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我們也就分手了

《後會無期》里有這樣一句台詞：「每一次告別，最好用力一點。多說一句，可能是最後一句。多看一眼，可能是最後一眼」。我們都曾信誓旦旦地說過永不分離，可轉眼就到了畢業季，抉擇與取捨也就成為了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

我們不難以忘卻，畢業那年的最後一次晚會，最後一次合影，最後一次聚餐，最後一次痛哭流涕。

曾經的我們，都以為畢業遙遙無期，可歲月無情，轉眼間，我們就要各奔東西。背上行囊，匆匆離去，正如當年，滿心歡喜步入校園的我們。

我們究竟丟棄一些物，告別一些人。可那些純情而摯真的愛情，將要安置在哪裡？

再一次聽見傷痛欲絕的嘶吼聲，是在少有人途徑的大街上，時間定格在深夜裡。

加班歸家的我，路過那條街。發出嘶吼的，是我一個大四好友文迪。

我匆匆而過，不想讓他認出我。要知道，文迪和相戀四年的女友分了手，而我不想因為我的出現，引起他絲毫的難堪。

其實，早在一個星期前，文迪就找我聊過天。那時的他，分別的愁苦無法安放，揮淚的瞬間無法釋懷。

也許那時的他不曾注意，在他和我的聊天記錄里，微笑已成為過去，無奈伴隨著沉默，將那些期許的話語埋藏在過去。

文迪的陣陣嘶吼，讓我想起學校對面，拆遷前的歷歷在目。那時，學校對面的老街，滿是熙熙攘攘的飯店。

那時我的創業剛剛起步，因為交不起高昂的房租，在一家飯店的二樓立了門戶。

吵擾的環境和不夠顯眼的區位，讓我一籌莫展。面對逐漸下滑的收益，一時間，我有了另租別處的衝動。

畢業季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來臨，儼然褪去了剛入學校的那一份竊喜。沒過幾天，樓下的路旁巷口，滿是買醉后嘔吐的污物。

我這人愛乾淨，不喜歡濃郁的氣味和變質了的氣息。於是，氣憤至極的我，準備找樓下的飯店老闆道明情況，讓其儘快處理那些污物。

還沒走到樓梯口，同事妞妞就拉住了我："畢業季嘛，喝醉是常有的事，試著理解也就是了。"

我停住腳步，扭頭望了望妞妞，還是一腔的氣憤。妞妞意味深長地對我說："吐過總比壓抑好很多，那不是污物滿地，而是落地生花。"

"落地生花？怎麼會呢？"我質疑。

妞妞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苦澀的種子，終能開出幸福的花。正如那些滿地的污物，那是對過去的斷舍離。吐出去之後，是另一段愛情的開始。"

妞妞的話點醒了我。那些嘶吼和買醉，是對未來的迷茫，是對未知的恐懼，也是對另一段愛情的啟程。

原來，在愛情面前，我們都是末等生。

我們都曾固執地認為，校園之外的世界無限美好，天真地以為，只要加倍時間就可以垂青高分。可畢業的六月如期而至，猛然間發現，我們該做的功課還未做，該選的方向還未確立。無奈落定，夢想泡影，只得束手就擒。

初三那年，我留校住宿。在那片狹小的宿舍里，有一位高三的學長和我住在一起。他叫馬廣威。

六月的逼近，讓畢業的氣息愈發濃郁。

聯考前一天，學校放了假。我和廣威躺在鐵架床上，聊到了愛情的話題。

對一個即將走向大學的學子來說，愛情的無限遐想，是無數個深夜苦讀的動力之一。

聽著廣威對愛情的憧憬，我也多麼期待在下一刻遇到愛情。雖然那時的我還不夠成熟，但對於愛情還是有自己的理解。

我對廣威說："廣威，以後你上了大學，一定要選擇追你的那個人，而不是你追的那個人。"

廣威合手抱著頭，停止了抖腿，問："只要自己喜歡就可以追啊，為什麼還分主動和被動？"

我一本正經地說："那是因為你追的那個人並不一定真愛你，即使在一起了也未必全心全意。而追你的那個人，對你毫無保留，倘若你也情投意合，終成眷屬就會有很大的幾率。"

後來，廣威考上了一所外省的大學。時光荏苒，三年後，我大一，廣威大四。

當我再一次見到廣威時，他正忙著畢業答辯和一大堆繁瑣的畢業程序。

我約他出來聊了很久，又一次聊到了愛情的話題。

我問廣威，是否找到了追你的那個人。廣威講述了愛情的邂逅帶給他的種種驚喜。

我又問畢業后的你們，是否繼續相戀或結婚，廣威苦笑，說自己將要離開這裡，奔赴北京尋找夢想。而她呢，沒有接受廣威的懇求，也不願相隔異地。

無奈的距離，讓曾經兩個相愛的人，從此分崩離析。

從廣威的眼神里，我彷彿看到了嘶吼后的痛哭和灌醉麻醉的撕心裂肺。

執手終生，是每對愛人的期許。而如何渡過畢業這一劫，也許，我們都沒有做好準備。

那迷離的夜光下，有太多的買醉，太多的嘶吼，太多的挽留，太多的撕心裂肺。此時的我們，多麼渴望多說一句，因為那可能是最後一句，多麼渴望多看一眼，因為那可能是最後一眼。

畢業了，我們也就分手了。我會記住你的好，把回憶埋葬在青春里。

相聚會有時，後會而無期。

作者簡介：慕新陽，專職教師，《一直寫到老的故事》主編， 知名情感電台編輯，寫真誠、感動、走心的文字，（kangchuan01），新浪微博@康川老師。

本文經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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