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黃易、王小波：他們的影響

《破碎虛空》

《尋秦記》

王小波經典作品集

4月5日，香港武俠小說作家黃易去世，引動了無數人的哀思。4月11日，作家王小波去世20年，人們再次通過各種方式懷念他。兩位作家除了是同一年生人，作品沒什麼相關，但他們都是對國內讀者影響深遠的人，所影響的圈子也許不盡相同，肯定也不是完全沒有交集。

王小波屬於「生前一生寂寞，身後卻聲名鵲起」的一類作家，而且這一熱潮似乎20年來從未退去，今年被刷屏也是在意料之中。

作家馮唐認為，要有現代小說的話，王小波是一個好得不得了的開始。

不只是小說，學者朱大可在《王小波全集》序言里說，王小波是「思想麥田的守望者，以知識分子精神——獨立、理性和科學的立場，把置身於價值迷津中的公眾，帶回到『常識』的可靠邊界」。

黃易則不同，在港台武俠小說低迷已久之時，橫空出世，他的小說受到讀者的青睞，創下銷售天量。「2012第七屆作家富豪榜」，黃易以240萬元的年度版稅收入，首次榮登作家富豪榜，並獲得「2012第七屆作家富豪榜年度武俠宗師」的重要獎項。

更重要的是，黃易還被視為國內網路小說的鼻祖，當下網路小說的諸多形式都從他開始流行，穿越、修真、奇幻、架空等，有歷史、戰爭、謀略，還有大量的感情戲碼，都影響了後來的網路小說。

《尋秦記》是內地讀者最熟悉的，故事講述特種戰士項少龍，由21世紀穿越到戰國末期尋找秦始皇，卻陰差陽錯捲入了歷史的漩渦之中。雖然不能說它是當代第一部穿越小說，但說它是影響最大的穿越小說應該沒有問題。

作為穿越人士，項少龍的優勢自不必說，不僅有現代科學知識，還「懂歷史」，很快就混得風生水起。不過黃易是「克制」的，項少龍與那些真實歷史人物的交往都是虛擬的，但那些名人的人物性格和歷史情境卻是相當靠譜的，他沒有讓項少龍改變歷史。

這一點對於當下穿越小說的影響很大。如《新宋》《篡清》《竊明》《宋時歸》等頂級穿越小說都有著《尋秦記》類似的「嚴謹」歷史設定，歷史設定與人物考證上一絲不苟。

項少龍的另一特點是成為戰國最受歡迎的男子，這不僅影響了「男生向」的穿越小說，「女生向」穿越小說同樣受到影響，如人們熟悉的《步步驚心》中的若曦，幾位皇子都鍾情於她。總之，無論穿越的是男生還是女生，基本上橫掃遇到的她們和他們。

黃易最愛的還是武俠。1988年，一部討論武學與天道的作品《破碎虛空》出版，這也是他的處女作。故事背景設置於南宋末年，書中勾畫了大俠傅鷹的傳奇人生，並為其指明了結局：以武入道，突破極限，踏入「破碎虛空」這一關。這是黃易世界的最高追求，也是黃易武學的最高層次，不死不滅，與萬物同在，與天地同行。

黃易說，「從第一個人類凝視星辰起，便發覺正置身一個立體的、無窮無盡的謎里。渴望去了解它，一直存在於我們深心裡，有時或許被其他事分心，但當被觸發時，怎麼都該有點感受吧！」對他來說，人的可貴，正在於懂得反思本身與外在的天地。因此，有人評價說，除去熱鬧的表面，黃易是最被低估的武俠大師。

王小波曾說，人活在世上，無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見些有趣的事。倘能如你願，這一生就算成功。

我們如今只能通過他們的作品來與他們「對話」，即便這樣，可也算是幸福的了。（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