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英國：「垃圾王子」其人其事

昨天的文章打動了不少讀者。應讀者要求，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傳奇的社會活動家。

昨天刊登的《「垃圾王子」拯救地球的又一創舉 -- 小小酒杯里的宏圖大略》一文使不少讀者對特里斯坦·斯圖爾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為何被稱為「垃圾王子」呢？他做了什麼貢獻而榮獲那麼多的獎項？他為什麼在世界上擁有眾多支持者和追隨者？

為了解答讀者的問題，我今天就把2015年我對他的專訪再次刊登。斯圖爾特的成功並非一蹴而就，1977年出生的他在15歲就走上了這條解決食物浪費問題的道路。讓他走上這條道路的是垃圾！而在這麼多年反食物浪費的運動中，他一直在與垃圾打交道，因此我在2105年的文章中首次冠以他「垃圾王子」的稱號。

我讀了斯圖爾特寫的書，看了關於他的各種報道，然後與他進行深入交流。我敬佩的不僅是他的才華和創意，還有他無比的毅力和吃苦耐勞精神。他的研究和著作不光是在圖書館里進行的，還是打上背包週遊世界，從最富裕的國家到世界最貧窮的角落歷盡艱辛完成的。這場世界性反食物浪費運動的路走得十分艱苦，他卻堅持至今。佩服之餘，我希望把他的理念傳播出去，為人類的未來出一分力。

通過以下的訪談，相信讀者能更了解這位傳奇人物。也希望大家讀後與我一起成為斯圖爾特理念的傳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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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於劍橋大學的特里斯坦·斯圖爾特1977年出生於英國倫敦，著有暢銷書《浪費：世界食物浪費醜聞》和《素食革命》等。因為持之以恆致力於解決全球食物浪費問題，他榮獲2011年世界環境和發展大獎「蘇菲獎」、英國《觀察者》報「傑出獎」、貝絲·叢爾夫斯坦·賴蘭茲文學獎。賴蘭茲文學獎的頒獎詞說：「如果沒有斯圖爾特的努力，就沒有人會認識到食物浪費的嚴重性，這個問題就沒有機會得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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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5 歲發現垃圾箱里的奧秘，成為「垃圾王子」

陳雁茵：據說你反對食物浪費的歷程是從15歲開始的。請你說說這一經歷。你是否受父母影響？

斯圖爾特：我的父親年少時在農場里生活。他經常給我講農場里的事。我少年時期的夢想是擁有一個他所說的農場。大約15、6歲時，我買了一頭豬和幾隻雞，開始了飼養動物和種植蔬菜。我爸爸也種植了許多蔬菜，我就用動物糞便與其交換一些蔬菜給我的動物。我還開始到附近的商店、蔬果店和市場的垃圾箱收集食物喂我的豬。我向學校飯堂要剩飯菜來餵豬。宰了豬后，就分他們一些豬肉。

有一次，我在垃圾箱收集豬食時，發現了一袋完好的干西紅柿麵包。出於好奇，我打開來吃。我發現麵包味道好極了！這使我想到，這些垃圾箱裡面有許多具食用價值，甚至是優質的食品，竟被人們當垃圾扔掉了。

我就這樣開始在垃圾箱里尋找食品。我的收穫豐碩，而我卻為社會中的這種浪費現象感到痛心。在垃圾箱里尋找優質食品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在劍橋大學就讀期間一直保持這種生活方式，還與室友們分享各種垃圾箱里的美味。

開始時，我的母親對我這種行為不認同。有一次她來探訪我，看到我剛從超市垃圾箱收集來的20箱鮮美的芒果。她無法抗拒，抱了幾箱回家。這些芒果是我有生以來嘗到過的最甜美的芒果。我媽媽吃過後，從此成為我最忠實的支持者之一。她全身心投入，與我一起進行反食物浪費的運動。

陳雁茵：聽說你過著一種被稱為「不消費主義」（Freeganism）的生活，從垃圾箱里尋找食物為生。你現在還是「不消費主義者嗎」？

斯圖爾特：我從沒有提倡人們到垃圾箱里找食物為生。我是以這種方式宣示對浪費的不滿。如果商店和食品銷售業不把這些食物扔掉，「不消費主義」就不可能存在。我現在從個人的「不消費主義」升華到帶領一大群義工到各商鋪的垃圾箱收集可食用的食品給慈善機構。

（收集來的被廢棄可食用食品）

二、倫敦特拉法加廣場：拉開世界反食物浪費運動序幕

陳雁茵：你組織的反食物浪費運動在全球進行得如火如荼。你在此方面的貢獻受到世界的認可和讚譽。但我想，你剛起步時應該很艱難吧？

斯圖爾特：你說的一點都不錯。開始的時候困難重重。例如在特拉法加廣場舉辦的餵飽5000人(Feeding The 5000)大型活動，我不知道如何能籌集到供應給5000人吃的食物，我更不知道怎樣為5000人煮食。最大的問題是地點。

特拉法加廣場是倫敦最具標誌性地點之一，我一申請，政府馬上就說「不」。後來，在政府中一些有說話權的人認為這個活動極具意義，於是政府在我舉辦活動前5周批准我使用廣場。我就在短短5周的時間內籌備這次大型活動。

（作者註：「餵飽5000人」 活動是斯圖爾特反食物浪費運動的一大創舉。活動借用基督教耶穌以5個餅兩條魚餵飽5000人的故事命名。活動志願者從各地收集那些被廢棄但具食用價值的食物，做成美味佳肴，無償分派給5000人吃。活動以此顯示社會中食物浪費現象的嚴重性，並給人們提供如何利用這些食物的榜樣和方法，倡議社會減少浪費。第一屆活動於2009年在倫敦特拉法加廣場舉行，取得巨大成功。自此，餵飽5000人活動在世界各國舉辦。歐盟和聯合國環境規划署正式授權此活動在全球開展。）

陳雁茵：反食物浪費運動漫長而艱巨，你認為在此過程中什麼人給你的幫助最大，使你取得現在的成功呢？

斯圖爾特：當一個人提出一些發人深省的問題，並給出鼓舞人心的主張，人們就會踴躍前來支持他。農民因為商家對蔬果定下苛刻的外觀條件，不得不把那些長得不好看的蔬果扔掉，造成巨大浪費。他們對此很不滿，於是紛紛來支持我。那些珍視食物的廚師，聽到餵飽5000人這麼有意義的活動，就跑來出謀獻策，幫助我煮一頓5000人的盛宴。那些有社會責任感的商人，從我的宣傳中意識到食物浪費的嚴重性，感到需要改善商業行為。他們就會來諮詢我，請我協助他們進行改革。為處理大量廢棄食品而頭痛的政府部門，覺得我的建議能解決他們的問題，於是便採納我的建議，制定相關政策。

陳雁茵：你創建了 Feedback 這個慈善機構，你們在全球開展那麼多大型活動。這個機構很龐大嗎？你是否全職進行反食物浪費運動？

斯圖爾特：恰恰相反，我們這個機構規模極小。我的初衷並非建立一個機構。我旨在掀起一場運動，但後來不得不建立一個機構了。起初，所有事情由我一人承擔。例如特拉法加廣場的餵飽5000人活動，如果這5000人食物中毒，一切責任都會落到我的頭上！我累得有點支持不住了。

然而有一天，我接到一個電話。來電者告訴我：你的《浪費：世界食物醜聞揭秘》一書獲世界環境和發展獎 -- 「蘇菲獎」，得獎金十萬美金。我欣喜若狂，真想拿獎金去度假，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我最終沒有去度假，我用這筆獎金給機構聘請了行政主管。我不是這個機構的員工，但我全職無償為這個機構工作。我的生活費來自我到處被邀請做講座的收入。現在我們有8人，今年七月底將會擴展到12人。我們盡量保持這個機構的小規模，通過到各國尋找合作夥伴推廣我們的活動。

陳雁茵：這個機構是如何運作的？

斯圖爾特：我們以三種形式進行活動。第一、一些希望改善食物浪費的國家邀請我們。我們親自到那裡，與當地在此方面活躍的人和團體一同尋找那個國家食物浪費產生的根源。我們在推廣活動方面很有經驗，但我們不了解每個國家的文化，所以會與當地人一同設計適合其國情的解決方案。第二、我們在這些國家選代表，由他們替我們操作。第三、我們完全不涉入，僅向那些有需求的機構和組織提供幫助改善食物浪費的知識。

（反食物浪費宣傳照）

三、世界在聆聽，世界在行動

陳雁茵：你進行了那麼多年的反食物浪費運動，你認為這個運動對世界反食物浪費起了多大作用？

斯圖爾特：我們取得了巨大成功。可以說，能在全球造成如此大反響的環保運動是鮮見的。雖然，世界各地仍存在很多食物浪費現象，但人們對反食物浪費的意識大大增強了，家庭減少了食物浪費，商界在處理食物貨品上也有了很大改變。例如Tesco（英國最大連鎖超市）與慈善機構聯手，把賣不出的食物捐贈出來。

在我剛發起運動時，全世界從事處理食物浪費的人寥寥無幾，但現已數以萬計。不少政府在此方面作出指示，甚至立法禁止浪費。例如，我一直在法國倡導反食物浪費。今年五月底，法國政府終於通過了法例，禁止超市扔掉賣不出的食物。它們必須把這些食物捐獻給慈善機構，分派給貧困者食用或用於飼養動物。

倫敦餵飽5000人活動是我的反食物浪費運動的重大突破。活動舉辦后獲得即時效果。英國家庭食物浪費大大減少；很多超市和商鋪迅速作出反應，改變它們處理食物貨品的做法；政府也首次介入，致函超市，要求他們減少浪費。

我把宣傳活動推廣到歐美各國，它們很快也行動起來。餵飽5000人活動已從歐洲多國推廣到紐約和悉尼等地。我在特拉法加的第一屆活動開始時受到阻力，但我現在走遍全球都不受任何阻力，只受到歡迎。我們受許多國家的個人、團體以及政府邀請，代表他們開展活動。

現在搞得十分紅火的活動是Disco Soup。這個活動在各大洲都有舉行。人們收集可食用但被廢棄的食物，聚在一起烹飪。DJ到場播放音樂，大家載歌載舞分享這些美食。

陳雁茵：你的《浪費：世界食物醜聞揭秘》（註：此書有中文版本）受到各界好評，獲多個獎項，也成為暢銷書。你認為這本書在你的運動中起到什麼作用？

斯圖爾特：我進行的這場運動中，最關鍵、最具突破性的兩個事件就是這本書的出版和餵飽5000人活動的成功。這本書給這場運動提供了專業的理論依據，告訴人們我所說的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感受。我搜集的大量數據顯示了全球食物浪費的嚴重性。然而，願意費神讀一本400多頁紙大部頭的人畢竟不多，而用直觀的方式做一次聲勢浩大的活動更震撼人心。

（斯圖爾特在餵飽5000人活動中演講）

四、反食物浪費為全球食物危機帶來曙光

陳雁茵：你的前一本書《不流血的革命：素食文化史》是一部詳述橫跨400年素食文化演變歷程的巨著。你寫這本書的目的是什麼？

斯圖爾特：這部書是探討環境主義起源的。究竟是什麼引發人們思考：大自然的存在有其自身的價值，不是僅為服務人類而存在的。你可以從很多角度來回答這些大問題。我試圖從歷史的角度去探討為何人類在破壞自然界的同時又珍惜、熱愛自然。我們人類文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種矛盾是如何在歷史上產生的？我著重寫的是17世紀素食革命對人類文化的影響，以此引導讀者思考眼前的糧食問題。

陳雁茵：那你是否認為茹素是解決糧食危機的方法之一？你是素食者嗎？

斯圖爾特：不是的。雖然我認為人類中素食者越多，對自然界造成的壓力就越少，也就更容易解決糧食危機。但要求人們都茹素是不現實的。肉類是美味，吃肉是一種享受。我吃肉，還宰殺動物。我所說的是，北美和西歐國家的人食用過量肉類和乳製品。這不利於他們自身的健康，也不利於地球環境。

資料顯示第三世界對肉類和乳製品的需求大幅增加。我認為我們不應要求第三世界減少需求。我提倡西方富裕國家大幅度減少肉類和乳製品的生產，因為富裕國家的肉類和乳製品產量大大超過它們國民的營養所需，造成嚴重浪費。同時，由於肉類和乳製品生產非常耗能，給地球環境帶來巨大壓力。

陳雁茵：那麼說，你寫這兩本書的出發點是一致的？

斯圖爾特：沒錯，其實兩本書都是探討同一問題的。糧食問題是人類唯一最大的問題。地球在過往的百萬年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對自然環境影響最大的莫過於糧食的生產。糧食生產促使人類把荒野變為農田。人類這一行為改變了整個生態系統。所以我認為，搞環保要從處理糧食生產入手。

現在世界風行的言論是：我們需要在2050年前增產50、60、70%，甚至100%的糧食來滿足全球的食物需要。聯合國和世界經濟論壇也都這樣說。他們不斷重複「需要」一詞。糧食增產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把更多的野地改為農田，意味著砍伐更多的樹林來耕種。

這就造成氣候的變化和水土的流失。我們對自然界的這種破壞給我們帶來短期的利益，卻削弱了地球供養人類和其他生物的能力。

我們有增產的需要嗎？聯合國糧農組織2011年的調查估算，全球每年有1.3億噸，大約1/3的可食用糧食損失或被浪費掉。這些糧食是世界人口糧食所需的四倍之多！而富裕國更是生產過剩。我們沒有增產的必要。我們一定要反對增產，反對追求短期利益。

解決糧食危機應從兩方面著手：停止浪費和大幅度減少富裕國家的肉類和乳製品生產。

（被廢棄的水果）

陳雁茵：那你對轉基因食品科技怎麼看？

斯圖爾特：轉基因技術的初衷應該是好的。但此技術的目的是為增加糧食產量，而我們的糧食應該是足夠的。我們沒有必要為增加不需要的糧食量而抑制其它生物。

陳雁茵：世界糧食浪費的環節有哪些？

斯圖爾特：在富裕國家，食物浪費首先從農田開始。大型連鎖超市是西方富裕國家的市場主導，他們操控著農民。由於他們對農作物定下苛刻的審核條件，例如要求蔬菜水果有統一的規格：太大不要、太小不要、歪一點也不要；表皮有瑕疵的不要。他們用機器檢測蔬果，通過檢測的蔬果就像從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為了商業利益，他們還要求農民廢棄這些被拒的農作物，不得低價出售給其他地方。因此造成大量農作物被浪費掉。

另外，農民跟大超市簽約，每年必須定量供貨。如果不能達到供貨量，農民將會丟掉大客戶。因此，農民寧可過量耕種，不冒失收不能按量供貨的險。過量種植造成另一種浪費。

捕魚業中產生的浪費也是驚人的。每年有8.3億噸在北大西洋和北海捕獲的魚被廢棄掉。在歐洲，40-60%被捕獲的魚被廢棄。拖網經常產生許多意外捕撈。漁民就把大量的意外捕撈扔回海里。這不僅破壞海洋生態，也造成極大的浪費。很多意外捕撈雖然體積小或不是人們常吃的品種，但同樣能成為盤中餐。我們不應如此暴殄天物，把食物扔掉。

飼養方面的低效益性也是一種浪費。種植農作物比飼養動物高效。富裕國家生產過多肉類和乳製品是低效益糧食生產。更糟的是，農作物應該是人類的食物，現在卻被用來飼養牲畜。全球40%的穀物被用於飼養牲畜，全球大約1/3的可耕地被用作種植飼料。大約消耗10公斤的穀物才可得到一公斤牛肉，5公斤穀物可得一公斤豬肉。人們還用魚來製成魚食，大約用三公斤的魚可換得一公斤三文魚。可想效益有多低！

消費環節是糧食浪費的重要一環。前面提到大型連鎖超市造成糧食生產的浪費，他們是消費浪費的罪魁禍首。他們每天都扔掉大量的剩餘貨品，其中很多不僅可供食用，還是質量極好的食物。要知道，食品的貨架期與食品是否適宜食用完全無關。

富裕國家人們的飲食習慣也是造成糧食浪費的一方面。我們的祖輩是很節儉的，但近幾十年由於物質的豐富，特別在英美，人們對食物極為挑剔。我們屠宰牲畜，僅吃其肉。一頭被屠宰的牲畜，有1/3-1/2都被浪費掉。

富裕國家浪費大量食物，而貧窮國家也同樣浪費大量食物。貧窮國家的浪費主要由技術設備落後造成。收穫后損失（post-harvest losses）通常出現在食物運輸和儲存方面。

（斯圖爾特宣傳「豬主張」）

陳雁茵：你認為我們如何能減少食物浪費？

斯圖爾特：首先要讓公眾認識食物浪費的嚴重性和危害性，這樣人們才會願意改變生活和消費方式。這就是我掀起反食物浪費運動，多年堅持不懈到處搞大型宣傳活動的原因。

我們可以在生活中的許多方面減少食物浪費。例如，購買食品時不要購買超過所需的量；如有剩餘，應收集用於飼養動物。我走訪世界，從各國收集了大量循環利用剩餘食物的措施和方法。我組織「豬主張（Pig Idea）」活動，號召並幫助豬農用剩餘食物養豬。

英美人應減少食肉量和乳製品，同時學習烹飪動物身體各部位的方法。我週遊世界，見識和品嘗了各地食品。我發現人類創造了許多處理和烹飪動物身體各部分的方法，盡量避免浪費。例如，我到時，在北京的火車站小食攤就嘗過雞爪和豬蹄。我到新疆，了解到維吾爾族人善於處理動物身體的每一部分。在烏魯木齊街上，小食攤售賣羊的各種臟腑，還有牛蹄。人把英美人認為是垃圾的東西做成美味佳肴！

然而，每個地區和文化都有食物浪費的地方。人請客，做的菜或點的菜越多，越顯主人的盛情。這就造成食物剩餘。但已有很多人意識到這個浪費問題，不少人把在餐館吃剩的飯菜打包，你們不是在搞「清盤運動」嗎？

我還建立了一個「收后撿漏」網路。收后撿漏（gleaning）有著悠久的歷史。以前的人會在農民收割後到田裡撿那些被遺漏的穀物。農民對此沒有意見，不把這視為偷竊。他們還很樂意幫助那些窮人。收后撿漏不但幫助有需要的人，還大大減少糧食浪費。我這個網路就是呼籲和組織大家一起到農田和果園去撿漏。

當大眾的反食物浪費意識增強了，我們就可以利用消費者的力量來改變社會上的不良商業行為。消費者每天都用鈔票給超市投票。如果超市感到自己的行為不得人心，自然就會作出改變。現在他們已作出巨大改變，把剩餘貨品捐給慈善機構，幫助有需要的人。

人們的自覺行為對減少食物浪費有幫助，但政府行為是保障。我遊說各國政府立法制止浪費。我《浪費》一書在從日常生活到制定政策法規方面都提出了不少建議。

對於解決貧窮國家的收穫后損失，富裕國應給予經濟支持，幫助他們改善基礎建設，並給他們傳授技術知識。

（斯圖爾特在國際會議上演講）

來自」英國文化園「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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