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大任、苦心志……成為優秀創業者的代價

作者：李豐

都說早期投資主要看人，但是優秀創業者大多具備哪些素質，其實不太好一概而論。我先來講講自己怎麼成長為投資人以及自己早些年的創業經歷，也結合過去這些年我和創業者打交道的經驗，來試著回答好的創業者都有哪些共性和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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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學校里的 「壞」 學生

我念國小時，以大人的眼光來看，是個非常好的小朋友，知書達禮。我上國中后，受到 「壞孩子」 的影響，慢慢開始變壞，但主要是我自己對 「壞的世界」 比較好奇。

我家人在中科大工作，所以我從小就在中科大的大院里念書。我變得調皮搗蛋之後，家人把我從合肥轉學到北京。但我在轉學后仍舊桀驁不馴，是一個典型的 「壞學生」。我念高二時，和曾經的 「壞學生」 朋友斷了聯繫，開始把心思放到讀書上，考上了北京大學。

從我自己的成長經歷以及對周圍創業者的觀察來看，我一直覺得，好學校里的 「壞學生」 可能容易成為創業者。因為他們不完全遵守規則，有意願跳出邊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們通常會做一些別人不願意去做，或者別人按規則不能夠突破的事情。

大學畢業后，我去美國念書，讀的化學專業。雖然我從小到大不好好念書，但化學成績一直不錯，家人覺得我有點天賦，就幫我報了化學專業。我在國外念博士時，迅速意識到自己沒什麼化學天賦，重複性的實驗工作讓我陷入絕望。

我思前想後，決定換專業。然後偷偷考了 GMAT 和 LSAT，申請了商學院和法學院。我在獲得法學院的錄取資格后，和老師說不打算再念化學，想先回國待一年。而我這一回國，就再也沒出去念書。

▲ 大學畢業就創業，到底是不是好的決定

我回國后，被兩個北大的同學拉去創業。事實證明，剛畢業的北大同學也不一定適合創業。大家對未來有很多願景和規劃，但遺憾的是，很少有人去做當前的事。換句話講，叫執行力不好，這可能也是其他學生創業者容易碰到的問題。我們公司運營了一年就賣掉了，沒賺也沒虧。

2000 年 1 月我去了創業初期的新東方，結果一 「失足」 就在新東方待了七年。2006 年 9 月，新東方上市之後我提出辭職。2007 年 1 月份，我正式離職，結束了第二段創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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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擅長的事，給聰明人成長空間

在新東方工作期間，我和外界很多不同的業務類型的公司有了接觸，對互聯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時我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做一家互聯網公司。雖然那時我在互聯網行業的從業經驗僅限於管理過新東方教育在線半年時間。

我拉了一批北大計算機系的同學，領頭的人叫吳明輝，他當時在北大計算機系人工智慧實驗室念研究所一年級。吳明輝通過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國家集訓隊保送進入數學系，之後又保送到計算機繫念研究所。他在大學期間就做了很多外包生意，帶著一幫同學，接各種各樣設計網站和開發程序的項目，既有創業經歷，也有管理小團隊的能力。我們倆一拍即合，開始合夥創業。

我們創建的公司名字叫北京學之途網路科技有限公司，一聽就知道是做教育的人辦的互聯網公司。我們雖然成立了公司，但還不知道做什麼事。我問吳明輝你會做什麼，他說他學的是人工智慧，會做模式識別。

那時是 2006 年年底，我們就定了個方向，利用模式識別技術理解互聯網中的頁面內容，通過用戶在不同頁面的瀏覽時長來了解用戶興趣，根據這些信息讓廣告投放更有效。

▲ 秒針 CEO 吳明輝

做這件事時，我們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後來經朋友介紹，我們去和當時 Google 的主要人物聊天，被其中一個罵得狗血淋頭。他說 Google 集合了這麼多人解決這個問題，你們幾個毫無經驗的北大學生，做這個方向基本是 「找死」。

但那時我已經從朋友那裡融了 600 萬人民幣，這個 「死」 必須得找下去，只好悶頭繼續做。一年後，我忽悠了我的一位天使投資人——祝偉，他做過十幾年的互聯網廣告，看見了這個事的前途，願意做公司的 COO。我乾脆邀請他來做 CEO，自己離開了公司。

這個公司自從我離開后，蒸蒸日上，到今天仍然很不錯。公司現在被大家熟知的名字叫秒針，目前是最大的互聯網廣告監測和數據管理服務商之一。

回過頭看，我主要的問題是作為一個創始人，進入了一個不熟悉的行業，全憑一腔熱血創業。事實證明，後來的 CEO 祝偉比我對互聯網廣告行業更有把控力，也把公司帶到了更好的高度。

吳明輝現在是秒針最大的股東，他擅長從技術上把控，經過多年曆練，成為了公司現在的 CEO，銷售、管理、技術、研發、產品都能一手抓。

從我們幾個人的經歷看，創業要做自己熟悉、擅長的事情，給聰明人成長空間。在自己熟悉的方向上努力更容易獲得成功，但最重要的還是堅持，這是當時我缺乏的地方。

我骨子裡比較喜歡折騰。從秒針出來后，我在華興資本呆了一段時間，參與了教育行業幾個項目的融資，接觸了資本行業。

2008 年 5 月，我加入了 IDG，也就是我之前工作的基金。我在 IDG 的七年裡，先後投資了教育、互聯網、消費類和技術類的公司。2015 年 6 月，我離開 IDG，創立了峰瑞資本。

如果把我當個創業者，我覺得自己有這樣幾個優點和缺點。第一個優點是好奇心非常強，這可能是我 「變壞」、換專業、回國、幾次折騰創業的主要原因。第二點是不太願意跟隨固有的規則。

我前兩次創業表現出的缺點是，缺乏耐力和韌性。我第一次創業時，不了解社會裡的各個行業，沒有太多社會閱歷來支持自己做決策，做事情容易堅持不下來。第二次創業，我沒有堅持下來，也是因為進入了一個自己充滿熱情但並不了解的行業。

我這一回創立峰瑞資本算是把原來做過七、八年的事情接著往下做，至少能說明我的耐心和韌性比以前好，不再持續不停地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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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也是體力的比拼，需要有好身體

說回正題，我這些年以來，大概深度了解接觸過 200 或者 300 家公司。這些公司規模不一，但可以從不同公司的創始人身上看到創業者需要具備什麼樣的共性條件，才更容易在這個過程中走得更好。

創業者首先需要有一個好的身體。

這一點容易被大家忽視，但從我自己和其他創業者經歷的坎坷來看，創業確實是個既耗心智，又耗體力的過程。

對於創業者來講，最大的挑戰是其他所有人都可以把這個事兒當工作，只有你自己不能。不管面對任何問題、壓力或者挑戰，你都需要找到辦法，如果真的找不到辦法，就只能堅持。因此，一個不錯的心理和身體條件才能使創業者堅持下去。

已經在創業的人，對這一點應該有很深的體會。如果你還沒有開始創業，達到這個條件倒是不難，無非是在心理和身體上做好準備。創業確實是一個消磨人的過程，但從積極方面上講，也是個比較鍛煉人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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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創業的過程里，經歷的痛苦和折騰，總是比你收穫的喜悅和成就感要來得多。因此，每一次獲得的成就感都顯得來之不易，也容易讓人興奮激動。最後做得好的人，永遠比別人堅持的時間更長或者更認真。

不管是什麼樣的堅持，總得有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在我看到的創業者中，堅持的理由非常多樣，其中一個是大家經常提到，也是我個人很喜歡的。很多創業者能夠一直堅持，是因為思考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時，他看得更遠，他的答案更深刻。

這個素質會使得這些創業者，更容易堅持下去、獲得好的成績。我們常聽見所謂成功者，回過頭被別人問為什麼成功，他們通常的回答是由於運氣。這句話可能不一定是謙虛或者虛偽。

我猜所謂 「運氣」 是這樣來的：在創業過程中你需要經歷很多選擇，而面臨選擇時，你沒有辦法在事前純憑理智知道應該選 A，還是選擇 B 或者 C。

在這種情況下，你只能靠直覺去選，事後多年，如果做得很好，很多人會把當初正確的選擇歸結為運氣。但我認為，運氣的背後是他在考慮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時，也就是創業者經常提到的「初心」，比其他人更長遠、更深刻。

打一個更簡單的比方，所有人都在一個沒有跑道、沒有規則的路上，往一個模糊的終點奔跑。多數人會經歷無數的彎路，最快到達終點的人多半是因為他走的彎路比較少。

什麼情況下會使得彎路少？通常是因為那個人看到的終點更遠。更遠的目標使得他每一次的抉擇和終點不會有很大的偏離，選擇的路徑最後連成的線曲折度相對更小。

當然這也不是唯一的理由。有的人創業是出於非常簡單的想法，像上一代的企業家，他們可能是為了有更好的生活。

▲ 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是超級能堅持的創業者

對於俞敏洪老師，我心裡是非常尊敬的。他創立新東方並且一路堅持下去的一個理由是希望證明自己是一個有能力、有價值的人。按照他和我們周圍認識他的同學的描述，他從小到進入北大，一直沒有得到過太多的認可。他想要獲得別人認可的動力，比我見到的大多數人更強。

我想可能也是這一點使得俞老師樹立了自己的教育理想，並且帶領新東方從私營企業成為民營企業進而成為上市企業。俞老師在期間也經歷了很多波折，但是他的長期目標和理想是他在經歷那麼多痛苦歷程之後，仍然堅持不懈的主要原因。

所以說，創業總需要一個能讓你堅持下去的理由。堅持的理由可以因人而異，有的人是因為理想，有的人是因為創業帶來的價值和成就感，有的人是出於對未來的認識和堅定不移。

作為投資人，我們最希望能從創業者身上比較明確地判斷出他要堅持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以及跟同一方向上的其他所有創業者相比，他是否能夠更持久或者更堅韌。

有很多跟風的創業者，只是因為在短期時間看到了某個商業模式被炒得很熱，就蠢蠢欲動，在 「風口」 躍躍欲試。他們事先並沒有想清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值得花五年甚至十年去堅持，以及自己是否真的認可自己創業的理由。這也是很多投資人拒絕某些跟風創業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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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給別人一個陪你堅持下去的理由

創業不是一個人能走的路。當事業越做越大，需要跟不同角色的人打交道：你的合伙人、同事、投資人……這些關係並不都是百分之百的利益關係。利益之外，總得有個理由，讓更多的人願意跟你一起走這段路。

這個理由其實有很多種。情商高的人，毫無疑問會影響更多人，也會讓更多人喜歡他們，願意跟他們一塊走。情商無非是兩件事，你是不是理解別人，別人是不是喜歡你。兩件事情都是同一個道理，你有沒有同理心。其實要想做好投資，也要求具備這個能力。

從性格上講，這個人更單純、更平和，這個人的韌性和能力更強，這個人具有真知灼見，還是這個人像劉備容易妥協，但能聚攏人才……不管哪一個類型，大概都可以。

我們在不同的創業者身上能看到不同的性格類型。

比如說有的非常強勢的創業者，很難信任別人，但他仍然能夠得到足夠多人對他本身的信任。原因是他經常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意志非常堅定，說一不二，賞罰分明。

也有像俞敏洪老師這樣，在新東方初期的高層管理會或董事會、股東會上，俞老師經常需要面對很多人的批評和責難。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熬過來了。他能團結別人的原因是他有足夠大的耐心和韌勁。其次，在其他條件可以退讓的情況下，他有教育理想。

從性格上看，羅永浩不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我們開玩笑時他牙尖嘴利，「非常刻薄」。但是老羅心地非常好，很多人喜歡他真實執著的那一面。雖然他得罪了一些合作夥伴，但同樣的原因也幫他贏得了很多夥伴，他們因為他相對簡單的處事方法而喜歡他。

▲ 很多人喜歡老羅的真實執著

總得有一個原因讓更多人能夠喜歡你、接受你，願意跟你共事，你需要找到這樣一個理由，這是你創業的開始。如果你想越做越大，可能這個理由背後能夠承載的人就要越來越多。到最後，這種類型的品質可能變成一種普世價值。

我有一個偏雞湯的觀點：一個企業大到一定程度，它所承載的社會價值基本上等同於它的商業價值。這句話簡單來講，在今天的商業環境中，可能真正意義上的好人會得到越來越大的商業成功，企業越往後期發展越能驗證這句話。

如果你的企業變成了一個像 Facebook、阿里巴巴、騰訊那麼大的企業，你需要思考：企業是不是真的推動了這個社會的進步？是否能夠承載被你影響的那部分人所期待的價值？

企業多多少少是具有社會價值的，除非它只是一個存在一小段時間的生意。因為，企業的社會影響力決定著企業的商業邊界。

2016 年我在黑馬營的開營典禮上有個講話，後來被提取成的文章標題叫做：這是個最適合好人賺錢的年代。現在的人口結構決定了我講這句話。

第一，我們從增量經濟變成了存量經濟，在大部分的行業中，大家需要在一個存量市場里做生意。第二，不管互聯網網民的增加，還是在線下整個社會的人口結構的改變，都在從增量轉成存量。

在增量市場中，新用戶大量湧入，誰先影響到這些用戶，可能誰就會獲得最大的市場，而不是誰做了最好的產品就一定能夠獲得高的市場份額。

在一個增量轉存量的環境中，新客戶越來越少，老客戶佔比越來越高，意味著客戶對產品和價值的判斷能力越來越強。比如，六年前大家剛開始接觸智能手機，對什麼是好的智能手機未必有明確的判斷。但今天，大部分人都已經都買過兩部以上的智能手機了，有了明確判斷。

成熟用戶對產品的選擇和價值判斷更明確了，如果企業所做的產品本身帶來了真的價值，會越來越快或者越來越大範圍地得到相對一致的認可。

除去這兩個原因，有另一個特殊情況。互聯網的本質是帶來信息的流動和對稱，每當互聯網進入一個行業，這個行業中的企業發生的事情會越來越快地被外界了解，不管它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這其實給企業的運營管理帶來了非常長期的影響。從經營方式看，你需要把你如何對待員工、如何對待合作夥伴、如何對待客戶、以及如何做出選擇，按什麼樣的標準做選擇，等等規則變得越來越對稱和透明，成為企業文化、企業品牌的延伸。這意味著商業環境會變得越來越信息對稱和透明。這就會帶來剛才我們講的結果，大概只有真正意義上做正確的、有價值的事情的人，才會塑造成更好的企業。

我前陣子看網易創始人丁磊在採訪中也提到了同樣的問題。他覺得現在的到了真正意義上好產品的時代。過去，各種新興市場不停出現，新用戶大量湧入，因為急於求成的功利心，很多人願意去做一個平台或渠道。但當平台和渠道已經足夠多，整個市場從增量開始往存量上轉時，渠道和平台就顯得多了，好產品顯得少了。

▲ 丁磊證明了網易並沒有追快， 也能在包括遊戲、電商等幾個領域不斷崛起

從這個意義上講，往後真正做好產品，花足夠多的心思來做一個企業的創業者會越來越多，並會越來越快地被社會接受和認可。

這也是我剛才講的同一個道理。大家一直呼喚更好的價值、更好的文化、更好的產品，之前大部分人沒有耐心去做這件事，因為當時的商業環境並沒有給這樣的創業者更好的認可和對待。現在，所有的這些事情湊巧在一夜之間翻過來，我們很快就從 A 面走到了 B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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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成就之外，創業者還要有責任感

除了以上這些特質之外，還有一點：責任感。因為創業過程當中伴隨著非常多的痛苦和焦慮，大部分人是靠理想和信念，但也需要靠責任感。

我覺得責任感大概是讓一個創業者成長最快的因素。如果他沒有足夠多的擔當，最後遇到困難就會選擇放棄和逃避。責任感可以分成兩個層面，一方面需要創業者對跟隨自己一起創業的人負責，當他們把事情做到更大規模的時候，這個責任感會慢慢和社會責任感融合。

我還是拿俞敏洪老師舉例。2003 年發生的非典對新東方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因為要防止 SARS 病毒傳播，學校必須停課，所有的教室都要敞開通風。可當時新東方暑假班快要開課，而且暑假班當時佔到新東方大概 30% 的收入和 50% 到 60% 的利潤份額。但我們只能停課，把錢都退給學生，俞老師面臨著無比巨大的壓力。

2004 年 5 月，媒體又報道了兩三例非典，我們不確定能不能繼續給學生開課。當時我和俞老師恰巧都在貴州，他非常愁苦，拉著我去喝白酒，喝著喝著他就掉眼淚，說為什麼對他這麼不公平。但是我想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他心裡頭就更有對學生、對教育的責任感，雖然再難，他還是做好了像去年一樣全部退款的準備。

另一件事，在大半年以前，Facebook 的創始人捐贈了一筆巨款，我認為這件事也不是偶然。就像剛才所講，大概一個企業大到一定程度后，它自然就會對這個創始人有責任感的要求，他所承擔的壓力和焦慮也會比以前大的多，因為這兩件事情是相關的。

▲ 扎克伯格在慈善領域有很多投入

我們看到一個大企業，做到了某一個階段，它會出現問題或者挑戰，通常可能是因為這個創始人，在那個時候未必具有足夠大的責任感，因而不能承擔這個企業在當時需要具備的社會影響和社會責任。一些所謂的偶然性事件，其實會和企業的責任感有因果聯繫。

但是從我看過非常多不同類型企業的成長過程，可以得到一個比較有意思的規律，一個企業所經歷的痛苦和坎坷，大概跟它最後所能夠成就的規模相匹配，雖然不一定完全相等，但一定是有相關性的。我們會發現從國小過的各種曾經覺得意義不大的雞湯道理，基本上都是對的，什麼天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包括馬雲經常講的雞湯，「胸懷是被委屈撐大的」，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