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
尋找貓咪~QQ 地點 桃園市桃園區 Taoyuan , Taoyuan

專訪 | 西藏病人:我們都是現實與夢想間的病人

兩個年輕人用一種安靜的方式刷爆了藏族的朋友圈

「西藏病人」,聽起來像個暗號;這支二人組合和他們的歌也正如暗號般流傳。

第二張專輯《轉經道上的屠夫》今年發行后,冬粉量急劇上升,刷爆了醍醐君藏族好友們的朋友圈,每天都有上萬人在網易雲上收聽單曲《空房間》;奇怪的是,歌那麼火,主創卻有點兒神秘。醍醐君為此專訪了吉他手完么多傑,請他摘下面具,和大家對上一次暗號。

西藏病人組合

更多音樂可在網易雲音樂上搜索「西藏病人」

西藏病人由久西傑與完么多傑兩人組成,前者是主唱,後者是吉他手;組成以來,共發行了兩張專輯,分別為同名專輯《西藏病人》和《轉經道上的屠夫》,我們的採訪也就從組合的緣起開始——

「感情好到,每次分別都會哭」

醍醐君:你們的本職工作是?

完么多傑:久西傑在甘肅甘南瑪曲縣做藏漢翻譯,我是青海一所法院的法官。

醍醐君:西藏病人是如何成立的,為何選擇了彼此?

完么多傑:我們沒有官方的成立時間,第一張專輯2015年1月1日發行,但2011年我倆都畢業后就組成了組合。

我是在2007年認識他(久西傑)的,我們都在青海民族大學,我比他大一屆。他學藏語言文學,是主唱;我學法學。2009年初,我想做搖滾金屬樂隊,就一塊嘗試了一小次,但在過程中各自感覺對音樂的理解不夠通透,融合度還不算高,就暫時擱置了。

直到2011年,我在青海已經上班2年了,他上班1年,在甘肅甘南。有次聊天,他突然說我們倆應該去玩民謠,那時候藏族音樂圈還沒有正兒八經的民謠樂隊。我說你聲音好你唱主唱,我吉他。就這樣算是又開始了。

西藏病人第一張專輯封面

醍醐君:怎麼會想起重新組合的呢?

完么多傑:主唱(下文中「主唱」均指久西傑)是個很安靜的人,喜歡看書。他在青海(對甘肅而言是外地)上的大學,他認為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我也認為他是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朋友。我以前跟他說,男生和女生有美好的愛情,我倆在一起肯定也會有美好的事情發生。我們的感情好到,主唱每次來找我之後,走的時候還會哭。所以我們就說一起弄一張EP,他詞我曲。

醍醐君:第一張專輯為何到4年後才面世呢?

完么多傑:2012年,久西傑從甘肅瑪曲縣請假到青海的興海縣,到我這裡,呆了3個月。白天我去上班,他在家裡呆著,晚上我們一起創作,寫歌、編曲。他腦袋裡的旋律,我倆修改一下,就是一首完整的歌。《最親愛的寶貝》和《那些鳥》就是那會兒寫的。後來因為工作原因,我讓他回去上班,我有一點錄音技術,就打算先錄個小樣試試。

錄到第三首歌的時候,我就被纏住了。除了這兩首歌,其他歌連自己耳朵的關都過不了。我跟他說,咱倆還得再繼續感受一下生活,然後再談創作。

2014年5月,久西傑又過來了,待了半年。前三個月就在我的宿舍創作,到7月,第一張專輯的歌就全部出來了。9、10月份錄唱完,他才回去。我簡單做了個後期,就在我們倆認為的良辰吉日發了,也就是新年第一天, 2015年1月1日。

醍醐君:當時的條件怎麼樣?

完么多傑:剛開始就是純粹喜歡音樂,也充滿熱情,條件不是不好,是根本沒有條件,有的,只是對音樂的熱愛吧!

第二張專輯封面

「那天傍晚,路很直,畫面很遼闊」

醍醐君:第二張專輯封面是兩個戴著面具的僧人,但名字叫《轉經道上的屠夫》,很多人用它當頭像、朋友圈封面,它是怎麼來的?

完么多傑:它原本是張照片,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一個外國人拍的,蘭州有位畫家,劉毅老師,他把這張照片畫成了油畫。我們很喜歡這張照片,所以經過劉毅老師的同意,就把他的畫用作了封面,也感謝他這樣支持我們,畢竟我們是放在人堆里都不會被人認出來的樂隊。

第二張專輯封面來源照片

醍醐君:這張專輯是怎麼創作的呢?

完么多傑:第一張專輯發了之後,反響還可以,聽眾大多是比較有學識的人,他們會對我們說「做得不錯」。於是,2016年初,主唱的詩歌創作力爆發,他打電話和我說,今年我們錄一些東西吧。我說,趁我結婚前,咱倆把第二張專輯錄出來。

2016年4月,主唱過來,在我這兒呆了兩周。我們創作了3首歌:《登德多傑》、《那些個月亮》、《啞巴在嘶吼》。其實《啞巴在嘶吼》這首歌本來叫「世界上第三隻烏鴉」,主唱說有些荒唐,就把名字改了。

這三首歌創作完,他又得回去,因為工作請不了長假。我們就經常視頻通話,討論一些歌曲的細節。

12月份,我們進了我哥的錄音棚錄音,我們邊錄音邊創作。錄音的地方還在貴德縣城,離我上班地方有300多公里。當時我是周內上班,周末就和他到貴德縣錄音,在路上也會創作。

在錄音棚錄音的完么多傑

比如從西寧往錄音棚走的時候,有一天,天色漸晚,我倆正在路邊撒尿,看到遠方一對男女抱在一起。我倆就討論著,要為這個場景寫一首歌,所以就有了《我是你的玩具,明天》。主唱本來取名叫《王子》,我說和我們的老男人氣質不搭,就改了。

其實關於這首歌,還有個小故事,是關於主唱的。他在一個宴席上遇見過一個20歲左右的小女孩,姑娘知道他是西藏病人的主唱之後,要了他的電話。兩人一聊,就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但是如今主唱已經結婚還有兩個兒子,要擔負起家庭的責任,他知道他和那個姑娘是不能在一起的。之後主唱就不和她聯繫了。

我們當時在路邊看到那對男女擁抱的場景的時候,正是傍晚,路很直,畫面很遼闊,有點像美國公路電影的那種感覺,很美。他當時就寫出東西來了,這首歌我們當天晚上就錄出來了,其實有點小悲觀。

詩歌創作爆發期的主唱

醍醐君:其他歌有這樣精彩的故事嗎?

完么多傑:給你說個秘密,我最喜歡的是《秋末之末》。這首歌是給我曾經很喜歡的一個姑娘寫的,歌曲描繪的是我和那個姑娘在一起的場景,還有我的一些美好願望。創作時,我就和主唱說了,他便按照我說的故事創作。現在除了我倆,只有那個姑娘和你知道這件事。我真的很喜歡這首歌!

《轉經道上的屠夫》在2016年初主唱就寫出來了,但是編曲一直定不下來,編了好幾個版本,但我們總覺得和這首歌的感覺不契合。直到錄音的最後一天,我們就想著,不然就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表達吧!最後錄出來是比較黑暗一些的民謠,但是我倆已經很滿意了。因為我倆的風格都不是單純的民謠。

醍醐君:這張專輯反響如何?

完么多傑:反饋並不多,但不少人都說好聽。有人聽過第一張專輯,再聽第二張專輯后說挺失敗的。也有一位阿佳說聽一遍就流一段眼淚,讓我很感動。

我們本就是在很輕鬆的狀態下做的這張專輯,想表達的也是比較真實的東西。哪怕在青海,這張專輯都沒有很多人了解。可這就是我們生活的真實記錄。掙不了什麼錢,但以後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就可以和他們說:「你老爸當年出了專輯。」這樣就很好了。

醍醐君:跟第一張對比,從歌曲本身、曲風、情感等方面有什麼不同?

完么多傑:第一張曲風還算比較統一,但是感情表達上是特別質樸的,編曲也沒什麼花哨技法,比較粗糙,畢竟沒有條件嘛。

第二張嘗試了一些小風格。比如《你是我的玩具,明天》,我們在前奏上就很用心,嘗試了木吉他上的小技巧。我編出來的前奏聽起來或許比較特別,其實是兩把吉他疊加起來的效果。為了嘗試一些特殊的風格,我還和錄音師吵了架。

具體歌曲的話,《秋末之末》是想做成悲情的大場面,用手風琴感覺很溫暖,還有樹葉要掉下來的那種感覺,編曲費了不少心思。《啞巴在嘶吼》比較有雷鬼的效果;《JOJO》完全就是我倆胡思亂想的一首歌,歌里的主人公是主唱的國小藏文老師創作的小說里的主角。

《空房間》是現在聽的人最多的,但其實這是我倆認為最普通的一首歌。我們最先發的是《你是我的玩具,明天》,是因為覺得它最好聽。然後我倆說再發一首吧,發個不好聽的,就發了《空房間》。結果這首《空房間》大家都喜歡,現在網易雲後台上每天有7000左右的人收聽,剛發的前三個月每天都是1萬多,還是很滿意的。

圖片轉自公眾號ARYATARA

我們都是現實與夢想間的病人

醍醐君:之後會做MV嗎?

完么多傑:應該不會。要想做好的話需要投入的多,我們沒那麼多資金,做不好別人看得也不舒服,還不如不做。不過,我們之前也說過沒減肥成功之前,不在網上發我們的照片……後來還是發了……

醍醐君:個人平時喜歡什麼風格的音樂?

完么多傑:喜歡搖滾一些的,比如林肯公園、ONE OK ROCK 、蓋瑞莫爾等等。我現在歲數大了,喜歡硬搖滾、說唱金屬,最近也喜歡一些日本樂隊,比較雜,但總體是偏搖滾的那種。

感覺我們唱搖滾出來會有重重的牛糞味。

醍醐君:聽說你還喜歡藍調?

完么多傑:我感覺藍調能很好地把我想成為很二的人的情緒表達出來。

醍醐君:主唱呢?受什麼影響比較多?

完么多傑:他寫的詩歌主要受一些文學作品的影響,比如阿根廷作家博爾赫斯。

醍醐君:怎樣看待你們的音樂與藏族傳統文化的關係?

完么多傑:每當說到民族問題的時候我都比較沉重,很容易和別人爭吵起來。我倆都是藏族的身份,從小在藏區長大,在城裡讀了幾年書,通過了解各種音樂加上對生活的各種感觸,快30歲的時候出了第一張專輯,也算是有故事的人了。而關於西藏的東西,很多都潛移默化在我們心中,有時候覺得我們放屁都有一股糌粑味(笑),不需要單獨拿出來講。每一代藏族都會有各自明確的使命和責任,像我們喜歡音樂,有能力做,就通過母語來做音樂創作。不管專輯做得怎麼樣,也是從音樂領域為民族做了一份貢獻,為民族音樂起起鬨。

醍醐君:對當下的西藏音樂怎麼看?

完么多傑:藏族翻唱的太多了,缺乏原創歌手。現在大家對於原創沒什麼概念,說到根源上,或許還是與經濟條件有關吧。比如現在拉薩很多孩子在學吉他,我們這邊就很少。藏族應該多一些喜歡看書和彈琴的孩子,這樣我們音樂就有可能做得更好。

醍醐君:網易雲音樂里有人評論說,「很多人去西藏治病,但他們不知道其實西藏也病了」,你對這個評論怎麼看?

完么多傑:這哥們可能太悲觀了。

醍醐君:那你們為什麼叫西藏病人?

完么多傑:我倆起這個名字,是想表達現實與理想之間徘徊的那種痛苦的感覺和狀態,我們倆都沒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

之前和主唱聊天的時候,我說想去北漂,但是家人不讓去,現在工作渾渾噩噩的。他說他也是,覺得過早進入婚姻,有了孩子。我們處於小生病的狀況,都是夢想和現實之間的病人。

起名字的時候本來說叫瑪曲病人,後來想想不太好,瑪曲太小了,名字太小家子氣。西藏呢有廣義、狹義上的意義,廣義上就是整個藏地,也包括青海、甘肅那邊。

之前還想叫笨先生,也覺得不好,最後就叫西藏病人了。

醍醐君:有沒有想過用自己的歌治癒「病人」?

完么多傑:治病?我覺得應該沒有,都沒治好自己的病。或許只能作為一個榜樣,讓大家知道我們一直沒有停止——作為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我們沒有放棄治療,還在「吃藥」。

醍醐君:去過拉薩嗎?

完么多傑:還沒,主唱去過。我想等我第一次去拉薩時,要在布達拉宮門口唱一段,給布達拉宮唱一首我心裡的歌。

醍醐君:以後會繼續出歌嗎?會嘗試其他曲風嗎?

完么多傑:會繼續,打算明年發第三張。現在完全休息狀態,畢竟還需要一些生活的沉澱。

我希望我倆的風格變得搖滾一些。



熱門推薦

本文由 yidianzixun 提供 原文連結

寵物協尋 相信 終究能找到回家的路
寫了7763篇文章,獲得2次喜歡
留言回覆
回覆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