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歲月（八）

作者簡介

馬紅香，女，筆名，墨心，研究所學歷。陝西白水人，喜歡文學，教學論文、散文、詩歌、短篇小說在國家級、地方書刊上發表。黃河文學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倉頡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作家協會會員。

馬敏香，女，筆名，墨香，研究所學歷。陝西白水人，喜歡文字，痴愛文學。教學論文、散文、詩歌、短篇小說在國家級、地方書刊上發表。黃河文學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倉頡研究會會員， 白水縣作家協會會員。

八

（八）

玫瑰在家裡洗衣服，鄰居薔薇又來串門子。玫瑰趕緊找來小板凳讓她坐下，薔薇又扯起了埋葬她老公公的事兒。
薔薇說她家那老哥老嫂真是氣人呀！當年她丈夫準備給他爸，即薔薇的老公公叫木匠做柏木棺材。可他丈夫的大哥、大嫂卻說：「老父親在你們家生活了多年，薔薇辛苦照顧，如今老爸也八十多歲了，讓我們也出出力，為老父親做棺材招待匠人吧！」薔薇的丈夫聽了很是高興，的確，他常年不在家，全是媳婦薔薇照顧、伺候爸爸，哥哥這次主動要幫忙做棺材，豈不是好事！於是就把準備的柏木棺材木料拉到哥哥家院里，讓哥哥招待木匠。哎，誰能預想到哥哥他們竟把給老爸爸準備的柏木棺材料，硬是給偷工減料、截短了一截子！唉，你說世上竟有這樣的兒子呀？這樣的大哥呀！他有人心嘛？她的良心都叫狗叼去了！他配做人子嗎？！更可恨的是他親妹子的婆婆過世了，他那大哥去埋人，過事行禮錢時，竟說自己把錢準備得好的錢忘記帶了。上大禮時，要妹妹給自己先填上，自己隨後回家給妹妹把錢送來。

妹妹問他哥哥：「哥，你可真是忘了？不會吧？難道你不知道來這裡要拿錢呀？」

「唉吆，妹子呀，看你說的，哥咋能不知道？只是，哥當時走得急，忘記從柜子里拿錢，所以沒帶錢嘛，你先給哥拿你的錢墊上，回頭哥從家裡取錢給你……」

「我這裡也沒有錢，我只能從鄰居家借錢給你，但你必需得在過完事十天之內給人家還清！」他大哥爽快答應了，可事後卻遲遲不來還錢，竟說自己手頭實在是緊的不行……妹子氣地還了借來的錢。生氣得跑來給我這二嫂子哭訴，妹妹傷心欲絕地說：「我大哥，他說話不算數，他就不像一個男人，他更不像一個當哥的人。你看他懷揣的肉算盤打得多響亮啊！他也不看看我這個做妹妹的難處呀？我大哥他家裡有事時，我這個做妹妹的可是盡了大力的做啊！」薔薇生氣的說著，玫瑰聽著……
大偉正在上高二，他知道家裡經濟拮据、姊妹多，學習自然用功。他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拿錢買這買那，他總是自己用腳踏車推著麥子到幾十裡外的學校交糧、上灶吃飯。有時，有錢有勢、不知道學習的孩子總是欺負他，他忍著，他記著母親說的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於是 ，他咽下一口口難忍的氣，繼續認真學習。
可是善良的人總是受到生活的捉弄，就在大偉用功學習的一天，班上那群不用功學習、趾高氣揚的搗蛋鬼男生方蝦、小魚，卻說他拿了人家的書。狠狠揍了他一次，還嚇唬他不要告訴老師和家長，如果學校和家裡人知道了定會再揍一次。大為為了天下太平，沒有告訴任何人，暗暗吞下這口氣。可是好景不長，大偉因為學慣用功，又得罪了那群毛孩子。他們借用一個晚自習，又要揍大偉。大偉長得英俊魁梧，膽大心細又聰明，他想寡不敵眾，他不能再讓他們揍。為了再避免一場災難性的事故發生，他當時一個箭步跨上校園圍牆，跑出心愛的校園，他想他們人多，一定會順著大路追來，他就跑向一片果園，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可憐的大偉，不幸的大偉，艱難的大偉，帥氣的大偉，有誰知道這個年輕後生的恓惶呢？
大偉悄然失蹤，學校忙成一團。班導著急，校長著急。三天過去了，學校還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家裡。其實，大偉已跑回家默默躺在土炕上，他一個人淚流滿面，卻不向任何人訴說。姐姐問他，他說不舒服。父母問他，他說有病要休息。看著兒子悶睡，他們一家人心裡難過卻沒辦法。
大偉躺在炕上傷心地想：「為什麼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竟耀武揚威？還阻擋別人學習，這多麼不公平，多麼叫人費解，想想多少女同學向他投來羨慕的目光，他每每總是視而不見，因為自己家窮，他知道自己需要努力學習，他不能分心，更不能把黃金時間消磨在談情說愛上，年輕人應該以讀書為重，他沒有做錯什麼，可為什麼遭到如此劫難？他痛苦、他迷惘、他感到自己高大魁梧的身材躺在養育他的土炕上是如此的渺小！他感到他英俊瀟洒的面龐在這灰暗的日子裡顯得如此無望！他感到他敏銳的目光在這痛苦的淚光里感到太無光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該怎麼向父母姐姐說……他怕傷了親人們的心，因為他們都是善良而又仁慈的人、普通而又平凡的人。他們過著平凡的生活……天啊，他該怎麼辦？
一星期過去了，學校還莫有動靜。大偉的父親決定要送大偉去雙喜鄉高中繼續讀書，不能再耽擱孩子上學。可父親此時正在忙地里的活，抽不開身，只好讓母親玫瑰送兒子去學校。四月的黃土高原上，到處已是一片萬紫千紅的景象。油菜花黃燦燦地亮著金光，蘋果花粉盈盈地露著笑臉，各種不知名的野花兒在田野里也唱出心歌，泡桐花紫瑩瑩地吹出喇叭，槐花兒雪白白地吐著羞澀，小麥綠油油地揮撒濃汁，楊花榆莢無才思，漫天飛舞也顯耀……十里八鄉，溝溝岔岔，坡坡峁峁，路邊埝畔，儘是春的美麗。
大偉和母親一路走向學校，母親玫瑰語重心長地說：「兒啊，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人生一世就如同咱母子兩腳下走的這條路，有陡坡、有凹路、有平路也有拐彎路，有大路，有小路，還有羊腸小道，更有獨木橋！但從沒有筆直的大道一直走下去，要緊的是自己要有一顆寬容萬事萬物的心胸，人窮不能志短，還要有恆心，有毅力，只要有了這顆心，就是有了再大的苦難和愁事你也能從中走出一條光明和成功的路！不要在乎別人說什麼，怎樣對待你，任何時候你都不要動搖自己堅定不移的心旗，只要目標正確，只要有希望，就不要灰心……」
大偉聽著母親的話，他昂起青春倔強的頭，挺直自己高大的身材和一顆年輕的心，他充滿自信、充滿希望地說：「媽，我知道怎樣做了，我會走好自己的路……」
來到學校大門口，他們走進去，大偉直接帶母親見班導。班導張國平老師大約三十幾歲，見到大偉和母親，趕緊說：「大偉，你受委屈了，你回來就好，你們快進來坐下，學校正為這時著急呢，大偉你可以進教室學習了，我和你母親談談。」
張老師送走大偉，進來對玫瑰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玫瑰說：「張老師，那些孩子太過分了吧？要不是我兒子膽大、身體好，脫身快，他們一定會把孩子打得不像樣子，因為那是一群毛頭小夥子，心高氣盛，拳頭下面不長眼睛啊，說著玫瑰的眼淚下來了，你們的校長在哪裡，我要見見。」班導老師引玫瑰見了王校長。
王校長中等身材，濃眉大眼，他一見大偉母親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學校出了這樣的事，一直沒到你家，這是我們的錯，我代表校委會向你道歉，本想到你家，但又怕你們知道后心更慌，總想等孩子回來再……」
大偉母親玫瑰說：「孩子是娘的心頭肉，孩子出事，做娘的能不心痛？孩子剛回來，想告訴學校但路途遙遠，不方便，沒傳音訊，當時孩子思想情緒不穩定，因此就耽擱著沒告訴學校。」
校長趕緊說：「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們學校教育工作沒搞好。這件事，沒出意外事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今後我們一定嚴抓嚴管，徹底杜絕這樣的事情在發生……」
事情就這樣處理好了。那群紈絝子弟在老師的教導下，再也沒敢欺負過大偉。大偉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學習。

（未完待續）

讚賞作者，鼓勵原創

賞金半數是作者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