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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民 | 《戰狼2》:中國優先?抑或「人類命運共同體」?

《戰狼2》熱映以來,我已經寫過兩篇影評,並有所批評,一些讀者認為我對《戰狼2》的評論太過苛刻,這其實是一種誤解。《戰狼2》的50億票房,在一定意義上說明當今的多麼認同愛國主義也多麼需要愛國主義。但認同愛國主義,並非就不能保持冷靜分析的立場。

《戰狼2》觸發了國人一種被壓抑已久的情感——為自己的祖國而自豪!然後人們又通過對《戰狼2》的觀影熱潮,把這種情感淋漓盡致的展示出來,這是《戰狼2》所產生的具積極意義的社會效果。

是啊!為什麼不能為自己的祖國自豪?這是一種最自然而然的感情,理應得到最大的尊敬,要知道,甚至連印度人都為印度而自豪!但晚近三十多年來,的主流文化精英,總是用明示或者暗示的方式告訴我們,只能以自己的祖國的為恥,否則就不能「走向世界」,不能為「世界主流文明」所接納。《戰狼2》所受到的追捧,證明他們的努力已完全失敗,他們的命運不會比西西弗斯更好。

但是,正是因為作為一種文化現象的《戰狼2》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影響,我們才更要對其進行認真的研究與分析,看看還有什麼問題,以便未來能夠做的更好。這個道理,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明白。

先從「戰狼」這個讓人「聞之色變」的名字說起。

印象里,用動物做部隊代號,似乎不是解放軍的傳統,以我多年的從軍經歷,從來沒有聽說過哪支部隊或者連隊是用動物做代號的。

一些基層單位擁有被上級授予的光榮稱號,主要是和光榮歷史或者英雄人物聯繫在一起。比如「紅三連」,是從井岡山一路走來;「硬骨頭六連」是在戰鬥中表現出了過硬作風而獲得命名;「雷鋒班」,則是因為雷鋒曾經擔任過班代,等等。

崇拜兇猛野獸,從來不是中華文化的傳統,蔑視野獸才是我們的傳統,如毛主席詩所言「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

一來,中華民族文明開化比較早,早就確立對野獸的優勢和主導地位,這一點和西方有很大區別;二來,的軍事文化強調「仁義之師」、「王者之師」的形象,並不把兇猛看作最高境界。秦軍曾被稱為「虎狼之師」,但這是六國對秦軍的貶稱。

況且,狼在中華文化中始終具有負面意義。比如成語中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引狼入室」等,和狼有關的成語幾乎沒有正面的。狼也不具有兇猛的意象,而通常是殘忍、貪婪、狡詐的形象,如《聊齋志異》中的「狼三則」就是如此,至於「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大家就更是耳熟能詳了。

所以,以狼自喻,在文化的語境中,其實是一種自我貶斥,反映的是文化錯亂后的自我認同錯亂!另外,這也許是受了偽文化《狼圖騰》的影響。

隨著《戰狼2》在世界各地的熱映,「狼」——殘忍、貪婪、狡詐——也許將成為軍人,乃至在其他國家觀眾中的形象,甚至會成為對軍人的代稱,這真的有利於增強軟實力嗎?存疑。

從歷史上看,解放軍和「狼」的形象毫無共同之處。對待人民,解放軍是「人民子弟兵」,是幫助大娘挑水、掃院子、收莊稼的形象;對待敵人,解放軍是威武之師、文明之師,是「繳槍不殺,優待俘虜」的形象,這些和「狼性」毫無共同之處。

這些年來,在和軍事有關的文藝作品中,確實出現了一種歌頌「狼性」,崇拜獸性和「亮劍精神」這種匹夫之勇的潮流,這不是偶然的。這種現象所反映的,是對勇敢精神喪失的一種焦慮,同時試圖用一種病篤亂投醫的方式重建勇敢精神。

從毛主席在井岡山建軍以來,人民軍隊的勇敢精神,主要建立在高度政治認同基礎上,毛主席在歷史上第一次成功解決了「為誰當兵,為誰打仗」的問題,並建立了「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的生死觀,這是人民軍隊勇敢頑強、不怕犧牲、戰無不勝的基礎性原因。

但在今天,正如《戰狼2》開篇時的強拆鏡頭所暗示的那樣,靠政治認同來建立勇敢精神已極困難,於是就只能轉而依靠男性的性別認同(如《亮劍》)、性格認同(單純的血性、狼性)來重建勇敢精神。

這裡的微妙之處在於,狼的「勇敢」來自本性,不需要對它進行政治啟蒙,所以一個人一旦「一日為戰狼,終身為戰狼」,問題就變得非常簡單,對其進行政治動員的成本趨近於零。性別認同也好,性格認同也罷,內在的具有盲目性,事實上迴避了對「為誰當兵,為誰打仗」的追問。也許,這正是《亮劍》、《戰狼》系列漸次成為主流文化的根本原因吧?

用「單純的血性、狼性」來解決勇敢精神不足的問題,一個不言而喻的前提是:假定人是本能的、非理性的。但這種假定是錯誤的!狼性也好,單純的血性也罷,都經不起理性的追問。

仍然以《戰狼2》設定的情景為例:假如富二代卓亦凡的工廠陷入麻煩,海軍艦隊派出一支小分隊去保衛工廠。其中一個戰士原本血性十足,可他忽然產生了一個疑問:「難道我們出生入死就是為了讓卓亦凡發財嗎?」我想,除非指導員能夠及時化解他的疑問,否則他的「血性」恐怕會迅速蒸發。

我前述評《戰狼2》的文章,指出冷鋒並非「英雄」,而是「美國英雄」,於是有人就說我「非要把冷鋒刻畫成一個毛主席的戰士」。這種指責,完全是一種無的放矢是長期浸淫感官文化中所導致的不認真閱讀就急於下結論的惡習。

我不會這樣要求冷鋒,因為冷鋒並非生活在革命年代,當代的意識形態和社會結構也不足以支撐他成為這樣的戰士。但無論如何,冷鋒是一位軍人,是在解放軍這所大學校里教育成長起來的,所以他的行為方式應該表現出軍人的特徵,體現出價值觀,而不是表現美國軍人特徵,體現出美國價值觀——這樣要求有什麼不合理嗎?

在今日世界,一個退役的解放軍軍人流落到非洲,然後偶遇一場動亂,在失去組織支持的情況下單獨處理危機,這種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關鍵在於他到了非洲之後用什麼眼光看非洲,遇到危機之後用什麼樣的方式處理危機?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當地人民?

我之所以說冷鋒是一位「美國英雄」,就在於他看非洲的眼光和處理危機的方式,完全是美國式的,而不是式的,冷鋒身上只有解放軍的標籤,沒有解放軍的傳承與氣質。這才是問題關鍵。

透過《戰狼2》的鏡頭,我們看到的非洲,竟然和好萊塢電影中十九世紀白人冒險家看到的非洲一樣——也是冒險和淘金的地方。黑人則要麼是拯救的對象,要麼是殺戮的對象,反正沒有任何主體性;冷鋒和影片中的「」,都只是把非洲作為展示自己英雄行為的舞台,而不對非洲的前途做任何安排……

這怎麼可能?要知道非洲已經經歷過二十世紀民族解放運動的洗禮,他們趕走了白人殖民者,嘗到過獲得解放的滋味,有些國家,如北非的阿爾及利亞,還出現過長期反對法國殖民者的游擊戰爭,他們怎麼能夠忍受人像白人殖民者那樣對待他們?

更值得深思的是,在整個二十世紀五十到七十年代遍及亞非拉廣大地區的「國家要獨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的歷史大潮,恰恰是1949年新的成立所引發的,亞非拉人民被革命的勝利所鼓舞,他們的鬥爭也得到了人民在道義和物質上的大力援助。

如果冷鋒是在的語境中成長起來的,他就會尊重非洲人民的主體性。比如,在卓亦凡的工廠里,冷鋒為什麼不能把工人們組織起來呢?在初次擊退了雇傭軍之後,他已經獲得了足夠的威信。把工人們組織起來,不僅能夠更有效的戰勝雇傭軍,而且更重要的,這更符合一位受過人民戰爭思想熏陶的軍人的行為方式。增加了這一情節,不會對冷鋒的形象有任何損害,反而使他的形象更加立體、豐富,也更加可信。

新成立后,和非洲之間的密切聯繫,也使冷鋒在非洲不會完全孤立無援。比如,冷鋒為什麼不可能遇到一位70年代參加過坦贊鐵路建設,在專家領導下工作過,對懷有友好感情,經驗豐富的老戰士呢?這些年,高校,包括軍校為非洲培養了許多人才,冷鋒為什麼不能得到一位畢業於某陸軍學院的年輕軍官的幫助呢?這不是更能增進觀眾的自豪感,凸顯愛國主義主題嗎?

這些因素都沒有出現,只能說明《戰狼2》主創者的視野受到好萊塢模式的嚴重局限,並沒有對中非關係進行認真的研究。

我在前面說過,《戰狼2》觸發了人一種被壓抑已久的情感——為自己的祖國而自豪!但如果仔細想一想的話,《戰狼2》中的「」給我們帶來的自豪感是要打折扣的

不是嗎?《戰狼2》塑造的「」形象其實是一種「只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小崗村農民的形象,自私自利,膽小怕事,滿足於用鐵絲網把自己的僑民圍起來,但對非洲人民的苦難無動於衷。

現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許多學者都談到,我們將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概念取代西方的「普世價值」。但在《戰狼2》中,觀眾沒有看到「人類命運共同體」,連影子也沒有,只看到了「優先」。

有評論把《戰狼2》和2003年的好萊塢大片《太陽之淚》相比較,認為情節驚人相似。但在《太陽之淚》中,美軍特種兵撤出奈及利亞時,還為該國留下了一位新酋長、新總統,預示了未來的新希望,但在《戰狼2》中,冷鋒高舉五星紅旗進入由軍人守衛的安全營地之後,在他的背後什麼也沒有留下,只有戰亂和一片狼藉。

「優先」在今天是有合理性的,但用來領導世界就不行。比如我們在一帶一路方向就不能提倡「優先」,而只能提倡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否則誰和你玩?

在二十一世紀,將可能獲得一次領導世界的機會,但我很擔心,這次機會很可能會因為不能拋棄小崗村文化而被浪費掉,輿論對「優先」的沉醉和公眾對此的沾沾自喜更讓人擔心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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