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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

這個聲音和姚婷很像,髙仞立刻聽出聲音的主人,「惠子?你在哪裡?」髙仞的肌肉因緊繃而再次顫抖,他將身體貼近冰冷的洞壁,摸索著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挪去。
啪的一聲,一點火光閃出,髙仞驟然感覺奪目的光線襲來,除了大塊的光斑之外,什麼都看不到了,耳邊只聽到迪歐急促地喊了聲「熄火!」。
那點火光並沒有熄滅。幾秒鐘后,髙仞才逐漸恢復了視覺,這是一個開闊的空間,洞壁稜角分明,顯然是人工洞穴。迪歐已經不見,回頭看,才發現他掩身在洞內的拐彎處,佔據了洞內最有利的地形。髙仞苦笑,如果有變故,迪歐早就脫身而去,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誘餌。
「髙仞君,我在這裡。」惠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順著聲音,髙仞抬頭一看,山洞頂上,吊著一個金屬籠子,籠子里,惠子正拿著一隻火機向他搖手。
「惠子,你還活著?」髙仞衝到鐵籠下,微弱的火光下,惠子的臉卻蒼白無比。
迪歐沒有向前,警覺地四處看了一下,見沒有動靜,才上前解開繩索,幫髙仞放下籠子。惠子踉踉蹌蹌從籠子里爬出來,「趕緊逃,恐龍馬上就來。」說完話,她再也支持不住,癱倒在地。
一聲低沉的吼聲從山洞深處傳來,迪歐舉起槍,「別管她啦,趕緊逃,這裡我們無法施展。」
髙仞拿過火機,看著惠子嬌小的身材猶豫不已。
迪歐啐了一口,竟不再理他,獨自向洞外跑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髙仞將惠子扛到肩頭,找准方向,一路狂奔向洞外跑去。
轟隆聲夾帶著一爿令人作嘔的腥氣從黑暗深處湧來,耳畔罡風呼嘯,髙仞腦海里大片空白,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彷彿只剩一具空殼,機械地向著光明之處狂奔,只有奔跑才能保全性命。眼前強光閃動,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但雙腿已經失去控制,脫韁野馬般繼續向前。洞口!就在前方。
砰地一聲,髙仞被狠狠砸倒在地,頭與地面劇烈的碰撞,讓大腦變成一窩炸開的馬蜂,四處蜇咬嗡嗡作響。
對面的強光不是洞口,而是埃托奧舉著的強光手電筒。埃托奧拽起髙仞,一腳踢開倒在地上的惠子,「命都快沒了,怎麼還去救她?馬上撤出去。」
髙仞心頭一熱,定是埃托奧見迪歐獨自跑出,知道髙仞危在旦夕,所以才冒險救他;可是,同樣是生命,大難不死的惠子就眼睜睜地被巨獸吞噬嗎?
他彎下腰,拖起惠子,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惠子拽出山洞。身後,響起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槍聲。埃托奧,謝謝你。
洞內傳來一聲長嘯,大地顫動起來,山頂的石塊泥土隨即撲簌簌地滾落,砰地一聲,埃托奧從洞里被甩出來。他站起身,身體搖晃了幾下,一瘸一拐地翻到岩石後面。
一個碩大的頭顱從洞里探出來,埃托奧大喝一聲,命令伏在山洞頂端的迪歐和髙仞立刻射擊。
幾道火線在山洞口瞬間編織成立體的火力網,隨著一聲嘶嘯,那條恐龍從洞中闖出,立時陷在火力網中。
恐龍周身雖然長滿堅硬的鱗甲,畢竟擋不住近距離槍彈的攻擊,此刻,它中彈無數,可它彷彿是不死之軀,行動沒有一絲遲緩,仍然向著火力點不斷地衝擊。
髙仞完全被震懾住,他伏在地上,甚至忘記了繼續開槍。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側面撞向腰間,將他撞飛出去,髙仞掙扎著爬起來,看到恐龍已經衝到自己剛才所處的位置,正咆哮著用前爪將那裡的岩石擊個粉碎。
被轟飛的泥土和石塊四處激蕩,他的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汗。他感到陣陣眩暈,彷彿被厚厚的膜包裹著,聲音和光線被隔膜折射得四分五裂,一切都虛幻起來,像發生在另外的世界。
「髙仞君,快跑。」惠子伏在恐龍不遠處,大聲叫喊著。想起來了,原來是惠子,剛才只有她距離最近,是她將自己推出來的,難以想象,危急時刻,一個柔弱的女子竟然爆發如此驚人的力量。
恐龍紅色的眼瞳中凶光閃爍,撇下伏在地上的惠子,轉過頭來直奔迪歐而去。剛才發生的一切迪歐盡數看在眼中,眼見自己成為它的獵食目標,他嚇得大叫,扔下手槍向山上跑去。
埃托奧精心織構的火力網至此被完全摧毀。霸王龍後肢用力一蹬,重逾數噸的龐大身軀高高躍起,重重地踩落到埃托奧面前。埃托奧站起身,凝重地把槍口對準恐龍眼睛--
恐龍似乎愣了一下,轉身再度撲向髙仞。埃托奧在身後大喊,「射它的眼睛。」
髙仞這才發現槍早已不在手中,定是被撞飛的剎那手槍也被拋了出去,他慌忙四下摸索。巨獸邁著大步,眼現凶光,徑直撲過來。
搶響了,連續不斷地響了數聲。巨龍驟然停步,歪頭看著惠子,它的頭上汩汩冒出了泛著熒光的鮮血,然後龐大的身軀慢慢傾斜,轟然倒在地上。
惠子的手中舉著一把槍,再也堅持不住,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埃托奧看了看惠子高舉冒著青煙的手槍,懊惱地將搶摔在地上,「呸。」他沮喪地踢了恐龍幾腳,「它不是我打死的,髙仞救的那個亞洲女,是我們的新首領。」
迪歐探頭縮腦地從山上溜下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恐龍,嚇得連忙跪在埃托奧面前,「老大,我臨陣逃脫,誠心接受懲罰。」
埃托奧擺擺手,「我從來沒把希望寄托在你和亞洲男身上,實際上,你們的表現,已經很出色了。」
看到埃托奧沒有怪罪懲罰的意思,迪歐的心放下來,他走到恐龍身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幾下,「這東西,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髙仞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如同套索緊緊勒在脖子上,讓他難於呼吸。「我們不是考古學家,也許它並不是恐龍,只是長得像罷了。」他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邊說邊走到惠子近前,呼喚了幾聲,惠子仍然二目緊閉。
埃托奧做了一副簡易擔架,和髙仞兩人抬起惠子,沿著來時方向,返回營地。走出很遠的時候,迪歐的聲音傳來,「老大,好消息,恐龍肉可以吃。」
身體虛弱的惠子掙扎著站起身,向髙仞深深鞠了一躬,「髙仞君,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髙仞趕忙扶她坐下休息,「天助不如自助,我們都是落難之人,互相幫忙本來就是應該的。」
惠子黯然神傷,喃喃地回憶道,「那次爆炸,我被震昏了,醒后不知身在何處,只剩孤零零的自己,我只好一路亂走,結果碰到一個怪人,他看到我,不由分說,就把我塞到籠子里,掛到山洞中。我真後悔,早知道這樣,用飛機去日本接我我都不來,嗚嗚--」
髙仞心頭一動,感覺她的話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他不敢多想,用手輕輕碰碰她的肩膀,「有句古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能夠在這樣級別的爆炸中倖存下來,已經算是奇迹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還有,既然你說島上有其他人,那麼他們一定知道出島的辦法。我們獲救有望啦。」
惠子神色緊張起來,「別把希望寄託到那人身上,他不是人。」提到那個人時,她的身體不住顫抖。
髙仞理解她的惶恐,岔開話題說道,「還記得嗎?恐龍是你射殺的,你很勇敢。」
「什麼勇敢?我拿槍亂射的。」惠子連忙擺手。
埃托奧挑簾進來,伸手對髙仞說,「拿來?」
髙仞茫然問道,「你想要什麼?」
「槍,我借給你的槍。那東西不能隨處亂放,要統一管理。」黑人拍了拍腰間的三把槍,顯然還差最後一把。髙仞順從地抽出槍,埃托奧一把搶過來,插到腰間。
見埃托奧心情不錯,髙仞順著海盜心意說道,「首領,您出門總帶四把槍嗎?鼓鼓囊囊的,多累啊。」
果然,埃托奧來了興緻,「當然需要四把。通常,兩把槍足夠用,可遇到特殊情況時,常用的兩把槍會被收走,這時,暗中的兩把能救你的性命。為了混進曼迪島,我必須輕裝簡行,原本只想帶兩把--不對啊,我上飛機時的確帶了兩把槍,現在怎麼變成四把?」他本想炫耀一下,沒想到記憶出現差錯,「不對,我再想想。」
匆匆的腳步聲傳過來,迪歐掀開帳簾,大聲喊道,「老大,來了一個陌生人,他要見所有人。」
埃托奧正用力拍著自己黑黝黝的頭顱,陷入苦苦的思索中,一聽報告,不由得沖沖大怒,「誰敢這樣說話!我去看看。」
惠子聽后嚇的小臉煞白,「一定是他,他來了。」
埃托奧冷笑一聲,「就是把你裝在籠子里的人嗎?好的,我們一起去見他。」
「我不敢。」她的眼淚在眶中打轉,雙手死死抓住床沿。
「不用怕,走,你必須去看,看我怎麼收拾他。」埃托奧一把拎起惠子,幾個人風風火火來到營地外。
一個身材瘦長的人悠閑地站在空地上,他的臉上皺紋堆壘,像顆風乾的核桃,一雙狹長的眼睛略略上揚,充滿邪惡和力量。看到埃托奧拎著惠子走出來,他滿意地點點頭,「埃托奧,算你識相。」
埃托奧一愣,「我們沒見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伸出乾枯的右手,「把女人給我!」
埃托奧從腰間抽出一把槍,「我數到三,你馬上轉身離開這裡,否則,它和你對話。」說罷用槍口對著那人的眉心,
那人雙手攤開,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埃托奧,你想再死一次嗎?」
埃托奧嘿嘿冷笑,「我出生入死幾十次,可沒有一次是被嚇死的。一,二--」他拉長聲音數道。
那人輕輕嘆道,「世界已然顛覆,你卻執迷不悟。好吧,你們幫我殺死恐龍,也算一份人情,搶走惠子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現在只要把她還給我,我威魯特以人格保證你們衣食無憂。」
「哈哈,原來你叫威魯特!」埃托奧用拿槍的手將惠子的臉扳回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惠子掙扎幾下,發現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控制,索性緊閉雙眼,任由擺布了。
「這樣說,你也怕那頭恐龍?哈哈,可是我們不怕。」埃托奧用手撫摸著惠子細嫩的臉龐。「的確是不錯。按理說,把她給你也沒有什麼--」埃托奧把臉貼上去陶醉似地嗅了幾下,「只是,我很好奇,如果不給你,你會把我們怎樣呢?」
威魯特不再說話,闊步直向埃托奧走來。埃托奧哪敢怠慢,順手把惠子推在一邊,幸虧髙仞一把扶住,她才沒有跌在地上。就在眨眼的功夫,只聽埃托奧哎呦一聲倒在地上,他的身體蜷成一團,顯然遭到了重擊。威魯特並沒有停步,轉身一把揪住迪歐,迪歐襠部立時挨了一記沉重的撞擊,他跪在地上,黃豆大的汗珠滾流而下,這一膝蓋確實夠他受的。威魯特動作奇快,髙仞甚至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兩名魁梧的男人就倒在地上。他下意識地擋在惠子身前,示意她趕緊逃命。
惠子剛想逃開,威魯特鬼魅一樣已到身邊。髙仞這才發現,威魯特動作之迅速只能用妖異來形容,他的行動不帶絲毫風聲,能夠空間跳躍一樣在幾個人之間輾轉騰挪,普通人根本沒有反抗能力。惠子剛要喊叫,威魯特一把捏住她的小嘴,喊聲變成了嗚嗚之音。
威魯特得意萬分,卻發現一管烏黑的槍口直抵惠子的太陽穴,持槍者正是高仞,那把槍是埃托奧剛剛掉落的。高仞故作陰冷地冷笑一聲,「再向前一步,我讓你什麼也拿不到!」
威魯特一愣,果真沒敢上前,他臉上的皺紋跳動幾下,「高仞,這件事情本來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可以給你一次生的機會。」
高仞搖頭,「晚了!」他把槍狠狠摁在惠子的太陽穴上,惠子痛得眼淚橫流,嘴裡發出痛苦的嗚嗚聲,「再不走我就蹦了她!」
他感覺體內似乎有隻野獸在蠢蠢欲動,眼睛里竟然閃出凶光。
威魯特向後退了幾步,見高仞表情猙獰,趕忙舉起雙手,「好。我走!」
威魯特惡狠狠瞪了高仞一眼,扭身向後走去。
高仞看著他走遠,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真沒想到,一個年近六十的人,竟然身懷絕技。」他慢慢拿開對著惠子太陽穴的手槍--
就在拿開手槍的瞬間,高仞猛然感覺身後一道人影襲來,他猝不及防,被那道身影攔腰抱住,兩個人扭作一團,在滿是礫石的空地上翻滾起來。此刻,埃托奧,迪歐從地上爬起,看著從天而降的威魯特,無比震驚之外,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兩個人對視一眼,上前加入戰團,不多時,三個人就牢牢地將威魯特壓在身下。
迪歐回身撿起一塊大石頭,惡狠狠地向威魯特頭上砸去。
威魯特哈哈大笑,消失在空氣中,眼睜睜的,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目瞪口呆。埃托奧反應最快,他從腰間抽出另一把槍,把槍口對準惠子,還沒等他扣動扳機,威魯特突然貼身出現在他面前,埃托奧的胳膊一沉,手臂無力地垂下來。
趁眾人慌亂的瞬間,威魯特一個箭步衝到惠子身邊,「我說過,你逃不出我手掌的。」他拎起惠子,就要離開。
不知何時,一團黑霧從林邊升騰而起。「黑霧,那就是黑霧。」拉斯姆森大聲嚷道。
七、又見讀心術
魔鬼峰南壁的雪崩是綿延不絕的,山體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搖動,巨獸般想要擺脫掉膽大妄為敢於爬上身體上的蟻蟲。此刻,十幾隻這樣的蟻蟲正在拚命攀爬,巨獸已然醒來,時速達二百公里的狂風從天而降,吹得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眾人輕舟般浮遊在狂濤巨浪之中,起伏不定。
為確保每個人的安全,江川和姚婷被分開編組,在老登山隊員的幫助下蹣跚前行。江川的雙腳早已麻木,只能機械地向前邁腿,老實說,霍爾登為登山隊員配備的專業登山服幫了大忙,這款登山服設計之精巧,思慮之縝密,就連詹如松,都連說佩服。登山服不僅有內部供暖設備,關節部位還有很多微型的動力裝置,能夠根據人運動的幅度自動助力前行,這種登山服是美國用於火星登陸服的精簡版,如果不是它,江川早就被凍僵了。每件登山服的內膽上,還有一條鮮艷的紅色條幅,據說關鍵時刻可以用它來救命.江川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用到這條救命符。他天性粗狂,甚至不知道什麼叫敬畏,今天第一次用生命直面大自然,他才慚愧曾經的無知,姚婷是對的,無知者無畏啊。他感覺面目猙獰的命運之神正瞪大了眼睛,在天空某處憤怒地瞪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小艾格爾北壁的另一個危險源是雷電,這裡雷電頻繁而且怪異,四周經常會毫無徵兆地響起炸雷,冰鎬和冰爪滋滋作響,就算身在登山服內,也經常會感到頭髮被某種力量吸引得豎起來。從鞋襪到手套,從積雪到冰鎬,從山谷到天空,到處都能感覺到電流的爬行。戰戰兢兢地迎著閃電交織的天幕,每個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為了防止全軍覆沒,整個隊伍拉得很長,就算這樣,還是有一組登山隊員不幸被雷電擊中,仰倒在深不可測的萬年積雪中。江川經過遺體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們眼睛睜得大大的,愣愣看著浩瀚的蒼穹,或者,他們死前的剎那,已經親眼看到了不可能存在的神跡,若不然,他們眼神中,怎麼會只有困惑沒有恐懼呢?
心懷必死的驚懼,身陷刀割般的氣流,江川一行終於登上小艾格爾北壁,他們忍不住心有餘悸地回望,所有人都忘卻了歡呼,甚至他們已混淆生死的界限,敬畏的眼神中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我真的還活著嗎?
沉默了一段時間后,詹如松最先從驚悸中恢復過來,他大聲吼道,「我們成功了。」
霍爾登打開面罩,「先生們,此刻,你們誰還會恨我入骨呢?」
的確,再沒有人恨他,沒有他的壓榨,誰又相信自己能夠登上夢寐以求的雪山之巔?科考隊舉行了一個小心翼翼的慶祝儀式。雷電雖然已被踩在腳下,可誰又能保證,不會出現幾道不速之客呢?
像美麗的肥皂泡一樣,霍爾登的興奮稍縱即逝。短時間休息后,他命令每一個隊員都要持著探測器,馬上為他尋找那種物質。探險隊不再抗爭,自動分做幾組,向不同方向散漫開來。
霍爾登看著四下蔓延的搜索隊伍,冰封似的手套里,早已冷汗涔涔。漫長的等待后,仍沒有一根探測器報警閃爍。實在忍不住,他奔向距離最近的江川和姚婷,兩個人體力不支,只能慢吞吞地在雪地上挪動。
眼見希望再次落空,霍爾登看著白雪覆蓋的峰頂,發瘋般咆哮了幾聲。他在江川手裡奪過探測儀,從登山服里掏出一個小盒,打開盒蓋,探測儀馬上閃爍出奪目的光芒,顯然盒子有屏蔽信號的功能。他從盒子里拿出兩隻晶瑩剔透的石球,將球拋到幾米開外,探測儀依然閃爍,慢慢後退幾步,探測器的光芒弱了幾分,距離石球十米遠后,探測儀才徹底失去了光芒。可以證明,探測儀功能正常,那麼山頂仍沒有這種物質。霍爾登懊惱地收起探測儀--
一個身影突然迅捷無比地向石球奔去,霍爾登連吼幾聲,那人充耳不聞,等他來到石球處的時候,石球已經被姚婷拿在手中。
姚婷手裡拿著石球,越看越眼熟,「這是皮埃爾的健身球!怎麼會在你手中。你要找的就是這種健身球嗎?」
霍爾登搶步過來,要強行去奪。江川向他撲過去,兩個人同時倒在雪堆里。
姚婷作勢欲扔,「你別過來搶,再走一步我就把它們扔到山谷。」
霍爾登站起身,真的沒敢過來,他陰森森地威脅道,「姚婷小姐,馬上將它還給我,我既往不咎;否則,你會後悔生到這個世界。」
「皮埃爾在哪裡?」姚婷沒理睬他,繼續追問。
「此事與你無關,雖然你們相識,但不提問能保證你的生命。」霍爾登拉起面罩,乾澀的聲音透過衣服自帶的揚聲器傳出來。
姚婷氣鼓鼓地說,「你一定是不說啦。」她慢慢將健身球分作兩手,先輕輕地碰了幾下--霍爾登的眼睛死死盯著健身球--姚婷看他仍在堅持,心一橫,猛地將兩隻球對撞過去。
霍爾登大叫一聲,「別撞,我說。」
姚婷停下手。
霍爾登喘了一口粗氣,「算你狠。皮埃爾在我手上。如果雪山石有半分損毀,我馬上就讓他去陪葬。」
姚婷傻眼了,沒想到霍爾登反應迅捷,片刻之間主客易位,她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應對。
江川推開霍爾登,從姚婷手裡拿過雪山石,冷笑一聲,「原來這玩意兒叫雪山石啊。既然你知道我們認識皮埃爾,就該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那傢伙死了活該!看你的表情很怕這東西損毀啊。我來敲碎它,一舉兩得。」
姚婷沒猜透他的用意,發狂的小鹿一樣撲過來要奪雪山石,「別胡來。」
江川閃身躲開她的手,兇巴巴地吼道,「你要再搶我一樣敲碎它。」
姚婷也不敢妄動了。江川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大瞪著眼睛擺出一副六親不認的架勢。
她忍不住大聲責問,「江川,你要幹什麼?」
聽到吵鬧聲,搜索隊伍紛紛向這邊靠攏。霍爾登怕事情越發難以控制,低聲說,「別爭了,你們先拿著雪山石,把他們打發走後我再告訴你們。」
江川點頭,收起雪山石。熟悉的笑容瞬間回到臉上,姚婷這才明白江川的用意,不禁深深看了一眼。這一看,才發覺,風雪從江川身後呼嘯著吹來,自己完全庇護在他高大的身影之下--原來江川也可以做一個不錯的避風港灣啊。
收好雪山石,江川抬頭的時候,和姚婷的目光恰好碰在一起,四目相對,姚婷馬上把頭扭了過去。江川心內一陣狂喜,姚婷終於感覺到自己了。
那團黑霧徑直飛向威魯特,瞬間將他籠罩在霧中。威魯特大叫一聲,從濃霧中掙扎而出,但身上已是血跡斑斑。威魯特驚恐地盯著黑霧,眼睛越睜越大,「惠子,這也是你的傑作嗎?」
就在威魯特發愣的一剎那,他身後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威魯特身體震了一下,低下頭,發現前胸多出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開槍的是高仞,見自己真的打中了,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抖作一團。
威魯特身體晃了幾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機不可失!埃托奧不顧右臂鑽心的疼痛,一個箭步跨上來,他用左手抽出匕首對準威魯特就是一頓猛刺,直到威魯特血肉模糊,不可能有生還的希望後方才罷手。
埃托奧站起身,用左手緊抓住右上臂,用力一送,咔嚓一聲脫臼的肘關節回歸原位。他一把托起惠子的臉,「看這兒!亞洲妞,威魯特為什麼對你窮追不放?那個黑霧究竟是什麼東西?」
惠子開始只是嚶嚶哭泣,見埃托奧擺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做派,只好滿腹委屈地回答,「先生,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抓住了我,不給我飯吃,還每天都嚇我,要我交代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比如呢?究竟是什麼樣的問題?」埃托奧冷笑著,上下打量著她。
「比如,我究竟來自哪裡?用的什麼手段來到曼迪島?他每次問,我都會告訴他,我來自日本,接到邀請后才來的這裡,可是,他就是不相信,直到現在也不相信。」惠子悲哀地回答,「大家都是好人,明天你們可以帶我去山洞找他。但請大家幫幫我,幫我證明,我真的是日本人,我們曾經同行過的。」
埃托奧搖搖頭,「我不相信你。」
惠子的眼淚又流出來,「先生,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晚飯過後,興緻勃勃的埃托奧沖著天空咆哮了幾聲,眼光落到惠子身上,「亞洲妞,為了你我們差點全部報銷,怎麼報答啊?」
惠子鞠躬不止連聲道謝。埃托奧淫笑道,「我們回帳篷里吧,我喜歡你對著我一個人鞠躬。」說完上前拉住惠子。
惠子奮力掙扎,無奈氣力太小,被埃托奧拖著一步步走近帳篷。看著可憐兮兮的惠子,高仞實在忍不住,伸手擋住埃托奧,「首領,我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到如何生存,如何逃出曼迪島--」
沒等他說完,埃托奧一個巴掌扇過來,總算高仞躲得快,巴掌沒落到臉上,只掃到了肩部,高仞只覺得肩部變成火辣辣的一片。他忍住痛,仍倔強地擋在埃托奧面前。
埃托奧被掃了興緻,一把揪過高仞,惡狠狠地挑釁道,「我知道你們兩個眉來眼去,我喜歡心有所屬的女人。」
拉斯姆森回收捕獸夾去了,安妮生怕引火上身,躲在一旁不敢說話,迪歐早早就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色。
僵持了一分鐘后,髙仞忽然笑了,「好吧,她是你的,想看我痛苦的表情?你可能要失望了。」髙仞話鋒一轉,「不過你拯救惠子的恩德將無人再提,我也不會再支持你。」
埃托奧嗤笑一聲,「就憑你。」
趁他分神的剎那,高仞抬腳猛踢,正中埃托奧的襠部。自從和威魯特貼身肉搏后,髙仞在搏鬥方面似乎有所領悟,原來搏鬥的奧義在於信心。埃托奧挨了重擊后痛不可當,高仞拉過惠子一溜風向森林深處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惠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髙仞君,我實在跑不動啦。」
髙仞發現埃托奧沒有追趕,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抬頭看去,皓月當空,一個洞口冷森森佇立在面前。這是髙仞第一次拚死搏鬥的地方,也是惠子飽受折磨記憶中最黑暗的所在,空氣中血腥的氣味依舊,惠子烏黑的眼睛中透出絲絲怯意,髙仞一拉她的衣袖,「別看了,我們繼續向前走吧。」
「還能到哪裡去?」惠子苦笑一聲,「我們躲不開追擊的。髙仞君,你不該拉我出來的,反正早晚是死,何苦再多你一個?」
「不,不必自責,我不能容忍你承受苦難。」髙仞一時衝動,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惠子愣了,茫然回答道,「髙仞君,我年歲比你大得多,不值得你捨身相救的。」
髙仞一時語塞,不知怎樣解釋才好,「惠子,不要誤會。我說的是真心話,但並沒有覬覦之心。」
惠子仰起臉,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住他,「髙仞君,有時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你能回答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嗎?」
髙仞從沒有見過這種怪異的眼神,惠子近期種種怪異的表現浮現在腦海,他嘆口氣,「也許我真的錯了,真的沒必要救你的。好吧,你問吧。其實我對你也有一堆問題。」
惠子圍著他轉了一圈,拍拍他的肩膀,「為了心中那個人,你真的可以去死嗎?」
髙仞一驚,皮埃爾立時浮現在腦海中,「你能讀到我的心事?」
「現在我在提問,稍後你可以問我。」惠子停在髙仞面前。
「好吧,為了心中所愛,我當然可以去死。」一種詭異的表情從惠子臉上蕩漾開來,髙仞打個哆嗦,「你究竟是誰?」
「惠子,我是惠子啊。」惠子如受當頭棒喝,臉上詭異的神色頓時煙消雲散,那種特有的恭謹再度爬上她的臉龐,「髙仞君,對不起,剛才我失禮了,可能連日刺激讓我的精神出現一些問題。」
心中雖然疑竇叢生,但上島後接踵而來的怪異事件讓他習以為常,惠子也許沒有撒謊,這樣詭異的環境誰都受不了,又何況她飽受折磨呢?想到此,他仰頭看天,「我們翻過山,到曼迪島的另一邊躲避吧。」
此刻天色微明,晨霧如輕紗般飄浮在濃綠的森林裡。惠子搖搖頭,「彈丸小島,埃托奧早晚都會找到的。我受夠了,髙仞君,我們想辦法逃出小島吧。」
「談何容易。」髙仞苦笑道,「我們曾經踏遍小島,為的就是找到離開小島的辦法,可是一無所獲。」
惠子不屑地一笑,「你們的思路不對,按照常規方法,當然無法逃脫。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迪歐沒想到高仞竟如此膽大包天,見這個亞洲人真的逃走了,他思來想去感覺不妥,畢竟這裡年輕力壯的男人只有三個。他試探著勸說埃托奧,「其實,無論你做什麼,安妮都不會反抗的;何必理會那個亞洲女呢,她們太保守。」
正大快朵頤的埃托奧咬著雞腿,「我喜歡反抗,不喜歡順從。」
「那更應該把他們找回來了,這裡沒有你喜歡的人。」迪歐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姿態。
「膽小的亞洲人,他們還敢回來嗎?」埃托奧不屑地說。
「只要你答應不傷害髙仞,他們自然就回來了,孤島荒山,他們沒有地方可去。」
「誰說要傷害高仞了?」埃托奧詫異地仰起臉,「哦,不就是踢我一腳嘛。如果踢我一腳就必須死的話,索馬利亞早就沒人了。」說罷把雞骨頭拋出去很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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