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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振宇:我只是一個「知識的搬運工」

有人將他奉為「精神導師」,也有人說他是「網紅里的知識分子」。但他說,我只是一個手藝人,一個「知識的搬運工」。

羅振宇這個名字,在網紅遍地的今天,可能算不上太火。但一旦提起「羅輯思維」或「羅胖」,一些資深的公眾號用戶就會猛省:

原來是他!

2012年,《羅輯思維》長視頻脫口秀面世。這是羅振宇「單幹」后的第一檔欄目。節目里的他還保留了當年從事主持時的部分特徵:舌燦蓮花,說古論今——以及短短的寸頭。

與此同時,他的旁徵博引和話題的趣味性、認知的顛覆性,又賦予了《羅輯思維》超出一般脫口秀節目的特殊魅力。漸漸地,在高等教育人群、城市中產階級等群體中,這個欄目的名頭不脛而走,甚至成為許多人的觀念啟蒙「課堂」。

不少青少年將他奉為「精神導師」,也有人說,羅振宇就是「網紅里的知識分子」。但近幾年來,羅振宇卻屢次拒絕「知識分子」的標籤。對他來說,「商人」是一個更易接受的頭銜。商業上的成功既是自我的證明,也是一種對社會負責任的方式。

「成為一個生意人,意味著對自己負責,對周邊的協作關係負責,而不是空泛地跳到一個理想主義的高度,站在宇宙中心呼喚愛。」羅振宇如是說。

死磕or不死磕?這不是一個問題

開播五年,《羅輯思維》的片頭、片尾乃至主持人的髮型,都發生過一些變化,但一句口號卻始終如一:「死磕自己,愉悅大眾。」

用時下最流行的話來說,即追求「工匠精神」。

羅振宇這樣說自然有他的理由:每天早上6:30,他都會在《羅輯思維》微信號上推送一條60秒的語音,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為了這份精確,有時候要錄四、五十遍,才能把一段話組織得恰到好處。

為此,他也收穫了網友的愛稱——「每天堅持60秒的胖子」。

事實上,「死磕」是羅振宇的一貫作風。創辦《羅輯思維》之前,他曾在《第一財經》做主持,每期節目結束語,就是他的3分鐘個人脫口秀。羅振宇從不用提示器,因此容易出錯,有時候,3分鐘的東西恨不得錄上一個小時。

大伙兒都不耐煩了,說:「老羅你用一下提示器能怎樣?眼睛對著鏡頭,觀眾又看不出來。」

他的回答是:「觀眾可能不知道你看著提示器,但是你的表情傳遞出來的信息就是不一樣。」

這種「死磕」精神,在羅振宇創業之後成為他們的公司文化,也成為他向觀眾推行的一種價值觀。

「做讓人尊重的事,從來都要極其苛待自己。」他說,「所謂的工匠精神,我理解就是公開自虐。」

《羅輯思維》推出的手辦玩偶「死磕俠」,被許多追捧這一價值觀的觀眾買回去放在桌面案頭

然而,作為一個創業者的羅振宇,又從來「不死磕」——他不會在公司決策上「一根筋」,而是善於拋棄存量,隨時準備著「斷、舍、離」,展現出令人驚嘆的果斷與靈活。

他曾極力宣揚人才的「U盤化生存」,自由靈活,即插即用,但後來他自己卻做了「主機」;他曾提出社群商業的概念,不久后宣布會員停招;他嘗試過流量思維和內容電商,但現在,公司的主要精力都集中於以產品思維打造的「得到」APP。

有人嘲笑他自己「打臉」,羅振宇絲毫不以為意。以「創業者」身份自傲的他,欣賞的並不是料事如神般的「偉大」和「正確」,而恰恰是對自己的不斷「修正」。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一種「拉馬克式」的進化——

用進廢退,自我改良。

時至今日,《羅輯思維》仍在「得到」APP上持續更新,但口號卻從曾經自信張揚的「有種·有趣·有料」,變為如今謙虛低調的「和你一起終身學習」。

身為手藝人的「死磕」,與身為商人的「不死磕」,正以一種看似矛盾的方式,在羅振宇身上產生出奇妙的化學反應。

面對知識,既不匍匐也不下跪

時至今日,羅振宇很少會向公眾提及他的最高學歷是「博士」這件事。2004年,他在工作多年之後,曾回到母校傳媒大學攻讀博士學位。

他說,這是當時他能想到改變處境的唯一方法。

在前40多年的人生中,「改變處境」似乎一直是困擾這羅振宇的頭等大事。為此,他不斷遷徙,左衝右突,甚至在創辦《羅輯思維》以後也沒消停。

羅振宇出生於20世紀70年代的安徽蕪湖,父母都是普通職工。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只是一個「三線城市」出生的小孩。和許多70后、80后的人一樣,他最大的願望,是通過學習知識「匍匐前進」,找到出口,離開出生的這座城市。

這讓他在此後對待知識的態度上,始終強調著「實用」的一維。

「對我們這代人來講,學知識的初衷很多時候只是為『稻粱謀』。」羅振宇坦誠,自己也不例外。

人生第一件大事,便是考上大學,改變命運。1990年,他考上了華中科技大學新聞系,走出家鄉赴武漢求學。1994年,本來未能考試達標的他,因專業成績優異被北京廣播學院破格錄取為研究所。從武漢到北京,他推開了人生的第一扇大門,也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碩士畢業后的他先是進入北師大教書,拿著每個月600塊的工資,「吃食堂都吃不飽」。於是他開始在央視兼職,到後來兩頭無法兼顧,甚至辭掉了教職一心做電視。

在央視工作,可以算是他推開的又一扇大門。在那之前,他很少站在「家國天下」的角度看問題,而在《對話》欄目的三年,於他就像是「又上了一次大學」。一旦新的維度和視野被打開,他對新知的野心和興趣,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人物工作室」採訪中,羅振宇對我們談起讀書的經歷

採訪中,他談起自己的讀書故事,談大學的時候為威爾·杜蘭特《哲學的故事》著迷,談剛工作時花血本買來大部頭的《世界文明史》,饒有興味。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功利」的,面對知識既不匍匐也不下跪。和傳統知識分子的虔誠相比,他的「功利」顯得有些「冷酷」。

「知識從來都是實用的。」他舉出了孔子著春秋,修王官之學的例子,「其實我們做的事和古人區別不大,都是根據時代的標準和功利進行知識的闡發。」

由此推之,相比讀書,直接「讀人」似乎更有效率。於是他想盡辦法,延攬和接觸各界的知識精英,從央視時期的請專家「開策劃會」,到如今創辦「得到」APP招賢納士,除了做生意,最大目的就是為自己的認知「升維」。

在這種高效的「速成法」背後,折射的也是他內心最迫切的願望:提升自己,證明自己。

2016年,羅輯思維公司推出「得到」APP,提供各類付費知識產品,延攬各路行業精英登台授課。

「人的進步需要一根進度條」

和這個時代的許多成功人士一樣,羅振宇也愛用自己的奮鬥故事為個人理念背書。他常講的一個故事,就是自己是如何實現「財務自由」的。

「我的人生轉折點是在2003年,我買了第二套房以後。當時我的想法是,自己一個月怎麼也有兩三千塊錢租金了,我餓不死了。」羅振宇說。

「餓不死」,對羅振宇來說很重要。這既是「財務自由」的標誌,也意味著他開始結束「匍匐前進」的爬行狀態,能騰出手腳來一展身手了。

在央視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媒體的人格化趨勢,希望從幕後走到台前;離開央視以後,他憑藉「手藝」串場走穴,終於在《第一財經》得到了當主持人的機會,又跟製片人軟磨硬泡,將節目結束語改成了他的1分鐘個人脫口秀,又一點一點地延長到3分鐘……

由此觀之,在年近不惑的人生節點上,羅振宇以「羅輯思維」踏出創業這一步,完全是順理成章。

而隨著「羅輯思維」這個大IP的誕生,羅振宇才算是正式登上「歷史舞台」。

2015年12月31日,羅振宇在北京水立方舉辦長達4小時的跨年演講,併發願要講20年,引起轟動

「人的進步是需要一根進度條的,而創業是一根最好的進度條,你能非常清晰地通過一些數字來判斷進步與否。」對羅振宇而言,創業已經不再只是為了賺錢,而是證明自己有多「牛」的一場「遊戲」。

在他眼中,通過商業可以「練內力」,換句話說,就是能夠使自我世界與他人世界愈加契合。

「比如說,你覺得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是煤炭,沒問題,這是你的偏好。你想告訴別人煤炭比鑽石更合適做成戒指,尤其兩者的原子結構都是碳,沒有什麼區別,也行。但你要拿它來做生意掙錢,這就沒法了。這件事本身不涉及對錯,如果只停留在偏好階段,存一屋子碳,慢慢賞玩,沒準還玩出一個藝術家。」他頓了頓說:

「但商業不行——我們必須考慮到對他人的想法的認知,考慮到與外在世界的契合。」

由是觀之,羅振宇所理解的成功,自然不是傳統精英式的遺世獨立,更談不上士大夫式的「雖千萬人吾往矣」。反之,他對清高與孤傲的姿態是嗤之以鼻的。

「為什麼佛祖說法,鳥獸都會來聽?當一個人的人格越來越大,能夠理解更多的人,就是一種進步。」為了證明自己的闡釋,他化用了佛教的典故。

財富和用戶數量的增長,與世界上多數人的共振,也許更能讓他感到一種被認同和接受的「存在感」。

而創業之於羅振宇,就成了最直觀、也最有成就感的遊戲。

永遠抗拒被裝進別人的「套子」里

公元前5世紀到4世紀,古希臘曾湧現過一個著名的思想者群體,他們以收費授徒為業,在各種公共集會上發表演說,回答各種問題,也向青年人傳授辯論的藝術。在當時,這些思想前衛、口才出眾且學識淵博的人,被人們稱為「智者」。

時過境遷,被互聯網驅動的當代社會,再次迎來了這樣一個類似的行業風口:知識經濟。而羅振宇和他的「羅輯思維」、「得到」,無疑正站在知識經濟的潮頭。

只是,相比於當下新興產業的炙手可熱,當年智者的境遇就是天壤之別了。由於群體的駁雜、相對主義的觀念以及對傳統思維的顛覆,「智者派」成為蘇格拉底以降的正統哲學攻擊的標靶。

柏拉圖甚至不無譏諷地說,智者就是一群「批發或零售精神食糧的商人」。

巧合的是,這種「知識服務商」正是羅振宇一直以來理直氣壯的自況。

顯然,羅振宇絕不會認同柏拉圖的指責。他驕傲於「知識服務商」的身份,也希望能讓更多有知識的人投身於這一行業。

「羅輯思維」公司一角

重農輕商的古老時代誠然已經過去,但他仍遭遇了與智者類似的困境——比如,他的顛覆性,他的不拘一格,他的相對主義,以及由此受到的質疑和指摘。

「我不是老師,不是文藝青年,我是手藝人,有自己的專業,我的專業叫『知識轉述』。」否定掉許多標籤的羅振宇,最終選擇了「手藝人」這個身份。

儘管這更像是一種遁詞,在將觀念性的內容技術化的同時,巧妙地避開了許多可能飛在空中的「子彈」。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的羅振宇仍難完全避開輿論的訾議。數年來持之以恆的言說,既留下他雄辯的軌跡,也持續貽人以把柄。網路上爭議最大的,就是他不斷湧現的「自我修正」和「自相矛盾」:

當面對理想主義,他願意說自己是保守的;當面對保守主義,他會說自己是新潮的;當面對潮頭的洶湧,他只說用心做手藝;當面對手藝的嚴謹,他自謙為「知識搬運工」。

羅振宇的境遇,大概正應了那句「名滿天下,謗亦隨之」的俗語。而他的應對方式,則是——拒絕「戴帽子」。他靈活地閃轉騰挪,左右閃躲,永遠抗拒被裝進別人的「套子」里去。

2016年的一期「羅輯思維」公眾號中,羅振宇還特地推送了媒體人王爍的一篇文章,名為《自相矛盾才有第一等智慧》。文中列舉了羅素、凱恩斯、美國憲法等例,以此證明前後矛盾的普遍性和正當性。

對此,他的評價則是一句大白話:哎,這話說的是真好啊——在惺惺相惜之外,

難看出自我投射的弦外之音。

也許,可以從另一種角度來理解他的「自相矛盾」:內在的矛盾越是彰顯,成長的活力就越是澎湃。就像他對知識的看法一樣——沒有絕對的對錯,唯有不斷的去偽存真。相比於無傷大雅的「魚魯亥豕之誤」,求知的衝動才是犖犖大端。

「對知識傳播者而言,也許比對錯更重要的是,站在知識的門口,發出由衷的讚歎。」

在羅振宇看來,這聲「讚歎」的力量,遠比「正確」要大得多。

人物工作室的話:

採訪結束,剛進電梯,幾個青年好奇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向我打聽「有沒有見到羅胖」,「裡面是什麼樣子」。他們從南方的某個城市來北京出差,拖著行李箱,專程尋訪到這裡。出了樓門,還在外面合了一張影——雖然那牆上並沒有任何「羅輯思維」的標記。

他們自稱冬粉。

雖然,在羅振宇的團隊里,絕不允許任何人用「冬粉」這樣的字眼。他們只說「用戶」。在羅振宇看來,這些人是他服務的對象,而不應是他的崇拜者。

然而,無論他願意或者不願意,偶像的光環就在那裡。

在一代人的精神世界里,他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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