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新一屆的奧斯卡獎頒布,獲最佳影片的是《月光男孩》。
小編躲在辦公桌底下看直播,直擊世紀烏龍案。
看著屏幕上的大咖花樣展示奧斯卡影帝級別的尷尬、懵逼、不明覺厲……媽呀原諒我忍不住笑好久。
巧合的是,本屆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獎《推銷員》,講的也是個烏龍,其中的微妙可看,絲毫不遜於頒獎啊!(因為川普的禁穆令,導演拒絕參加頒獎典禮)
好的,現在捋捋臉,切換到嚴肅模式!我們開始講這部算的上是爆了個冷門的好片子(前排提示:劇情絲絲入扣,結構完滿端莊,治癒強迫症首選)。
故事開始於一場地震,一對夫婦逃離了即將倒塌的家,搬進了同事介紹的房子。
然而,生活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新家原先的租戶,是個妓女。
一天晚上,女主獨自早歸,不慎為妓女原先的恩客開了門,接著便遭遇了強姦。
而影片真正想講的內容,其實都在這場性侵之後:通過生活中瑣碎的細節,拼湊伊朗這個對女性並不優容的社會,還原道德困境中的憤懣、無助。
男主被設定為文學老師,課餘的時候排點英語小劇目,並不是印象中妻妾成群的中東土豪模樣。
然而在這場考驗中,我們會發現,男權思想其實浸入其骨髓,刻入其靈魂。
一方面,他安慰著妻子,勸說她去報警。
但另一面,倒是男主自己片刻不能忘記這項恥辱。
他搜尋強姦犯遺留在房子里的痕迹,執著地追蹤犯罪者。
他在排話劇時句句嘲諷,讓與他搭戲的妻子聽了字字扎心,忍不住痛哭。
他得知妻子用了強姦犯留下的錢舉辦宴會,當下把食物都扔了。
當查明施暴者是老頭后,男主也不放過,毆打囚禁,甚至當著老頭未來女婿的面戳穿,害得老頭心臟病發,命懸一線。
這一切看得妻子愈發消沉,愈發不能從這場創傷中釋懷,用她在話劇中的台詞講「我已經不再哭泣,你為何還要那樣做?」我已經準備move on,你為何還要死死糾纏,將我們的餘生都困頓在這樣的噩夢裡?
而男主,其實也在這場餘波的漩渦中掙扎。
他原先是一個樂於助人、善解人意的人。
大廈將傾,他不顧自身安危,返回幫助老太太背起她癱瘓的兒子。
乘坐的士,他忍受陌生女人的刁難,心中寬解自己,人家只怕也是有什麼難處吧!
可是當這樣五雷轟頂的傷害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伊朗社會傳統的價值觀,那些埋在潛意識與根子里的東西就漸漸露了出來,真誠善良被拋擲在一旁,原本平靜的生活,滿是裂痕。
這種價值觀的衝突,這種道德上的舉步維艱,原諒抑或不原諒,忘掉它還是睚眥必報,就這樣被導演編入了人與自己的關係中(男主與自己),人與人的關係中(男主與妻子),片子沒有提供解決的辦法,滿眼皆是無法逃出生天的無奈。
我不知道生長於西方話語體系中的奧斯卡評委如何看待這部片子,但我作為一個東方人,看到一種擔憂:那些傳統的、保守的、恥感文化的、大男子主義的東西,甚至那些道德高於法制,人治高於法治的思想,其實沒有離我們太遠。
我無法簡單粗暴地把男主定義為直男癌,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東西就會在我的生活中下意識地流露,我們也必須時刻警惕,不在道德的困境中,走向偏激與仇恨。
影片另一個處理的特別棒的地方,在於戲中戲。話劇排練是《推銷員》貫穿始終的線索,而他們所排練的劇叫做《推銷員之死》,十分出名。
劇外,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傳統社會,哪怕是夫妻之間,也不曾把話攤開來說明白,所有的仇恨與憤怒,都只在心間醞釀,最終把親近的人越推越遠。
而話劇,則成了影片宣洩情緒的平台,通過私自更改的台詞,男女主人公在這個假作真時真亦假的舞台上,表露心聲。
就像前文所提到的,男主在劇里表達對妻子的嫌惡,「我配不上你」。
妻子在話劇中坦白對丈夫的怨憎,「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藉助舞台上下,導演也是在區分兩種價值觀的對立;此外,還有很多處戲里戲外的對應,比如,一開始,眾人嘲笑扮演妓女的演員,對應後邊,社會議論當作妓女被強姦的妻子。
一旦將著迷點代入「劇中劇」的設定,便會發現,好像所有的木片都能被隼接上,導演對影片的結構有著近似偏執的工整追求,倒也看得人身心舒暢,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題材帶來的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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