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及明洪武釉里紅瓷器的鑒定

釉里紅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唐代的長沙窯和邛崍窯,但是那時的釉里紅僅是銅綠彩偶爾在燒成過程中出現的窯變,當時的窯工尚無法駕輕就熟地控制窯變的變化。到了金代的鈞窯,才開始大量燒造銅紅斑釉。而以銅紅作為彩料,在高溫中燒成釉下彩瓷器,則是景德鎮窯工的一項偉大發明。釉里紅瓷器的燒造比青花瓷器難度要大,其傳世品比青花瓷器要少,尤其是元代釉里紅瓷器更為珍貴,雖然在拍賣紀錄中,元代釉里紅瓷器沒有超過青花瓷器,但是在學術界卻對它情有獨鍾。

元代釉里紅瓷器均為景德鎮所產。造型與青花瓷器基本一樣,鑒定時可以參考青花瓷器的要領。有如下幾點要特別注意:

1、青花和釉里紅繪在同一器物上的品種十分稀少,目前只發現有4件蓋罐,一件存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參見《文物天地》2008年第7期第84頁右下圖),另一件存於河北省博物館,這兩件都是上個世紀同出土於保定的一個窖藏,現在都被定為國家一級甲等文物。保存完整,做工精細,在罐的腹部顯要部位,以貼花雕塑鏤空手法裝飾花紋,並且以青花和釉里紅描繪色彩,釉里紅髮色呈暗紅色。青花和釉里紅裝飾在同一器物上,其燒成難度相當大,直到康熙以後才日漸成熟。而這兩件蓋罐不但保存完好,而且呈色純正,代表了元長沙窯出土的釉下褐斑模印貼花人物紋壺代景德鎮窯的最高水準,堪稱絕品。同樣的罐傳世品還有兩件,但是沒有蓋,而且比故宮博物院和河北博物館的尺寸小。一件存於英國的私人藏家,另一件存於日本的私人藏家,後者前幾年出現在拍賣行,不知為何人買走。

2、元代釉里紅瓷器中有一種特殊的造型,單柄轉頸杯,杯不大,高足,杯上有一圈型單柄,杯的顯要部位以釉里紅紅斑裝飾,釉里紅呈色鮮亮,杯和高足的銜接處為活動的,杯可以任意轉動。北京故宮博物院有一件藏品,是一級文物,為上個世紀50年代購藏。江西高安於上個世紀發現一個窖藏,出土一批元代青花和釉里紅瓷器,其中就有一件與故宮藏品完全一樣的單柄轉頸杯,目前發現的這種杯,都是以釉里紅裝飾,未見青花裝飾。現在市場有仿品出現,大部分是中檔以下的仿品,鑒定時不是很困難,個別的也有高仿作品,而且是在柴窯中燒造的,鑒定時務請仔細觀察作舊痕迹,必要時可以通過科技檢測手段斷定新老。

3、元代釉里紅瓷器的精品主要存於國內,在土耳其和伊朗的博物館中,儘管存有70餘件元代青花作品,可是卻沒有一件釉里紅作品,其原因何在?也是一個有待研究的學術課題。

4、洪武釉里紅瓷器主要存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多數是清官舊藏之物,以尺寸超過30厘米的大盤子居多,口沿分為兩種,一種是圓的,另一種是菱花形的。釉里紅呈色多數灰暗,有些甚至容易與青花混淆,需要仔細觀察紋飾線條中的細部顯露出的紅斑,方能將二者準確的區分。這種盤子在造型和花紋裝飾方面與元代瓷器沒有區別,唯底足修飾與元代有微小差距,元代底足看似粗糙,但是用手摸的感覺不扎手,洪武的底足則感覺扎手。洪武的青花和釉里紅瓷器之所以主要存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其原因有兩個,一個是當時的學術界對洪武瓷器的真實面貌還不認識,另一個是這些瓷器的外觀沒有其他瓷器引人注目。當年故宮博物院古物南遷時,只挑選了幾件有代表性的裝箱,後來留在了南京博物院。到上個世紀50年代,景德鎮成立陶瓷館,故宮博物院還無償調撥過洪武釉里紅瓷器。非常可惜的是,在上個世紀80年代,由於保管疏忽,故宮博物院無償調撥過去的洪武釉里紅瓷器,竟然被熟悉其市場價格的竊賊盜走,至今下落不明。惜哉!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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