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二三事

讀書二三事

筆硯/文

小時侯，家境不好，年成不好時溫飽還沒解決，有時還要買米，有時一年中還得參雜糧，吃饅頭、包穀飯，花捲、包子是很難吃到的。家境稍寬裕，全家才會像過年樣的吃白米飯、包子、肉，哪有錢買書。

父親是老高中生，解放前在昆明私立子弟學校讀過書，可惜沒有畢業就輟學了。父親很愛讀書，尤其是古典四大名著、《三言二拍》、《三俠五義》、《七俠五義》、《武松演義》等，在村子里講點兒古典小說、故事小有名氣。吃過飯、空閑，家裡聽故事的老人、孩子坐了一屋子。父親總是講了讀，讀了又講，書中的人物、事件、情節、語言、細節了如指掌，熟記在心。父親十分愛書，雖然是農民，買的書足有一箱子，在他眼中他的小說書簡直跟金錢一樣重要，哪一本借給誰都記得很清楚，若一段時間不還，他會很生氣，會親自去要回。

父親十分愛惜書，媽媽不識字。有一次媽媽把我們讀過的課本撕去蓋鹹菜罐，我當時急得哭了起來，要媽媽賠我的書，爸爸知道后，十分生氣地罵了媽媽一頓，說書是知識，是我們的前途，說媽媽真是無知。

到我讀高中時，覺得該讀點書了，有時偷偷地拿父親的書來讀。在一個暑假，一早我去攆谷雀，露水很大，穿上水鞋，帶上一個竹凳拿了一本《水滸傳》（上），攆一陣谷雀，看一陣書，也許小說情節太感人。有時竟然踩到谷田裡，回家吃早飯又忘帶竹凳，書也放在上面。吃著飯才想起，跑去找，書也不在。父親知道后狠狠罵了我一頓，我意識到犯了很大的錯誤。在有錢或藏書多的人看來那簡直不置一提，可我對父親卻懷有深深的內疚。

父親的一箱書不知不覺都被我偷讀了。在沒書讀的時日，我了解到縣圖書館藏書頗豐，但要辦借書證。那時的我很靦腆，不好意思到大隊上蓋章，只好央求奶奶陪我去，誠心說服了大隊支部書記，終於在借書證上蓋到了章。那以後經常懷著激動的心情騎腳踏車跑六公里到縣圖書館借書，時常借書回家或到校（一中）讀，記得讀得多的是小說，尤其是巴金的作品，現在還保存有當時整理的讀書筆記。

工作后買書不多，書櫃里三分之二是讀專科、大學部時的教材，還有普法考試、語文基本功訓練教材，文學書籍不多。一次「三溝通」面授時，教《小說戲曲通論》的蕭老師說我們讀書太少，如《西廂記》、《金瓶梅》等優秀的文學作品都沒有讀過。這裡有客觀原因，《西廂記》、《金瓶梅》多年來被打為禁書無法借讀，買也不容易。現在想想，老師批評得對，我們確實讀書不多。

由於讀書少，工作之餘，我就多讀書報，學校訂有十多種報刊，我讀得最多是各種報刊中的文學欄目，可能的情況下剪貼成冊，如，散文類、詩詞類、故事類、歷史類、教育類、名人類、照片類、美學類、小說類等，如今的剪貼冊越來越多，在書架上不斷延伸。我想兒子讀書不必再偷讀了，也暫時不會覺得無書可讀了。在這裡我也感慨有的學校訂給學生的報刊，許多時候不能按時發到學生手裡，有的還是嶄新的報紙就被有的老師捆紮起來作廢紙賣，攢點兒小錢喝酒。要知道你們喝的是學生的知識，是學生的將來，是學生的命運。據我了解，如今不僅學校訂的報刊沒人讀，各單位幾乎沒人讀書報了，上班族大多是低頭族，上班用電腦、下班玩手機、健身，書報經常躺在辦公室一角無人問津，讀文學名著的也相當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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