朋友們喝完酒都會把她送回家，等到他到家了，還會給姑娘打個電話。

當時我們都問他們，你們兩個為什麼不在一起啊？

沒等女孩回話，男生就笑著說，因為我們是兄弟啊！

03

而那個姑娘裝作不經意的回過身，

背過身努力的吸了一下鼻子，輕輕地和我說，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有很多次，我都覺得我們兩個已經是在一起了的。」

後來男生戀愛了，找了一個不會抽煙不會罵人更不會動手打架的姑娘，總是要花時間陪她。

所以就總剩下女孩自己，自己坐在那裡抽煙，俯視著他和她在夕陽下膩歪的剪影，看著他陪她一起去超市買營養快線。

好像她沒有什麼理由再接近他了。嗯，好像是這樣的。

但是好在男生還是會總找她一起打架，一起停課，只不過，和別人打架的理由，總是因為他的女朋友。

可能男孩東征西討的保家衛國，時時刻刻的嚴防死守也累了、疲憊了。因此沒過多久他們就分手了，姑娘挺開心的。

終於他不用為了她再去打架落得一身疤了，而她也不會再被停課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個人爬去頂樓抽煙了。

04

有天晚上喝多了，

男生帶著醉意忽然和她說，「那誰，要不我們試試看在一起吧。」

姑娘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隨口說一句，「有病啊，喝多了吧你。」其實她心裡是歡喜的，這句話也不過是個疑問句。問他，「你是不是真的確定啊？」

可惜男孩晃了晃腦袋，甩了甩頭，拍了下她肩膀，說，「我開玩笑的，逗逗你，看你那樣兒！」

女生輕聲笑一下，說聲「操！」這算是回應，也算是回答。然後自己點上一顆煙，再也沒接話。

他們就以這種形式彼此陪伴了兩年半。

男生戀愛了，她就自己去頂樓抽煙；男生失戀了，就兩個人一起抽煙。

嗯，就是這麼個單曲循環，樂此不疲的循環著。

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她也不想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才會徹底走散。

後來的第三年，男生說，「他要跟著家裡換個城市了，要轉學走了。」

女生說，「嗯，知道了。」

那天他倆又在頂樓抽了一天煙，男生帶著笑問女生，「什麼時候吐霧吐的這麼熟練了？」

女生說，「那些看你和別人搞對象的時候練得。」

說完眼淚就下來了，姑娘緊忙地用手抹了一下眼淚，故作不經意地解釋著說，「這煙太嗆，一口沒抽好，直接沖肺里了。辣嗓子又辣眼睛。」

05

姑娘和我說，5月2日0點13分14秒的時候，

她把我寫的那篇《你是我捨不得用來戀愛的朋友》轉發給男生了。

男生說：是啊，幸好當時我們誰都沒貪心，沒捅破這層窗戶紙。女生靠在我身邊，屏幕上打：其實我他媽多想貪心一次啊。

然後她使勁兒的吸了一口玉溪，把那行字全刪了，換成兩個字：是啊。

她轉身抽完一整根煙後轉過來問我，

「你有沒有喜歡過你身邊的朋友啊？以朋友的名義去愛一個人，是不是很累啊。」

我說，是啊，是很累沒錯啊。吃不到的醋最酸，先動心的人最慘。

你陪在他身邊知道他所有情緒的變化，知道他的喜怒哀樂，了解他的愛好興趣。然而你又清楚的明白，他所有情緒的變化，大多數都不是因為你。

既然如此辛苦，我們又為什麼一直緊握著不放手不鬆開呢？

可能是，如果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感受到他懷裡的溫度，能站在他身邊感受他的氣息，也挺開心的。

不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嗎，那我每分鐘都是在對他告白啊，他遲早會感受到的是吧，是這樣的，沒錯吧。

我覺得等了很久之後，他雙鬢斑白，我也失去了活力，我們都不再年輕，不再為了誰舞刀弄槍，不再熱淚盈眶，如果那時候他回憶他年輕時的種種光景，

他抽煙的時候，我在；

他喝酒的時候，我在；

他打架的時候，我在；

喝醉、開心的時候，我都在。

這樣，就夠了，挺好的。

為你我到底吃了多少不能說出來的醋我自己都說不好，真的，它們太酸了，酸的我牙齒都一陣陣的泛著疼，疼的我雙眼含淚，想著就這麼離開吧，放手吧，別等了。

然而我的牙齒稍微緩解一點后，你沖我回頭一笑后，我又沒出息的忘了之前所有的傷疤疼痛，又跑到你身邊，又決定陪你衝鋒陷陣，為你義不容辭了

你說這到底可笑不可笑。

在這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中，每個人其實又是一座孤島和獨立星系。

那些幽深而最彷徨的領域，是再親密的人都無法涉足的地方。我愛過你們這些男人和女人，可最永恆的方式我至今才知道是慈悲的撫摸和觀望。

後來聽她說，那個男生回來找她了，問她當初為什麼不說明。

她說，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啊，我不能強迫你啊，我就在那身邊等著唄，等你喜歡我，如果等不到，那就等到我不再想等的那一天，也就自己離開了。

他說，要不我們現在在一起，把當初錯過的那些都補回來好嗎？

她還是抽著玉溪，只是再也不會被煙油嗆到滿眼是淚了。

她說，所有的感情都有個付出期限，動心的程度會決定這限額有多少，可能我對你的限額真的是巨額，可是一旦用完了，也就真的用完了。

現在，用完了。

「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還能一起抽煙，一起喝酒，甚至是你和誰再打架，給我個電話，我還是會去啊。

可是啊，我對你的感情沒有了。」

他們說每一個不想戀愛的人都是因為心中有著一個人，這話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能是對的吧，或者錯了也不會錯太多。

那個人我可以忍住我不去找他聯繫他，

但是我忍不住他發消息給我，我不回復他。

我介意很多東西，介意那些說了的，和更多沒說的。

所以啊

我永遠都不會去追趕你，只會默默地走到你身邊，裝成偶遇的樣子，如果你不邀請我一起走，那我就自己，改道走。

大概這就是我的愛情觀，你說我執拗也好，擰巴也罷，可我想大多數人都是像我們這樣的活著，

雖是不聰明，但是誠懇；雖是會犯錯，但是坦然。

看朋友圈漫山遍野的刷屏，都是來自零點13分14秒的問候。

好多人都喊著：我是單身沒人愛我啊！

可我想說的是：

有的時候你總覺得身邊沒人愛你，覺得你自己形單影隻，可其實，愛你的人就在你身邊。

她剋制住了千百次想聯繫你的衝動。

她嘴上輕描淡寫的說，願君手邊多銀才，祝君方寸永不亂。可心裡卻高聲迫切的喊，別管那麼多了，快他媽來愛我吧！

如果有這樣的一個人，你要好好的珍惜啊，千萬不要把她的所有熱情都耗盡，才想起來要和她在一起。

「做愛做的事兒，交配交的人。」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只能說你們想到的兩層互相敵對的意思都是我想說的含義。

明白取捨，愛值得愛的人，愛那個給你守時等零點，卻不敢說一句喜歡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