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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說不出口的分手理由

文/子魚

張謹要和陳陽分手,分手的原因是張謹越來越看不上陳陽。

一對戀人中的一個萌生了分手之意,一定是兩個人哪裡有了不和諧的地方,但這些地方有時候又沒辦法一一細說。比如陳陽走路老歪肩膀,張謹越看越難看,陳陽不高興耷拉臉子時,臉上的肉像水泡子一樣垂下來,樣子也很難看。

陳陽有一次帶張瑾回家,他媽媽用切肉的菜板切了一盤火腿,張瑾本打算是打死了也不會吃的,結果她媽媽卻熱情地給她夾了一塊,她像服毒一樣把那片火腿吃了下去。

陳陽還不上進,在北京這樣一個城市,他竟是不思進取那一撥兒的,他永遠覺得自己一個月有一萬多塊錢工資挺知足,還想著存夠了錢就迴廊坊老家買一套房子,他們在城裡租房住,周末回老家陪父母。可北京本來就是年輕人奮鬥的城市,你那麼恬淡,幹嘛不在家考個公務員呢?

還有他邋遢,每次都是三催六命才會洗個澡,連做愛的時候也不願意洗,還騙人,永遠都說自己是早晨剛洗過,這讓她都開始抵觸他的身體了,做愛的樂趣也被打了大大的折扣......

可這些東西,她都沒辦法一一匯總列個清單給陳陽,那太傷他自尊,只能說:「兩個人不合適。」

但是陳陽不依不饒,一定要讓張瑾說出個所以然來:「你為什麼要分手?給我個理由!」

張瑾還是那句話:「就是覺得不合適,我們兩個不是一路人。」

「什麼叫作不合適?什麼叫不是一路人?我覺得很合適,你把不合適的地方說出來,我改改!」

張瑾有一瞬間的鬆動,但一想還是不行,歪肩膀怎麼改?耷拉肉臉怎麼改?他媽媽的衛生問題怎麼說?還有他那不思進取的人生觀,他那蹩腳的性功能,這些東西都怎麼改?

張謹冷笑了一下:「一個洗澡問題,都已經溝通無數次了,都改不了,還能改什麼?」

陳陽大氣:「就因為一個洗澡你就要分手?你也太吹毛求疵了吧!」

張瑾無語,罷了罷了,無法溝通,不費口舌,還只是說:「不合適」。

張瑾在態度上做出了決絕的樣子,分手不容分說,陳陽憤怒了,開始給張謹扣帽子:「你一定是有了別人,那個男人很有錢吧?你們女人都是嫌貧愛富的傢伙。」

張謹的火躥上來,一口痰堵在胸口,她想:我是要分手,但是和別的男人無關,你把我要分手這件事,扯上別的男人,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我看不上你了要分手,是我有更高的追求,我頂多擔一個好高騖遠之名,和看上了別人才和你分手不一樣,前者是性格問題,後者是道德的問題,兩者有本質區別......可她懶得和陳陽掰扯。

陳陽的這句話,還是加深了她對他的認識:他的底色終究還是low的。一個男人,把自己的無能和小人歸罪為別人的世故與無情,不分手不行了。

看清這一點,她心裡還是有點難過,為自己曾經在這麼一個差勁的男人身上浪費了寶貴光陰而難過。可轉念一想,哪個女人沒愛過幾個人渣呢?

他不算渣,他只是差。

張謹連面也不讓陳陽見了。陳陽一看來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發很多發很多微信,訴說兩個人一路走過來的很多小細節。

這些小細節都是值得回憶的,張瑾也承認。每一段感情都是從光芒萬丈開始的,只是過著過著就黑灰了。

他們是大學校友,但上學期間不認識,畢業后在一個聚會上見到。都有點一見鍾情,那頓飯張謹喝了酒,但是撐著假裝沒醉。陳陽也醉了,吃完飯打車回家,兩個人因為順路,張謹就說讓陳陽把她捎到捷運口。結果陳陽非要把她送回家,他打著車把她送了半個城區才送回去,半路上她說喝酒了胃有點酸,他讓計程車停下跑到便利店給她買蘇打水,他那晶晶亮的眼睛,還是有點打動她。他們那時候都需要愛情,於是互留了聯繫方式。

後來倆人在一起,也有很多美好的瞬間。有一次下大雪,陳陽天沒亮就跑到張瑾家要帶她去看雪景。他們開車去香山,早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帝都一片潔白,他們站在高處俯瞰,他說:「我好愛北京啊,我們在這裡早晚都會擁有一切。」

他在冰天雪地的車裡吻她,他的未來里有她。

他給她買過一把陶瓷刀,說用陶瓷刀切西瓜,沒有鐵鏽味兒,他每次都把西瓜親自切好,把最甜的那部分挖出來給她,連吐西瓜籽的紙巾都給她配好。

她曾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精緻貼心的暖男子。可暖男子經不住打磨,只一年時間,他就變回了那個自己吃西瓜滿地吐籽的糙大漢。他往馬桶圈上尿尿,一進門就把鞋隨便一扔,把球鞋扔進洗衣機里洗。他永遠看不到她擦馬桶、擺鞋,發現洗衣機里有球鞋時的憤怒。

他不是個騙子,只是時間騙了她。

她堅持分手,拒絕見面,不回微信,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縮起來。

陳陽繼續打溫情牌,他每天一大早就開始表白自己的愛意,說張謹啊,你不能這樣啊,你想想,這世界上還有誰能這麼純粹地愛你?一個人有人毫無雜質的愛是應該珍惜的。

張謹想,我就想找一個和諧的,我並不缺愛我的人。

陳陽並不懂她心思,他認定張謹真是真的愛上了別人,溫情牌打不動,又開始翻臉不認人。他每天給張謹發微信,說她是好高騖遠,涼薄無情,順便把天下女人都罵一遍。

張謹拉黑了陳陽,強制他消失在她的世界 。

可過了兩個月,張謹聽同學說,陳陽出事了,他帶著媽媽去看病,高速上出了車禍,媽媽當場死亡,陳陽左臂骨折。

同學說,當時他媽媽坐在副駕駛,為了躲避一個大貨車,他把車撞上了右邊的護欄,其實當時還有個選擇,就是向左打方向,那樣死的就會是他自己。

同學感嘆:「在自己和母親之間,他選擇了自己,這人性啊——」

張謹對這人性倒不是很在意,生死一念之間,就是個本能而已,沒必要上升到道德高度。

同學說,陳陽現在很痛苦,無法原諒自己,要去陪媽媽,正在絕食。

想著怎麼也是有過一段美好的人,現在遇上事了,不去看看不合適,張謹去了醫院看陳陽。陳陽打著石膏蜷縮在床上,臉上的肉更耷拉了,飽滿的水袋子變成了癟袋子。張謹進去摸了摸他的頭,陳陽一把抱住她,痛哭失聲。

畢竟有過一段情,張謹幫陳陽打理了他媽媽的葬禮,她幫他買了墓地用的大理石碑,又親自去交警隊拿回車禍現場丟失的媽媽的手機。

陳陽以為張謹還是對他有情,在喪母之痛的陰霾中又燃起恢復愛情的希望,他開始吃飯,重新振作。可是媽媽的葬禮之後,張謹又消失了,她還是堅持要分手。

他聯繫不上她,每天都抓狂,就天天去張瑾的樓下等她。他聽說張瑾又有新的男朋友了,不信,她怎麼會呢?前兩天還在我媽媽葬禮上像個家裡人一樣幫忙。他要去問張瑾,心裡有小小的自卑,於是買了一件兩千塊的襯衫穿在身上,他捧著一束花,剛到張瑾的小區,正好看見張瑾下樓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似有一瓢涼水兜頭澆下,他愣住了,怒火在胸中燃燒,張瑾坐在車裡出大門的時候看見了他,他怒睜著雙眼看她,但她沒停下來。

一分鐘后,張瑾收到簡訊:「你這個騙子,還說沒有勾引別人,被我撞上了,一邊吊著我,一邊招別人,賤人。」

張瑾回簡訊:「我們早就分手了,是你一直在糾纏,我和你分手在前,新人在後,我幫你處理母親的喪事,早與愛情無關,請不要錯會,以後不要找我。」

陳陽看了這個簡訊,跳了起來,一把將花摔在地下狠踩幾腳。他給張瑾回了個簡訊:「賤人,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這句話讓張瑾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對旁邊的男人說:「我該換個地方住了,這裡總是不大安全,前幾天又有人在這裡持刀搶劫,你幫我找找房子吧。」

男人捏著她的手:「還找什麼房子,去我那裡吧,還省房租。」

「不,我還要自己住一段時間。」張瑾堅定地說。

窗外人流車流劃過,高樓像一片片鏡子,反著毒辣的陽光。她想: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跟你同居呢?還沒在心裡過關呢,自己永遠不能沒有退路,就像這個陳陽,不經歷一段時日,哪知道是個如此固執又愚笨的傻叉。

她快馬加鞭搬離了小區,她是那種果敢的女人,想定的事,立馬行動,她還很有原則,她堅決不做三,不插足別人感情,不愛不愛自己的人,不要比自己小的男人......雖然她的愛情諸多限制,但她永遠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個良人。

誰知七天後,派出所找她,說有一個人在她原來的小區跳樓,那人的最後一個聯繫人是她。

是陳陽。

她到派出所,講了一切與陳陽交往的過程,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陳陽的死和張瑾有直接關係,她做完筆錄,警察就讓她回家了。

她走在夜色里,不斷問自己,是不是自己錯了?又覺得自己沒錯,連那個白凈的小警察都說:「姐姐,幸虧你搬走了,你要是不搬走,他可能帶著你一起跳。」

可畢竟是一個生命的離世,還與自己有關,她不能不難過。她想她唯一的錯是去幫忙處理他母親的葬禮,那給了他錯覺。

夜空中有久違的星,與地上的燈光交相輝映,她深呼一口氣,走進北京燈火璀璨的夜色里。

想定分手的女人,就該冷酷無情。

—完—

本文來自作者子魚。她是個很傳奇的女子,6歲喪生父,30歲喪繼父,有過一個乾爸,也在14歲那年去世,她笑說自己是個「克父」的女人,不再管任何人叫「爸爸」。大學期間,她拍過一個校園電影,曾轟動一時。畢業后,北漂幾年,拿到北京戶口,還買了房。因為要當作家,又回農村當過三年村主任,她給村民分了一千萬塊錢。期間繼父車禍去世,她自己破案找出肇事司機,把司機送進監獄。豐富的人生經歷,讓她的文字既紮實接地氣,又奇妙玄幻。這篇文章是她的城市小說,她還有很多風格的小說。可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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