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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深度專訪:何建宗談香港與內地融合發展

小評導讀

一國兩制青年論壇召集人何建宗日前接受中評社專訪時表示,回歸20年來,內地與香港之間的來往和融合越來越頻密,未來雙方應在尊重彼此差異的前提下,發揮各自所長和優勢,促進共同發展,而非抱有「你吃了我」或「我吃了你」的心態。

何建宗。

對於融合過程中出現的種種摩擦和矛盾,何建宗認為,兩地之間的融合更多源於民間自發的行為,是一種自然現象,政府政策只是提供了渠道,以「自由行」為例,中央推出了相關政策,原意是推動香港經濟發展,近年由此產生摩擦和矛盾,原因其實在於特區政府的配套和政策未能完善,因此不應把責任推給中央,接下來兩地民眾應更多以平常心了解對方的想法,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何建宗還提到,香港自古以來都不是一個單純靠自身市場就能夠生存和發展的城市,歷史上香港經濟騰飛亦有賴內地的歷史變遷,在如今國際社會都不能夠忽視市場的背景下,香港應當通過「一國兩制」的優勢,把自身打造成國家與國際社會之間的「超級聯繫人」,由此尋求出路和發展機遇。

專訪內容

以下是

中央近年經常提到的「全面管治權」與《基本法》條文所規定的香港特區「高度自治權」是否相衝突?

何建宗

並無衝突。中央近年提到「全面管治權」,只是把原本明顯的東西說得更清楚。近年中央之所以要把這一概念講清楚,其實有其背景。

《基本法》草擬、通過是1990年的事情,至今已有20多年,香港一些人,尤其是年輕人,可能不了解其中的來龍去脈。「一國兩制」和《基本法》都是中央的決策,當然中間有港人的參與,最終由全國人大頒布。因此,香港特區「高度自治」的權力來源來自中央,這應該說是一件不言自明的事情,但正由於近年部分香港人,特別是一些主張所謂「本土」主義思潮的人,對此產生質疑,另外香港社會亦出現了有關所謂的「2047二次前途問題」的討論(香港《基本法》規定,香港特區不實行社會主義制度和政策,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記者注),令中央覺得有必要重申既定的立場和方針。

對於「2047問題」,根據我的理解,《基本法》訂明香港是國家一部分,《基本法》條文第159條亦訂明,該法的修改不可與國家的方針政策相抵觸,也就是說,「香港從國家分離出去」是沒有討論空間的。至於「五十年不變」,50年以後怎麼安排呢?理論上這一點是有得討論的,例如到底是繼續維持資本主義、維持「一國兩制」,還是改變為社會主義,或是其他安排?但無論如何,「一國」都會是討論的前提。

其實中央在這些問題上的立場和方針從來沒有改變過,只是近年重申、強調了一些大家理應認同,或是一些前設性的原則,起到正本清源的作用。

何建宗。

中評社

中央近年亦強調香港的「行政主導」體制。但是有意見指,香港現時的政治制度已經反映了「行政主導」,例如立法會不具創議權、立法會分組點票制度、行政長官否決權等,中央所提到的「行政主導」究竟所指何事?

何建宗

香港的「行政主導」其實是一種以行政長官為核心的行政主導制度,這也是中央近年談到行政主導時的提法,其精髓在於,行政長官是根據《基本法》、通過香港本地的選舉制度選出的,然後由中央實質任命的,即中央對香港的管治權,主要通過行政長官來體現,用內地慣用的說法相當於一個「抓手」,而香港的立法機關和司法機關並不存在由中央任命,因此行政長官實際上是處於行政、立法、司法三個機關之上的。行政主導是否得以實現,關鍵在於行政長官是否具有足夠的權威,這也是反映中央對香港的管治權是否落實的一個方面。

在這一問題上,香港社會較多執著於香港的政治體制是不是「三權分立」,但是大家都忽略了「三權分立」的含義到底是什麼。在香港,說「三權分別設立」是對的,而其中行政機關是由中央任命的。部分人所提出的「三權分立」,其實有意無意忽略了行政長官作為中央所任命官員的性質,將其簡單跟西方國家的政治體制類比,這是不恰當的。

根據《基本法》條文,我認為香港的行政機關與立法機關是制衡多過配合的,那麼怎樣體現行政主導體制呢?其實就是通過行政長官來體現,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中央對行政長官選舉那麼重視。

中評社

為什麼近年中央特別關注這一點?

何建宗

我覺得其中一個原因是行政長官普選的爭議,其中有人提出所謂的「真普選」。香港特區的行政長官選舉是一個很獨特的安排,是一種選舉與任命相結合的制度,合資格選民的選舉權利是完整的,中央的任命權也是完整的、實質的,也就是說,選民有充分的自由選擇候選人,中央也有充分的權力選擇任命或不任命。「一國兩制」其中很關鍵的一點正在於此,如果沒有這一點,「一國」的部分就會顯得存在虛位。中央希望通過這一點強調,香港特區及其行政長官的權力,歸根結底是源自中央的,這一點無論有沒有普選,都不會改變,無論行政長官是目前1200人的選舉委員會選出的,還是全香港合資格選民普選產生的,中央對行政長官的實質任命權都始終存在。

此外,立法會現在也有很多「拉布」的情況,這會拖慢特區政府的施政。雖然根據《基本法》第74條,立法會沒有創議權,但是立法會有否決權。如果立法會運用否決權,不停「拉布」,阻撓和拖延政府提出的政策法案,對特區政府的施政必然造成影響,也破壞了行政主導體制的實踐。這其實也是立法機關的一種「主導」,只不過是消極性的主導。

中評社

你提到行政主導的核心在於行政長官,這會否導致行政長官的權力過大,甚至不受監督和制約?

就目前而言,看不到這一情況的存在。如果說行政長官權力過大,但是有些《基本法》(第48條——記者注)賦予其的權力,有意見提出應當行使,但回歸20年來亦從未運用過。

根據目前香港政治體制的實際運行情況,行政長官受到立法會、受到傳媒的監督是很多的;按照《基本法》,理論上立法會有權啟動彈劾行政長官的程序。我認為,現時似乎行政長官在監督之下難以開展施政,多於不受監督。

中評社

你曾在文章中舉了不少例子,證明回歸20年來,香港與國家、與內地的融合是客觀事實,動力則源於內地與香港社會之間的差異。但似乎部分香港人所擔憂甚至反感的,恰恰是這種融合最終可能磨平香港的獨特性,甚至影響到一些香港社會原本極為珍視的價值觀。在你看來,這條融合之路到底指向何方?除了證明回歸后,香港成為國家的一部分,融合的目的和意義是什麼?

「一國兩制」的出現,是基於存在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之間的矛盾,沒有這一矛盾,當初就不會有「一國兩制」。因此國家決定在香港實踐「一國兩制」,也是為了保留香港原本的制度,目標是確保維持香港的繁榮穩定,也有利於國家的長治久安,這是雙方面的。

在《基本法》制定的年代,即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無論內地社會還是香港社會都不會想到,今時今日國家的發展如此迅速,而且內地與香港的融合程度如此密切。

今天「自由行」(內地遊客赴港個人游——記者注)引起一些兩地融合太快的擔憂,由此產生了抗拒情緒,這是政府政策層面的問題。與此同時,不能忽視的是,內地與香港之間更多的融合是源於兩地人民、民間的自發性行為,例如我在文章中提到的,兩地老百姓的通婚、兩地學生的就學等等,這些都是自然發生的,是「另一種制度」存在的優勢所在,實現了各取所需。後者是在沒有官方政策之下所出現的民間交往,而這種交往也是很密切的。

在這種社會基礎之上,內地與香港之間的文化,理論上應該是逐漸變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論對錯,這是自然現象。有些香港人可能覺得,內地的文化似乎比較強勢,但是我覺得應該用一種平常心面對、看待。兩地人民融合的動力其實源於差異,沒有差異,就不存在融合。

就未來而言,關鍵在於如何在融合之餘,在尊重彼此差異的前提下,仍然可以發揮自身所長和優勢,促進共同發展,而不是說你吃了我,或者我吃了你。我明白現在有些香港人擔心,會不會融合到最後,香港被內地吃掉了?與其這樣擔憂,不如思考香港怎樣發揮好自身的長處和優勢,例如完善的制度、專業的精神、法治理念等等,香港的這些長處和優勢是一直以來客觀存在的,也受到內地社會以至國際間的關注和正面評價。

中評社

香港回歸至今20年,與國家、與內地社會融合了20年,對於下一個20年,甚至到了回歸50年的時候,你對融合的情況有怎樣的預測?會不會變成香港與內地之間不存在差異?

《基本法》所規定的保持香港的資本主義制度,以及「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等不變,這些是政治層面、憲制層面、法律層面的問題。

但是在經濟層面、社會層面或者人民交往的層面,我認為兩地之間的融合趨勢將慢慢演變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些層面應該積極面對。

在制度不變的情況下,兩地人民自發地交往,這是自然而然的現象。當然,政府的政策可能在其中會起到促進作用,但總體而言,融合始終是自然趨勢,如果老百姓自己不願意,再多的政府政策都無法推動融合。

正由於內地與香港的經濟水平、文化差異收窄及趨近,才促使交往、融合日益頻繁、密集。30年前,香港和內地之間各方面的差距比現在更大,但當年彼此都可以坐下來談,一起商討《基本法》的制定、實現了香港在「一國兩制」方針之下的回歸,那為什麼今天香港與內地之間不可以呢?

中評社

不可否認的是,回歸20年來,香港與內地之間的融合過程亦出現了很多碰撞和摩擦,由此導致了一些矛盾,這或許也是源於兩地之間的差異。你覺得未來應如何調和和應對?

何建宗

我認為雙方還是要多一些交往和互動。融合已經是一個趨勢,其中的動力是彼此的差異,而融合併不意味著彼此的差異會消失,這些差異所帶來的各自的優勢應當被保留和延續,否則融合的價值就不存在。近年大家經常提到,「國家所需、香港所長」,也就是說,香港要在有差異的情況下,做到一些內地城市所做不到的貢獻。

香港與內地之間的文化差異、價值觀差異,相信只要彼此多一些抱有平常心,多一些嘗試去了解對方、互相了解,矛盾自然會迎刃而解。的確在今時今日的互聯網時代當中,每個人發聲的渠道都變多了,發表意見容易,但有時反而忽略了別人的想法,變成有接觸、沒溝通,彼此之間只顧發表自己的觀點,卻沒有真正的傾聽和理解。

中評社

內地與香港之間20年來融合的一大方面在於經貿合作,包括在2003年前後,香港經濟陷入低谷的時候,中央伸出援手,開放「自由行」,令香港經濟走出陰霾。但發展到今天,有意見對內地與香港之間的經貿合作產生了質疑,例如認為「自由行」只是令商家受惠,普通市民在承受日常生活被影響之餘——包括人流增多、部分地區貨品短缺等——卻沒有得到相關的經濟紅利。你怎麼看待這一情況?

「自由行」政策其實相當於中央開了一扇窗戶、一道門,允許內地遊客來香港旅遊、消費。現在由此衍生的種種不滿,其實問題的根源在於特區政府的配套不足。中央是出台了一個政策,開放了一條渠道,但是中央並沒有逼迫內地遊客來香港,每個遊客都是自願的,因此中央在政策上對遊客數量是不能控制的。

在渠道放寬的情況下,內地遊客很積極、踴躍地來香港旅遊,其實反映了香港的優勢,包括貨物的質素較好、早年貨物相對便宜等等。「自由行」本身是一個經濟政策,但特區政府對此的準備和配套並不足夠,特區政府一方面希望數量上增多,另一方面卻沒有相應的對策和配套,隨著內地開放「自由行」城市增多,相關問題就變得越來越明顯。

至於這些經貿合作政策是否僅僅惠及香港的商家,而未能惠及香港的普通市民,這同樣也要在香港本地層面、特區政府的政策當中找問題,而不能怪罪中央。中央在香港的要求下,給予了政策支持,本意是為了幫助香港,這些政策支持所帶來的整體紅利和成果,在具體操作層面如何更好地分配,令香港社會各個階層受惠,這完全是香港本地和特區政府的責任,例如特區政府可以考慮制定更積極的福利政策和扶貧措施等等。在現實當中,的確很難確保每一個政策都能讓每一個階層均沾,但政府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政策做得更好。

因此總體來說,因為內地與香港之間的經貿合作、融合增多,而導致兩地之間的關係變差,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尤其中央在政策上的原意是希望香港能夠受惠的,但在具體操作層面、在細節方面,需要香港本地以及特區政府進一步完善。

中評社

近年特區政府經常鼓勵香港人,尤其是年輕人,多一些去內地發展、多一些認識國家。但其實香港人是不是一定要去到內地、與內地融合,才能找到發展機遇和出路呢?有些香港人可能會覺得,我留在香港、建設好香港就足夠了,不必太過依賴內地;也有一些意見認為,香港本身是一個國際化城市,素來就是面向國際市場,為什麼要反過來面向內地,走一條似乎較窄的路。你怎麼看這些問題?

從實際情況來看,香港與內地的經濟關係已經越來越密切。即使對於外國而言,從商業、經貿的角度來說,都很難忽視或撇開市場。

所以香港的出路並不在於無視內地市場,而是要通過「一國兩制」的優勢,把自己打造成國家與國際社會之間的「超級聯繫人」。

在歷史上,香港過去幾十年來的成功,都是與內地分不開的。在內地還未改革開放的年代,很多時候都是通過香港進行對外經貿活動、做進出口生意;改革開放之後,內地依然通過香港這一平台招商引資、引入先進的管理人才和理念;之後內地企業還通過香港的金融市場上市,與國際先進的管理模式接軌。這些例子一方面帶動了內地的發展和進步,另一方面也給香港帶來了機遇、促進了香港的發展。香港自古以來都不是一個單純靠自身市場就能夠生存和發展的城市,這是顯著的成功經驗,未來沒有理由不借鑒。

現在內地與香港融合的問題在於,經濟、政治兩條腿不平衡、不協調,有時出現一條腿拖累另一條腿的情況,即經濟上兩地的融合已經越來越多,政治上與過去相比,香港似乎變得較抗拒國家和中央。我覺得香港人無需要像現在這樣太過政治化,應更多以平常心和諒解的角度看待「兩制」當中另一種制度的問題,內地老百姓也是一樣,不必總是覺得香港很亂、香港人很不愛國等等。這些簡單化、情緒化的態度和觀念,在未來內地與香港融合和交往的過程中應當避免,否則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摩擦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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