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永恆之末世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誰也料不到到了最後竟然也發展成了這一顆星球上的末世之戰。

在這一顆星球的表面上滿布著厚厚的一層岩漿，這是由於敵我雙方的熱核能以及氫聚變武器的引爆而導致的，滿天遍地的都是一些充滿灼熱的一氧化碳以及二氧化硫的空氣。溫度極其地高，視野也是被遮天遍地地灰塵所蒙蔽著。也許這一顆星球上的溫度會很快的一段時間裡面急劇地下降下來，畢竟就連被破壞了的大氣層裡面都充滿了種種的灰塵，恆星的光照以及輻射都被遠遠地隔離在這一顆星球之外。但是很顯然，溫度的下降應該是在這一顆星球的戰爭停止之後才會有可能出現。

已經是很少有人去提及以及想起在這一顆星球爆發末世之戰之前曾經發生過的那一些所謂的戰爭的「導火索」，每一個龜縮於地底城市的人類都明白了這樣子的一個事實，那就是：即使戰爭結束了，這一顆行星也是回不了從前的繁榮鼎盛時期的。更何況在戰爭當中死去了的許多的人加深了在戰爭當中倖存者們心裏面的仇恨。在這樣子的一場末世之戰當中，和平解決戰爭已經成為了一種誰也不願意提起的念頭，每一位倖存者都希望著能夠於這麼地一場戰爭當中死去，因為往日的不可重返以及死去的人們的不再復活。

就在這一顆星球的某一座地底城市當中，倖存下來的人們正在姑且偷生地喘息著。這是在這一場末世之戰當中的兩股敵對勢力之一的甲方陣營。

鬼在一個時鐘指向凌晨八點半的時刻裡面，乘坐著地底城市裡面專屬於他的軌道車來到了他的戰鬥機艙裡面。他是在這一場戰鬥當中的甲方的精英作戰隊伍的成員之一。在這一顆星球上的戰鬥雙方當中的甲方當中唯一一群能夠操縱著這一顆星球毀滅的終極武器的精銳部隊的成員之一。

精銳部隊當中的幾名男女成員們，由於戰爭的爆發的相濡以沫而逐漸地結合成了好幾對情侶。也許，出自於人類的原始本性，在人類面臨著最危險的那一個時刻當中，所有的人類心中所殘留下來的自原始人類就一直進化不凈地遺傳信息就是：在最危險的那一刻當中，留下自己的後代來。

鬼在機艙裡面的一個顯著的座位上坐定了下來，他是已方最精銳的部隊當中的最高作戰指揮官，在他的手頭上還掌握著足以毀滅這一個世界上百次的最終武器的操縱權，他以及他的部下並未直接地參與著這一場戰爭，但是他們全都是在全神貫注地默默地注視著戰爭的發展。

作戰機艙的巨大屏幕上密密麻麻地顯示著敵我雙方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面所發射的種種冷熱類型的武器的規格，以及各種殺傷性武器的毀滅力度，地表溫度以及敵方的地底城市的可能處在於的位置。

「我想知道你們最終武器的操縱者們的忍耐力到底有多麼強大。」一個巨大的身影通過鬼的頭上所配戴著的作戰頭盔的信息貨傳遞而進行鬼的腦海。「據說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影響到你們最終武器操縱者的成員的意志力。」

鬼輕輕地摁住了座位上的信息傳送器的按鈕，他的身影以及他的思想很快地將會被信息傳送器傳送到對方的腦海當中。

對方是與鬼同一陣營的甲方作戰的總指揮司令星。

「如果對手的確是沒有率先向我方投射足以毀滅這顆星球的終極武器的話，我們也將會繼續地按兵不動。」鬼不帶一絲情感地說。他所處在的這一支特種精銳部隊原本是可以拒絕甲方軍方的任何一個不合理要求的特種部隊，部隊的成員均是來自於這一顆星球之上的最高智慧者以及最堅強的意志力者。

「許多的時候，我總是會覺得你們最終作戰小組的成員就像是神，是可以操縱我們這一顆行星的破壞之神，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假使我們的敵人向我們投射他們自行研製出來的終極武器的話，他們也一樣地可以毀滅我們這一顆星球，並且，如果我方的最終武器的按鈕來不及被按下的時候，敵方的終極武器也同樣地可以引爆我方的終極武器。」星說：「除了我們主動地向對手進行自我毀滅性的攻擊之外，任何的一種攻擊全都是多餘的，這一個世界最終仍然是得被毀滅於我們的手上，而你們作為終極武器的操縱者們而言，你們的生存又到底是有著什麼樣子的意義呢？」

「我可拒絕回答你的所有問題的！」鬼漠不帶一絲情感地說：「星，做為我們的作戰總指揮官而言，你沒有資格對我們的存在提出太多的異議，也不應該對我們的存在提出太多的想法以及疑問。」

「我不會向你道歉的，鬼，一想起我們的行星最終終將會毀滅於你們的手上，我就忍不住地想要痛哭出聲。」星說：「你知道我們國家的首相到了哪裡去了嗎？」

「不知道。」

「去見他的上帝了。」星說：「在戰爭仍未爆發之前，幾乎所有的政客們全都不把戰爭放在眼裡，但是一旦戰爭爆發之後，他們卻跑得比任何的一道光線還要快。」

甲方的首相是在凌晨三點鐘的時候，打算乘坐著一艘流亡飛船離開這一顆行星的，就在他以及他的參議院成員們所乘坐的飛船經由地底城市的通道飛上大氣層的時候，被敵我雙方的飛彈給擊落並且摧毀了，這是這幾天來最令人感到震撼的事件之一。

「你想知道擊毀首相的我方飛彈是由誰下令發射的嗎？」星突然在鬼的腦海當中給輕笑出聲了：「是我下令擊毀那一艘飛船的，沒有理由讓那一些挑動起戰爭的政客們得以在這一顆行星毀滅之前得以逃生到其它的宇宙空間去。」

「你瘋了！」鬼輕輕地說：「從現在起，你將不再會有資格可以命令我們終極武器的作戰小組，建議你現在立刻去你的作戰指揮部的卧室裡面去休息上十個小時。」

「可以的話，我會選擇上一個更加長久的假期的。」星笑了：「可以嗎？」

與星斷開了聯繫之後，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以及身影浮現在鬼的腦海裡面，是盈，鬼在另一座地底城市裡面的戀人。

「我想你，鬼。」

「謝謝，我也想你。」鬼說。

「首相被軍方的最高作戰指揮官給下令幹掉了。」盈在鬼的腦海當中焦急地說：「你也要小心一點！」

「我有足夠多的耐心可以等待著他的情緒穩定下來。」鬼說：「你是知道的，我們的部隊可是掌握著這一顆行星的存亡。」

「可是，如果有那麼地一刻，你也不得不按下毀滅這一顆行星的按鈕和時候，你難道還會有第二種選擇嗎？」

「沒有，所以請你相信我，這是命運，任是誰人都改變不了的命運。」鬼低低地說：「為什麼你不隨同那一些流亡的艦隊到宇宙當中去尋找可適宜定居的星球呢？也許，我們人類的未來並不是你所想象當中的那麼糟糕。」

「可是，鬼，你想過沒有，在那麼遙遠的宇宙距離當中，即使是我們的飛船能夠得以逃逸出這一個銀河系當中的重力誤區，我們的生命時限又怎麼可能熬得過在未尋找到我們可適宜居住的行星之前的那一段時間呢？」盈說：「在一場沒有希望的航行當中，生存著，並且也最終死亡了，一直地到了死亡地那一刻，我們都仍然未能在我們所希望的事情發生之後生存著，那麼我們的生存又是有著什麼樣子的意義可言呢？難道你認為我們的生存僅僅只是為了一個並不可能存在著的未來而生存著嗎？」

「我不知道！」鬼說：「此刻的我已不再是我自己的，我將會履行著我身為一名軍人的神聖職責，在他人毀滅這一個世界之前，提前毀滅這一個世界。」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將會與你一同地直至死亡的那一刻。」盈說：「我愛你，鬼，也許，死亡才是我們倆人之間的愛情直到永恆的那一刻。」

就在盈的話語仍然在鬼的腦海當中迴響的時候，敵方的終極武器已經開始發射的預警聲像是一個炸彈一樣地穿透過了鬼的身心，鬼在毫不猶豫地按下甲方的終極武器的發射鈕之前，輕聲地笑了，他對盈說：「我原本以為，我們的愛情可以一直地到天荒地老…」

在更短的那一剎那之間，一整個星球的光芒突然急劇地閃動了一下，然後是更加灼熱地高溫以及碎裂潰散的行星殘骸。

所有的一切，永恆的，包括不可能會得到永恆的一切生命以及愛情，最終都將會被這一個宇宙的時間所流失，什麼都不可能會得以發生過，什麼都不可能會得以存在過，甚至就連回憶著他們的人以及事物，都沒有…沒有…

就在生命的盡頭的那一刻/我看見了你眼中閃爍著永恆的光芒/再見了/我愛的人/你我都已不存在著的那一刻/就是時間的終結/就是永恆的開端/是就連永恆都不可能會超越的/永恆

（原稿 2009--7--26 於廣東揭陽磐東）

（完稿 2009--7--28 於廣東揭陽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