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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5
「將質感呈現出來都要花錢，如果在預算里把這個錢保證了，請演員再多一點也OK。但如果質感沒有了，這個戲的魂就沒有了。」
「有的製作公司出於逐利目的，以為平台都是很傻的，好像買了一個小鮮肉出演就可以賣掉，但事實上在市場發行階段，會發現這個不靈。」
「行業如何進步，不在於坐享利的人，往往是不混利的人。」……
7月23日晚，央視CCTV-2《對話》欄目播出了一期主題為「讓作品無愧於時代」的節目，五位投資或創作過優秀劇集的業界大咖針對「小鮮肉」、高價片酬、商業資本、藝術創作等現象議題進行觀點碰撞。
「小鮮肉」吐槽多？
張黎：「沒有權力剝奪年輕人犯錯的權力。」
中生代男演員「優質股」的缺失，伴隨著影視劇急速IP化、及各平台「年輕化」戰略的上位，「小鮮肉」似乎與「現象級」默默畫上了等號，並迅速取代「老戲骨」成為行業主流。
然而，顏值高、片酬高、冬粉數量高，演技卻差強人意——眾多「小鮮肉」們的演技被網友詬病為「三高一低」，面癱、表情包等更是屢遭炮轟。
的確，「老戲骨」往往才是引發話題的口碑頂樑柱。騰訊公司副總裁、企鵝影視CEO孫忠懷提到「達康書記」吳剛，以及在《鬼吹燈之精絕古城》中扮演「大金牙」的演員岳暘，「在很多戲里都不是男一，但一出來就能引發討論。」
近日，正與楊洋、張天愛合作某玄幻劇的張黎以自身經歷告訴觀眾，「他們不是這樣的」。
在與鹿晗合作《擇天記》的過程中，檸萌影業合伙人、副總裁，檸萌悅心CEO楊曉培也感到了作為小鮮肉的敬業：鹿晗坐了四十幾個小時的車到外景地敦煌，在劇組的時候也不進到房車里，隨時隨地跟導演、跟其他老戲骨學習演戲。
事實上，小鮮肉只是問題的出口，行業弊病才是問題的根源。侯鴻亮提到，行業對小鮮肉的瘋搶，可能會使進組時間縮短一些，「我們面對這些都很難把持得住，何況是一個年輕人」。
著名演員張嘉譯認為，「串組」的原因可能是「有的時候人情抹不過去」，對於這些應抱持著理解，以傳承之心對待年輕人。
雖然年輕演員身上有著輕信、輕率、輕狂、輕浮等問題，但張黎認為作為大人「沒有權力剝奪年輕人犯錯的權力。」
導演張黎
「良心片酬」要看劇本
互聯網敢用新人重塑品質
小鮮肉似乎也並不能與「高片酬」直接掛鉤。
楊曉培提到在《擇天記》熱播期間，自己連兩次闢謠鹿晗「天價片酬」。
她認為這樣的傳聞「莫名其妙」，「我們做劇有一個特別特別堅守的底線，演員只是佔一小部分，製作才是主要的，甚至製作還會比演員更高。在做統籌分配計劃的時候，這是明晰的堅守。」
楊曉培堅持，談演員的第一步一定不是價格，而是演員對作品的認知、對故事的興趣、對人物的理解等等，「如果有極大的認知，才會到第二步、第三步」。
檸萌影業合伙人、副總裁、檸萌悅心CEO楊曉培
另一部大投資劇《白鹿原》走了良心片酬路線，甚至坊間傳聞有「打一折」的演員。作為該劇的藝術總監，張嘉譯也認可，演員對作品的認識本身，是左右片酬的重要因素。
「我從來不談錢。」張嘉譯現場笑言，自己的面子並沒有多大作用，「其實每一個演員還是希望自己有作品。他們都是先看劇本，看完劇本跟導演聊、跟編劇聊。大家共同喜愛這個劇本、喜愛這個角色的時候他就來了，他會主動做出讓步跟犧牲。」
演員張嘉譯
這樣的片酬體系似乎已是不可多得的理想狀態了。在商業化的制播分離路徑下，傳統影視劇公司也必將面臨更加市場化的妥協。
「針對每一個項目會有不同的評判」，據侯鴻亮現場透露，《外科風雲》拍攝時的演員市場行情看漲，現代戲的製作投入相對不高，「演員費用制定的標準在於每部戲要求的質感，將質感呈現出來都要花錢，如果在預算里把這個錢保證了，請演員再多一點也OK。但如果質感沒有了，這個戲的魂就沒有了」。
正午陽光董事長、《歡樂頌2》製片人侯鴻亮
互聯網平台的價值，正在於敢用新人。視頻網站的崛起，使故事品質和製作標準得以超越任何其它元素，回歸本質，成為評判一部劇價值的最高標準。
孫忠懷指出，企鵝影視判斷一個項目是否要投資，「首先把演員因素全部刨除在外，根本不考慮演員。」
在他看來，劇本故事的核心脈絡、話題與價值觀衝突、以及哲學層面的探討等，才是一個項目的「基本面」。
只要符合基本面，「才會進入下一個階段，看投資回報率和預期效果怎麼樣，再加入演員因素的考量」。
互聯網正在以一種高度市場化的商業邏輯重塑行業，孫忠懷現場透露，「（片酬）的標準高低不是看演員知名度」，投資回報率才是關鍵。
互聯網資本正向引領行業
藝術敬畏與商業規律共推好內容
面對劇集投入各方面的水漲船高，行業的眾多板子都打到了互聯網資本身上，孫忠懷認為，這個鍋「肯定不背」。
「五年前互聯網在線視頻行業基本上沒有市場空間，現在統計顯示全行業有上百億人民幣的產值，勢必在製作方、投資方、演員、甚至賣盒飯的人各個環節有分配。這個是好事，為什麼不要呢，為什麼拒絕發展呢？」
在商業標準的建立下，企鵝影視背靠龐大的互聯網資本將對行業產生正向的引領。
孫忠懷看到，有的製作公司出於逐利目的，「以為平台都是很傻的，好像買了一個小鮮肉出演就可以賣掉，但事實上在市場發行階段，會發現這個不靈。」
作為平台方，雖然可以接受這樣的項目，「但不會給他期望的價格，投資是失敗和虧損的。」因此，在平台的正向引領下，短期亂象並不能阻礙長期市場規律發揮作用。
騰訊公司副總裁、企鵝影視CEO孫忠懷
另一方面，他殷切渴盼好內容的出現。作為投資人、平台負責人的雙重身份，孫忠懷並不認為自己擁有絕對的主導權，反而「對於好的內容來說，我們只有很小很小的主導權，很大主導權還是在主創」。
對更多的製作團隊而言，擁有話語權的前提是具備優質的創作能力。楊曉培指出，檸萌的每部劇在開機前劇本都一定是完善的。
「在開機前，主創一定全部在劇組研讀劇本，會組織美術、特效、武術等各個部門以導演為主順劇本，解決課不備足的問題。正式開機前幾天，基本劇本順完，就可以進入到一個良性的劇組生態環境當中。」
在各個部門和工種中，張黎認為，作為導演需要一個能夠駕馭全局的「全方位知識結構」——「當完成一個題材以後，我要求自己不說成為這個領域的專家，至少是知識充沛者。」
正因比演員準備的還充分，張黎得以在許多重要的表演節點上，給予演員切中實際的建議。
張嘉譯對這種「藝術創作的敬畏之心」很有感觸。資本逐利，但「行業如何進步，不在於坐享利的人，往往是不混利的人」。
侯鴻亮的建議則代表了更多製作公司衝擊商業化的「中庸之道」，「演員片酬、收視造假等等問題，都是行業發展的陣痛，未來一定克服。但我們不能再回到過去，要在尊重商業規律的基礎上往前走，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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